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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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很让人误会。悟，不要吃灰原的醋。”
神月唇边含着缕笑，只把他的话当玩笑。
“才不是。而且，”五条悟鼓鼓脸蛋，“你只是暂时留下。”
沙发扶手的手背翻转，五根被白绸手套包裹纤长手指无力地蜷曲，像是一朵将散未散的玉兰花。
“身体不好，在这调养太耽搁你们了。”神月柔声说道。
“有硝子在。”五条悟托着腮，转过脸看着左边的神月，“东京高专有她在，总比你回去忍受那些上层派来的医师监察好。”
“昨晚的KTV，她跟我说，要走就早点走。否则一定会被你耽搁——果然。”
家入硝子，五条悟神月等人曾经的同学。东京高专的女医师。
“硝子还不是在嫉妒。”五条悟气呼呼道，“嫉妒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小孩子吃醋般的口吻，只让神月想笑。
“说起来，你走了以后，我还跟硝子打了个赌。”五条悟竖起一根手指。
“——你这几年始终闭关不出的原因，是什么？”
“是什么？”神月好脾气地重复，在反问。
“不知道诶。”五条悟拳头托着脸，若无其事地说道，“我这不是在找答案吗。”
白色手套虚虚握成拳，抵在淡色的唇边低咳两声，动作清雅。神月精神蓄回来一点，深知再留下会被五条悟磨到焦头烂额，适时地站起身：“我该回去收拾新屋子了。”
五条悟微微点头，没有拦下他。
他没有看神月，但视线似乎无处不在。明白那是五条悟天生“六眼”的特性之一，神月也并不觉窥探。
缓步走到门口，神月回过头，打断那逼人的目光：“悟，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五条悟歪了歪头，看着他：“我说下去，你就会回答吗？”
“不会哦。”神月微笑地答道，打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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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留在高专的第二天，天气和暖。
晨曦下的日光不算炙热，神月慢慢迈步，停在操场旁的长楼梯，看着一年级的三人打闹。
剔透到近乎盲白的眼眸，从飒爽的高马尾眼镜少女，转到矮个子的银发少年。
果然是那个姓氏的人？
身边有人走来，高兴地打着招呼：“神月学长！”
移目过去，神月浅笑回应：“灰原。”
“回高专住宿舍还习惯吗？会不会枕头被褥不够舒服，空气流通不太好，空间摆设不符合品味？”
面对灰原一连串的关心语句，神月含笑道：“这是把我当娇气的豌豆公主了吗？我能适应的。”
闻言，灰原雄大大松了口气。
“不是我多话啦，其实这些话都是大家想开口问的。而且读高专时，学长住宿舍的时间也不多，要回去照顾家中长辈……”
说到这里，灰原雄猛然顿住，急忙看了神月一眼，神情惊慌。
神月低头，扯了扯白绸手套，表情平静。
“啊……对、对了，”灰原雄目光忙乱，匆匆瞥到白绸手套捏着份薄档案袋，不由问道，“学长手里的是什么？”
“没什么。”神月轻拿着那份档案袋，不欲多说，撇开话题：“唔说起来，昨天悟问起我会在这里待多久。”
灰原雄被转移了注意力：“难道学长不是一直留下来吗？”
“这个么……”神月没有直接回答，顺势邀请散步，自己先缓步走下长阶。看出要深聊这件事，黑发的灰原雄便也跟随。
二人来到操场，深绿的铁丝网，怒放的粉白、深红蔷薇，阳光泼洒，像是幅色彩浓郁的油画。
饱满肥沃的碧绿枝叶，白色指套在其上轻轻点了点，像是一道白光洒落。背对着灰原雄，神月仿佛一心一意赏着在旁的野蔷薇，看着它们开到荼靡前的怒放。
“昨天，悟想要我始终留在这里。我拒绝了。”
灰原雄特别遗憾，又怕说错话，只能干巴巴地问道：“为、为什么啊，学长？”
神月用手指拂去碧叶上的灰尘，神思回到昨夜。
“等一下。”打开门的那一刻，神月回头，五条悟已经站到他身边，一只手撑起，关上了门。
黑色眼罩下，不见冰蓝眼眸，只见那秀美高挺的鼻梁，以及微微抿起的水色嘴唇。
白眸微微垂下，落在黑色制服。
只听喉结缓缓滚动的轻微声，以及沉默中漫开的思绪。
“啊我想，你不是顾忌上层不留下，也不是为了我留下，那么，果然是为了自己做出的选择吧。”
五条悟俯身，盯着青年垂落的眼睫，长长的白色睫毛，像是霜雪覆在冬季的枯枝上。
霜雪将所有的秘密也掩盖。
想到这，他忍不住吹了口气，对着低头的神月，想要拂层层白霜。
“呼”的一下，白睫毛像是枯枝上的残雪，被吹得微微一动，悄然垂落的细雪没入仿佛无光的白色眼睛，闪现一星的光。
霍然昂首，神月看了眼前人一眼，白眸里的光锐利起来。而五条悟笑嘻嘻地，满脸写着“快来打我你打不到哈哈哈”。
不要跟小学鸡计较。
默念这句话，很快，白眸的锐光如冬夜飘舞的雪般，懒漫地散开。
他整个人也别过头，只淡淡道：“你知不知道，这样戏弄朋友是很失礼的，悟？”
“啊我们又不一样。”说着，五条悟大手搭在他的肩膀，半个身子压过来。
重量却很轻，更多的是源源不绝的体温渡了过来，就像是一朵刚出炉的热乎棉花糖。
“快说嘛快说嘛，说你是为了自己做出选择。”五条悟摇晃着神月，逼着他交出自己满意的答案。
拗不过他的胡搅蛮缠，神月只得答道：“一半是为了自己。”
“那我大概知道原因啦。”五条悟语气轻快，“另一半呢？”
神月却没有说。
他忽然咳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那种，胸腔肺腑震动之大。五条悟吓得撒了手，双手投降般高举着，不敢动。
离了禁锢，神月手搭着门柄做支撑，顺势打开了门。
咳嗽声渐渐止息。
“没有事吧？”第一时间，五条悟问道。
捂着嘴的手松了开，神月慢慢呼吸了口空气，苍白的脸咳出的红晕缓缓消退。
唯有唇珠，如寒夜凝成的露珠，沾了点花的红润，晶莹而微颤着。
闭眼深深呼吸一下，神月睁开眼，点头表示没事。
手握着门柄，他打开门，再转头看着五条悟：“悟，你不是想知道我另一半的秘密吗？”
是在说他这几年闭关不出的关键原因。
“所以？”五条悟歪了歪头，抱胸看着他，“你刚才也完全没有说实话吧，只是为了敷衍我——不是为了自己？”
竖起一根手指抵着唇，神月轻声开口：“秘密这回事，最好是自己挖掘出来才有趣，不是么？”
“至于是否为了自己，”他低笑一声，“这重要吗？”
说完，这次他打开门，毫不犹豫走了出去。
候客厅的门大打开着，门口立着五条悟。目送那不回头的背影，五条悟手指托着下颌，轻轻敲打。
“这对我很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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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昨夜整个后续经过，灰原雄震撼到说不出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试着组织语言：“呃……五条学长，果然只有学长你才能欺、欺负……”
“没有欺负哦。”神月弯腰，仔细擦拭蔷薇碧叶上的尘埃，“一场你来我往的互动罢了。”
“也只有学长你能做到了。”灰原雄佩服得心服口服。
五条悟那种恶魔学长，就该有人治！
目光挪到神月身上，黑发青年眼中凸显一个崇敬：这种事，只有神月学长才能做到！
似有所感，神月回头，看见灰原雄崇拜的星星眼。
他哑然失笑，目光荡到操场上。
作为小迷弟，灰原雄即刻领悟。
“学长好像很关心操场上的一年级学生。他们都是五条学长的学生。”
神月点头。
他不是关心这届的一年级学生，而只是关注那一个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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