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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这位弟弟你不要过来啊14 ...


  •   还没到晚上十一点,聂枢就上了床。
      按照以往,他这会要么还在外面闲逛,要么在玩游戏。
      睡得这么早,还是和别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对他来说着实是头一遭。

      医院病床不大,大概只有一米宽,睡两个成年人还是有点挤,但杜乏岄身形瘦削,聂枢不占地方,两人躺着也还凑合,只是得紧紧贴在一起。

      ……倒是没觉得太过不适。
      如果抛开那点排斥不谈,聂枢甚至还产生了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熟悉到有点诡异。

      杜乏岄也有点紧张,手心攥出了薄薄一层汗。
      虽然他心里清楚,在医院里绝对不会发生什么越轨的事,但碍于皮肤饥渴症的原因,再加上聂枢跟他的关系,杜乏岄还是忍不住会往乱七八糟的地方想。
      好在之前医生在手术室给他打过麻醉,杜乏岄并没有紧张太久,疲惫让他很快就睡了过去。

      聂枢听着杜乏岄均匀的呼吸声,心中纷乱的思绪也被慢慢驱散,脑中浮起一丝昏沉的困意。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掉进那场梦境里。
      梦中仍是那个古怪的世界,只不过这次的场景比上次更加奇怪。

      梦里的少年跪在他面前,十指抓着他的右腿一路摩挲着滑到他的脚趾,然后轻轻一捏,声音缱绻又诡异:“你觉得我们两个,谁能赢到最后?”

      聂枢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只觉得全身都麻的发酸,就像在频繁过电,连呼吸都断断续续。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想转头看看四周,然而梦中那副躯壳完全不听使唤,他只能被迫一直盯着那少年。

      那少年也看他,细缩的瞳孔让对方看上去就像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聂枢咽了咽口水,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那少年忽然起身,手臂按住他肩膀把他钉死在椅子上,倾身狠狠咬上他的嘴角。

      ‘嘶——’

      聂枢仰了下头,控制不住的伸手去抓对方手腕,脚下稍一用力,两人的上下位置霎时颠倒,仰视变成俯视。

      他捏起那少年的下巴,在对方咬他的位置用力咬了回去。

      缠绵,扭曲,颠倒,疯狂。

      聂枢和那少年在梦中抵死缠绵,纠缠在一起,又分开,然后再度纠缠,就像一对敌人,都想杀死对方,却又在对方濒死时丢开了手中利刃,只留下轻柔一吻。

      ……

      聂枢猛的一吸气,整个人从梦中惊醒,胸膛剧烈起伏,身上的汗多到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
      缓和几分钟后,他拉起自己这侧的被角。
      有股浓浓的腥檀味从里面飘出来。

      “……”
      聂枢感到有些窘迫,没想到只是做个梦,却直接翻了车。
      趁着杜乏岄还没醒,他悄悄起身准备毁尸灭迹,却没想到下一秒,旁边蓦然传来一句微哑的询问:“聂枢,你醒了?”

      聂枢身体一僵,右手死死按住被角:“昂……是,早啊。”

      “现在几点了?”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杜乏岄连说话都带了几分鼻音。
      在家的时候他很少能睡得这么香,半夜总是会被惊醒。

      聂枢闻言往旁边看了一眼……手机在小桌上。
      如果去看时间,他势必要松开压着被子的手,到时候……

      “嗯……”聂枢含糊了一句:“时间还很早,你昨天折腾那么久,不如再多睡一会?”

      “没关系。”杜乏岄从床上爬起来,看到手机在小桌那边,又见对方没动,便主动伸手去摸,只是在靠近聂枢那一瞬间,他动作忽然有些微妙的迟滞。

      都是男人,知道这是什么味道。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但为了避免对方难堪,杜乏岄还是收回手,临时换了个方向,将摸手机的动作改成下床穿鞋。
      “我有些……内急。”他看了聂枢一眼:“去上个厕所。”

      聂枢以前也从未碰到过这么尴尬的情况,语气颇有些难为情:“那你……路上小心一点。”

      杜乏岄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病房。

      人终于走了。
      聂枢松了口气,趁着这段时间,他迅速起身把自己收拾妥当,又从旁边找来纸笔留了一句:我去买早餐。
      写完,他急匆匆跑了出去,一路打车回家换衣服。

      医院离聂枢的家不算远,因为他动作迅速,打车一趟来回只二十分钟就搞定了。

      早上六点半,聂枢拎着几袋早餐回到病房,带着一身冷气。
      昨晚梦中的画面此刻仍历历在目,那少年身上的气质实在与杜乏岄太像,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

      毕竟人家还受伤躺在医院,而他陪床,陪着陪着陪到了床上不说,还做起了春梦,梦的还是……
      咳。

      聂枢搔了搔头,拎着小笼包站在门口,踌躇着不知该怎么进去。

      五分钟后,病房被从里面打开。
      杜乏岄正要出来,刚巧看到站在门口的聂枢,有些奇怪:“怎么不进来?”

      “……”聂枢耳尖有些发红,没太好意思直视对方,只是把手中的早餐递了过去:“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

      杜乏岄没想明白买早餐和不进病房之间有什么联系,细想片刻只以为面前这人还在因为早上那个事情不好意思,倒也没怎么在意:“进来吧,早饭一起吃,吃完我们去上课。”

      聂枢看了眼杜乏岄手上刚刚缝合好的伤口,眉头皱了一下:“你伤的这么重,要不请个假,在家休息一天——”

      “还有两个月就大考了。”杜乏岄把早餐放在桌子上:“我的手没关系,只是不能写字,反倒是你,对下个月怎么考进前二十有把握吗?”

      “……”

      “我看你现在吊在三班的尾巴上,虽然比普通班好一些,但那也只能说明你基础是可以的,想留在三班,拔高题的正确率必须要达到百分之八十,否则……聂枢?”

      “……”

      杜乏岄说了半天,一抬头却发现对方一直在盯着他发呆,好像根本没在听他说什么。
      “……”他拿起早餐中的一杯豆浆,‘啪’的一声摆在对方面前,声音又重了几分:“聂枢?”

      “啊?啊!”聂枢回过神:“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杜乏岄打量对方几眼,那张冷淡的表情下藏着几分困惑:“你在想什么?”

      聂枢听到杜乏岄这么问,目光又重新放在对方的侧脸上。
      其实也没想什么,只是忽然觉得……杜乏岄好像有点好看,又有点可爱。
      虽然这人总是清清冷冷,但偶尔一点下意识的小动作还是能显出对方身上那股孩子气。

      比如杜乏岄不高兴的时候,眼尾总会垂下来。
      局促的时候,特别喜欢抿嘴。
      生气的时候,总爱面无表情的直视对方,似乎是刻意让自己看起来特别凶,以此来恐吓敌人让步。

      当然,聂枢还是最喜欢看到对方高兴的时候,虽然这样的时候并不多,但仍旧让人印象深刻。
      ——那双眼睛,漂亮的就像熠熠生辉的黑曜石。

      “杜乏岄。”聂枢看着看着,忽然鬼使神差的说:“要不,你把刘海剪了吧。”

      话题转的太突兀,杜乏岄忍不住愣了一下。
      留着这么长的厚刘海,其实主要也是为了避免被骚扰,这一直是他保护自己的方式。
      但现在聂枢想让他把刘海剪掉。

      杜乏岄捏了下手中软软的包子,问对方:“那你会一直保护我吗?”

      聂枢看着杜乏岄认真的表情,嘴里那句‘肯定啊’怎么也说不出来。
      莫名的,他想起段溪昨天跟他说的那番话。

      ——所以你确实是因为可怜对方,所以才和急诊室里那位在一起的?还是因为那个虚无缥缈的梦?
      ——喜不喜欢一个人是能看出来的,起码你要确定你是不是真的能接受一个……男人?

      他想了片刻,忽然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喂,杜乏岄。”

      杜乏岄抬头:“嗯?”

      聂枢俯身,按住杜乏岄的后脑直接就吻了上去。

      段溪说的很有道理,在许诺对方之前,他起码要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对方。
      或者说,能不能接受一个男人。
      既然他排斥外人的触碰,那不如就直接用他的身体来验证。
      感觉会骗人,身体总不会骗人。

      杜乏岄没想到对方会忽然做出这个举动。
      因为毫无防备,在聂枢吻过来那一瞬间,他大脑忽然一懵,手里的包子吧嗒一下掉回袋子里,连指尖都在不自觉发颤。

      聂枢……在吻他?
      聂枢……在吻他!
      杜乏岄不知道聂枢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还是伸手抱住了对方的脖子,身体又往前探了几分,像是在完成一场自愿献祭。

      唇齿触碰间,聂枢开始忍不住回想昨晚那场梦。
      梦中的画面激烈,香艳,又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冲击。
      他低喘一声,努力把那梦中的画面驱赶出自己的脑子。
      渐渐的,那场梦越来越淡,最后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杜乏岄那张略显冷淡,却始终深深注视着他的视线。
      ——那你会一直保护我吗?

      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像是突然碎裂,继而冲破禁锢,慢慢流向聂枢的四肢和躯体。
      他松开杜乏岄,单手撑着桌沿,无声的沉默着。

      “……”杜乏岄看对方半天没有出声,以为对方是在排斥自己,心脏都提到了嗓子里,却只能强压着慌乱和紧张,尽量平和的问:“聂枢?”

      “我没事。”聂枢抬起头笑了一下,用手指撩了撩杜乏岄额头前那厚厚的刘海:“找时间剪了吧。”
      “我会一直保护你的,杜乏岄。”

      杜乏岄眸光一动,提起来的心慢慢放了回去。

      虽然说不太上来,但他觉得聂枢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
      以前对方和他相处时,中间总像是隔了一层怎么也捅不破的薄膜。
      就在刚刚,那层薄膜好像突然就消失了。

      他看着聂枢坐回到椅子上,伸手把早餐推到对方面前,嘴角抿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愉悦:“吃吧,我们一会去剪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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