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透江湖》七月顷寒

12、第三章 “调戏”

　　情绪激动的罗大左终于停止了哭泣，他红着两只铜铃般的蟠桃眼郑重其事的拉着秦枣的手，颇有种“老乡见老乡”的意味。
　　“小枣女侠，在下就此告辞，若日后女侠有什么困难，虽然我知道比起小枣女侠来，我只有一颗眼屎那么大小，但只要是小枣女侠的事，兄弟们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万死什么来着？”
　　“大哥，是万死不辞。”一旁有一个小跟班提醒道。
　　“哦哦，对，万死不辞！” 说着眼泪汪汪的又要哭起来。
　　秦枣一边黑线一边嘴角抽搐的笑着：“多谢各位，那个，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罗大左又依依不舍的看了秦枣几眼，直到把她看得浑身发毛以后，才呼啦啦地走了。
　　秦枣吐了一口气，摸了摸脑袋，总觉得忘了些什么。
　　是什么呢？她烦躁的来回踱着步，就在这过程中，她把地上躺着的“白痴”从头到脚踩了好几遍。
　　“哦！对了，那个帅哥呢？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说罢环顾四周，开始搜寻那道飘逸的身影。
　　可是，哪还有什么身影？
　　秦枣实在是有点不甘心。
　　“妈的，一个不小心让他逃了！”说着狠狠地跺了跺脚。
　　“啊！”一声惨叫在脚下响起。
　　秦枣提起裙角往下一看，嘿，自己小巧而精致的绣鞋……下面是一颗华丽丽的头，那颗头的主人，貌似是叫做“白痴”的家伙。
　　并且，这个白痴又被踩晕了过去。

　　秦枣坐在刚才的桌子旁喝了会茶，又掏出地图研究了一番，才慢吞吞的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抬脚向外走去。
　　江湖是什么？江湖就是大虾们早晨从一个城镇出发，太阳落山时，就又有一个城镇出现在眼前。
　　一般来说，这种时候满身疲惫的大虾们都会找一家舒适的客栈落脚。
　　可秦枣不这么认为，在这一路上，她想明白一个问题，找人这种事情还是晚上做比较高明。
　　记得师父那老头子说过些什么么？
　　“那个人年纪不会太大，很有钱，长的应该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也是有的，嘿嘿，跟我差不多啦。”脑海里响起一个句子。
　　忽略后面那半句奸笑，秦枣总结出了目标的特征：年纪不大，风流，很有钱。
　　以她看小说电视剧的经验来说，这一类人一般都去这么一些地方，比如说：青楼。
　　男人为什么会被冠以“风流”这个形容词呢？当然是喜欢出入烟花之地，拈花惹草了。然而青楼这种地方呢，一般都比较破费啦，尤其是档次高一点的地方，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所以呢，有钱就很合乎情理了。
　　至于“年纪不大”嘛……那就更不在考虑的范围内了，年纪大了怎么做那种事啊，简直是折寿嘛！
　　对自己的推理很满意，秦枣得意的笑了起来。

　　“请问你们这里最好的青楼在哪里？”她微笑着叫住了一位大婶。
　　立刻，大婶瞪大了眼，就好像面前的女人是怪兽一样。
　　最终，大婶终于回过神，像避瘟疫一样逃开了。
　　“哎？喂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她没有泄气，逮住了一个舔着糖葫芦的小孩，“小弟弟，知道这里最好的青楼在那里吗？告诉姐姐哦！”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小孩不屑，伸出舌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糖葫芦。
　　咦！这小屁孩太没礼貌了！但是我忍了……
　　“告诉姐姐，姐姐给你买很多串糖葫芦啊！”
　　“呃，我不要。”
　　“为什么？”
　　“娘说不能要陌生人给的东西。”
　　“……那，不要就不要吧，小弟弟乖，告诉姐姐好不好？”
　　“不好，我一点都不乖。”
　　“你确实不乖……”磨牙的声音。
　　“对呀对呀，而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不是我姐姐。”
　　“……”
　　“唔，不过你长得还可以，虽然比不上我这么漂亮啦，不过如果你做我老婆的话，我就告诉你。”
　　“……”
　　“怎么样啊？”
　　“啊你个头，你个小屁孩还敢调戏你姐姐我！小流氓！”
　　“哦哦，你好神耶，居然知道我的外号！好呀，你做我老婆就更好玩了！”
　　“……”
　　“你不说话，那就是肯跟我走咯？”
　　“呵呵，小朋友，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青楼在哪？”秦枣感到浑身的关节都在忍受着，牙根也开始痒起来。
　　“哦！”
　　“怎么样？在哪？”终于开窍了！秦枣暗喜。
　　“不是啊，糖葫芦吃完了，我要回去了，再见。”
　　“你！小流氓！”
　　“啊，刚才跟你说的话不要当真啊，娘说童言无忌，你也不要忌哦，我只是想在外面吃完糖葫芦，回去让娘看见了会骂的。再见！”

　　天黑了下来，街道上行人依然不断。
　　只有一个人，直直的站在路中间，面无表情。若仔细看，还会发现她的嘴角一直有节奏的抽搐着，偶尔翘高了一边的眉毛，眼神如在说“我鄙视你”，再加之额头上垂着的汗珠……
　　路人甲：“哎哎，刚才吹来了一阵风，真冷，你有没有感觉到啊？”
　　路人乙：“是啊是啊，连带的把一群乌鸦也引来了，呱呱的叫着，真是诡异啊！”
　　……
　　秦枣站在大街上，看着对面莺莺燕燕的景象，颇有感慨。
　　经过多方打听，她终于来到了传说中最豪华的青楼——抱香楼
　　嗯嗯，名字很经典，也很契合主题。
　　那么说，站在门口那个发福的笑得像一朵霸王花似的打扮得极其俗气的小眼睛贼兮兮的在男人身上瞄来瞄去的那个半老徐娘就是传说中的老鸨咯？
　　再听听她嘴里吆喝的：“哟，这位大爷，真是贵气不凡呐！今儿个我们楼里可来了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啊，还是个雏儿，大爷可要捧捧场啊！”
　　一听老鸨嘴里的“大美人”，那位“贵气不凡”的公子哥就露出了一副色急的模样，搓着手就往里钻去了。
　　同样兴奋的还有我们的秦大女侠，既然有美女，她就真是如虎添翼了。
　　于是，她缓步走向那位“美啊美啊”的推销员，清了清嗓子。
　　“咳咳，请问这位姐姐……”
　　老鸨闻声转了过来，显然是被“姐姐”这个称呼吸引了。
　　“这位姐姐，你们抱香楼最美的女人多少钱一晚啊？”
　　“啊？”老鸨姐姐满脸不可置信，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呃，女人。咱见过了兔儿爷，咱还没见过女人来找女人的，看来，咱自己还得历练历练了。
　　“这个……”
　　“你说句痛快话，多少银子？”
　　“她呀，一千八百两。”那双贼兮兮的眼转了转，报出了高价。怎么说那美人也是自己好不容易弄来的，今晚可是初夜，怎么能让一个女人给要了去？
　　“这样啊……”秦枣皱了皱眉头。
　　老鸨嘿嘿一笑，刚要给她介绍一下自己创办的男妓馆，却见秦枣从衣服里摸出了两张银票，递给她。
　　“这么多，够了吗？”
　　再看手里的银票，两张一千两，一共两千两！
　　好不容易将目光从银票上移开，老鸨姐姐已换上了比霸王花还霸王的笑容，“姑娘真是贵气十足，我们家芊芊准喜欢！来来来……”说着就要把秦枣引到内堂。
　　这时，从门里急匆匆的跑出一个小丫鬟，附在老鸨姐姐耳边说了什么。于是乎，后者脸上鲜红的笑容变成了屎绿色。
　　“嘿嘿，这位姑娘……”她尴尬的笑着，这让秦枣感到一阵不详之意。
　　“怎么了？”她急急问。
　　“有位公子也包下了芊芊，出价两千五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