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EMO师祖太宰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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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曾经坚持一种看法：死亡是唯一的救赎，直到他遇见了中原中也。
1.
2021没有秋天，太宰治在走出武装侦探社不到一分钟，便裹紧了大衣，戴上了围巾，一边搓着手，一边感叹着。
作为武装侦探社除江户川乱步先生外最重要的脑力劳动者，太宰治自是像以前在港口黑手党那样，晚上住在自己的寝室。按照常理，他现在不应该在外面受着冻。
想起出门的原因，太宰治就抬手扶额，自嘲地笑笑。
是的，作为现任搭档，他不该撂下国木田一个人撑着侦探社，而自己却像楼下老大爷一样手插着兜在外面漫无目的地游走。
那为什么要出门呢？太宰治问自己。
好像没有什么理由，就是单纯地心情不好吧。就像自/杀一样，无需任何理由，只是单纯地想做这件事了，便来到河水旁，不顾一切地跳下去。任凭冰冷的河水侵入他的皮肤，寒意刺骨。任冷水堵住口鼻，呛得他就快要呕吐。
太宰治出门时，适值傍晚八点，正是夜市活动的时间。横滨城市的街道灯火阑珊，四周格外喧嚣。嘈杂如水，太宰治却无法绕道而行。
他不喜欢白酒的刺鼻味道，不喜欢烧烤冒出的浓烟，不喜欢圆滚滚的白薯与红彤彤的西红柿，不喜欢花天酒地，不喜欢所谓代表着幸福的菜市场。
因为那会让他觉得，纵使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为他而亮。
2.
太宰治一直在夜市，漫无目的地游走到11点。
午夜又要去哪呢？他不知道。乏味吗？他有一点。
太宰治漫步在横滨的各个人烟稀少的犄角旮旯，甚至连堆积着垃圾分类的死胡同都走了个遍，却依旧没有要回去的打算。
又是在外面过夜的一天呢，太宰治想。天为被，地为床。
选择一个什么地方睡觉好呢？太宰治打起了算盘。
他想找一个相对于繁华的街市，较为安静的地方。亦或是冷风不断地吹拂过他的脸颊，让他能清醒一个晚上。
毕竟，他还不想回武装侦探社。现在回去，只有被国木田独步暴打一顿这一个选择。太宰治现在还不想被他教训。
去天台吧，太宰治想。就去离他最近的大楼的天台上，让凛冽的寒风将他从沉迷于死亡的想法中吹醒，让寂静的四周将他包围。
——我在人间彷徨，恨不能学会遗忘，直到寻到有你存在的天堂。我于清明雨上，折枝玫瑰寄予你身旁，把你最爱的歌来缓缓唱。
3.
这栋楼不算太高，只有七层。楼顶的红瓦衬着夜景的黑，竟有几分春节挂红灯笼的违和感。水泥墙边有一块圆木，被雨水侵蚀得尽是青苔，看起来有些年岁了。
太宰治走到圆木旁，俯视着他极目远眺后所能看见的整个横滨。
太宰治一眼扫下去，竟全是为了谋生，而起个大早的人。
凌晨的横滨，卖菜的大爷推着车赶往市场进今日较为新鲜的蔬菜，卖早餐的姑娘正艰难地推着早餐车赶往即将繁华起来的市场，开早班车的司机刚刚补完觉来到了公司，保洁阿姨拿起清洁工具早已来到了工作岗位……
一瞬间，太宰治倏地忆起了森欧外曾告诉他的一句话：如果感觉自己活不下去了，就去凌晨三点的楼顶看看，你可以当作自己在傲视天下，亦可以一跃而下。
太宰治笑笑，他开始想，这些人会不会跟他一样倒霉，坏情绪忽然就扑面而来。卖菜的大爷可能进不到最新鲜的蔬菜，卖早餐的姑娘也许会漏带几样最受欢迎的餐饮，保洁阿姨或许会弄丟工具而遭上级一顿臭骂……
太宰治笑着摇摇头，同往常一样感慨人生一般：命运总是挑挑拣拣，诸事不成全。
而太宰治现在的处境让他更坚持了这个观点。
4.
“真是晦气。”
这是太宰治来到天台上后说的第一句话。
“没有什么比这个时候遇见蛞蝓更晦气的事了。”
这是太宰治来到天台后说得第二句话。
中原中也看见了太宰治后给了他一个白眼，眉毛拧成了倒八字：“混蛋太宰你还活着啊，需不需要我在今晚把你弄死。”
中原中也生气的样子好似长在了太宰治的笑点上，他只要看见中原中也锁起眉梢，咬紧牙齿，攥起拳头，便会禁不住笑起来。
欢笑之余，太宰治忽然想起来现在他和中原中也正是敌对组织，若是被国木田独步看见他一个人此时正在天台上，与港口黑手党的干部约会，怕是会觉得他被挖了墙角。
毕竟太宰治可是有背叛组织前科的人，可用，不可不防。
太宰治选择了跟中原中也聊一聊正事，亦或是说从中原中也嘴里套出一些□□最近的行程。
他弯了弯眉梢，叫到：“中也。”
中原中也不耐烦地回头看向他，压了压帽檐：“干啥。有话快说。别老是吊着人胃口，你这青花鱼真的很讨人厌。”
还是熟悉的那个中也，太宰治不禁又一次弯了嘴角：“怎么，港口黑手党劳模也深夜抑郁来天台散心了？”
似乎是被这句话问住了，中原中也嘴里支支吾吾地不知在说什么。他倏地转过头，目光却忍不住向太宰治这里瞟去，在与太宰治的目光对上的一瞬间，又有意地躲闪着。
“嗯？中也，怎么了？”
见中原中也这副样子，太宰治更是来了趣味，弯下腰，低着头，向中原中也的脸庞靠近着，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中也难道是算好了我今天也会来这里，想跟我殉情不成？”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滚。”
“噗嗤。”
太宰治笑出了声，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久久在中原中也耳旁回荡，回荡起这些日子未见到太宰治思念的余音绕梁。
不知是不是因为秘密在心里憋了太久，中原中也被太宰治盯得竟有些害羞。他破罐子破摔地吐出两个字。
“赏月。”
哦。太宰治想。
赏月。中原中也大半夜来这里，是为了赏月。哦。
赏月？赏个鬼月？中原中也这个劳模坏得很。信他个鬼！
5.
太宰治是想问他来天台的原因吗？
中原中也想。
若是真的要问起这个问题，中原中也自己怕是也不清楚。
他究竟是怎么来的呢。是因为国木田独步一通太宰治不见了的电话，亦或是一颗永永远远都在为他跳动的心吗？是因为经久未见后即将溢出心房的思念，还是唯恐再也见不到他的自我欺骗。
他来到了他曾和太宰治一起去过的老地方，尽管太宰治已经不在那里了，他依旧会在那里喝着酒独自一人唠着家常。
他想太宰治了吗？
若是直接问中原中也，他必定会不假思索地答道：“谁会想那条青花鱼，我巴不得他赶紧去死。”
可是他为什么又在太宰治离开港口黑手党的那一天打开珍藏了多年的帕图斯红酒，他把自己灌醉，骗自己从未分离。而后，再一次遇见太宰治的时候，他却轻描淡写地只用一句“庆祝”草草代过。
分开的这两年里，他发了疯似的去寻找着有关太宰治的种种消息。第一个上前去接与武装侦探社合作的任务，却在相遇之际只是说一句“混蛋太宰，我为什么又遇见你了”。
中原中也总是因为爱的沉默，与太宰治南辕北辙。他从不开口说一句喜欢太宰治，可是他所做的一切无不在表明着他沉默的爱。
“中也。”晚风吹拂过太宰治的鬓角，他走到中原中也面前，抚上他的脸庞，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太宰治说。
他想告诉中原中也，他原本想送给他一束玫瑰，可是又担心着会不会太俗气。
他路过的那家花店没有开门，但他却思念得几近疯狂。
“跟我走吧。”太宰治对中原中也说。
7.
“好。”中原中也答道。
六百多天里，他们捱过寒风朔雪和烈日炎炎，他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天边吐出了鱼肚白，天光即将破晓。
天台下，阿婆推着在婴儿车上喝着牛奶的外孙，轱辘压过鹅卵石吱呀得响。卖棉花糖的老爷爷带着笑，向锅炉中导入细密的白砂糖，拿着竹签卷着雪白疏松多孔的白棉花。
横滨的晚风吹拂着树上仅剩的几片可怜地挂在树梢的黄叶，落叶宛若疲倦的蝴蝶被风吹拂着掉落在石子路上，被完成功课后追逐嬉戏的孩子们踩在脚下，咯吱咯吱奏着迎冬的曲。
“中也。”太宰治牵起中原中也的手，“我逐渐地觉得活着蛮有意思的。”
中原中也笑着骂道：“你可真是个需要人随时关心的混蛋。”
太宰治接着笑道：“可是自/杀更有意思。”
中原中也：“？”“……”
我能看透人性的空虚与所谓的个性，我能预料到万事的一波三折与潮起潮落。但你独独却精巧地躲开了我所有的预判，闯入了我如一潭死水的生活中。
我在人间彷徨，恨不能学会遗忘，直到寻到有你存在的天堂。
我于清明雨上，折枝玫瑰寄予你身旁，把你最爱的歌来缓缓唱。
太宰治弯了弯唇角。他不想死了。
END.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EMO师祖太宰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