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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采花贼15 ...

  •   “你让宝珠去做什么?”秦深坐上马车时问。
      方才府衙人多杂乱,他耳力再好也听不见马车里主仆两的对话。
      严浅揉了揉额穴,有些乏累,恹恹道:“没什么,走吧。”
      秦瑾云点个卯回到家,发现侧门杂役奴仆跟蚂蚁似的进出不断,手里搬的地砖,肩上抗的木柱,还有各种沙石、墙泥……
      “王爷,您回来了。”管家出来迎接,边提醒,“前院脏乱您小心脚下。”
      秦瑾云绕过地上那摊子泥沙,看着眼前闹哄哄的场面,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厉声问他:“怎么回事?”
      “呃……是世子爷他带回来……”
      秦瑾云心下一惊,难道秦深那臭小子终于忍不住开始拆家了?
      这个混账东西!
      他二话不说挽起袖子怒气冲冲就往东院里走,管家在后面拦都拦不住。
      王爷他怎么就不把话听完呢?!
      “这边这边,哎小心点儿,别把地砖给爷摔了,碎一片就拿你人头赔!”
      大老远就能听见秦深中气十足的指挥,仔细一辩,还能听出几分激动和欢喜。
      秦瑾云给气笑了,看来他那顿打的还是忒轻,没两天又开始作!
      又不禁埋怨严浅这个儿媳,怎么也不看着点儿?
      说曹操曹操到,严浅领着一个胖丫鬟施施然过来:“父王?您站在门口做什么?”
      在儿媳面前,秦瑾云好歹收敛住了脾气,勉强扯扯嘴角道:“听见府里的动静,来看看深儿。”
      严浅了然,来看儿子是假,怕秦深惹祸才是真。
      她也不戳破秦瑾云内心所想,只笑得轻盈:“原来如此,不知父王用过早膳没有?我让厨房做了些虾饺、烧麦、莲蓉包还有鱼片粥,若是父王不嫌弃,不如与我们一起尝尝?”
      北方多早膳多是些豆浆油条馍馍大包子,亦有馄饨煎饺鸡蛋饼等,花样不算少,可再多的花样吃了几十年也有些乏味,偶尔也会想尝点新鲜的。
      严浅自幼养在江南水乡,口味与他们很是不同,秦王妃怕她吃不惯,便在东院设了小厨房。
      秦瑾云听完,没多加思索便答应了。
      人跨进院子还没走近,秦深便先转过身来,看到严浅不知不觉嘴角就挂上了笑意:“我闻着味儿就知道是你。”
      严浅听到这话乐不可支:“你什么鼻子?属狗的?”
      “什么猫啊狗啊,我都饿半天了。”说着,三两步跨到严浅跟前,“让我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宫里那位也真是抠搜,光想着给咱们使绊子,连顿早膳都不请。”
      “你们一大早去宫里了?”
      “爹!”
      要不是秦瑾云出声,秦深都没发现他过来,一双眼睛就盯着青竹手里的食盒,显然是饿狠了。
      秦瑾云叹气,无力摆摆手:“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找了个安净的地方摆膳,方坐下,秦琅也闻着味儿寻过来。
      好在厨房做的量多,再加一个也够用。
      严浅递筷子给秦琅,问:“莫灵那丫头呢?”
      秦琅接过道了谢:“还在验尸,我吃完给她送去。”
      严浅点点头没有多问,她就是怕莫灵饿着。
      只有秦王听的云里雾里,什么验尸?验什么尸?还有莫灵是谁?这个王府的主人到底是谁?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哎爹,爹,先吃饭,等我吃饱再跟您解释。”
      秦深忙按住秦瑾云抬高了三寸的手臂,那一筷头下去可不是说笑的,轻则红肿三日,重则淤青数月。
      约莫吃到七分饱,严浅率先放下碗筷,秦深吃的风卷残云,吃相倒不显得差,等吃得差不多,他才将在宫中所遇之事缓缓道来,并有严浅时不时在旁补充。
      时间回到太后召见那刻。
      严浅和秦深携手并肩入内,目不斜视,跪下后对着太后俯首一拜。
      因背着光,严浅又低着头,太后没能仔细瞧见严浅的样貌,脑海里却印下一道婀娜娉婷的身影,让她想起昔日先帝盛宠的贤妃。
      贤妃命短,一生无所出,她曾亲眼所见先帝是如何宠爱贤妃,也因此生了妄念。
      贤妃过世后,她因有着和贤妃三分相似的容貌,又特意模仿贤妃的行径举止,这才在皇后病月里趁机爬上了龙床。
      可惜,人的举止习惯能模仿,气质却不能。
      赝品始终是赝品。
      先帝后宫的妃子对她的算计都很看不上,东施效颦是笑话,背主更是令人唾弃。
      尽管如今朝代更迭,天下换主,但这件事一直是太后心里的刺,让她耿耿于怀了几十年。
      好不容易藏在心底的那段阴暗过往,却被严浅勾了起来,这让太后心中很是不快。
      伺候的嬷嬷站在后头看的真切,就在世子妃跨进门槛的瞬间,太后可是一个不小心把染好的丹蔻都给折断了,可见内心不平静。
      严浅同秦深跪了几息也不见上头叫人起来,心思百转,也只得耐着性子继续耗着。
      大概又过了半刻,太后才发话。
      “严浅,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严浅应声,神色不变,规规矩矩地抬起头。
      太后瞧见严浅那花容月貌,心中却越发恨了,语气也带了几分出来,笑道:“好个严丞相,连生的闺女都是这般倾城之色,严雅是这般,你也是,好大的福气啊。”
      “太后谬赞。”
      严浅好似没听见她话里的讽意,只当是称赞,不咸不淡挡了回去。
      同时她也瞧见了太后的容貌。
      比她想象中要逊色的多,她还以为能称霸后宫十几年的娘娘能有多绝色,原来也不过尔尔。
      “起来吧。”
      “谢太后娘娘。”
      秦深起身时,恰巧看到太后眸光阴森森盯着严浅,不禁后背冷汗直流,心道把她带出宫去才是要紧,免得这老太婆又想什么下作的法子折腾人。
      偏生太后不想如他的愿,让宫女看茶后便抓着严浅聊了起来,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逮着哪个便聊哪个,若是严浅说不会、不通、不晓,她便露出轻蔑不屑的神色。
      又听说他们大婚时闹的风波,就以长辈的身份告诫了几句,让严浅回去罚抄《女戒》。
      “深儿天性烂漫不受拘束,我知晓你在乡下庄子长大,身边没个人好生教导,这才纵容了你行事过于大胆,但现今你既已嫁为人妇,又成了皇家孙媳,就该明白你的一举一动不仅仅代表着丞相府的颜面,还代表了咱们皇家。
      这往后,可不能再如此鲁莽行事,念你是第一次犯戒,哀家也不重罚你,你且回去好好将《女戒》抄上百遍,再让深儿的母亲替你找个教习嬷嬷,好好学学规矩,免得以后参加宫宴闹出笑话。”
      一席话敲打在严浅头上,严浅倒还没怎么,秦深倒是先气得脸色发黑。
      “太后这话可说错了,世间规规矩矩的女子不知几何,我为何要娶严浅?不就是她特别么,若她同一般女子那样循规蹈矩,我随便捡个人不就得了,何必劳烦圣上赐婚?
      再者,圣上赐婚时可对严浅德行夸赞有加,若她不好,圣上也不会御赐‘金玉良缘’,难不成太后觉得金玉良缘是假?”
      “放肆!”太后猛拍金椅,“你敢对哀家不敬!”
      秦深梗着脖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好好好,好得很!真当哀家教训不了你了,来人,把秦深给哀家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太后拉长脸,两条法令纹更显刻薄,她一声令下,立马外头有太监过来架人。
      “且慢!”
      严浅阻拦。
      “发生何事,怎么这么热闹?”
      “恭迎圣上,贵妃娘娘。”
      明黄身影踏入,殿内侍从宫女瞬间跪了一地,直呼万岁。
      周帝身形挺拔健硕,丰神俊朗,蓄着髭[zī]须,乍一眼瞧像是只有三十岁出头,很是年轻。
      “都起来吧。”
      “母后今日可安好?”周帝在首位上坐下。
      太后见了他,表情缓和不少:“皇帝有心了,哀家这里一切都好。”
      然而瞧见他身后妖妖娆娆的萧贵妃,神情又变得冷漠起来。
      严浅冷眼瞧着宫中三大巨头之间的刀光剑影,对三人的关系也有了初步的印象。
      周帝对太后嘘寒问暖聊了两句,瞧见秦深站没站相地立在那儿,便笑了。
      他招招手:“深儿,过来我瞧瞧。”
      秦深无法,只得挪布过去,闷声闷气喊道:“皇叔父。”
      周帝拍拍他的胳膊,又摸摸他的后脑勺,叹气:“一眨眼过去,咱们深儿也成家了,哪个是深儿媳妇?”
      严浅从旁踏出一步,行了福礼:“回圣上,儿臣严浅。”
      “哦?”
      周帝上上下下打量严浅,眼底很是满意,对萧贵妃笑道:“你瞧瞧,严丞相方才还跟朕告罪,说自家女儿不成体统,这不挺好。这个老严啊,对子女可真是严厉过了头。”
      萧贵妃看看严浅,勉强挤出一抹笑:“可不是,民间还有传言说什么乡下来的不懂规矩,可真是以讹传讹,要我说,严浅同咱们宫里教导出来的也没两样。”
      “正是这理儿。”
      周帝哈哈大笑。
      萧贵妃却是笑不出来,手里的帕子都快拧成麻花。
      太后更是气的两眼发黑,几欲晕厥。
      她刚刚才斥责严浅不守规矩,丢了皇室颜面,贵妃就夸了这么一席话,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她就知道,这个萧贵妃和她天生犯冲!
      打从皇帝宠爱萧贵妃,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就寡淡了不少,只要碰上,她便哪哪都不顺!
      如今皇帝的态度摆在那里,饶是太后心里对严浅再有意见,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跟皇帝唱反调。
      但这股气太后却是咽不下。
      她内心冷笑,收拾不了严浅,还收拾不了秦深么。
      “皇帝。”
      周帝转过头来:“母后,有何吩咐?”
      太后略过要打罚秦深那一茬,当作无事发生过:“是这样,哀家先前听说深儿之所以能和严浅结为良缘,是为了追查采花大盗?”
      “这……”周帝余光瞥过秦深,看他仿佛便秘的样子倍觉好笑,“确有此事,不过深儿向来活泼,又热心肠,采花贼一案在京城闹了个把月,沸沸扬扬,他大哥秦琅又是皇城司的,约莫正是如此才会想着要替他大哥分忧。”
      “自古英雄出少年。”太后慈祥地看着秦深。
      把秦深看的直发毛,心里七上八下。
      严浅频频蹙眉,紧捏帕子,她可能已经猜到太后要说些什么了。
      “既然秦深对此案有兴趣,不如交给他查办吧。”
      萧贵妃惊呼:“太后,万万不可!”
      京城府尹可是他儿子在坐镇,把案子交给秦深像什么话!
      再说了,就秦深肚子没三两墨水的货色,能查什么案,说出去也不怕别人发笑!
      周帝也觉得此事不靠谱:“案件关乎全城百姓,岂能儿戏?”
      太后却不觉得有什么,押了口茶,风轻云淡道:“皇帝怕什么,这不是还有晖儿在么,府衙和皇城司跑进跑出忙了这么长一段日子,连根头发丝都没抓到,皇帝便是罚他们渎职也不算没理。”
      见周帝脸色不太好看,太后又转了个态度,“皇帝别怪哀家多管,按理说,后宫不该插手前朝之事,但前阵子不是严雅那孩子差点被……
      唉,这事儿传进宫里,哀家实在心疼那孩子,思来想去,始终无法放下。今个儿看到深儿,哀家就又想起这件事。”
      听完后,周帝紧皱的眉头逐渐松开,长叹了口气道:“朕又何尝不急,窃贼在外多猖狂一日,朕便一日不能安寝,可深儿终究不是府衙之人,亦不懂查案之道,随意接手,恐酿成祸事。”
      太后笑道:“懂查案的不也没用么,谁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会不会打他个措手不及呢?”
      周帝神色有所松动。
      太后再接再厉:“若皇帝真不放心,便让府尹和皇城司两头相协助,想来有他们把关,大体上错不了。”
      死老太婆,你说的倒容易,要真出了事,还不是怪他儿子头上!
      萧贵妃心里急的跟什么似的,偏又插不上话,等两人谈完,也有了结果,就更没她什么事儿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采花贼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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