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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采花贼16 ...

  •   太后和萧贵妃在盘算什么,其实周帝心里门儿清。

      他眼眸微垂,挡住一片晦暗。

      “深儿,你怎么说?”

      问题又抛给秦深,秦深眨眨眼:“让我查案也不是不可以,但先说好,查不出来您可不能罚我。”

      周帝摇头,用手指着他哂笑:“你这只皮猴子,就知道为难朕。行了,朕心中有数。”

      说完这话皇帝便起.身离去,太后达成目的悄悄松了口气,又看向萧贵妃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

      萧贵妃虽是端庄笑着,心里却是在骂娘。

      老东西,手伸这么长,也不怕给折了!

      她和太后互看两相厌也不愿久留,道了句身体不适便领着一群宫女太监气哄哄地回去了。

      太后目的达成,心情愉悦,连看秦深都觉得眉清目秀起来,没了折腾他们的精神,只叫二人早些回去侯旨,她就不留饭了。

      没想到还没走到宫门口停留马车的地方,就先遇上了李公公。

      于是便有了后面在府衙宣旨的一幕。

      秦瑾云听完倒是没多说什么,只嘱咐秦深好好办事,别辜负了皇帝一番心意。

      “哦。”

      秦深觉得他父王和周帝不愧是同一个爹生的,说的话都只说半句,另外半句还要藏一藏,也不嫌累。

      严浅觉得这对父子感情能维持这么多年着实不容易,老的明明是想表达关心,说出口的语气却跟命令一样,让小的不敢亲近,有本事也只能藏拙。

      至于那位大哥,也是个聪明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只默默听着。

      直到这对父子聊完,秦瑾云回书房处理公务,秦琅才开始跟秦深谈关于案子的事情。

      “说起来,这个采花贼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严浅问。

      秦琅倒也没瞒着她,说:“大约是在半年前。”

      严浅惊讶:“这么久!”

      “嗯,他起初在城外作祟,神不知鬼不觉,就连受害者的亲人都没能发觉,是后来女子要嫁人,眼看瞒不住了,才选择投湖自尽。”

      秦琅从桌上一堆卷宗里,把那件案子择了出来。

      秦深接过坐下细看,越看眉头越是紧皱:“这上头怎批注是‘失足落水,乃意外’?”

      他又站起翻找仵作的尸检记录,发现上面只寥寥数语只标了死亡时间和地点,其他一概没有。

      秦深给气笑了:“原来官府的卷宗是这般敷衍了事,难怪几年下来满是冤假错案,京城天子脚下尚且如此,那些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岂不是任他们这些贪官污吏搓圆捏扁?”

      秦琅沉默片刻道:“半年前三皇子还没受任。”

      所以千万别一气之下去找人麻烦。

      秦深听懂了他话外弦音,忍不住撇嘴:“我像是那种不理智的人吗?”

      秦琅重重点头:你是!

      秦深:……

      “啧,爷不跟你计较。”

      他一转头,却见严浅捧着一卷宗看得起劲,垂眸间纤长卷翘的睫羽在面颊投下两道浅扇阴影,一弯柳叶眉深锁,似是遇上了什么难处。

      秦深托着下颚瞧了好一会儿,直把人看得烦了,才状若无事地问道:“可是有什么发现?”

      “这件卷宗里说,三个月前,城东有个女子失去清白悬梁自尽,其父母因觉有辱家门,故秘不发丧亦不敢报官,还是邻居半夜如厕,看到他们鬼鬼祟祟去埋尸以为遇上了杀人案,才敲锣打鼓将他们抓了个现行。”

      严浅指指卷宗上的公堂记录,看得能气死人。

      尽管知道这世道对女子来说极为艰难,可看到这些浸透了血泪的字词句篇,她依然有些喘不过气来,为那个女子感到不公。

      二八年华,如花一般的年纪,就这样草席一卷,被黄土掩盖了。

      秦深察觉到严浅情绪变化,安慰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暗下决心,非抓到采花贼不可。

      半年里,采花贼一共犯了八起案件,城外三人,城内五人,当然,五人中严雅以及柳姑娘亦算作在内。

      严浅看了看,抵着下巴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前面五起案件,采花贼都没有贴所谓的‘预示’,怎么到严雅和柳姑娘这里就有了?”

      而且严雅那个是她自己搞的鬼,压根就不能算在采花贼头上。

      “对了,你那天晚上看到的黑衣人,问出来是谁没有?”

      秦深摇头:“那两个鳖孙一问三不知,看态度不似作假,可能严雅清楚,毕竟这出戏是她排的。”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眯起眼,目露凶光,“就是不知,三皇子对此事知不知情。”

      秦琅给听糊涂了:“什么三皇子?”

      “嗯……这件事嘛……”

      好汉不提当年勇,男儿不提当年情。

      虽然这个情浅薄的很,可他也确确实实曾经有过一眼万年的怦然心动。

      少年情怀总是诗。

      然而眼下要当着严浅的面说他的情思,总觉得有些羞耻。

      还有种被抓.奸的窘迫。

      支支吾吾说完前因后果,秦深感觉自己脸颊有点烧,又忍不住悄咪咪瞄严浅的脸色,见她神色淡然地在那边饮茶,他不但没松口气,反倒是心里有点不舒坦。

      可哪里不舒坦,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很愁。

      秦深苦着张脸。

      秦琅本想说道他几句,既是成了亲,就该安守本分,可看他这副宛如吃了黄莲的表情,到嘴边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他看看严浅,又看看秦深,掌心不由渗出冷汗。

      唯恐严浅一气之下提剑把秦深给宰了。

      左右为难之际,来报信的小厮宛如及时雨,打破了书房凝滞的氛围。

      “何事?”秦深问。

      小厮躬腰盯着地面:“回世子爷的话,金吾大将军府上派人给世子妃送柬。”

      “给我的?何人来请?”

      “回世子妃,是金吾大将军府上的千金。”

      严浅纳闷,她和金吾大将军府毫无来往,对方怎么会给她送请柬。

      “她可还有其他话给我?”

      “并未。”

      “你先下去吧。”

      “是。”

      严浅没避讳秦深和秦琅二人,直接打开请柬一看。

      对方邀请她同赴赏荷宴。

      严浅更加纳闷了,她和杨飘素不相识,对方送请柬来有何用意?难道是想让她在宴会中出丑?

      而且,这个所谓的赏荷宴究竟是谁举办?谁参与?杨飘在里面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秦深素来不跟文人打交道,也不知道他们聚会玩什么,倒是秦琅对这荷花宴略有了解。

      “荷花宴每年都办,宴主由皇室公主和大臣千金轮流,主要是为赏花、赋诗、品茗、作画、抚琴,另有其他以才会友之项。”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就是为了突出一个“才”字。

      严浅草包之名绝响京城,邀她去赴宴绝非好意。

      秦深听完眉心拧成山丘,直接道:“不去不去,去了也是受气,何苦来哉!”

      严浅呵了一声,斜他:“你也觉得我草包?”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秦深连连否认,“我分明是为你着想,你想啊,你长得这般好看,不用说话就往哪一站,就足以艳冠群芳,万一里面有那心气小自视甚高的妒火中烧,故意给你使绊子怎么办?”

      严浅目不转睛盯着他看,把秦深看得面红耳赤。

      “怎、怎么?”

      “我就是瞧瞧世子爷今早吃了什么,这嘴怎么跟抹了蜜似的。”

      说着,严浅葱白的指尖点了点他的唇。

      秦深脑子刹那轰的一下,头顶感觉有热气冒出来。

      “那、那你还去吗?”

      说完他又懊恼,怎么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连句话都说不清楚。

      太丢人了!

      严浅眉眼弯弯:“去,当然去。”

      据她对严雅的了解,这种宴会严雅必定不会错过,还有杨飘,柳姑娘的事情她总觉得有许多怪异之处,正好去探探口风。

      秦深闻言嘴角往下一撇,满脸写着不开心。

      连看卷宗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关于采花贼的案子虽多,可卷宗上有用的线索却少的可怜,甚至连对方是高是矮是胖是受都不甚清楚。

      那些被玷.污的姑娘死的死,疯的疯,也问不出什么。

      月升日落,书房点了数盏琉璃灯。

      秦深瘫在椅子上,忍不住长叹哀嚎:“难,太难了,媳妇儿,你说我要是七天内破不了案怎么办?”

      “凉拌。”严浅低头翻着京城新出炉的话本,“反正圣上也不会治你的罪,你怕什么。”

      “是不会治罪,但多丢人……”秦深碎碎念,又叹气,“现在就祈祷姓莫的丫头能给咱们带来好消息,秦琅呢?”

      “给莫灵送饭去了。”

      秦深点头:“这当仵作也不容易,一天到晚都和尸体待一块儿,想想就瘆得慌。”

      话音刚落,秦琅就拎着一个瘦小的人走了进来。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采花贼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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