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静静地爱着你》白翘

5、周尧

　　萧冉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这个地方还真是有点偏僻，而且这明明就是一间公寓。她开始有点害怕了。
　　“你来了？”薛洋突然从身后出现，他径直走到门前掏出钥匙开门。“进吧！”
　　“呃？你不是说还有一位……？”萧冉很小心地问。
　　“他现在堵在路上了，在这等一会儿吧。”他给萧冉端了一杯水。
　　“这里就是你们的工作室？”萧冉怎么看都不像。
　　“不是。这是我住的地方。”
　　“啊？”萧冉不明白为什么要来薛洋住的地方谈，她有些担心，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自然的干笑了两下，抿了抿嘴，思考着该怎么搞清楚状况。
　　“你不用害怕。只是因为我这里比较近。”薛洋看出了萧冉的顾虑。说完后，他走进旁边的一间屋子，把萧冉一个人扔在了那里。
　　萧冉仔细打量着这间屋子，很简洁的风格，整个房间只有黑白灰三色，纯白色的墙，纯黑的沙发，透明的茶几，连墙上的海报都是黑白的。萧冉不由得觉得压抑，正在思索对面的电视是不是黑白电视时，萧冉的视线被墙上CD架架角的一抹亮色吸引了，那似乎是一张相片。
　　萧冉走过去，相片里只有一个背影，碧蓝的天碧蓝的海金色的沙滩，一抹白色的背影伴着漆黑飘逸的长发。萧冉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照片，忍不住伸手去拿。
　　“砰，砰”，有人敲门。
　　萧冉的心惊了一下，停止了去拿相片的动作，过去打开了门。
　　看到她，对面了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道，“你就是萧冉吧？你好，我就是薛洋说过的那个想请你帮我们拍宣传照的周尧，也是他哥们儿。……诶？他人呢？算了，我去叫他，他每次都是这样！”进门后，他熟练地推门进了薛洋刚刚进的房间。
　　萧冉透过打开的门看到了屋子里的景象，和客厅一样，很简洁的风格，多少有些乱。不同的是，那里立着一个画架，一瞥之下画的内容萧冉领悟不到，她只能感觉的上面绚烂灼眼的色彩。
　　“你也真是的，每次都把别人单独留在客厅里。”周尧说着走进客厅，“他这个人就是这个脾气。我听洋子说你是小美的朋友。”
　　“恩，是。我们是高中同学。”
　　“呵呵。这次能找到你还真要谢谢小美呢！对了，具体的事情洋子都和你说清楚了嘛？”
　　“差不多吧。”
　　“你放心，我们也都是刚毕业没几年的，也知道大学里虽然时间看着很多，但有时候难免有点什么事情就协调不了时间。所以你拍摄的时间很灵活的，我是想安排洋子给你拍。你们联系方便，离得近，时间也好商量，有什么任务只要在我们安排的时间前完成就好了。”
　　“嗯，这些我都知道了。”
　　“那你还有什么要求吗？或者是有什么想知道的？第一次见面，你肯定也有很多不了解的。你别客气，以后都是朋友了，坐吧。”周尧如同在自己家一般，看来和薛洋真的不是一般的熟。
　　“谢谢。……关于你们的摄影室能大体给我说一下吗？”
　　“哦？这个我以为洋子会告诉你呢。工作室叫“一年四夏”，在D区。因为离着有点远，所以就选了这个近点的地方找你谈。摄影室是我和洋子还有另外两个个哥们儿合办的，先向你保证是正当经营啊！”周尧的性格和薛洋的截然不同，和郑鹏有些像，但又多了点成熟的感觉。“你也知道，你们大学生是很有潜力的消费群体，什么都要有个性。在拍写真、艺术照的时候也是。很多影楼、工作室也关注这个市场，但是我们觉得他们还是不够了解，拍不出自然的气质而且价位也偏高。我们几个都是摄影爱好者，大学时候没怎么学习，这方面的事情倒是学了不少，接受过专业的培训。除了这个原因，你也知道，从我们毕业那时工作就不再好找了，我也不是那种适合给人在手下打杂的人。几个人又找家里凑了点钱，就自己创业了。我看了上次你们的那些照片，觉得你的表现力很强，而且气质独特。因为这工作室刚刚经营不久，所以我们没有多少酬劳给你，不过我们现在开始接一些杂志和广告的活儿了。有合适的，我会介绍你去。其实，这段时间基本是是请你帮忙了。”周尧从包里掏出一本彩色宣传册递给萧冉。
　　“我对这些不太了解，钱多钱少也无所谓。只是觉得新鲜，以前没有做过，觉得试试也挺好的。难得有人能看中我当模特。”萧冉接过来，慢慢翻看。
　　“你是不太爱说话吧？”周尧突然说。
　　听到周尧这样说，萧冉觉得有点难为情，“其实不是不爱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尧轻轻一笑，“我是看你的照片觉得你应该是不太善于和人打交道的人。不过说真的，一看见，我就觉得你特别合适。对了，你和薛洋认识多久了？”
　　“我们还不算认识。上次去拍照的时候是第一次见面。到现在还没说过几句话。”
　　“啊？！这个我倒是没想到。不过，那个家伙对不太熟悉的人是不轻易开口说话的。”周尧正说着，薛洋走了出来。“洋子，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出来？我刚刚才知道你和萧冉不是太熟呢！”
　　“是不太熟。”
　　“那样你就把人家女孩子约到你家里来谈，还把人家自己留在客厅里。也太不合适了。”
　　薛洋听了不以为意地撇撇嘴。
　　“对了，也差不多是饭点了。我请客，边吃边聊吧！你们两个以后要搭档，怎么说也要稍稍了解一下对方吧！”

　　席间，周尧不停地说，萧冉不停地微笑点头，薛洋埋头大吃，偶尔头也不抬地蹦出几个字。这样两个小时之后，在萧冉的面部肌肉达到抽筋的临界点时，这顿饭结束了。
　　不管怎么说，萧冉对薛洋的基本信息了解了一些，因为三个人中一个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什么都知道就是不说，为了不冷场第三个人就只好知道什么说什么了。于是萧冉依稀记得自己似乎还听到了薛洋幼儿园所在的街道名称。
　　回去时正好赶上下班高峰，路上堵的要命，车子一步一步地挪动着。幸亏萧冉上车时人少，还有个座位。她开始觉得无聊，就拿出刚才周尧给的宣传册来慢慢翻看打发时间。一抹海蓝映入眼帘，她又看到了下午在薛洋架子上看到的照片。这应该是他的作品吧，而且应该是得意之作，不然他那样的人怎么会把一张别人的照片摆在自己家里呢？
　　也不知道是因为拍照人的缘故还是因为照片确实拍的太美，萧冉也被它吸引了：广阔的空间，海天之间，一个女孩，白色群摆和黑色长发飘在海风中，萧冉觉得自己甚至可以看到女孩小巧的脚丫在沙滩上留下的一个个浅浅的脚印。萧冉开始想推翻自己先前认定薛洋是拍摄者的判断，不是因为不相信他的水平，而是因为她不相信他能拍出有这种色彩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