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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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
已经把我伤口化作玫瑰
我的泪水
已经变成雨水早已轮回
我已经
已经把对白留成了永远
忘了天色
究竟是黑是灰
分手伤了谁
谁把他变美
我的眼泪写成了诗已无所谓
让你再回味
字不醉人人自醉
因为回忆总是美
我已经
已经把绝情变成了恭维
因为不配
你就忽然自卑说声失陪
我已经
已经把沉默变成了忏悔
无路可退
只能无言以对
分手伤了谁
谁把他变美
我的眼泪写成了诗已无所谓
让你在回味
字不醉人人自醉
因为回忆总是美
分手伤了谁
谁把他变美
我的眼泪写成了诗已是无所谓
让你再回味
字不醉人人自醉
你的品位总是美
——孙燕姿 《眼泪成诗》
暗长的校道。
皎洁的月光轻轻洒下，映照着行道树，映照着校道长椅，映照着他修长落寞的身影。
一步又一步，踏着自己的身影前进。
手中牵引着长长的气球线。
气球和他两相成影，在暗夜里紧紧依偎着。
突然，在前面的岔口闪过一道黑色的身影，快而轻。
长年累月积成的本能让他提高警惕。
“出来吧。”他锐利而冷的眼光扫过十字路口的四边。
瞬刻，四个壮硕的黑衣男子从四面走出来。
哼！现在自己是被四面重重包围了。
他挽起衣袖，准备迎接一场激战。
“不，少爷。”一黑衣男子发话，“我们并不想和你起争执。”
“哦？”浪的幽幽地打量着四个不速之客，眼神冷如冰剑，“难道还要跟你们促膝长谈不成？”语气带着嘲笑。
“少爷，你知道我们来的目的，相信也不用我们道明。”另一黑衣男子说道，语气明显微怒。
“目的？！哼！就算你们来一万次，我还是那句，”浪摆了摆修长的手指，“不！可！能！”
“那就恕小的失礼了！”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右直拳疾速飞来。
浪冷冷一笑，一把抓住黑衣男子的拳，此时另一男子一个飞踢，想直中浪的胸口，浪一手推开刚才的右直拳，并以此作支撑，一腿劈向右边起踢的男子。
一场四对一的对决，在十字路口中央迸发。
心型的气球甩着长长的线，缓缓飞向天际。
月光洒下，暗路上的鲜血红得耀眼。
“想跟我打，还早个八百年呢！”浪露出邪恶的笑容，眉毛上翘，飞扬着自信。
四个黑衣大汉在地上苦苦喊痛。
警惕还是没有放下。
不出所料的，四边又出现了四个黑衣人。
靠，每次都是四个，真是变态的可以。浪不屑地打量新的对手。
皎洁月色下，暗路之战，如不息的灰烬，一次又一次燃起。
……
已经第三天了。
这个位置，已经空了三天。
小雨紧紧地握着笔，眼光下意识扫到右边的座位上
天文一班的教室里，杀人王在台上点名。
“郭浪扬！”已经是第三次喊叫了，仍未有人应睬，杀人王的耐性一向不好。
“老师，郭浪扬没有到。”多尔忍不住，低声提醒。
“什么！他已经是第三天缺课了！”杀人王怒吼到，“怎么回事！？”
“不知道。”多尔回答。
“不知道？哼，算了。”杀人王的态度逾差，明显带着不相信，他毫不留情地在郭浪扬名字旁打上一个大叉。
多尔无奈地笑笑。
自己确实是不知道啊。
浪不仅缺课三天，而且也没有回蓝调，蓝调没有调酒师，生意差点开天窗。
幸好小雨找来了飞远，想到这里，多尔坐在小雨后面的飞远投去感激的目光。
郭浪扬，要是你回来，有你好受的！多尔气得牙痒痒。
已是阳春三月，春风缕缕，窗外的阳光明媚而又不刺眼。
小雨低头抄着笔记。
偶尔转头一看。
柔和的阳光下，他空出来的位置，冷得刺骨。
“唉，都没事情做啊！”多尔把抹布一甩，懒惰地斜靠在吧台。
“怎么啦，还不赶快去招呼客人？！”纤叉着腰，月牙般的眼睛闪亮着。
“只有那几个人，做个屁啊！”多尔狡黠地一笑，“倒是你哦，纤，干嘛这几天这么好心来免费帮忙？”
嘻嘻，纤笑笑不语。
唉，根本是明知故问，飞远这几天来帮忙，纤怎么可能不粘着他呢。
飞远的调酒技术虽然和浪比起来不甚逊色，但是在蓝调里，大家追求的都是狂野和奔放，而飞远偏向艺术的表演，很多客人根本不感冒。
“那也没办法啊，谁叫小亭的好哥哥突然玩失踪嘛！”多莉也在抱怨。
小雨擦着桌子，眼光扫过舞台。
小亭扶着吉他上的弦，洁白的手指有点颤抖。
这几天，小亭一直都心神不定。
平时对浪，小亭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热，可他失踪这几天，她不但没有抱怨，而且经常流露着担心。
看来这次，浪的失踪并不单纯。
小雨抓紧了手中的抹布。
那晚，发生的事，难道，有什么关系……
她不得不怀疑两件事之间的关联。
“啪！”蓝调的门被撞开，门上的铃铛差点飞开。
蓝色的T恤，袖子已被扯下，F!R!E!E!上面沾上点点血迹。
零乱的头发，滴着汗水。
纯银的耳钉黯然失色，折射着脸上的瘀色。
少年低下头，扶着门，无力得几乎要掉在地上。
“先生，有……什么事呢？”多莉有点害怕，觉得门前的人非常奇怪。
少年缓缓抬头，目光微微呆滞。
“哥！”小亭飞奔过去，吉他被重重地扔在地上。
她搀扶着伤痕累累的浪。
众人惊住。
眼前的这个少年，居然是失踪三天的浪。
应该说，失踪了三天的浪，居然以这样的样子出现。
“走开，不用你管！”浪甩开小亭的手。
小亭怔住，退后走了几步。
他愈发无力，整个人都支撑在大门上。
双眸透着求助，幽幽地投向小雨。
小雨早已心急地跑到浪眼前。
他的嘴角微微翘起，又坠了下去。
“浪。”眼看着浪就要倒下来，小雨急忙上前。
倒在一个清香的怀抱，眼前一片黑暗。
黄昏。
阳光的最后一抹温柔消失在天穹，霞光蔓延在世界的每一处。
蓝调二楼，是一个小而别致的房间。
床前，一碗冒着香气的白粥，一碟去油的青菜，旁边是一个大大的药箱。
少女拿着沾了红药水的棉棒，轻轻地涂在少年的手上。
手上伤痕历历，一条刀伤瞩目惊心。
少年的双眼紧闭，拳头握紧，嘴唇发白，俊美的五官透着隐约的冷。
心被揪了一下，手上的棉棒涂上刀伤上。
“哇，痛死我了啦！”浪突然睁开眼，从床上蹦了起来。
小雨被吓了一跳，“你不是睡着了吗？”
他已经昏倒了两个小时了。
嘻嘻，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其实打从小雨为他敷药开始，他就醒了。
只是。
落日如一丝笑容，染在她清秀的轮廓上。
她娇弱的身影如树苗，在红霞光中摇曳。
那么轻，落在自己身上的伤口。
虽然痛的要命，但还是不忍打破这种氛围。
那只好握紧拳头猛忍下去咯。浪挠了挠头，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回复干爽零乱的状态。
“来，吃点东西吧。”小雨把温热的白粥递给浪。
“好啊，饿死我了。”纯银的耳钉闪烁着光芒，浪接过白粥。
小雨安慰一笑。
他又恢复那个信心勃勃的样子了。
这样，就好……
浪拿起勺子。
“乓！”勺子掉在碗子里，激起粥水。
手上的伤口根本不允许浪动一下下。
浪放下粥碗，眼神闪过一丝无奈，“我看还是一会再吃吧。”
小雨微怔。
瞬刻，小雨拿起了粥碗，“让我来吧。”
笑容如最灿烂的霞曦，与他耳畔的银色交汇成一线。
月儿快要爬上天际，巨大的天幕由红变深，愈发变蓝。
最简单的白粥，成了让他的心变得软起来的调料。
她的双眸透着淡淡的星芒。
他的双眼飘过浅浅的怜爱。
深得瞩目的刀伤，变成一潭泡影，在对视无语的空气中变得轻浮，失去痛的意识。
“为什么……受伤？”小雨迟疑地问，打破了流淌在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
失踪三天，伤痕累累而回，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的眼神有点逃避，“没事，只是一些小问题。”
小雨放下碗。
他的逃避，被她紧紧地扣住。
既然他不想说，那问也是无用……
她宛然一笑。
毛绒绒的短发在灯光下特别柔软。
“这碟菜是小亭做的哦，想不到她的手艺还真好！”小雨欲转移话题，她挟起一条青菜。
“我不吃。”一句话，冷得可怖。
她微怔。
刚才浪推开小亭，小亭就闷闷不乐，躲进厨房一个小时，然后就拿出了香喷喷的菜。
失踪、受伤、气小亭……三件事根本联系不起来。
一系列的突发事件，让她不仅莫名其妙，而且无从猜测。
浪服了药，渐渐起了睡意。
她拿起药箱，在他熟睡后，悄悄地离开。
夜幕渐深，风吹起薄薄的窗帘，吹过床头。
青菜早已冷却，失去了原本的鲜亮。
少年缓缓睁开眼睛，直视着天花板上，玻璃吊灯中反射的自己伤得瞩目惊心的面孔。
要来的，还是避不了。
他的嘴角微微上翘。
耳钉折射着吊灯与繁星的光芒，两条光线交错。
纠葛着不清的情仇。
……
又一个黄昏。
又是夕阳落下时。
又是一个伤痕累累的少年。
小雨拿出药箱。
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
从二月到六月，天文一班，她右边的位置一直空着。
从初春到初夏，蓝调的客人似乎已经熟悉了飞远高雅的调酒表演。
从温如水的阳光，到烈日当空，他隔三差五就失踪。
隔三差五就伤痕累累。
小亭一直都失了魂似的，蓝调也失去往日的光彩。
他，已经不是那个大笑着叫纤回火星的阳光男孩。
也不是那个在鸡尾酒之间穿梭，活灵活现的调酒魔术师。
“你这样，迟早有一天，身体会挨不住的！”小亭的眼神透着忧虑，面孔有点憔悴。
“不用你管！”浪大声吼道，随即又重重地摔在床上。
“伤口还没好！”小雨连忙扶着浪。
浪身上，大大小小的刀伤和瘀伤。
“你这样叫做勇敢吗！”小亭有点生气，“你这样叫逞英雄！”
“你……”浪想反驳，却又无力。
剧痛从胸口传来。
小亭飞奔下楼。
浪躺在床上，捂着伤口。
小雨放下药箱，“我去把菜端上来。”
她慢慢走下楼。
浪凝视她离开的背影。
三个月来，她再也没问受伤的原因。
每次受伤，她总是静静地帮他敷药。
窗外的霞光绯红，映照着他触目惊心的伤口。
不知是痛，还是暖。
究竟，什么时候会结束？
……
“又吵架了吧。”飞远拿着绿茶，走到小雨身旁。
看到小亭匆匆下楼，任何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几个月来，小亭几乎没有笑过。
厨房里，小雨忙东忙西，忙着打点浪的晚餐。
“嗯。”她轻轻点头。
“休息一下吧。”飞远斜靠在厨房门，把手中的绿茶递给小雨。
“不了，菜快要做好了。”小雨没有接过。
飞远微怔，嘴边的笑容依然温润，“你似乎很紧张浪哦。”他没有太多的意思，只是开玩笑而已。
在小雨看来，却不一样。
“为什么这么说？”小雨转头，眼神带着疲惫，却异常认真。
飞远喝着手中的绿茶，眼神变得深幽。
如一潭深水，清澈却又无法见底。
“那你呢，为什么这么紧张？”飞远放下绿茶。
小雨凝视着他。
脑海里又回荡起记忆的回音。
……
“小雨，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哦！”不知为什么，男孩的脸染上一抹红晕。
“什么事啊？”女孩只顾着看自己的戒指。
“你……长大以后……要……和我……好好谈一场恋爱！”男孩羞涩的说。
……
“小雨……有件事想拜托你。”他轻轻地说，语气恢复如常的温柔。
“什么事？”
“忘记一切，好好谈一场恋爱吧！” 他一字一字地说出
……
“我喜欢你！”他镇定地说出四个字。
阳光擦过耳钉，折射锐利的光芒。
……
那么久之后，他却问，为什么。
这不是他所希望的吗？
这样，他不是自相矛盾吗？
手指发白，开始握紧。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的视线。
她心中有压抑不住的怒气。
然，话说了出来，却，变成
“当然，因为浪是我的男朋友。”她脸上笑如春风。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
良久。
炉子上的白粥滚开了，满得溢出来。
小雨连忙熄火。
飞远轻笑，“也是哦，我这个问题问得真笨。”
他转身，离开了厨房。
绿茶遗落在煤气炉旁边。
她拿起。
冰，绿茶。
她的嘴边染上一抹若有似乎的笑容。
他，还是不明白啊。
……
落寞的夕阳，灼热了空空如也的床铺。
同样落寞的身影，站在楼梯上。
他们的对话，飞远的离开。
落入他的无意扫视。
手紧紧握紧楼梯的扶手。
深深的刀伤，触目惊心。
痛得无言。
是夜。
漆黑的苍穹无星，月亮周围是挥散不去的光晕和沉压压的乌云。
一场暴雨，眼看就要降临。
落地玻璃窗前，一中年妇人，手中的咖啡冒着袅袅热气。
妇人的五官精致，长发披肩，均匀的身材使她的年龄超出旁人想象的范围。
“夫人。”从侧厅走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
一间中国传统装潢的大屋，古董摆满棕色的大柜。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妇人依然不动，目光紧锁天穹那一轮虚月。
面容柔弱如水，身上散发的气质却让人一慑。
“这个……少爷他，很不合作。”年轻男子支支吾吾的。
“我给了多少时间你办这件事？”妇人不留情地当头一劈。
“对不起，夫人，小的一定会再努力，一定让少爷屈服。”年轻男子颤抖着。
窗外，豆大的雨水从黑空而降。
嘀哒嘀哒，伴着雨水倾泻而降，妇人拿着咖啡，走到男子面前，“放心，我又不是怪你。”声线邪媚，“我只是好奇，我们的少爷，还能撑多久。”她的眉心上，一条短而深的刀痕在缕缕刘海下红得触目。
“相信已经不会久了，他每天被围攻，就算他再怎么厉害，我们的打手也不是盖的！”年轻男子说得兴奋。
“你错了！”妇人的眼神流露着坚定。
“嗯？”年轻男子不明，不明妇人坚定和打击自己的由来。
“你看那边？”她美丽修长的手指指向门口。
年轻男子望去。
“轰隆隆！”窗外雷声渐起，一个比一个大声。
她的衣服尽湿，头发滴着水，狼狈地出现在门口。
“哎哟，小亭，你怎么啦，回来探望我吗？”妇人放下咖啡，鬼魅的双眼尽是假情假意。
“少废话！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小亭顾不得身上的雨水。
“轰隆！”一个闪电在天际炸开。
“哦？那你也应该知道，你想达到的目的，根本不可能！”妇人的声音依然柔软，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你要怎么样，才肯放手？”小亭知道此时硬拼根本无效。
“很简单，你知道的。”妇人拿起桌面上，一杯与这间屋子的格调格格不入的酒。
血红和鲜橙色在杯子里交错，如梦如幻。
此刻在她的手里，却变成一条缠绕人心的蛇，美丽却狠毒。
ZOMBIE！魔鬼般的名字。
魔鬼般的笑容
“啪！”杯子粉碎在地上。
“我就是要，这样！”她抚媚的声线让人心惊。
窗外天空，雷声大作，雷声不断。
她的嘴边是一抹邪恶鬼魅的笑容。
等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要来了。
……
白粥的热气弥漫着。
空气中，淡淡的菜香味，浓浓的药水味。
床上堆满了绷带，零乱不堪。
“浪，你的伤口还没好，你要到哪里？”小雨极力想挽留正拆自己身上绷带的浪。
“伤口没好，但是还得离开，明白吗？”浪的语气冷如冰，眼神锐利得不可抗拒。
小雨微怔。
这几天，浪对自己的态度好像疏远了好多。
先不说这些，他身上伤痕累累，现在出去，不是雪上加霜吗？
绝对不可以！
小雨一把挽住浪的手。
“你不可以出去！”口气坚定，双眸如水却透着坚强，如风雨中不折不挠的小树苗。
“这可由不得你管！”浪狠狠地甩开她的手。
小雨猛地退后几步，一个失步，跌坐在地板上。
“小雨……”浪正欲伸手扶她，却迟疑了，晾在半空的手不知放在哪好。双眸由冷转痛，瞬刻，又如黑夜的明珠，闪亮却冷酷。
“我一定要出去！”浪拿起床上的外套，准备下楼。
小雨低头，毛绒绒的短发遮住了黯然的神色。
药水味依然蔓延着。
她紧紧地咬住嘴唇。
突然，她快速地爬起来，拿起桌面上的药，递给浪，“带着这些药吧，必要时，可以止痛。”嘴边是一抹浅而苦涩的笑容，眼里有的是若隐若现的恳求。
他凝视她。
心被揪成一团。
拳头握紧，手指发白。
可恶……如果这个时候不狠心下来，就永远都断不了。
断不了，这种自私的缠绕。
再这样下去，她也会被自己连累的。
更何况……
她拿着药瓶的手久久没有缩回。
她的嘴抿着紧紧的。
良久，他抬头。
决定了，就回不去了。
“小雨……”浪低声道，声线干涩，“我们，分手吧。”
耳钉的光彩如水中的波光，似有，却无。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