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软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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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昕闷的有点难受，正想着伸出来透透气，忽地，自己的腰窝处被拍了一掌。栾昕眼睛一瞪，没忍住“诶呦”了声。能感觉出来邬尘只用了三分力，可......
电光火石之间，栾昕已经把方圆十里的狗子们芬芳了个遍。
邬尘也有些错愕，下意识地又想轻拍两下表达歉意，在刚刚触上之际又及时止住收了回去。
“抱歉，我没想拍这儿。”
栾昕：“......”
栾昕已经很久没有在这个大理石餐桌上吃过饭了。他低着眸子无意识地一下一下轻拍着桌面，心中流过汩汩酸苦，汇聚成川，即将随着瀑布一起飞流而下......
这时邬尘的一声轻唤，将失神的栾昕从悬崖边拽了回来。
“栾昕，来喝粥。”
栾昕抬眸看向邬尘，微微的笑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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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课生活一直到三月末才结束，那时候，公寓小池塘边的柳树已经垂了满树的嫩绿，虽不葱茏茂盛，却别有一番清新柔软的意味。
当二人到达久别的高三1班时，班里的学生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平常这个时间段至少还有一小半人没有到。二人的出现，无疑地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栾昕略显无奈地歪头笑了下，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张“结婚证。”
网课期间，晨读时袁大牛要求大家打开视频对着摄像头读书，他就抱着平板一个一个往后看，监督着学生们的早读情况。
画风一开始都很正常，直到刷到了邬尘。
别的学生都是一个框一个头，和谐无比。
而到了他就是一个筐两个头......也挺和谐。
好的没事，电脑坏了可以理解。可两个人时而相视无言，时而垂眸浅笑......
好兄弟好兄弟，可以理解。
袁大牛能勉强理解的东西，其他人可就“嗯嗯，呵呵”了。
后来不知道哪个善解人意的好事者特地截屏了二人深情款款对视的图片，直接P在了一张结婚证上。
传着传着就传到了栾昕的手机屏幕上。
栾昕看着名为“目光如炬”的标题，稍稍回想了下当时的情况，随后心中一阵无语。
那时栾昕自背了一刻钟的《蒹葭》，随后在邬尘检查时，蒹葭采采了半天也没采出个什么劳神子。
所以当时邬尘的眼神应该比此刻栾昕的更无语，而照片里“害羞微笑”着的栾昕，真的只是无能为力的尬笑。
现在面对周围调侃却不带恶意的目光，栾昕缓慢地扫了一圈，微红着脸，点头笑笑，活像一个接受祝福的新人。
而邬尘直接无视，自顾放下书包。在周围的注视下从书包里掏出软垫，旁若无人地垫在了栾昕的凳子上。
垫在了栾昕的凳子上......
旁若无人的.......
栾昕见大家的神色慢慢变得复杂，顺着他们的目光转向了身后，在垂眸看见安然铺在凳子上的垫子时，表情空白了一瞬......微笑逐渐凝固......
这下方圆百里的狗子们无一幸免。
好一会儿栾昕艰难地挤出更大的笑容，努力让语气没有那么生硬：“我不是有个弟弟嘛？他喜欢玩滑板，我就……”
“昕哥！”佟玲做了个打住的手势，“都懂，我们都懂！”
言毕把头转回去加大了音量：“早读时间要到了，大家把小红书拿出来背名言名句。”
栾昕：“……”
懂个炸炸。
栾昕在旁边那尊大佛关切的眼神下，咬着后槽牙放下书包坐在了软垫上。
栾昕做了个深呼吸，偏头露出标准的栾式假笑：“邬尘同学，请问您刚才注意到周围人对您过于关注的目光了吗？”
“注意到了，我还有点纳闷。”
栾昕冷笑：“会不会是大家数月不见，甚是想念呀？”
邬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眉间带着笑意：“不排除这种可能。”
栾昕的表情变得有些错乱，嘴唇动了几下欲说无话，最后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点开相册，分享了一张图片给邬尘。
邬尘也拿出手机，在看见了这张结婚证时，神色明显顿了下，片刻后他清了清嗓子：“抱歉，我……我……我没多想，那个什么，班上不是挺多人凳子上有垫子吗，你......也别多想，我......”
“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什么所以然，栾昕看着他在保存图片后，直接打开了某宝，输入了两个字。
-----滑板。
栾昕：“……”你真棒。
其实二人都心知肚明大部分人都是不明真相的凑热闹分子，毕竟像佟玲如此“敏感细腻”的人还是不多的。这种事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随他去，等着大家的新鲜劲过去。
不过表面上的东西还是要凑合过去的。邬尘挑了一个顺眼的滑板点击购买，在姗姗来迟的袁大牛到达前收了起来。
袁祥把胸口抱着的一摞试卷堆在讲台上，看着底下的学生聚精会神读书的样子满意地点了下头。
待到下课铃声响起，他拍了下桌子，聚集了大家的注意力，拿起讲台上的戒尺往黑板旁的高考倒计时牌点了点：“都看看现在几开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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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60几天了，两个月。
袁祥扫着学生们略显凝重的脸色，继续道：“你们这一届，出生遇非典，高考逢新冠，啧，”停顿了下又道，“这次疫情，挺多原本打算出国的孩子都留下来参加高考了，你们不要以为出国的就是学习不咋地的。还有竞赛保送改成了综测加分，这下你们的竞争对手更多了。”
底下响起一阵抽气声。
“不过，卷子肯定不会太难，结合近几年的高考划线趋势来看，我现在就把话撂这里了。”袁大牛敲了下讲台，“350，今年的一本线。”
这句话一出，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总分480，一本线350。这个分数线要放几年前都可以冲个211了。
“你们也不要想太多，现在不怎么稳定，我个人觉得高校应该还会有一些扩招的政策，让更多人都有学上。反正最后这一段时间你们都要把握住了，再逼一逼自己，等熬完这几个月就快活了。”
邬尘原本还在一边刷着物理大题一边听着袁大牛的谆谆教诲，在看清栾昕推过来的便利贴时，他抓笔的手指紧了下。
【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
栾昕笔下省略的内容他一下子就猜到了。世事难料，没有人能预料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万一高考那天栾昕又遇到什么突发事件呢？寻常点儿，万一考场上的栾昕就是一个弯没转过来考试失利呢？
万一...... 他们没能考上同一所大学呢？
栾昕怕了。
一想到大学四年可能与邬尘分隔两地，他心中就一阵慌张。
他这么享受有邬尘关切相伴的感觉。
他的邬尘这么招人......
邬尘的拇指一下一下揉着便利贴上是“万一”，直到它们淡得微微洇开来时，他执笔落下了一行遒劲字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昕肝儿相伴，前程无畏。】
栾昕看他写个字儿都能把自己的耳垂写红，心底里那份不安被冲淡了，忍不住伸手去捏了捏邬尘的大腿，迫不及待地探过头去看纸上的内容......
......
“栾昕！”袁大牛敲了一下黑板，“看黑板不是看我，我脸上有东西吗？盯着我傻乐半天了都......”
栾昕：“......”
有那么明显吗？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软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