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枝非顾》和月知徐

8、他的过去

　　宋吟夕没问紫凌有哪些人，但有顾致在，似乎是情理之中的。从紫凌那里知道，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做什么也都是一起的。

　　她淡淡一笑，和顾致打招呼。
　　顾致也简单点头回应。

　　然后她就和紫凌手挽手，走在顾致和宁生南前面，两人有说有笑聊着天。

　　“紫凌，我们去哪里玩？”
　　紫凌打了一个响指，挑了下自己的刘海:“这个时间，正是适合压马路啊。”

　　“……”
　　紫凌凑上前，神神道道的:“刚才那个大帅哥是你哥哥？”
　　宋吟夕:“嗯。”
　　“那，他身边那个大美女咧？”
　　宋吟夕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八卦的紫凌，“是我哥哥的女朋友。”

　　“哇偶，帅哥美女。”紫凌挤眉弄眼，逗宋吟夕:“你和顾致也不是……”

　　“紫凌！”宋吟夕轻捏了紫凌的手，“你今天怎么，有点八卦？”
　　紫凌老道叹了口气:“唉，身边有俩不开窍的，不八卦都不知道怎么撮合咯。”

　　“……”
　　宋吟夕都不想和紫凌说话了。

　　想起宋胤辰和秦沫的故事，她现在都还有些，回味。

　　也属实没想过，自己哥哥居然会像小说般那样，喜欢秦沫姐姐喜欢那么久。

　　她回味着，和紫凌说话，“我刚刚，听了一个故事。”

　　简单一句话，很快就引起紫凌的好奇。

　　“什么故事？展开说说。”

　　宋吟夕边有边回想，哥哥和小沫姐姐分开的那些年，该是多难过，“是一个美好，又圆满的故事。”

　　紫凌歪头，想表示宋吟夕这会说的话，真的很拖沓，然后她很委婉说了出来。

　　“小学霸，有没有人说过？”
　　“故事，不是。”
　　“一句，一句话讲的？”
　　紫凌跟着学完都笑了出来，哈哈抚着自己的肚子:“我真服了你，快讲！”

　　宋吟夕这才娓娓道来。
　　她只挑了一部分讲。
　　从女生表白以后开始讲的。

　　“分开那几年，男生一直忍着没找女生，但是对于女生的经历，他都知道。”

　　“后来，女生在大学里，作为优秀代表，去国外当交换生一年。”

　　“在那里，他们重逢了。”

　　紫凌听完，用手摸了摸下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两个主人公，是你哥哥和他女朋友。”

　　“不过，你哥为什么会以学业为重而拒绝呢，他那时候明明也喜欢那个女孩，而且又不把话一次性说完，是我我也会觉得他不喜欢，就远离了。”

　　宋吟夕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但又解释:“不过我哥那个时候，可能有其他原因，所以才选择读书时期不谈恋爱，拒绝了小沫姐姐。就是可怜了小沫姐姐，等他主动，就等了将近四年。”

　　“四年，一年都难熬，四年可真难。”
　　宋吟夕不由得，心中为他们感到遗憾。

　　紫凌难得静了会，然后想到了什么，她有些扭捏，支支吾吾的。

　　“那……那……”
　　“就是……”

　　宋吟夕眉头一皱，总觉得紫凌会说出奇怪的话，这种直觉而来的。

　　紫凌都受不了自己这样，索性直接点开了口:“要是，你和顾致也会隔好久好久，很多年，再相遇，你觉得那时候的你，会和他在一起吗？”

　　停顿一秒，她又补了一句——

　　“虽然你们现在并没有在一起。”

　　在一起？
　　宋吟夕还不知道。

　　现在的事情都还是个未知数。
　　干嘛着急想以后？

　　所有一切在人为面前，都是不定数。

　　她没有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而是坦荡，把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了“可能，在你们面前，我们是就差戳破就能在一起的关系。对吧？但是真正需要的，只有我们两个才知道。所以现在的事情，都还是个未知数，以后的事情，也不必这么早，就让自己为其困扰。”

　　“日子还长，我们都还多的是时间。”

　　紫凌有点搞不懂，互相喜欢，然后表白，谈恋爱，不就这么简单的事情？

　　干嘛这么复杂。

　　她感觉有些费脑子:“小学霸，怎么你说的都是字，我却听不懂？啧，其实我倒是想说，你要是真的喜欢顾致，就千万不要表现太过理智，这样只会把他越推越远。”

　　宋吟夕并没有被说动，而是清醒回答:“那，就还不是真正的喜欢。喜欢不就是越喜欢，就越靠近吗？”

　　夜晚的风徐徐而来，伴随着即将入秋，风中含带着清凉，吹到脸上都怪冷飕飕。

　　宋吟夕鬓间的碎发被吹乱，她随手拨了两下，像一位诗人在和紫凌吟诗。

　　紫凌都觉得自己像是在被洗礼。

　　“我知道你在帮顾致试探，我也知道我喜欢他。至于他喜不喜欢我，我觉得我还不能完全确定。”

　　“我也是有正常女生的思维，会敏感，会瞎想。你知道，那晚，何柠予和我说，她喜欢顾致整整四年，我听见的那一刻，在想什么吗？”

　　好好的，怎么说到了何柠予？
　　紫凌赶忙插嘴:“顾致不喜欢……”

　　宋吟夕没听紫凌说下去，而是打断她要说的话，声调很淡:“顾致不喜欢她，可她用自己青春的一半，都在暗恋他，这是事实。那一刻，我在想，那我呢？我的喜欢到底是从何而起，是何时发芽？结果，我问自己，最后并没有得到答案。”

　　“但我仍旧不敢确定，我的喜欢，是一时兴起吗？然后我想到了，顾致消失的那一个月。我清楚的明白，每一天我都在想他在哪，在做什么，亦或者又是因为什么，才不来学校。”

　　“我一方面沉沦，一方面又让自己清醒。可到底，喜欢又怎么是能控制的？所以，那晚何柠予和我谈完，我并没有感到多难受，我只是，更加确定了，我喜欢顾致，已经是收不回的事情了。”

　　紫凌大概明白了，她回头看了眼在自己身后好远的顾致两人。

　　还好，他没听见。
　　暗自松了口气。

　　紫凌才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话。
　　“我明白了。你觉得你的喜欢，和顾致给你的感觉，不对等。对吧？可是这并不矛盾啊。你喜欢他，就应该把真实的你展现给他。他拧巴是他的事，但是你既然喜欢又不断后退，你也拧巴。知道吧？”

　　心里咯噔了一下，曲吟霏猛地像梦中惊醒，“是，这样？”

　　“你的话密了很多，就显得你说的有好多，其实都是多余的。实际上，你知道为什么，连你都不敢确定，他对你的喜欢程度吗？是因为，顾致。”

　　“当然我是作为客观的角度讲。”

　　“你还不了解顾致的过往，所以对于现在和他的交往，加上因为你的喜欢，一旦他做超乎同学，甚至超乎朋友之间的一些行为，你行为上不会抗拒，但是你的心里面，其实很抗拒。因为他这样，你会觉得，他不认真。”

　　“而顾致会有一些毛病，主要还是因为先天性。你不知道，以前初中，照样有很多女生喜欢他，那些女生巴不得贴着顾致那种。所以现在，我真的太明白你想的什么了！”

　　紫凌一口气说完，然后不等宋吟夕说，随便找了一家副食店，买了四瓶水。

　　打开门出来，看见顾致和宁生南也在门口，紫凌给他们一人一瓶水。

　　“你俩，回去。”

　　顾致：“？”
　　宁生南:“？”

　　紫凌有些嫌烦，甩甩手，有种眼不见心不烦，赶他们道:“去去去，各回各家，我有话要和小学霸讲。”

　　顾致今天一句话没和宋吟夕讲，虽说这段时日，也是没怎么讲。

　　到底，心里还是不满。
　　宋吟夕当时说的普通朋友，到现在在他心里，都像一颗刺，扎在身体，他想解释，却不知怎么开口。

　　“我……”
　　紫凌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催命似的，把他们俩扯上车。

　　……
　　时间来到十一点。
　　紫凌带着宋吟夕去了一个地方。
　　是顾致以前住的老巷子。

　　紫凌牵着宋吟夕，吱呀一声，推开年岁已久的木门。
　　她把灯打开，一瞬间，刺眼的灯将整个屋子照亮。映入眼帘的，是大堂敞开的大门，顺着方向望去，宋吟夕看见木桌上，摆着一张遗照。

　　她正在疑惑中，身边的紫凌已然开口。

　　“他是顾致的养父。”
　　“顾致很小就和亲生家庭分开，在9岁以前，他一直住在托儿所。”
　　“他没有家。”

　　没有家这三个字，在无形中，让宋吟夕的胸膛，感到一阵阵的刺痛，在那一瞬间，刹的觉得，无法呼吸。

　　意思是，顾致他……

　　紫凌继续说着：“9岁生日那天，他被离婚不久的顾觉丰领养，他跟着顾觉丰住进老巷子，那是我们认识的开始。”

　　“所有人都不知道，顾觉丰用他的外表，骗过多少人。他是因为有虐待倾向！才离婚的！”

　　虐待？
　　所以，这个被虐待的对象，就是顾致？

　　说到这里，紫凌觉得面前这个男人，死.了都不可惜，“因为他的虐待，顾致有抑郁倾向，甚至被强行洗脑，他亲生父亲前来认他，他都不愿回去，而是和一个有精神病的人住在一个屋檐下。”

　　“你说，他是不是疯了？”

　　“不过好的是，老天还是有心，顾觉丰出车祸而去世，顾致从此也解脱了。但是好景不长，他14岁那年生日，因为刺激，把一个男生打了一顿。”

　　“他没有家人庇护，那个男生的家庭在公安局有关系，所以，一旦那个男生把事情闹大，顾致怎么也逃脱不了。”

　　“因为我知道，顾致他本性不坏，他从来不是轻易去惹事的人。”

　　紫凌把自己激动的情绪，顿了会儿，再偏过头和宋吟夕对视。

　　安静很久的宋吟夕，已不敢听下去，她侧过头，一行眼泪流下。

　　宋吟夕不想让紫凌看见自己哭，可是侧过身子，闭着眼睛。

　　她不知道这些。
　　她想过，顾致的过往，该是很难。
　　可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般。

　　那他从小，该是多苦啊。
　　她第一次体会到，喜欢一个人到，听见他不堪回首的过往，就心疼，甚至，有冲动想去找他。

　　紫凌上前安抚她，“夕夕，你告诉我，你现在听到这些，心里想的，是什么？”

　　宋吟夕轻声抽噎，紫凌以为她不想回答，准备跳过这个话题。

　　宋吟夕拍拍紫凌的手，眼里含着泪水，看着紫凌——

　　“我知道的，紫凌，我明白你今天带我来这里的目的。”

　　紫凌放下心来，咧开嘴笑，“那就好。你明白就可以了，不过，今天我带你来这里，你知我知……”

　　宋吟夕破涕而笑，回复紫凌:“天知地知，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
　　多年后，紫凌无数个夜晚在感叹，他俩要不是有她这个助攻，都不知道何时才能互通心意。

　　那晚，宋胤辰来接走宋吟夕之后，紫凌独自一人喝了酒，把自己灌醉后，又去了顾致家。

　　紫凌不停拍打门，声量很大，吼叫着顾致的名字。顾致都已经睡了，听见声势这么浩大，那个点，邻里都睡了。

　　瞧着时间很晚，顾致皱着眉从床上起来，给紫凌开门。

　　打开门。紫凌横冲直撞，侧身狠狠撞了下顾致，进顾致家客厅。

　　她将身子摊在沙发上，环顾四周，手指扬起:“不错啊，你小叔，看这房子。”

　　顾致一身家居服，把门关上，用嫌弃的眼神望着紫凌的动作。

　　“这么晚了，来我这里做什么？”

　　紫凌打了一个酒嗝，她勉强让自己直起身子，好让顾致过来一起坐。

　　顾致没过去，反手拉出餐桌下的一个靠背椅子，坐下去，用审问的语气说道。
　　“你今天，跟宋吟夕说了什么？”

　　紫凌说谎不打草稿，道:“我说，你特别讨厌她，还说你让我告诉她，要远离你，她信了呗……”

　　顾致轻叱:“你觉得，我会信吗？”

　　紫凌侧身倒在沙发上，凌乱的头发随意搭在她闭阖的眼皮上，她呼了一下，结果，头发还是没怎么动。

　　顾致等了会，看她一副睡着的模样，才起身，去客房拿了一个毯子，来到客厅，扔在紫凌身上。

　　紫凌仍旧闭着眼，等顾致要转身离开，才默默开口:“顾致。”

　　顾致脚下一顿，一种直觉告诉他，紫凌还有话，他垂下眼，没有回身。

　　紫凌挪了挪自己的身体，好一会，才再次说话——

　　“这么多年，你不恨我吗？”

　　不等顾致回答，紫凌像自言自语的，喃喃着说:“我没心没肺这么多年，唯一让我放不下的，就是打电话那事。”

　　“所以，能帮到你的，我都告诉自己，哪怕尽力，都一定要去做。”

　　顾致喉结滚了滚，依旧是背对着紫凌，他没有说话。

　　“所以，你千万不要什么都自己憋着，有什么，就和我说。还有——”

　　“很喜欢小学霸，你就要明确用行动，去让她知道，你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一直不见顾致说话，紫凌很是不满，她音量高了些，吼了一声:“知道了吗？！”

　　顾致这才转身，低着头看已经睁开眼的紫凌，一秒，他嘴角扬起，笑。

　　“我知道。”

　　周五。
　　在学校食堂吃过饭后，宋吟夕和韩希月，还有郑子书一起，走在回教室的路上。

　　天一片灰蒙，雷点轰隆。
　　是要下雨了。

　　还有一截路，要经过操场。
　　好巧不巧，三个人没一个人带伞。

　　雨势开始大了起来。

　　她们互相瞪眼。
　　“你也没带？！”

　　宋吟夕扶额，用手指主席台，边说边带着她们跑过去:“那我们去那儿躲雨，看这雨一会会不会小，要是还是很大的话，我就问问紫凌她能不能来，这个时间，她应该还在家睡午觉。”

　　主席台一大半都都遮住，刚好适合躲雨。宋吟夕拍了拍衣服上的水珠，回头正要说话，忽然，另一边传来一道刺耳难听的声音，在叫她。

　　“哟，宋吟夕？”

　　曲吟霏转头，看见来人的模样，盯了她一秒，唇闭着，她并不想和这个女生说话。

　　但韩希月可不是好脾气，她将宋吟夕护在身后，对女生一口气输出——

　　“朱思芹！你还敢来招惹小吟？是活腻了还是一天闲的？你觉得现在还是能打招呼的关系吗？我麻烦你，离小吟远远的！”

　　朱思芹身后还有几个女生，她满脸不屑，双手环抱，带着不怀好意的眼神看了看宋吟夕旁边安静的郑子书，“这是，新朋友？呵！搞笑，你居然还能交新朋友？怎么，是我这个旧相识都……”

　　宋吟夕用完全不在乎她的眼神看她一眼，然后收回，语气淡淡的:“和你是旧相识？是，背刺的旧相识？还是，可以到处说我坏话的旧相识？”

　　“你！”朱思芹气急败坏，用手指着宋吟夕，警告她:“你不要以为你就有多好？学习好多了不起啊？”

　　韩希月顺着接话:“对啊，就是学习好！你常年年级倒数，自然见不得是多好的人。”

　　朱思芹说不过韩希月，气的脸一紫一红的，她吭哧两下，尖叫道:“韩希月！我跟你说话了吗？”

　　韩希月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耸肩继续激怒着朱芹:“我没说话啊？小霏？子书？我刚才不是在和你们说呢，然后突然来了一只疯狗，她见人就乱咬，我不是正要教训呢，怎么——”

　　眼神对上朱思芹恶狠狠的目光，韩希月冷眼说:“我还没开始教训，这恶狗就自己先，认了呢？”

　　朱思芹本想故意找宋吟夕的麻烦，没曾想，被韩希月说的，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最后，身边几个歪瓜裂枣安抚着朱思芹，然后朱思芹还当着宋吟夕面哭了起来。

　　那几个见她这般楚楚怜人，其中一个就先作出盛气凌人的姿态，恐吓道:“你们知道思芹男朋友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们！”

　　宋吟夕给她一个眼神，启唇:“哦。”

　　女生蹬了蹬脚，哼了一声:“那可是校霸费余声！知道他是道上的人吗？惹了思芹就是惹了他，今天要是思芹有什么好歹，你们今后就没好果子吃！”

　　“好果子不是，自己就可以摘的吗？”
　　一直未开口的郑子书默默说了句。

　　说也说不过，气也要被气死.了。

　　几人悻悻离场。
　　这场根本不该发生的闹剧，也结束了。

　　雨势渐小，宋吟夕也没和紫凌发消息，回到教室，她本想趴在桌上眯一会。

　　同时，郑子书悄无声息来到顾致的位置，坐下。

　　她被吓一跳:“子书你，吓我一跳……”
　　郑子书一手撑在桌上，“那个朱思芹，是你讨厌的人，对吧？”

　　宋吟夕愣了会，回:“嗯。”

　　“我可以听听吗？或者，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宋吟夕抬眼，一下子怔住。
　　她咽了下口水，好一会儿，她才开始说话:“我和她初中时候认识，关系很好。”

　　想到过往，又苦笑了下:“那个时候，我的生活，基本都只有她。但是高中后，她就变了。高中我们还是同班，不过是7班，我是出事后才转到3班来的。”

　　郑子书小心翼翼问道:“是，她说你坏话吗？”
　　宋吟夕摇了摇头:“她喜欢一个同班的男生，高一上学期，她一直都在追求。我也跟着，帮了她很多。”

　　“但是那个男生一直都在吊她，我意识到这点，提醒了她很多次，可是她都不听。说我想太多。”

　　“后来有一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突然不顾及班里有人，径直跑进教室，把我的头发死死拽住，嘴里说着很难听的话。事发突然，我都是很懵的状态，我只听见她说了一句，勾引谁之类的……”

　　“那天，班主任把我们带到办公室，也不分情况对错，就把我说了一通。”

　　“……我才知道，他是朱思芹的亲戚，所以他护着她。”

　　“我没有争论，我只问她，为什么这样做，她却说，我勾引她男朋友。”

　　郑子书听得都无语了:“她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宋吟夕渐渐吐露出心中的委屈:“我说我没有。她说，那个男生明明都答应了她的追求，结果转头就和他兄弟，说喜欢我，要和我表白。她自己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就把怒火转到我身上。我自己什么也没有招惹，你说是不是很莫名其妙？”

　　郑子书靠近宋吟夕，拉上她的手:“她其实就是心里不平衡，自己追求无果，还把怒火转移到你身上。这种人，早点断了也是件好事。”

　　宋吟夕眨眨眼，极力忍住不让眼眶中的眼泪掉下来:“断了是好事，可是高一整整一年，她和我不喜欢的一个女生一起说我的坏话，每天就像做任务似的，都要从精神上把我攻击。整个高一，我每天只有麻痹自己去学习。”

　　“我没有和我家里讲，我只是在高一下学期结束后，和他们说，我想转班。他们没有多问，就答应了。那个时候，转来3班，和你一起坐公交，我话很少，但是，我很开心和你认识。”

　　郑子书这才放下心来，“没事，幸好，你现在有我们，紫凌，希月，我。我们都会和你一起的。”

　　宋吟夕没有想过，失去之后还能遇见和郑子书这般好的友情。

　　她脸上动容，发自内心笑了出来，回握郑子书的手:“嗯。”

　　天色渐浓。
　　校外门口，已然零星几人。

　　“声哥，咱们，到底在等谁啊？”
　　昏暗路灯下，一张长相较为硬朗的脸出现，他的脸型较宽，眉毛生浓。在灯光的照射下，依稀能看见他脸上有些疤痕。

　　他便是费余声。

　　费余声手中拿着手机，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皱着眉，望一眼时间:“操，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

　　身边一个戴着眼睛的男生凑上前，笑嘻嘻问:“那用问？咱们声哥，肯定是在等女朋友啊。”

　　话落，费余声不耐的声音再次响起:“什么女朋友？不过是她死缠着我。”

　　想起朱思芹总是带着化着浓妆的脸，亲吻自己的脸颊，费余声就犯恶心。

　　但是无可奈何，既然已经答应了做人家男朋友，就得尽责。所以这个时间，他是在等还在上艺术班的朱思芹。

　　接近九点，朱思芹带着小碎步，快步跑出教室，和身后的小伙伴道别。

　　她今天专门花了小心思，穿了一件碎花裙，扎着高高的马尾，以及精致的妆容。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费余声，她就带着雀跃的心情，一路，很快跑出校门口，目光锁定在路边很养眼的寸头男生——

　　“余声！”

　　费余声口中的烟快速熄灭，他动作利落，将烟头扔在地上，双手张开，面目带着宠溺的笑，迎接过朱思芹跑来的拥抱。

　　朱思芹全然不顾他身边的兄弟在，直接在费余声的怀里，“啵”的一声，亲了一口费余声。

　　费余声嘴角上扬，任由朱思芹的举动，朱思芹被他的眼神望的脸红，唇角吟着笑意，把脸埋在他胸膛里。

　　朱思芹很享受和费余声谈恋爱，哪怕现在他只是偶尔会听她讲话，她也很满足。

　　等他兄弟把话说完，她想到今天宋吟夕的事情，心中的怒火再次升起，她一手挽着费余声的手，另一手戳了戳费余声的手臂。

　　费余声感受到，顺着低头，疑问的眼神低下:“怎么了？”
　　朱思芹带着娇气的声音，委屈道:“我今天，被人骂了……”
　　费余声问:“为什么骂你？”
　　朱思芹语气依旧娇滴滴:“还不是以前勾引我前男友那个朋友，现在交了新朋友，好不猖狂，还一起说我。”

　　说完才后知后觉，她说了“前男友”这三个字，她瞪大眼，正打算解释。
　　怎知，费余声只是语气平淡，“你没骂回去？”

　　“骂不过呀，人家是年级第三，学习成绩好得很，身边不是帅哥就是美女。那个紫凌，你知道吧，也是认识的人可多了，真没想到，宋吟夕能和她成为朋友。”

　　“哦对，我还听说，她自从从7班转到3班，就人缘特别好呢，就你们班顾致，活脱脱的校草。听在3班的同学说，他俩还是同桌，关系也很好，每天打闹斗嘴……”

　　听到顾致的名字，费余声的眼眸暗沉下来，他的气压忽然就降低许多。

　　身边的兄弟也都纷纷闭上嘴，静静听着朱思芹说话。

　　朱思芹说完，没听见身边人说话，她扭头，才发现费余声的唇紧闭，脸色很生肃。

　　还没开口发问，费余声冷声道:“哦？你这个朋友，居然能和顾致玩得那么好？难道，他们不是在谈恋爱？”

　　“怎么可能？！”
　　朱思芹可不想，凭什么啊，她宋吟夕就永远都是被偏爱，谁都那么喜欢她？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朱思芹低了低头，小心翼翼抬眼，说:“我的意思是，他们应该不是那种关系。”

　　费余声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没有和朱思芹多问，只是简单几句:“嗯，他们是不是在一起，和咱们又没关系。”

　　“嗯！”

　　话上和朱思芹说得好听，费余声隔天就联系了他的人，告诉他们今天有活了，一个个一听，马上就撂下手中的事。

　　下午课程结束之后，他们一行人，在校门口的文具店挨着的巷子里，等候着。

　　“田峰，一会你记得注意顾致的走向，我们今天主要目的是宋吟夕，你要做的，就是让顾致避开我们的路线就行了。”

　　戴眼镜的男生接下话，提问道:“可是老大，据我所知，宋吟夕她家里很有钱，还有专车接送，你确定我们能守到她？更何况，她没学艺术，这个时间该不会……”

　　费余声不耐烦，打断他的话:“这些问题你不用多问，你就记住，你的任务，是盯着顾致！”

　　田峰哑口无言，没敢再开口。

　　一般这个时间，宋吟夕确实是该回家了，结果有个不速之客来到了3班门口。

　　是朱思芹。

　　她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就让韩希月和郑子书她们先走了。
　　紫凌原本也打算等她的，结果，没等几分钟，她的小弟就把她拉走了。

　　她是将近五点半才离开办公室，穿过长廊，转身朝厕所方向去下楼梯，就撞见迎面而来的朱思芹。

　　宋吟夕眼神提防着看她:“做什么？”

　　朱思芹翻了个白眼，一张浓妆的脸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搞笑，我还没问，怎么就又遇见你了，你还先发制人。”

　　宋吟夕并不想和她过多纠缠，抽过身子，准备下楼梯，却不想，被朱思芹挡住。

　　“这么着急走？”

　　“……”

　　宋吟夕深吸一口气:“你真的没必要，既然已经没关系，就不要做这些多余的，不互相打扰，就是起码的尊重。”

　　朱思芹听不来这些大道理:“我做什么了啊？我不过是正常上楼梯，恰巧遇到你这个老朋友，想和你打个招呼啊。”

　　“你觉得你这是打招呼吗？”
　　“还是说，你又有什么歪主意，要陷害我呢？”

　　宋吟夕看朱思芹还是油盐不进，直接再次侧过身体，下楼，没走几步。

　　朱思芹的声音在后面冷不丁响起:“我刚刚，好像看见顾致了。”

　　“在校门口站了好久哎，不知道在等谁。或者说，会是在等你吗？”

　　朱思芹勾了勾唇:“每天去你们班里，我都能看出顾致对你的心思……”

　　“和什么？顾致什么心思，又是你能猜的？我麻烦你不要过多参与别人的事，还有，今天，我只当做倒了霉。你最好老老实实，不再有下次，不然，我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只是动动嘴了。”

　　宋吟夕说完，转身消失而下。

　　带着胸腔中的怒火，宋吟夕跑得飞快，甚至没想刚才朱思芹说的，顾致在校门口。

　　今天陈叔叔可能要晚点，她也一时半会不想回去，望了望四周，零零散散几人。

　　距离陈叔叔说的时间，还有一会，宋吟夕打算去文具店买点东西。

　　她前脚踏进文具店，脑海里还在回忆，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想着的间隙，她耳朵灵敏的，好像听见哪里在喊自己的名字。

　　步子一顿，宋吟夕警惕的退出文具店门口，跟着声音找寻方向，她走进一条巷子。

　　走到中间，有一个楼梯隔开，里面还有一个角落，一处是挡着视线，她不太能看得清人，还有几个大箱子摆着。

　　她脚步轻轻的，来到箱子处的视线盲区，偷听前面不远处角落里的人说话。

　　一个男生用打火机点了根烟，跟身边人说话:“费余声这个人，我有时候是真不懂他。”

　　另一个接过他的打火机，附和说:“我也不懂。但是人家有钱啊，他拿钱，我们办事，不亏。”

　　抽烟男生拿出烟根，嘴里呼出白气:“反正这会他不在，我们偷会懒，那个叫宋吟夕的，应该还有一会才出来。”

　　“那是。朱思芹专门去堵了她，她想早点离开都不可能！”

　　“不过，宋吟夕不过只是和顾致认识，费余声就要……”

　　堵自己？
　　是朱思芹安排的这些人吗？
　　那费余声又是谁？
　　又为什么会提到顾致？

　　宋吟夕没多想，屏住呼吸，一步一步轻轻后退，慢慢退出巷子，确定他们没发现自己，来到巷子出口，张望校园门口。

　　她不知道费余声是谁，也不知道朱思芹今天专门堵自己究竟是要做什么。

　　顾致。
　　他们提了句顾致，那现在顾致在哪？

　　她潜意识觉得顾致会出事，脚步越发匆忙，刚才朱思芹说在校外看见了顾致，可她出来并没有看见，那顾致去哪了？

　　顾致总感觉身后有人，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他认识。
　　他不动声色，忽然转身走进一个胡同，一瞬间，周围安静，只听得见紧跟其后的脚步声。

　　听着，应该只有一个人。
　　正前方有一个交叉路口，顾致脚步开始加快，径直往左拐，身后的脚步声也变得跑了起来。
　　很快，面前又是一个交叉路口，他反应极快，又是往左拐了进去。

　　来人正好在第二个交叉路口徘徊不定，嘴里喃喃自语:“完了完了，跟丢人了……”

　　“田峰，是上次没被打够？”
　　顾致冷冽的嗓音忽地响起，紧接着，他踏出脚，从里面走了出来。

　　田峰对于上次被顾致揍的经历，到现在都还后怕，以至于看见顾致，都心里发慌。

　　“……别，别，哥，我只是……”
　　顾致拧着眉，没让他说完:“说说，跟我做什么？”

　　田峰可不敢说实话，他模棱两可，避开话题，眼神飘忽不定:“我哪敢跟着你，呵呵……”

　　“不说是吧？不说我就去找费余声。”

　　那可不行！
　　要是让老大知道他被发现，他指定活不过今天。

　　“别——别——，哥——我说……”

　　顾致做出好整以暇的动作，静静看着他表演，田峰小眼神望了几眼，顾致仍是看着他，他这才老实了些:“老大听说你最近跟你们班宋吟夕走的比较近，就让我来跟着你。他好去找她……”

　　“费余声找她做什么？”
　　顾致冷声问，眉头紧锁，忽然心里一阵慌乱。

　　田峰:“这个，我不知道。”
　　顾致没在继续问，往前大步走了几步。想起什么，转头警告:“不要再跟着我。”

　　宋吟夕一时半会不知道去哪里找顾致，所以并未走远，只是在校门口的附近的广场和紫凌打着电话。

　　紫凌已经解决完事情，正和她小弟一同回家:“喂，小学霸，怎么了？”

　　她神情冷静，直接开门见山，“紫凌，你知道费余声是谁吗？”

　　紫凌心里咯噔一下，步子一顿，表情敛肃，和身边的小弟做了停的动作，然后回宋吟夕:“怎么会突然问他？”

　　宋吟夕坐在广场一楼休闲区的座椅上，她看了看四周，那些人没来到这里，便放下心，心里舒了口气，“我，刚刚偶然听见，顾致和费余声认识，而且，费余声在安排人跟踪我。”

　　“什么？！”紫凌急促的走路声伴随着急切的关心，“那你现在在哪？”

　　“我在学校附近的广场，这里人多，放心吧，我没事的。只是……”

　　“只是什么？”

　　宋吟夕沉寂两秒，“费余声是不是和顾致之间，有什么事？”

　　紫凌嘴张了张，一时之间，她不知道怎么个宋吟夕讲那些事。她心里纠结一番，最后还是没说，只是说:“他们之间，说不清的。小霏，你现在先别管这些。你告诉我你现在安不安全，我来找你。”

　　“没事。”宋吟夕不让紫凌来找她，“我在广场这里，安全的，一会就回家了，放心吧。”

　　紫凌正欲想说话，她已经挂了电话。之前听韩希月提过一嘴，说顾致以前的班级里，有个男生总针对他。

　　至于什么缘由韩希月也不知道。

　　周围人群密集，形形色色，在喧哗的环境里，宋吟夕那一处，仿佛置身于宁静，她不知道，若是今天没有听见那两个人的对话，那现在，她会在哪？

　　一阵后怕的感觉油然而生。

　　还未平静下来的心绪牵动着自己，宋吟夕都不敢想之后的事。

　　“宋吟夕。”
　　熟悉的声音在面前响起。
　　她原本低着的双眼猛然抬起，猝不及防，和顾致目光对上。

　　顾致的表情很是担心，目光锁定着她的，一分都没有挪开。

　　宋吟夕看着顾致平息他的呼吸，在她的视线中，慢慢地，在她面前蹲下，仰着头，喉结明显。
　　因为是跑来的原因，脸上有几滴汗水顺着流下，但在宋吟夕的眼里，她惊讶，一时，不知怎么去反应。

　　良久，顾致的眼睛红了很多，宋吟夕眼睁睁看着他，直勾勾的眼神望着自己，然后，他勾起手指，在她讶然的表情下，来到她的额头，轻轻敲了一下。

　　“愣住了？”
　　宋吟夕一个回神，反应过来，顾致是，来找她的啊。想到这里，不知为何，嘴里有些苦涩，好像心里有着触动，在牵引她，放下防备，和顾致敞开心扉。

　　她也跟着这样做了，回了一个甜甜的笑容，手回应顾致的举动，牵住他的:“……我可没有。”

　　这下是换成顾致愣住了。
　　他呆在原地，望着眼前的女孩。

　　宋吟夕顺着他的手，站起来:“走吧，我们回家。”

　　我们，回家。
　　好长时间没说话的两人，似乎因为这个举动，让他们之间的心都靠近对方更多。

　　顾致反复念着我们回家这四个字，眼神温柔的黏在宋吟夕的后脑勺，他不自觉地往前靠近，和她并肩。

　　本是宋吟夕的小手牵着他，而此时，他低眸，在她呆滞的表情下，松开手。继而，反过来，他骨骼分明的手掌贴近曲吟霏的，紧随其后的，是他们紧紧牵在一起的手。

　　他们目光锁定对方，不一会儿，看着看着，都启唇笑了出来。

　　顾致抿着嘴，偏头，嘴里含着笑意。
　　宋吟夕掂了掂脚，撇着嘴靠过去:“你笑什么？”

　　“我没有。”
　　顾致敛神，收起笑。

　　宋吟夕才不信:“不说算了。”
　　顾致:“嗯。”

　　回到校门口，宋吟夕要等陈叔来接，顾致边陪着她等。

　　忽然不说话，小眼神时不时看看顾致，又看两人依旧没有松开的手。
　　她偷偷笑了笑，肩膀轻轻靠上顾致:“顾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嗯？”
　　顾致故意装作不知道，“那你，是不是也忘了什么？”

　　“我没有！”少女直白的心思被戳穿，白白的脸蛋羞红，“你别乱……”

　　顾致冷不丁放开手，嘴角扬起:“哦。”

　　宋吟夕:“……”

　　想起今天的事，她才发觉，顾致居然一句也没提费余声:“不过——”

　　“你都不跟我讲讲费余声吗？”

　　顾致拽拽望她一眼:“你现在才问。”

　　“顾致！你能不能正经点！”
　　宋吟夕简直想给顾致大暴拳！

　　“哼，不讲算了。”女孩儿不想听了，这下他又想讲了:“我说。”

　　宋吟夕很快抛出几个问题——

　　“你和他之间发生过什么？”
　　“还有，今天他为什么要找人跟你？”
　　“你跟他打过架吗？”
　　“你……”

　　顾致懒懒的睨她一眼:“我呢，招人恨啊。所以，费余声他恨我，他才会要了解你，因为知道我转班到现在，接触最多的就是你。”

　　“至于打架……”顾致冷笑，哼哧道，“打的次数数不胜数。”

　　宋吟夕大概听懂了，思考会:“所以，他想捏住你有什么把柄。”

　　顾致凑上前，厚颜无耻说:“你就是。”

　　又！来！了！
　　这人！

　　宋吟夕狠狠咬牙，扭过头，不想和顾致说话，可是今天好歹是安全无事。但是以后呢，万一再有这样的情况。

　　“不管怎么说，你好好的，远离他这个人就行了，也不要经常打架。我也不会问你为什么他恨你，毕竟，这种事看你自己想怎么说。”

　　顾致回声应道:“嗯。我知道了。”

　　……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眼，即将迎来高三前的假期，高二学生中已经是一片哀嚎。

　　因为，他们迎来一个坏消息——
　　假期仅有短暂的几周。

　　普通班的大片都是暴躁又骂骂咧咧的声音，尖子班则是另一片光景——

　　3班的学霸们，都对假期不怎么感兴趣，此时正是课间，却并没有几个人凑在一起聊天，而是都在自己的座位上，手上拿着笔，快速在桌面上滑动。

　　班主任夏老师走进教室，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然后，画面一转，他看见有两个人趴在桌上睡觉——

　　是顾致和紫凌。

　　他脸上的褶皱开始挤在一起，脸色极其难看。看着这俩人格格不入，他简直气得要半死。

　　最后不想留体面给他们，夏老师用自己双手拍打讲桌，厉声呵斥:“顾致！紫凌！都给我起来！”

　　被喊的两人不为所动，顾致的脸偏向曲吟霏那边，眼睛闭合，睡相安静，似乎完全没有被班主任吓到。

　　紫凌更是完全不放在眼里，她睁开眼打着哈欠，瞅了瞅，哦，是老夏啊，然后，她又转过头，继续睡。

　　夏老师手气得发抖，指着他俩，然后喊曲吟霏:“宋吟夕，把他俩叫醒。”

　　话刚一落，紫凌就快速自觉睁开眼睛，端端正正坐着，眨巴眼，乖学生模样盯着夏老师:“我已经醒咯，就不用叫我了哦。”

　　夏老师的脸色稍微好些，刚好隔壁班老师过来找，他只是叮嘱宋吟夕要在他回来之前把顾致叫醒，就出去了。

　　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主要是今天，顾致一早来的时候，精神就看着不太好。

　　所以，顾致睡着后，她一直没叫他。
　　现下，夏老师发话，可不敢不从。

　　最终，还是狠下心，把顾致的桌面拍了一下，力度不大，但足以让顾致在睡梦中醒来。

　　女孩的手拍打一下还没有来得及收回，顾致呼吸平缓，眼皮睁开，动作很快拽住她细小的手，看她的手掌。

　　手细皮嫩肉的，就这么拍了一下，掌心就已有些红润。

　　宋吟夕脸红的像烧了般，使着力气却一直扯不出来，关键是，顾致是拽着的。

　　顾致还是侧着头趴在桌上，一张脸对向宋吟夕，左手依旧用力，拉她的手腕，眼神直白，盯此时她羞羞的神色。

　　宋吟夕扯不出来，也不敢把动静弄大，情急之下，她用脚，给顾致踹了过去。

　　顾致的腿忽然受到攻击，手上松动，放开了她的手。

　　他闷哼一声，没发脾气，只是受了这一下，表情多少有点不太好。

　　宋吟夕简直又羞又恼，两人虽说，那次费余声那事，就和好了。但是这样的情况，还是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

　　她咬了咬牙，瞪了一眼顾致。
　　顾致只是摸了摸鼻头，直起身子，下意识往她那边靠近，低着眼眸，带着无奈的眼神:“我只是看你的手有没有红，你怎么这么大的反应？怕我？”

　　宋吟夕又瞪了一眼:“我才没有！”

　　“……”
　　宋吟夕拒绝和他沟通，顾致可不行，把女孩惹急了，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他轻叹，嗓音拉低:“……我错了。”

　　语气委屈，表情可怜巴巴，活脱脱的，跟个可怜样儿，让人都不免心生怜爱。

　　宋吟夕听得耳朵发痒，忽然间不敢和他对视:“……你，你行了，好好看书。”

　　顾致最后看她一眼，确定她没生气了，嘴角上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