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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采花贼18 ...

  •   严浅呼吸一窒,美眸圆睁。
      心脏先是漏跳一拍,随即犹如骏马奔腾,踏得鼓膜震响。
      秦深透过她那湖水般清澈明亮的眼眸,好似看到了漫天星辰,令人沉溺其中。
      垂眸间,他看到严浅双颊像是喝醉般微醺,泛起一丝酡红,连玉润的耳垂也红成一片,娇艳万分。
      严浅睫毛微微颤抖,秦深的心尖像是被轻轻挠了一下,不由涌起一股想吻她的冲动。
      然而尚未触及丰满而柔软的樱唇,秦深就被严浅一巴掌推开,抓着他的脑袋咬牙切齿:“秦、深!”
      秦深浑身一颤,哪里还有方才花前月下的心思,胆子都快被吓破了好不好。
      “娘、娘子,咱有话好好说,别、别动手……啊!!”
      一声惨痛嚎叫,惊起无数林中鸟。
      “登徒子,呸!”
      严浅提起裙摆怒气冲冲回了房,然后房门“砰——”一声巨响关上。
      躺在地上的秦深捂着红肿的半边脸欲哭无泪:“这日子不能过了。”
      “还不滚回去睡!”
      秦深手脚并用爬起来,一溜烟跑了。
      屋里。
      严浅坐在妆奁前,看着镜子里映照出的自己,面颊绯红,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一丝春色。
      她用手背贴了贴,只感觉一片滚烫。
      严浅又怒又气。
      怒秦深这个登徒浪.子总是爱动手动脚,更气自己,居然会因他的行止而失去冷静。
      见严浅表情变来变去,朱唇都快要被咬破了,两个贴身丫头不禁忧心忡忡对视了一眼,方才院里的事情她们都看在眼里,有点摸不准严浅到底是怎么想的。
      宝珠朝青竹挤眉弄眼一通,让她去问问。
      严浅透过镜子看到两个丫头在后面歪嘴使眼色的,没好气道:“你们俩在那打什么哑谜?”
      青竹吐了吐舌头,和宝珠上前一左一右替严浅拆发饰。
      “小姐,您是不是对世子爷有意?”宝珠是个直肠子,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气得青竹直瞪她。
      严浅闻言,摘耳环的动作一顿,淡然道:“你想多了。”
      “那小姐是在意世子爷和二小姐?”
      见严浅不回,宝珠咬了咬牙,继续道,“这两日来,奴婢在府里瞧得仔细,王爷和夫人都是顶顶善良的人,老太君也很是和蔼可亲,王府威严,却不讲究那些繁琐的规矩,在王府可比丞相府要自在多了。
      至于世子爷……与其说他爱慕二小姐,不如说他是少年意气,奴婢打听过了,世子爷与二小姐除了去年在宫里中秋宴上见过一面,就再无接触。
      奴婢知晓小姐嫁入王府是暂缓之策,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若非要嫁人,世子未尝不是一个好选择。”
      “宝珠!”青竹听不下去,呵斥道,“你越矩了。”
      宝珠面色涨红,小声辩解:“我只是希望小姐日子能过得惬意些。”
      其余男子她不知道是何模样,但秦深严浅是能拿捏住的,而且是吃的死死的那种。
      再加上公婆不管事,这样的人家上哪找去?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丞相再厉害也越不过秦王去,若严浅将来能成为秦王妃,丞相和夫人见到她还要下跪磕头。
      这难道不解气?
      “我看你是被惯得无法无天,连嬷嬷教导你的话都给忘了。”
      青竹哪里不明白宝珠的想法,只是她们私下说说是一回事,当着严浅的面提便是不知礼数。
      “够了。”严浅被两个丫头吵的心烦意乱,“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仅此一次,往后莫要再提。”
      宝珠双目通红,同青竹一起福礼:“是,奴婢谨记。”
      “江南那边的信送出去没有?”
      “昨日才送过去。”青竹拾起木梳给严浅梳头。
      “嗯。”严浅心里计算着路程,“嫁妆呢,都清点过了?”
      宝珠轻拭眼角,定了定神,回:“都清点过了,十八台看着满满当当,其实没多少值钱的物件,也就面上放着好看,底下的都是些陈年旧物,现银一厘没有,除了江南小院,没有任何田地铺子。”
      “没有便没有吧。”
      严浅早就猜到严夫人不会给她添什么好东西,在她眼里,严府的一切该都是严雅的,哪里轮得到她。
      **
      翌日。
      严浅昨夜翻来覆去没睡好,今早起来难免头昏脑涨。
      她打开房门,恰好秦深也从隔壁屋里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心照不宣地都没提昨晚的事。
      “要出门?”
      严浅看他今日穿得一身皂,和以往孔雀般艳丽完全不同,便随口问了一句。
      秦深昨夜也没睡安稳。
      主要是梦里不安稳,满是旖.旎之色,醒来后裤子一片湿黏。
      秦深还是头一次发生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也没好意思跟嬷嬷讲,只悄悄把亵衣裤连同被单一起团吧团挖个坑给埋了。
      这会儿他做贼心虚,都不敢拿正眼看严浅,听到她问,便嗯了一声。
      “想去城外找找线索,你……”
      他话未说完,严浅先一步打断他:“我今日有事,便不随同了。”
      秦深有片刻失落,但也没有勉强,何况城外宵小贼子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两人沉默地吃完一顿早膳,前后脚出门,竟是没有一个人记得今天是严浅回门的日子。
      柳夫人倒是替严浅准备好了回门礼,然而这对夫妇一个比一个不靠谱,等她让嬷嬷去提醒的时候,府里早没了人影。
      严浅不是随口搪塞秦深,她是真的有事要做。
      她要去挑铺子。
      严府不给她田,不给她地,不给她铺子都无妨。
      她自己能挣!
      有钱傍身,有权在手,她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这个道理,严浅七岁的时候就懂了。
      青竹昨天已经去各大牙行打听,别看京城各种铺子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亏损倒闭的也不在少数,牙商得知青竹要买铺子,态度别提有多殷勤,传到严浅手里的铺子有厚厚一本。
      严浅昨夜粗略翻了翻,刨去位置不佳、铺面太小、有官司纠纷的几家后,还剩下七家铺子。
      她今日出门,便是打算看过铺子后再做决定。
      带着青竹和宝珠一连看了三家,除了有一家对方看她是女流之辈,妄想狮子大开口宰她一笔外,其余两家她都很满意。
      两个铺子是连号不说,而且位处东市大门不到一里地,乃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热闹地带。
      严浅点点下巴,豪气掏出一叠银票,对那牙商道:“这两家我都要了。”
      牙商视线黏在那些银票上撕都撕不下来,听到严浅话后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成成成,只要您吩咐,立马交房契!”
      诶嘿,谁不喜欢一掷千金的美人儿呢。
      牙商收下银票,为今日的成果沾沾自喜,不曾想,这只是个开始。
      严浅一口气盘下了五个铺子!
      客栈、食肆、胭脂水粉、金玉首饰、绸缎铺,严浅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等铺子修缮完毕,江南的货物也差不多该到了,正好能开业。
      另一头,秦深和秦琅简装出行,也没有带皇城司兵和王府守卫,只骑着一匹马赶到城外。
      他们一踏出城门,便有人往宫里传递消息。
      秦晖这个府尹平常只需去府衙点个卯,不论大事小事都交由陈守善处理,闲暇时候不是在宫外遛达,就是在贵妃那处。
      自昨日秦深越俎代庖抢了他的差事,秦晖便一直闷闷不乐,等着皇帝来问他。
      皇帝对他的小九九一清二楚,他每天批奏折都累得要死,哪有心情去安慰蠢儿子。
      秦晖等来的不是安抚,而是一道谴责的口谕。
      他又怒又怕,不敢对皇帝爹不敬,这股怨气便全部倾倒在了秦深身上,越发痛恨。
      “母妃,要是秦深真破了案子,以后我怕是在他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了,母妃,你一定要帮帮儿臣!”秦晖跪坐在萧贵妃腿边,眼底满是阴鸷。
      “母妃明白。”萧贵妃心疼儿子,又恨皇帝偏心秦深,“你放心,秦深早就被秦王养废了,连皇城司都查不出来的案子,他一个酒囊饭袋哪来的能耐?
      再说了,你以为太后和圣上是因为看重他才派他去查案吗?”
      萧贵妃冷笑,“太后不过是拿他做筏子,给我施压罢了。”
      “那父皇……”
      “你父皇既不倾向我,也不愿偏帮太后,制衡之术你可懂?”
      秦晖若有所思。
      忽地,有太监来报:“启禀娘娘,方才守城的将领传来消息,秦王世子和皇城司秦将军一起出城了。”
      “哦?”萧贵妃沉吟须臾,“可知他们去哪了?”
      “奴婢不知。”
      萧贵妃转问秦晖:“你怎么想?”
      秦晖蹙眉忖度了一番,道:“我可能知道他们去了何处,丰安村。”
      丰安村便是江采茗的家乡。
      秦深和秦琅抵达丰安村时,日头已经接近中午,两人在村门口下马,牵着马往村里走。
      村子比秦深想象中更为萧条,偌大的村子住户零零散散分布着,男子大多戴着斗笠,挽起裤腿衣袖在田地里忙碌,女子也不比男人悠闲,做饭、洗衣、喂牲禽,就没有停歇下来的时候。
      秦深抹了把汗,拦住扛着锄头的老农问话:“老翁,你可知江采茗家是哪户?”
      老农耳背,手贴在耳朵上大声重复,“啥?你说啥?脚踩什么?”
      “我说!江!采!茗!她家住哪儿!”
      秦深铆足了力喊,然而老农摇摇头,任旧没有听清。
      秦深泄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你们找江采茗做什么?”
      路过的壮年人恰好听到秦深在大声吼叫,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过来解围。
      秦深转过头,看到他眼里的警惕,便释放善意笑道:“这位兄弟莫怕,是这样,京城府尹詹大人告老还乡了,如今是三皇子当职,你也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嘛,殿下前些日子整理库房时发现丢失了一部分卷宗,怕圣上责罚,所以叫我们填补。”
      “唉。”秦深叹息中三分怨三分烦闷,“上面一句话,下面跑断腿,我们也是无奈,不然谁愿意大热天的骑马来这劳什子偏僻的地方。”
      丰安村的百姓很少出村,壮年人压根不认识秦深,更不知道他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混世魔王。
      不熟悉他本性的人,很容易被他的皮相和话术忽悠过去。
      眼前的壮年人便是如此。
      不过他的警惕心还在,没有完全相信秦深的话。
      秦深半点不急,十分烦躁地从马背上的布兜里抽出一堆卷轴来:“喏,这么多呢。大兄弟,你就行行好帮我们一把,要是你知道当年的案子,你跟我们说也成,省的多走一段路。”
      说着,他从袖兜里悄咪咪摸出一粒碎银,趁没人看见赶紧塞到壮年人手中。
      壮年人顿时眼睛一亮。
      有钱啊,那就好办了。
      “行,你们跟我来。”
      “多谢。”
      秦深手背在身后,给秦琅比了个手型,嘚瑟的不要不要的。
      壮年人带他们来到自己家,推开篱笆门便往屋里喊:“婆娘,来客了,煮壶茶水。”
      他放下锄头塞在屋角,用袖子擦了擦木凳,露出腼腆的笑容:“请坐,屋舍比较寒陋,还请不要嫌弃。”
      “无妨。”
      秦深大大咧咧坐下。
      秦琅也坐。
      壮年人的媳妇看到家里来了两个天仙般的人物,不敢懈怠,手脚麻利地烧了壶水过来,放下后立马又离开了,一刻也没有多待。
      “自从采茗过世,她家里人很快就搬走了。”壮年人边说边给秦深和秦琅沏茶。
      热气蒸腾,模糊了双方的面容,连男人的话也好似变得缥缈起来。
      江采茗投湖一案在村里闹得沸沸扬扬,丰安村的村民大多勤劳朴实,往里邻里间顶多犯点口舌,哪里遇到过人命关天的大事。
      “那天去湖边洗衣服的婆娘们都吓坏了,大清早的就看见湖面上飘着一个人,回来后做了好几晚噩梦。”
      壮年人遗憾叹气,“说来也是采茗那个丫头遇人不淑,我早就知道那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才子佳人,书生小姐,哪都是话本里的故事,现实里哪能这么巧呢?”
      秦深心中大震:“你是说,江采茗投湖是因为一腔真心错付,遇上了负心人?”
      “是啊。”壮年人点头,“这事儿咱们村里都知道。”
      秦深:……
      淦!
      他怎么不知道!
      秦琅也是一脸迷茫,这跟卷宗里写的完全不一样啊!
      詹松到底是怎么判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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