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泊》板栗炖炖鸡

6、第 6 章

　　周一清晨乔淮吃完早餐下楼准备去上课，一出单元门就看见顾枫正推车走过，乔淮赶紧出声喊顾枫让他等等自己，也许是上周五两个人终于把话说开了彻底休战了，也许是吃人家嘴软顾枫还软了两回，顾枫倒是依言停下了车靠在车边看着乔淮解开单车的锁把钥匙放进书包里。
　　等到乔淮骑上车顾枫忍不住打趣揶揄着乔淮今天怎么不开车了，乔淮挤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让顾枫不要再记仇了，两个人并排骑了出去。

　　骑着骑着顾枫突然停下了车，乔淮赶紧急刹车又把车推回到顾枫旁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顾枫。
　　“我早上没吃饭现在饿了，去商店买点东西。”顾枫说完抬起头用下巴指了指方向，路边正是个便利店。
　　“哦，好。”乔淮刚想说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没想到顾枫又说到：“你帮我去买一下呗，我没带钱，晚上回家还你。”乔淮本来想说钱给你你自己去，不过转念一想两个人这几天好不容易才和好，又是自己有错在先，今天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计较，帮这大爷跑个腿。乔淮跳下车摘下书包挂在车头向便利店跑过去。

　　等乔淮手里拎着一袋牛奶一袋面包从便利店里晃悠悠走出来的时候，映入乔淮眼帘的只有路边孤零零的自己的一个单车，顾枫连人带车已经不见了踪影。乔淮还以为顾枫是先走了，正准备骑车去追，走到车前面，千言万语的汇成一个“操！”字，在乔淮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花。
　　乔淮的车被安安静静的锁在了原地，乔淮赶紧伸手去摸书包里的钥匙，不出所料的果然不见了。顾枫一定是在早上自己开锁的时候发现自己把钥匙放进了书包里，找个借口支开自己好锁了自己的车然后逃之夭夭。什么没吃早饭饿的不行了，统统都是为了支开自己的借口，傻子才信了他的鬼话。乔淮低头看了还拎在自己手里的给顾枫买的吃的，一气之下想扔掉泄愤，可是转念一想钱是自己花的，凭什么要扔，又怏怏的收回手。
　　把面包和牛奶塞进书包背上书包以后，乔淮只能任命的扛起单车，朝学校走去。一边走一边想：“丫的这也太记仇了，心眼怕不是只有米粒大小，下次再见面非得打他一顿不可。”

　　终于扛着车走到学校，以前每天压点冲进教室的乔淮同学今天算是彻彻底底迟了个大到，常在河边走，今天从头到鞋湿了个底朝天。

　　迟到的乔淮被班主任从教室里赶了出来，站在走廊听着教室里开始上早读，乔淮倒是没有任何的羞愧之情，站在走廊开始补昨晚没写完的数学作业，过了一会补完作业的乔淮无事可做，开始对走廊上的绿植下毒手，走廊上来来往往同学有几个认识乔淮的，看到乔淮正在罚站，揶揄的喊着乔淮：“乔哥怎么在这里站着。”
　　乔淮的脸皮倒是早就打磨了个十乘十的厚，坦然自若的沐浴在大家调侃的目光中。
　　乔淮站累了向后一靠，压到了书包，书包里的面包袋子沙沙作响，乔淮突然想去看看这个害自己被罚站的混蛋现在在干什么。
　　穿过高二的楼乔淮来到高一部，找了半天才找到顾枫所在的12班，乔淮趴在有窗户的后门上寻找混蛋坐在哪里，一低头发现顾枫就坐在后门的桌子旁，一个人也没有同桌，远离整个班级，孤零零的，此刻正完全无视早读趴在桌子上睡觉。

　　“大早上的哪来这么多觉要睡。”乔淮一边想一边开始敲后门的窗户，敲了半天都惊动了坐在前面的同学，开始频频回头看后面怎么了，顾枫这个猪头还没醒。
　　好不容易把顾枫敲醒，顾枫一抬头看见乔淮凶神恶煞的脸，笑的很是得意忘形。顾枫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印着刚才睡觉压的袖子的印子，眼睛也没有完全睁开，可是却笑的神采飞扬，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这还是乔淮第一次看到顾枫发自内心的笑容，虽然来源是因为捉弄自己，不同于面对自己时的臭脸和面对朱女士礼貌客气却疏理的微笑，此刻的顾枫生动了起来，像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带着这个年纪少年的明媚感，不再是一副苦大仇深的阴郁表情，乔淮看的有点愣住了，突然发现顾枫笑起来有两个酒窝。
　　鬼使神差的，乔淮递出了早上给他买的面包和牛奶。
　　“你早上还没吃饭，饿不饿？”

　　虽然事后乔淮每次回想到自己当时伸手递出面包那一幕都后悔的恨不得剁掉自己的手，当时被顾枫太过耀眼的笑容一时晃了眼，迷了心智，当时怎么就没挥手给那个混蛋脸上来一拳。后悔归后悔，事情已经发生了，乔淮就算对月洒泪短吁长叹悔不当初也没有任何作用了。
　　顾枫以后倒是再也没有找过乔淮麻烦，毕竟顾枫以前也从来没遇到过乔淮这种让人坑了还巴巴的给人送早餐的圣母，把人家左脸打肿了还积极的再把右脸伸过来给自己打，顾枫还真下不去这个手。
　　把乔淮的饭盒洗干净以后送还给乔淮以后，顾枫倒还真在乔淮这里开始蹭起了晚饭，时间久了乔淮也逐渐习惯了多出来的一张嘴，蒸饭时候会多舀半碗米饭，切菜时候也习惯了多备一点。顾枫在乔淮这里也不白蹭，隔三差五就买好多蔬菜水果还有肉类回来放到乔淮家，两个人在吃饭这件事情上达成了无需言语的默契。
　　最离谱的一回顾枫拎回来一只还会“咯咯哒”叫的扑扇着翅膀的母鸡，两个人围着鸡转了好几圈谁也不敢下手，最后还是花钱委托楼下饭馆代劳。那天乔淮把鸡炖了晒好的蘑菇干，多留了很多汤，鲜美的要命，两个人一边纪念死去的鸡兄一边含泪吃了两大碗米饭。
　　不知道是不是乔淮的错觉，总觉得每次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口刚从菜市场里回来的顾枫，顾枫拎着一堆不同颜色的塑料袋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蔬菜，这样的寻常烟火气仿佛把顾枫冷漠的眉宇都染上了几分温柔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