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新球登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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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大赛进行到第10天，关注度与日俱增。
春甲上，泽村和降谷展现出来强劲且稳定的投球，让观众念念不忘，今天的观众席，也被为青道而来的观众挤满。
簇拥在体育馆空地前等待入场的观众，被青色的利刃从中间劈成两半——气势惊人的青道棒球部正选就堂堂正正的出场了。
所到处无不赞叹，目光比阳光还要刺人，青道众人安然若素。
今天比赛首发泽村荣纯。
这是从甲子园回来以后，片冈监督第一次派泽村登板。
观众席上，前来侦查的学生毫不掩饰穿着自家校服，板着脸大马金刀地坐着，在如同潮水般沸腾的观众里格外扎眼。
泽村简单活动了一下肩膀，细细感受着身体反馈回来的感觉。
冬训过后，原本滞涩的肌肉变得很柔软，如同换上新发动机的汽车，充满动力，力量与控制力的紧密结合，轻易地感受每块肌肉收缩和放松。
“今天——超级完美！！”
就如同泽村自己所说的那样，今天的他，状态完美。
奥村不用移动手套，就能轻松地将球收进手套，发出好听的声音。
从第一局开始，就投出了自己的节奏，加上完美的控球，场上的观众看得身心舒畅，比夏天在空调房里喝冰饮料还要痛快。
投手投出节奏，守备防守也很有感觉，注意力比以往还要集中。
打线为了回应泽村奋起进攻，将攻击持续串联起来，第四棒金丸击出乘胜追击的安打。
然后……
位于下位打线的二年级不甘示弱。为了回应投手的投球，捕手奥村光舟击出备受期待的适时安打，为比赛提前结束加上一分的砝码。
就在所有人都期待最后一局的畅快结束时，观众发现，比起前几局快速商量的投捕，这局却在投手丘上，细细地商量着什么。
“诶，怎么了吗？”
“是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不要瞎说，或许只是商量最后一局的配球而已。”
不止观众觉得疑惑，就连休息区里的太田部长也紧张起来。
这一局上场之前，片冈监督可没有给出任何指示，让他们自己看着发挥……这对投捕在商量什么呢，难道是受伤了……
过往几届受伤的面孔，克里斯，丹波，川上，小野，御幸…一张张痛苦、不甘的脸纷纷浮现在他眼前。
太田部长心里一揪，“监督，难道……”
未说的话里满是担忧。
落合细长的眼中划过一丝尖锐的光亮，“不用担心，看样子，估计是投手自己有什么想法，想要捕手配合实施。”
片冈监督双手环胸，不动如山。
场上的选手也都站在各自的守备位置，看着那个不算宽厚的背影，他们相信自家的王牌。
比任何人都要相信。
投手丘上的奥村光舟，陷入艰难地抉择中。
对于捕手来说，成长后的泽村前辈应该是最省心的那种投手。
有自己的想法，能够理解捕手每一球的用意，不会意气用事，在危急时刻会做出最合适的判断，哪怕这个判断要投手本人面临一些风险和困境。
一个真正做到在比赛上和捕手一条心的投手。
正因为这样，泽村前辈提出要投滑球的时候，奥村才觉得惊讶，低声问道，“可以问一下理由吗？”
泽村一叉腰，凛然道：“不为什么，我想要投！非常非常想投”
“……”
再怎么省心的投手，也还是投手，投手哪有不任性的呢。
奥村开始纠结，如果说出一个真切的理由，比如想试一下新球的之类的，他还可以劝一下，但投手固执的要求，没办法反驳，只能另辟蹊径。
“监督看到的，会生气的吧。”
虽然没有明确说出来，但奥村一直把这个球当成是新的杀手锏之类的。
本以为听到监督会退让的泽村前辈反而笑出来，用手套拍了拍他的胸口，“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用新球在某这场比赛上出其不意。”
“但是奥村，有些时候，新球就是要在赛场上实验才知道是否可行，才有改进的机会，杀手锏是藏不出来的。”
“只要每一种球种都练到了极致，对手就会提防的。被人知道的、却没被使出来的球种才叫人提防，不是吗？”
最好的身体状况，顺畅的比赛节奏，提前的比分。
“而且，这个状况，难道不是实验新球最好的时机吗？”
他的笑里带着股锐不可当的气势，真真切切，扑面而来。
直面的奥村，被这个人的光芒照耀着，心中充满着勇气与力量。
“我知道了。”奥村眉目微敛，满心满眼全是面前这个人。
他是对的，奥村无比坚信这一点。
“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承担后果，请放心地把球投进手套里。”
他郑重其事的样子，让泽村忍不住开心，“安心，投了这么多次，第一次在赛场上投，我可是兴奋得不得了。悄悄告诉你，我感觉今天的状态超好！就让我们一起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吓他们一跳吧。”
投捕二人终于在投手丘上分开，离得很远的，都能看见他们嘴角带着的笑意。
“哎呀，你看，和我说的一样，只是商量配球而已，看你说的，搞的大家都紧张起来了。”
刚刚危言耸听的观众闹了一个大红脸，“看泽村投得这么顺，突然停下来，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周围的人充满善意地哄笑，心里也犯嘀咕，从来没有投得很顺的情况下商量的，这对投捕想些什么呢……
观众席上的疑惑蔓延不到赛场。
从捕手跑下投手丘上开始，打击区上的鹤岗打者，在这炽热的赛场上觉得浑身一冷，激烈比赛流淌下来的汗变成冰渣子，刺得浑身发疼。
视线与投手接触的一刹那，他仿佛知道了，有什么不可名状的可怕的事情，正要发生，令人心生恐惧，极度惊骇的同时，又充满无穷无尽的探知欲。
泽村轻呼一口气，如同千百次投球时那样，吹散指尖上残留的粉末。
右脚高高抬起，钉鞋带起湿润的土砾，纷纷扬扬落下。
风吹向纷扬的粉尘，裹席成奇诡的张牙舞爪的形状，神秘又美丽。
投手的胸膛高高挺起，转动腰部积蓄着强大的能量，强健的下半身给予支撑，连续两年的积淀终于开始勃发。
打者忽视这充满力量美感的姿势，目光紧紧地注视着滞留在肩膀后被姿势挡住的左手——一如以往看不到放球点。
奥村光舟瞳孔一缩。
白色的小球斜向上飞出一段圆润的弧度，在某个不易发现的点转弯，划出一段的弧线，向左打者脚边袭来。
从打者的视角来看，就是原本轨迹在右打者脚边会落下的球，却近乎奇迹的绕过圆润的弧度，在左打者脚边进垒。
干净利落的一个弧度。
力量，技巧，投精神，个人特色，缺一不可——属于泽村本人的，独有他才能投出来的球——任何人无法复制这优美到犀利的弧度。
奥村想，不管他以后要遇到多少投手，永远会为这个人……球的美折服。
在球第一段弧度变化，右打者就已经挥棒，不但挥棒落空，还看到了这近乎诡异的一球。
裁决过众多比赛，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么…诡异的一个滑球。
主裁判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好…好球！”
随着这一声高喊，安静的四方看台瞬间炸裂。
“！”
“这究竟是什么啊！！”
“这是滑球吗？这是什么滑球！”
“那样的一个变化，不会是我眼花了吧！”
“泽村的新球种吗？！为什么在春甲上没有看到！是才稳定下来吗？”
鬼神般的一球，点燃全场。
高间奎握住不断颤抖的左手，视线紧盯着褐色头发的投手，电流从心脏蔓延到全身，止不住的除了心底的渴望外，还有嘴角的笑意。
太棒了……简直是太棒了！
泽村前辈，简直是太棒了！
是不是太让人兴奋了，想要接他球的欲望也更加强烈了。
在兴奋到喝彩的观众中间，侦查学生发青的脸色是如此的显眼，他们彼此隔着沸腾的观众，遥遥对视，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惊惧与忌惮。
又是新的技术球，只有一球，完全看不出什么……
从愣住的击球员身上就可以看出，这一球，只有站在击球区，才能察觉到它的可怕之处。
原本只有直球系投球的泽村，在他的投球种类中，突然多出一个滑球，又有谁知道，他不会有下一个球种呢……
或许这一球他还不熟练，但谁又在乎那么多呢。
泽村的变化球从出来到随心所欲的应用，也没有经过太长时间。
不论是观看这一球的对手们是如何的百味杂陈，泽村心里洋溢着的只有骄傲和兴奋，脸上浮现出两朵红晕，表情骄傲。
‘太好了，第一球就投准了，是个好球。’
如此平淡又普通的投手想法，完全没有意识到，刚刚自己投出了多么可怕的一球。
比赛随着这一球，也彻底迈入尾声。
青道以七局提前结束比赛的形式战胜了鹤岗——
侦查员们收拾好心情，第一时间向正在其他场地的队伍报告情况。
“是，是的…出现了新球种，是滑球，只投了一球，不知道控球稳不稳定。”
市大三高的侦查员对着手机的另一边低声吼道，“我说了，是新球种，滑球！比天久前辈的还要恐怖，听清楚了吗？”
“前几局很稳定，比春甲时候的表现更加犀利了，嗯…控球能力毋庸置疑，好球带的范围拉得很大……”
“控球？控球一直很好！什么来当粉丝，回去看录像，你也绝对会别惊讶到的，好不好！”
“进入状态后投出节奏会很恐怖……降谷…降谷没有进牛棚，牛棚里是另一个三年级的投手…”
“对…嗯，19号和20号，在入学典礼之后追加登记了，我们不也追加了，没有上场啦，等到之后的比赛才能搜集到资料…”
“……没有资料会很恐怖？我觉得有资料的泽村更恐怖！”
这场汇报，或许要比以往更晚结束。
而令所有学校提防的投手泽村，此刻用冰块冷敷着肩膀，披着宽大的毛巾，低着头坐在凳子上，像只被抓住后颈皮的小猫咪。
同样的，奥村发挥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精神，坐在他旁边，目光炯炯，像孤胆英雄般直视监督。
片冈监督狼心似铁，“是谁提出投这一球的。”
“…是我…”
“如果出错了，造成一系列不良的反应怎么办？”
泽村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没有被质问的心虚。
微仰着头，毫不退缩，直视墨镜背后的眼睛，“比赛势头很好，在牛棚中练习的感觉也很不错，我认为，这是最合适实验新球的机会，有打者的比赛中，才能看出这一球究竟能发挥出多大的能量。”
两相对峙，炽热的目光几乎要穿透监督的墨镜。
在场的一二年级佩服，真不愧是泽村前辈，敢和监督硬碰硬。
奥村在这个时候也开口了，“前辈提出来，我考虑过后赞同他的观点，我也认为，这是最好的时机。”
片冈点点头，没有说话。
转身后，嘴边带着一抹欣慰的笑意。
落合眯着眼，细细打量了一番。
这场大赛，是收集别校情报的绝佳实际。
弄清【在冬天这段时间究竟进步了多少，有没有遗漏掉必须严加防范的选手】等情况，能否为此指定相应的对策，将会成为决定夏季胜负的重要因素。
以及重要的【受瞩目的一年级首次参加比赛的可能性】。
未来，新加入的一年级将会在队伍里起到怎样的作用，很大可能性会影响首发队伍的各个方面。
这些一年级作为‘未知’，本身就起了作用。
在这个节骨眼上，王牌泽村投出一个新球，能让对方的侦查人员慌乱不少……
嗯，是傻人有傻福还是大智若愚，又或是歪打正着，连他都有些看不明白了。
作者有话说第75章 新球登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