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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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重来，冷泉神月绝对不会说出那句话。尤其是对五条悟说。
KTV，效果灯聚拢，凝成一束光滑过桌面，像是划出一道竞技专用的红线。
两张脸隔桌相望，凝视彼此，眼底全是战意。音乐渐小，周遭围观的人们呼吸都轻缓下来，静静等待着。
左边的主角之一，是冷泉神月。他轻吮唇上暗藏的唇珠，一扫面上慵懒，显出一分较真。
光线暗调的KTV里，对面的五条悟戴着副黑色墨镜，单手支颐，手指敲着桌角，一脸游刃有余。
新一轮游戏开始。
冷泉神月眯了眯眼睛，缓声道：“悟，你知道这场KTV，唯一没有被我邀请的，就只有你吗？”
言下之意是，他不请自来，是多余的。
虽然根本原因是五条悟不会喝酒，沾酒就出大事的那种危险人物。
五条悟只微微咧嘴，语气快活：“当然啦！”
他手托着下颌，微微昂起脑袋，墨镜底下的一抹苍蓝眼眸闪烁着光。
啊不愧是悟。这般想着，顺着余光，冷泉神月瞧见围观的两三旧友已经忍不住抬掌捂脸。
“……真是的，五条这家伙怎么打击都没有效果吗。”学姐庵歌姬小声抱怨道，然后握拳鼓励曾经的学弟冷泉神月，“学弟，要赢啊！来点狠的！”
冷泉神月微笑点头，表示收到曾经的学姐庵歌姬的鼓励。
他难得出门，便约了几个在东京的老同学，居酒屋、KTV、歌舞伎町统统走一遍。
原本这场KTV，是他告别东京前最后的娱乐。学弟灰原雄提议玩时下流行的文字游戏：“XX你知道吗？——当然了！”
两个人为一组，一方为提问方，一方为答话方。提问方可以用固定格式的语句做各种攻击，而答话方都要以“当然了”回答。
比如，“五条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自恋？”By来自在场的庵歌姬。
“当然啦！”by来自被嫌弃却不自知的五条悟。
比的就是一个谁先被言语击中破防。
游戏开始，一路走来，冷泉神月靠着苍白脸色，低低咳嗽来暗示众人他身体羸弱听不得重话，以此让友人们心生怜意言语退让。
最终他战胜两三友人，与另一个获胜者五条悟掰头。若说冷泉神月是靠着病弱身体赢了，那五条悟，则是因为前所未有的自信。
这场游戏以后，众人再次加深认知：五条悟的自信，是任何话语都无法打破的。
一时间，众人殷切的期许目光落在冷泉神月身上。
KTV聚拢的效果灯旋转，洒进桌上半杯啤酒，像是一朵绽放的琥珀色玫瑰。
而冷泉神月吮着唇珠，淡色嘴唇不断研磨，催生出如血般诱人的红。偏偏他表情认真专注，察觉不出此时姝色，只闷闷咬唇。
苍蓝眼眸的光闪了闪，五条悟伸出手掌，探身过来，像是想要遮住他的脸。
“神月就那么想要打败我吗？哎呀其实不难的。只要你像过去那样，乖乖当小弟受我照顾就可以了。”
侧头躲过五条悟伸来的宽大手掌，冷泉神月下垂眼尾忽地上扬。
多时未见，他满以为大家现在都是成熟的成年人了。但是，原来也有始终如初的。
比如，眼前的五条悟。
这种欠揍的语气……十年不变啊。
冷泉神月握拳抵唇低咳两声，知道是方才贪杯的半杯冰啤冷了肺腑。身体些许不适，但被挑起来的好胜心压倒一切，顾不得其他。
他纤眉轻轻一挑，忽然唤道：“悟。”
然后，他抬手扯出桌面纸屉中的卫生纸，用纸轻轻擦了擦掌心，再轻飘飘地将它丢在垃圾桶里。
慢条斯理地做完这一切，冷泉神月这才抬眼，看着对面人：“你知道我喜欢在座任何人，都多过喜欢你吧？”
气氛骤然凝滞。沉在杯中的琥珀玫瑰忽地散开，无数鲜红碎片打着旋匆匆溜开，不敢再停留。
立在KTV设备前的灰原雄，悄悄调低音量。在场众人，都预感即将有一场前所未有的狂风暴雨。
五条悟罕见的沉默起来。他敲桌的手指抬起，推了推墨镜，遮蔽那双苍蓝眼睛。
修长手指捏着镜腿，没有放下来。
好像玩得有点过分？要是悟大闹起来，自己还是该哄哄吧。
冷泉神月暗忖着，而五条悟放下捏镜腿的手，忽然咧嘴一笑：“当——然——啦——”
这次他拉长了声，像是故意表示自己的不满。
“唔……”面对出其不意的结果，冷泉神月面露苦恼，几秒以后，他又笑了笑，迅速放弃，“我输了。”
“啊？”在场的庵歌姬发出失望的感慨，不甘心道，“神月学弟，趁着刚才上头的好胜心，我们一口气打败五条这家伙！”
“不玩了。”冷泉神月干脆起身，“输的人要罚三杯，现在我领罚。”
说着，他探身去拿酒杯，却被一只手阻止。那只盖在酒杯杯口的手掌，正是五条悟的。
冷泉神月目光疑惑地看过去，墨镜挡住他的眼睛，唇角弯起，似笑非笑。
“嘛换点有意思的惩罚。”五条悟提议道。
冷泉神月一眼看出：他是在不满。
果然是自己迅速认输，扫了游戏比拼的兴致？
“好啊。”冷泉神月爽快答应，抵拳咳嗽几声，正要说话，手机铃声响起。
是深夜闹铃，提醒他到了夜间十点半，该准备入睡。
等他略带歉意地说出口，在场众人反倒松了口气，纷纷点头道理解，催促他回去睡觉。唯有五条悟气不过，张牙舞爪道：“哪有成年人晚上十点半就睡觉的啊！”
“可是，你不是一直知道的吗？”说着，冷泉神月偏了偏脑袋，看着五条悟。
语气过于真挚，表情过于无辜。一时间，五条悟也没有办法反驳，站起身的他低着头，烦恼地挠着后脑勺。
期间灰原雄悄悄打开KTV门，在众人掩护下，冷泉神月悄无声息地离开现场。
待他一出门，灰原雄关上门。
抱歉了大家，随时炸毛的悟看来要留给你们安抚了。
在内心聊表歉意以后，冷泉神月掩嘴打了个哈欠。抵抗不住的生物钟在催他睡觉。
回了暂居的酒店，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洗漱换睡衣，冷泉神月倒头就睡。本该一觉到天明，凌晨四点，他蓦地醒来。
床头柜搁置的手机静音，屏幕光频频亮起。
睡眼惺忪，冷泉神月解锁手机，社交软件上不断消息跳跃。
五条悟：【神月，你睡了吗？我还没有睡。】
五条悟：【你刚才说喜欢在场所有人，都多过我？】
五条悟：【我可以这样理解对吧：你喜欢在场的歌姬多过我？】
五条悟：【喜欢学弟灰原雄多过我？】
……
一连串的排比疑问句，每一个共同认识的友人都被列进去。
冷泉神月用小拇指刮了刮困倦的眼皮，看着社交软件上五条悟各种无理取闹，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素来习惯在睡眠时刻将联络人设置成黑名单，无人打得进来。如果不这样，五条悟恐怕能打爆他电话。
支起身子，头靠在床头，他回了条短信。
【悟，我醒了。】
五条悟的状态一下从“正在输入中”，转为空白。
良久，五条悟的消息才蹦出来：【吵醒你了？】
说来像是关心，可随后又发了张猫猫得意.jpg。
屏幕里，戴着墨镜的白色猫猫得意地甩着大尾巴，像极了五条悟本人。
恶劣的大猫猫。
夏末的凌晨已经有丝丝凉意，冷泉神月不开冷气，已经觉得有几分寒凉。很快，他呛咳起来，裹紧偏厚的被子躺下。
露在外面的手指微凉，敲着字发出去。
【我输了没认罚这件事，等以后再惩罚吧。】
这般轻巧的转移话题，自然不能让另一边的五条悟满意。
【不行！你今晚就要回去，继续过那种寡居生活！】
敲字的手指一顿，冷泉神月已经知道他的目的。从成为KTV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到现在纠缠不休，果然是为了那件事。
【除非你答应我留下来！】那一边，五条悟也揭露谜底。
冷泉神月：【我今晚就要回去。这样对谁都好。】
五条悟：【对谁都不好！尤其是对我！】
紧紧裹着被褥，冷泉神月稍稍觉得有些暖意。散在枕边的黑发浸没在幽蓝的房间里，宛如此时漫不着边的思绪。
秋天快到了。回去以后，果然该叫仆人拿出皮草了吧？
忍着寒凉他摸到床边的手机，还闪着光，五条悟仍在胡搅蛮缠。
冷泉神月：【其实我刚才认真地想了很久，这次来东京的确是有些事，现在想要告诉给悟你听。】
五条悟：【小弟的事我当然会解决啦！说吧，神月！】
冷泉神月：【嗯这些事我比较难开口，你知道我这几年很多事都悬于心中，不会跟人讲了，所以突然要说出来，大概需要一些时间。】
五条悟：【没关系！我有时间！】
冷泉神月：【谢谢悟。事情大概是这样的，今年夏天吧，发生了一件事。】
五条悟：【什么事？】
冷泉神月：【容我整理思绪，因为真的很难说出口……】
回复完这话，他按灭屏幕，缩回被子里。
五条悟：【嗯？？】
五条悟：【……】
五条悟：【……】
五条悟：【……喂神月，你不会……】
五条悟：【是睡着了吧？！】
黎明的第一束微光，照在蜷缩睡着的冷泉神月脸上。这次，他记得关闭社交软件了。
另一头，社交软件上，五条悟犹不死心。
五条悟：【……可恶，我一定会让你留下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