《杀·活》紫北姑娘

7、7

　　陈五此时此刻真想杀到安置小区，一把火把把他们宿舍给烧了。
　　但他没有那么做，宿舍不止有王佳今一个人。
　　他挫败的回到出租屋内，踹倒摆在正中央的桌子，草你妈的，又浪费了一天。
　　他怀疑以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难以完成这个任务。
　　狐朋狗友，他有吗？有的。
　　只是陈五对自己的能耐也有了了解，自己不是聪明人，怕做不到不留任何蛛丝马迹，自己被抓也就罢了，总不能连累兄弟吧。
　　可如今，不找人帮忙不行啊。
　　陈五出租屋楼下，王佳今站在路灯下，仰望着那一扇透出白弱灯光的窗户，平静的，若有所思的。
　　她坐在饭馆二楼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站在桥上的那个男人，视线时不时的在雕像处打转，拿着望远镜四处张望，更重要的是她见过他。
　　在大树盆栽砸下来的时候，她抬头与那人有0.1秒的对视，就是他。
　　王佳今继续躲在暗处，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坐在马路边上，跟一个卖气球的大姐聊天，与商贩融为一体。
　　在回短信的时候，特意注意了桥上的男人，更加确定这个人就是约她来见面的人。在其焦急的找她时，王佳今就帮着大姐收摊，陈五就算看到她也认不出来，只会以为是平常的商贩。
　　王佳今想，这人似乎不咋聪明。
　　然后她跟踪陈五来到此处。
　　现在已经是半夜一点半。
　　王佳今从来没有如此玩的时间还在外面晃悠过。
　　确认了人与住处后，她得回去了，地铁已经停了，大晚上的，离宿舍有二十多公里的距离，必须得打车。
　　这么晚，一个人，打个车，王佳今感觉心惴惴的。
　　社会新闻看多了的缘故。
　　5月15日，星期六。
　　王佳今昨晚回来澡都没洗，直接睡到了上午十点，爬起来后洗完澡洗完衣服没有如之前一样叫外卖，而是选择出去吃。
　　她不能一直呆在宿舍，这样那人会没有机会下手。
　　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昨晚到宿舍后，本以为很困，所以她澡都没洗就睡了，却难得的，闭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她在思考。
　　有人想杀她？
　　第一次高空抛物，没砸到，第二次交通意外，她又躲过一劫，第三次，这人伪装园林工资员工，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也许就是水杯，那就是投毒。
　　明媚的阳光透进房间，也依然驱散不了她心中黑城压势的阴霾。
　　小区里环境一般，但各种各样的小店比比皆是。
　　王佳今慢慢悠悠的，从一期到二期，似乎在苦恼中午该吃什么？时不时的拿着手机打字，好似在跟人聊天。
　　一边喃喃自语，人怎么还不来。
　　陈五站在树下抽烟，心中骂了一句妈的，又不按常理出牌。
　　王佳今出门对他来说好，也不好，如果她一直宅在宿舍里，下手的机会就少了，可她今天这一出来，又打乱了他的计划。
　　昨天白天给陈十办出院手续，晚上约人准备动手，行动又泡汤了。而时间越来越近，陈五心急如焚。
　　今天忍不住找送外卖的朋友借了一声衣服。
　　这衣服还没送来呢，人已经出来了。
　　“哥，衣服不要了？”
　　“不要了，你留着自己继续送吧。”陈五挂断电话，抓耳挠腮的，计划A又不行了。
　　“你是易顺吗？”
　　“不是。”两个字就到喉咙口了，陈五那满不耐烦的凶恶模样在见到王佳今的一瞬间立马咽了回去，表情在半秒钟内从惊异、错愕、沉思、怀疑转为最后的故作平静。
　　王佳今又补了一句，“不是你吗？站在树下，黑色短袖，手里拿着一张纸。”
　　陈五无意识的将纸张往后稍了稍，那时他写了用来贴在王佳今宿舍门上的。
　　纸上写的是：“请不要打电话，餐到了直接放在门口，敲门即可，谢谢。”
　　本来陈五的第一个计划就是在楼道里蹲守，等送外卖的放好后，他就能做手脚。
　　为避免楼道里的人来来往往发现，他又找送外卖的朋友刘高借了一身衣服。
　　陈五事先做过调查，宿舍住了四个人，除了与王佳今关系好点的李瑶外，另外两人基本不怎么接触，大家都是回到宿舍就在各自的房间不出来。
　　王佳今除了工作日会做饭外，假日都是点外卖，而且四个人还是各点各的外卖。
　　即使有人发现门上的纸条，也只会以为是宿舍其他人贴的。
　　如果送到的不是王佳今的外卖，陈五就代劳敲门送进去，如果是，那就在餐里加点□□。
　　结果王佳今今天没点外卖，他还以为计划要失败了，结果人主动送上门来了。
　　“我是，你叫王佳今？”陈五不知道她为何认错了人，反正先承认了再说，也许是个好机会。
　　王佳今看上去并不热络，说了句“先吃饭吧。”
　　说完就往前走，陈五将纸团塞回口袋，默不吭声跟上去，心中疑窦丛生，集中精神应对任何万一出现的突发情况，比如被识破了该怎么办？
　　他们来到一家饭馆前，王佳今很熟练的进去找到里间的座位坐下。
　　陈五不敢先开口，说多错多，座位上异常沉默。
　　“你也没话讲啊。”王佳今率先打破沉默。
　　“嗯。”陈五战术性的喝了一口水。
　　“点菜吧。”王佳今推过菜单给他。
　　陈五推回去，“你点吧，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
　　王佳今说，“我不会点，什么都吃，你看着点就行。”
　　陈五脸上平静，心中的怀疑达到了顶峰，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纠结了半天，还是选了两个中档价位的菜，心里在滴血，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想想那二十万。
　　“你跟杨慧老公是同事？”王佳今问。
　　“啊，是的。”陈五睁着眼睛说瞎话，问什么答什么。
　　可这获取不了更多的信息啊。
　　“杨慧怎么介绍我的？”他大胆反问。
　　他有些咂摸出味儿来了，王佳今是将他错认成杨慧给她介绍的相亲对象了。
　　“没说什么，就一些基本情况。”
　　基本情况有哪些呢？万一问起来他可随时会穿帮啊。
　　陈五后背冷汗直流。
　　这位叫易顺的没有联系过她吗？交换电话号码或者微信之类的。
　　只要对方一打电话或者发个微信，他就立马被拆穿啊。
　　陈五略加思索，“要不我们先留个电话或者微信，不然像今天这样联系不上也挺麻烦的。”
　　“你电话多少？”王佳今拿出手机准备加人。
　　竟然还真的没有交换过联系方式。
　　陈五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这年头还有人用这种方式相亲，提前留个联系方式都没有的。
　　陈五拿手机时迟疑了一下。
　　留下联系方式就是留下痕迹了。
　　犹疑了一秒钟，他报了个电话号码。
　　王佳今也没多问，只是存了下号码后，继续玩手机，等待上菜。
　　菜上来后，陈五就想着这□□能下在里面吗？
　　后来发现自己想多了，这么大的店，四周都有人，而且王佳今还就坐在对面，这要是她出了点啥事儿，他哪还跑得掉。
　　这顿饭吃的也不安心，他注意着王佳今的一举一动，想着自己刚才冒险承认自己是易顺的行为到底是好还是坏。
　　能够接近王佳今，就代表着能下手的机会更多了。可是同样的，他被抓的几率也更大了。
　　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一地步，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吃过饭，两人就坐着休息，王佳今玩着手机，陈五则是盯着王佳今。
　　相亲的这个时候应该干什么？
　　陈五没相过亲，不懂套路，偷偷在桌子下面发短信问朋友。
　　就是那个送外卖的朋友，刘高。
　　“哥，你在相亲？”
　　“这不是重点，赶紧说这种时候该怎么办？”
　　“约她出去玩啊，增加感情啊。”这都不懂，简直钢铁直男没救了。
　　“要不，我们去植物园逛逛。”陈五率先打破沉默，离这儿最近的，不要门票钱的就只有植物园了。
　　王佳今收起手机，一点不含糊，“走吧。”
　　陈五就跟着王佳今走，坐个公交到植物园下车后，两人就进了园。
　　一路上总得聊点什么吧？不然显得有点太假。
　　“你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这是经典问题，怎么问都不会出错。
　　“看电视，电影，玩手机，你呢？。”王佳今回答。
　　“我也差不多，现在大家的爱好都这样，放不下手机了。”陈五说，两人沿着山路爬。
　　“你不玩游戏吗？”
　　“不玩，我对游戏不太在行。”陈五回答，他确实不怎么玩游戏，唯一的爱好是打篮球。
　　“我也不喜欢玩游戏，玩不懂。”王佳今说。
　　这个话题聊完，再次陷入沉默。
　　尴尬的很。
　　陈五既要想着如何让王佳今相信他真的是来相亲的，还要想着有什么机会可以置人于死地的。
　　“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买两瓶水吧，可以在水里面加东西。
　　水买好了，王佳今自顾的就拿过去了一瓶，比陈五的手脚还快。
　　“我帮你拧开吧。”陈五说。
　　“不用了。”王佳今一把拧开，喝上一口，然后拿在手中，边走边喝。
　　等着瞧，就不信找不到机会，陈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