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泊》板栗炖炖鸡

5、第 5 章

　　又是一个星期五，乔淮放学回家站在公寓楼下发现自家屋里的灯亮着，知道是朱女士来了，进屋换鞋发现门口除了一双女鞋还有一双球鞋，以为是朱女士和乔爸爸一起来了，喊着：“妈我回来了。”发现坐在餐桌前背对着自己的“乔爸爸”缓缓的回过头，正是楼上住着的那个忘恩负义白眼狼的脸，乔淮如遭雷劈一般僵在原地，不可思议的揉了揉眼睛，再睁眼，很不幸，没有看错，就是那种欠揍的脸。乔淮心里纳了闷，自己不就是放学给同学讲了道题回来的晚了一点，他怎们就能对自己家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沉默了半分钟，顾枫也没有开口要说话的意思，还是朱女士出现挽救了尴尬的氛围。朱女士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乔淮愣在原地，一边给他介绍顾枫一边推着他去洗手间里洗手。
　　乔淮从洗手间出来站在厨房里，发现朱女士已经帮自己把食材都准备好了，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动手，等着自己回来再做。乔淮走到厨房开始切菜，听着身后朱女士和顾枫的说话声，有点愤恨不平。凭什么自己在这里辛辛苦苦的做菜，那个白眼狼在那里心安理得的坐着等着吃饭，乔淮手上没停回头瞪着顾枫，如果眼神会说话乔淮此刻都能用眼神唱一首九曲回肠的十八摸了，顾枫感受到自己的眼神攻击看向自己，过了一会又缓缓的把头转了过去。

　　“靠！”乔淮感觉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转过头把手下的鸡肉当成是顾枫狠狠的切了下去。
　　顾枫其实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来到乔淮家里，放学回家发现一个很漂亮的阿姨和自己一起走上电梯，自己刚按完7楼阿姨就问自己是不是刚搬来的榕城一中的小孩，邀请自己去她家里吃晚饭。顾枫从小就不在妈妈身边长大，缺少和中年女□□流的经验，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朱女士连推带拉的拽进了楼下，进了门才发现原来朱女士就是住自己楼下邻居的妈妈，顾枫和朱女士一边等乔淮回家顾枫一边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这么漂亮又善良的妈妈怎么能生出楼下那样的儿子。

　　四个菜很快就弄了出来，土豆咖喱鸡肉，家拌凉菜，炒杏鲍菇，还有现成的牛排乔淮拿进微波炉叮了一下就好了。乔淮一边扒着米饭一边听着朱女士和顾枫两个人已经从高中学业累不累聊到云南大理气候适不适合养老，顾枫还是有点让乔淮感到意外，和朱女士聊天的顾枫竟然没摆出那张冷若冰霜的臭脸，和朱女士有问有答的聊的还挺热络的。
　　“呦，原来白眼狼还会正常讲话。”乔淮在心里想到。
　　“小乔，以后让顾枫常来这里吃饭，你做一份也是做，做两份也是做，不如跟顾枫一起做个伴。”朱女士举着装饮料的酒杯对乔淮提议。
　　顾枫刚想推脱拒绝，这样麻烦别人从来不是他的性格，可是一扭头看见乔淮那张满脸写着抗拒的痛苦的脸，突然生出几分恶作剧一样的怀心思，“好呀，那以后还要多多麻烦乔淮了。”顾枫放下手里的酒杯对着朱女士甜甜的笑了一下，满意的从余光中看见乔淮的脸色以摧枯拉朽的速度迅速变黑。

　　乔淮手艺不错，几个菜很快就被吃的见了底，乔淮瞄准盘子里剩下的最后一块鸡肉伸手夹了过去，没想到筷子尖还没碰到肉另一双筷子就横空处世架住了自己，一抬头果然不出所料是顾枫这个白眼狼。二人谁都不肯先放弃，四支筷子你来我往的抢夺盘子里最后一块鸡肉，互相推拉不断，战况逐渐焦灼起来，乔淮头上突然挨了朱女士一个爆栗，委屈的捂着头抬眼看去，朱女士正严词厉色的用眼神示意自己要让着客人，只好怏怏的住了手收回筷子。

　　没过一会顾枫突然觉得自己的小腿不轻不重的挨了一下，原来有人在桌子下面踢了自己一脚，想都不用想必然是乔淮那厮，有仇报仇的顾枫立马抬腿还击过去，等了半天不见乔淮有什么反应倒是朱女士“哎呦”了一下，原来自己不小心踢错了人，赶紧一连串的给朱女士陪不是，末了转头看看乔淮，对方嘴角正噙着一抹笑意，看见自己的目光，朝自己挑衅的挑了挑眉。

　　三个人吃完饭又说了一会话时间已经不早了，天色一点一点暗淡下来，顾枫和乔淮起身送朱女士回家。三个人走到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朱女士依依不舍的拉着顾枫的手嘱咐他以后不要跟乔淮客气，晚上放学就去乔淮那里吃饭，顾枫笑呵呵的反手握住朱女士的手乖巧的点头答应，一旁的乔淮拼命控制自己想要翻白眼冲动，腹诽老妈你在这里承诺许出去回头我去做苦力，赶紧把包递给朱女士把朱女士推进车里，嘱咐朱女士到家打个电话。

　　送走朱女士顾枫和乔淮两个人返回小区里面，来的时候还有朱女士三个人也算是有说有笑，现下只剩顾枫和乔淮，一个比一个更加沉默。
　　顾枫独自走在前面，今晚的月亮挂的高高，把顾枫的影子拉的很长。入了夜的榕城最后一丝暑意被洗净，微凉的晚风吹拂过面庞，小区里此刻静悄悄的，只能听见隐约的几声知了在聒噪。也许是今晚的月色太温柔，给顾枫瘦高的背影镀上一层朦胧的光边，乔淮突然不想和这个人再莫名其妙的生气下去了，乔淮快跑了几步追上前面的人，重重的拍了一下顾枫的肩膀。
　　“喂，你干嘛看我这么不爽？”
　　顾枫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人，乔淮比顾枫稍微矮一点，此刻正微微仰起头认真的看着自己，月光落在他的镜片上打了个旋流进眼睛里，像一双琥珀碗盛着热腾腾的蜜糖。
　　僵硬的把乔淮落在自己肩上的手移开，沉默了几秒顾枫讲述那天乔淮开车溅自己一身水的“渊源”。
　　乔淮听完愣了好半天，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顾枫看自己莫名其妙不顺眼的原因居然是这个。 “一点小事嘛，不要再生气了。”乔淮冲着顾枫的后脑勺喊到。
　　坚持不懈的又一次把胳膊搭载顾枫肩上，乔淮贱兮兮的说：“你这是运气好，我第一次开车上路，怎么没溅到别人，单单溅到你一个人，这是你的荣幸。”然后在顾枫爆发前一秒跑远。

　　月亮越升越高，两个少年渐行渐远，地上的影子渐渐变成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