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中的命中注定》韩燕清

138、138.硝烟中注定 十

　　屋漏偏逢连夜雨！景孟言听到后就要去医院查看情况。

　　林黎想拦也没拦住，这里又不能没人，只好接替了景孟言的工作。

　　救护车已经尽力赶到墓地那边。留在医院的队伍看到医务人员这么忙便觉得不对劲。

　　结果沈玖柒就这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你们现在就留在医院看好小终。”

　　“出什么事儿了？”唐砺蒲刨根问底。

　　“戚亦寒出车祸了。”

　　沈玖柒带着王关海一脚油门就朝着案发现场而去。王关海还在和戚亦寒通着电话。

　　戚亦寒的声音虚弱，他们这边已经听不太清了。沈玖柒着急着：“你再坚持坚持我们马上就过去了！”

　　这场车祸肯定是蓄意为之，沈玖柒此时已经和救护车肩并肩，他试图和戚亦寒通话：“你现在那边情况怎么样？”

　　“车牌……号……是……京C2223E。”

　　沈玖柒听到后给了景孟言一个眼神，景孟言心领神会抓紧给魏檀发去了车牌号。

　　“亦寒现在还能说话吗？”

　　对面没了声音，但显示着还在通话中。沈玖柒继续尝试：“你现在伤势怎么样？”

　　话音刚落景孟言就对沈玖柒讲述了信息：“是个拉钢筋的货车，车主不是本地人。”

　　拉钢筋的货车……沈玖柒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戚亦寒的呼吸很轻，几乎是从嗓子中挤出来几个字：“白兆和阿葭还在京……平……开车……的人……是……萧……清。”

　　沈玖柒仔细辨认出了戚亦寒说的这几个字。

　　王关海听后皱紧眉头：“萧清？萧清和许榭珏不是同一个人？”

　　他们看来都意识到了。

　　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了下去。魏檀急忙放下电脑起身。

　　医生摘下了口罩，一个多小时的手术使她脸上留满了印子：“节哀，我们尽力了。”

　　魏檀听后犹如晴天霹雳，唐砺蒲和武焉听到消息后赶紧上前扶住了魏檀让他得以站稳。

　　魏檀并没有哭闹，只是怔怔看着从手术室里推出的床，上面盖着白布。

　　武焉紧紧盯着那张白布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一切得等景骁终状态好点儿了才能知道更多。

　　快要到停尸间的时候魏檀突然跪到了医生面前，抓着她的大腿眼泪立刻流了下来：“医生你们不再努力努力吗！他想活着啊——！”

　　唐砺蒲见情况不好赶紧向医生道歉而武焉则是负责把魏檀拉开。

　　魏檀死死抓着医生的裤子，话语还是祈求，声音充满了哀怨，听着和看着都不太好。

　　武焉无法只能使用特殊手段，一记手刀将魏檀砍晕过去。

　　沈玖柒想要再和戚亦寒通话依旧听不到那边任何声音了，但是手机还一直显示着通话中他也只能加快马力赶去。

　　景孟言皱眉决定给武焉打电话，接通后武焉那边呼吸声很重：“你们干什么了？”

　　“许榭珏死了。”

　　武焉先说了结果，然后再开始说经过：“你弟刚才在闹，现在被我制止了，正在床上睡着。关于许榭珏你们就没有什么问题吗？”

　　武焉顿了顿转身看向躺在床上的景骁终说着：“我怀疑这是许榭珏设计的局。他和萧清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但是有人顶替了萧清的身份，而在我们这里的许榭珏死了。”

　　武焉推理过后他们全都没再说话，这太荒谬了！

　　“你的意思是，至少有三个许榭珏是吗？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和白鲨之间难道还余情未了？碟中碟中谍吗？”景孟言语气急促现在整个人脑子里的思路也很乱。

　　突然他想到了戚亦寒在电话里说的，他怎么确定那个人是萧清？既然许榭珏和萧清是一个人那么应该一模一样才对，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就认出来？

　　“我怀疑真正的许榭珏在杜蓦首那里。还记得那次爆炸我们没找到杜蓦首的尸体吗？而那个时候许榭珏是带着景骁终出来的，他是背着景骁终出来的。按照他俩的亲昵程度许榭珏就会抱着景骁终出来而不是背着。而这个许榭珏也是真的许榭珏设计告诉我们真相的。还有，你们不觉得有点儿问题吗。景骁终的脸如果是背着的话正常来说是不会烧到脸部内侧的，但是许榭珏从火场出来按道理来说他的烧伤面积应该更大一些，但是他的脸没事，他的脸什么事都没有，这部蹊跷吗？许榭珏和萧清唯一的区别就在于眼睛，他们两个的眼神不一样的。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使戚亦寒出车祸的应该是萧清吧。那是许榭珏的另一个替身。一个扮演许榭珏，一个扮演萧清。”武焉冷静推理后听到了身后来自病床上的声音。

　　这下换成对面没声儿了。

　　“那许榭珏的动机呢？搞出很多乱子来然后让咱们明白到现在这个程度吗？”沈玖柒再次提出疑问。

　　“我也想问一句，你怎么这么了解许榭珏？”

　　接踵而至的提问武焉也只是深吸一口气：“回来开个会吧，你们先把戚副队带回来。”

　　在电话里一两句当然说不清楚，景孟言应了声好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沈玖柒问王关海：“王局，你们当初派唐儒军烈士去卧底白鲨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当时……只是线人变了，而且我也见过许榭珏，小孩干活挺好的。”王关海说着摩挲着下巴。

　　沈玖柒手指敲击着方向盘，口中念叨着萧清的名字。

　　武焉挂断电话后转身面向景骁终。景骁终已经彻底清醒，自然听见了武焉在门口的推理，武焉坐在旁边的病床上，朝景骁终扬了扬下巴：“都听到了？”

　　景骁终点了点头表示回应。武焉紧接着对唐砺蒲说道：“唐队，你去看看许榭珏吧。”

　　唐砺蒲应了一声顺带还把门给他们两个带上了。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武焉语速不快不慢，语气还很好。

　　“听到了你说的，我想你想知道的应该就只有一句话。杜蓦首说‘许榭珏被人护着，怎么样都害不死’。”

　　武焉仔细思考了一下这句话的用意，紧接着将选择权交给他：“你怎么认为的？”

　　“为什么不先剖开那个许榭珏的尸体看看呢？那毕竟也是个线索。”景骁终的回答出乎武焉的意料。

　　武焉看着景骁终的眼睛，当中透露不出什么情绪，也是，毕竟不是人人都是许榭珏。

　　“唐队肯定已经去了，我是问你对许榭珏的看法。”武焉说着又补了一句，“我觉得我们当年还有一些事情不知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许榭珏和萧清有没有可能是两个人？”景骁终说出了连武焉都没有猜到的想法。

　　“从我进入白鲨开始许榭珏就叫萧清，其他人也都叫萧清。我也是接线的时候才看到他才了解到他叫许榭珏。”武焉皱着眉头觉得景骁终这个脑洞开得实在是太大了。

　　景骁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指尖已经有了被灼伤后丑陋的疤痕。

　　“毕竟我们都不知道许榭珏小时候去白鲨发生了什么。但你敢保证那个时候许榭珏没有杀过人吗？”景骁终又换了一种思路，他想看看武焉怎么说。

　　“你的意思是许榭珏杀了萧清代替了他的位置？但这件事情为什么白鲨所有人都不知道呢？难道他们两个长得很像吗？”

　　景骁终没有着急回答他，而是朝他伸出手勾了勾手指。武焉理解了一下他这是什么意思然后将手机递了过去。

　　景骁终在手机上敲击几下就出来了一份百科。武焉凑上前看了看：“萧影棋？”紧接着尤其注意了一下他的图片。

　　“萧家基因很强大，基本都长这个样子，很好认。而你不觉得许榭珏和萧影棋很像吗？”景骁终把手机还给了他，“萧影棋是许榭珏的哥哥。他确实是萧家的私生子，但是萧清是许榭珏在萧家的名字。我的意思是，许榭珏来到白鲨，给自己取名萧清，而白鲨这些人只认识许榭珏叫萧清，他一直以这个身份活着。但在市局，他是卧底许榭珏。这两者并不冲突，他在扮演两种角色。当然白兆和阿葭很显然是知道的，至于为什么要找人假扮，我就不知道了。你说的可能是爆炸的时候换的我有印象，不过当时情况太紧急了，我将许榭珏护在身下我就晕过去了，没意识了，醒来看见的还是这张脸。”

　　武焉的手机忽然响了，是唐砺蒲的电话。他接了起来开了免提。

　　“还真让你给推对了，这个人是个黑户。许榭珏是有身份证的。”

　　沈玖柒终于将车开到了案发现场，而救护车也紧随其后。

　　戚亦寒的车和一辆货车相撞，其中货车司机已经肇事逃走了。沈玖柒第一反应先去车里救人。

　　戚亦寒的大腿被钢筋刺穿，流出汩汩鲜血，现在已经晕过去了。他的脸色惨白，看样子应该是流血过多。

　　幸好消防车也在此时赶来了，三人赶紧让开地方。

　　韩夜静看到戚亦寒这个样子叹了口气，先观察了一下状况。刺在大腿根部，目前已经有些失血过多再加上戚亦寒本身身子骨就比较差所以这很难办。

　　见沈玖柒向自己投过“请求”的目光他也只好说：“只能看看能不能切断了。”

　　沈玖柒懂韩夜静的意思，连忙点头。

　　必须得把钢筋切断先送到担架上，要不然后续的医疗工作可能跟不上。韩夜静朝沈玖柒歪了歪脑袋：“看看能不能让他清醒着。”

　　沈玖柒赶紧上前拍了拍戚亦寒的脸，冬天本来就冷，他的脸现在愈发冰凉了。

　　沈玖柒屏蔽掉电锯切掉钢筋的声音，只是专心一声声叫着戚亦寒。

　　切掉了钢筋后沈玖柒立刻将戚亦寒抱了起来放到了担架上。

　　血现在好像已经自己凝固了，但还没有完全止住。将钢筋抽出来的时候肯定会大出血。

　　沈玖柒的手指也开始变得冰冷，他摩挲着戚亦寒的额头，亲吻在了他的眉心。戚亦寒眼睛动了动，随后费力地抓住了沈玖柒的手腕：“队长……”

　　一旁的王关海和景孟言见了这场面下巴也惊到地底下去了。

　　沈玖柒赶紧抓住了戚亦寒的手指，沈玖柒不知为何能感觉到戚亦寒的体温在回温。

　　“腿里的，钢筋，拔出来。”戚亦寒的声音依旧很轻，沈玖柒只能俯身将耳朵贴在戚亦寒的嘴唇上才能听得清。

　　韩夜静的变态听力当然听到了戚亦寒的话：“你他妈疯了。”

　　“拔。”

　　“我看你也疯了。”

　　唐砺蒲的声音无奈中透露着一些骂人的语气。景骁终绅士道：“多谢夸奖。”

　　“总之这个案子在今天之内必须得破。白兆和阿葭必须抓捕归案。”武焉在一旁帮腔。

　　“那我问你你景警官去能有什么用处？”唐砺蒲觉得自己早晚被景骁终和许榭珏这两人给气死。

　　“现在咱们看到的许榭珏不是真的，那就证明以前和景骁终谈恋爱的许榭珏不是真的了吗？景骁终是最了解许榭珏的。”武焉依旧帮着景骁终说话，景骁终也一直在旁边点头。

　　“你去看着魏檀，别说话！”唐砺蒲说着东北话都冒出来了。

　　武焉耸耸肩只能给景骁终递了个“祝你好运”的眼神然后走出了病房。

　　武焉打得并不重，这时候魏檀应该醒了。果然就看见他生无可恋的表情靠在墙边。

　　“什么时候醒的？”武焉问他。

　　魏檀只是冷漠不说话，十分安静。武焉好像也并不在意：“还生我气呢？”

　　魏檀依旧不说话。武焉都觉得他是不是被梁贺晶给上身了。

　　“停尸间里面的那个许榭珏不是许榭珏……”

　　“我听到你说的了。”魏檀这才开口打断他。

　　武焉大概知道魏檀是从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了。正当他还要开口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来自网警的电话。

　　“查到了！就在咱们市的孤儿院周围！”

　　这句话当然也被魏檀听到了，他当然也知道这说的是什么东西。

　　“好的，知道了。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