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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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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所抵达的那个愚昧闭塞的村庄，一场由人发起，由人主导的审判正在进行。断罪什么的不需要，不是因为那两个孩子根本没有罪，而是罪名早已被他们定好，所有人都口口声声说那两个孩子是祸事的元凶，所有人都在期盼我将那两个孩子处刑。我站在笼子外，明明年纪尚轻，却被那些人不分男女老少一口一个大人这样称呼着；失去双亲的稚子何辜，遍体淤青地被关在笼子里。
这村里还有正常人吗？他们只期待着我能送上比猎巫行动中的火刑更盛大，更热闹的东西。这些人值得我去保护吗？我说不上来，人类就是这样鱼龙混杂的一个群体。
“你们做的没错，根源确实就是这两个孩子。我会将她们带去东京处刑，不让这肮脏的血继续污染这里的土地。”
我听见自己这样说，他们当即眉开眼笑说我想得周到，争着上前帮我打开笼子，将这两个孩子连推带搡扔出来，用结实的绳子将她们两个的手缚上，谄媚地将绳子的另一端送到我手里。我说她们的随身物品也都污秽不堪，我要一并带去净化，于是那个在笼子角落里的破布娃娃被人强硬地塞进那个黑发孩子的手里要她拿好。我面带微笑地同这帮人告别，如他们所愿地拽着这两孩子，如同放牧什么家畜一样走出村子。
到了没人看得见的地方，我拔出刀来把绳子砍断。她们应该是没怎么进食，居然能被我这个全年级最孱弱的咒术师一手一个抱起。我走了几步路，感到脖颈处一阵发紧。黑发的那个女孩子在拿手头的绳缠在布娃娃上，微弱的咒力反应尚不至于能将我真的吊死在这里。
“你们这样我要抱不动了。”我说，“你们没穿鞋，下去的话会伤到脚。”
我抱着两个瑟瑟发抖的小家伙回到车上，扒拉半天只翻出一点能量棒给小孩吃。那时我还打趣说伊地知你这样怎么行呢，车里不常备一点喜久福啊什么的会被人骂的哦，比方说五条悟，五条悟，以及五条悟。过不了几天五条悟确实一个电话找上门来，不过是找我的，还气势汹汹。
“给我解释一下，我突然增加的任务量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还都说是你同我说好的，我可不记得你有找我说过这种事啊。”
“话虽如此你不也乖乖都做完了才来找我。是我没先同你说好啦，抱歉抱歉，全都交给你果然不现实。”
“全都是些超棘手的任务我怎么可能再丢回去给你，这种任务会被交到你手里本身就很奇怪啊！你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详细的情况一会儿我们见面再说，我还在硝子这里有点事。”
挂断电话后我把自己的另外一条伤腿挪过去给硝子治疗，她像所有看到不遵医嘱的病人的医生那样对我最近的行为感到痛心疾首，恨不得给我来一拳。
“冥冥已经走了，叫我同你说欠她的账不能再赊了。你做什么欠了她钱？小心被当成肥羊狠宰，就算是同学她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呃……比起被救了好几次命我觉得还挺值。”
硝子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等我继续讲，我只心虚地别过脸去。她的性格和术式决定了她可以选择呆在一个安全地带，我犯不着拉她下水。
“行吧，你不想说就算了。”将我治好后，她摆摆手叫我快滚，“不管你和那两个家伙打算做什么，出事了记得找我，再怎么遍体鳞伤我也能给你们治好的。”
草啊，我原以为她对这类事很钝感的，为什么这么敏锐，原来是因为敏锐到能察觉一切所以要故意钝感着规避伤害吗？
我龇牙咧嘴地想着这事，以至于我站在五条悟的房间门口时依旧是一副牙疼的表情。出于身为夏油杰女友的自觉我很久没有单独来找这只大白猫了，他现在看向我的表情充满了关怀，身为曾经的饲主我很欣慰。
“你……喜久福吃多了？”
……对不起，我收回我的话。
我掐了下自己的人中，把猫推进屋，关门落锁，对他说让我们来聊点严肃的事情。
“事到如今，你要是说你喜欢的其实是我，我会替杰揍你的。”他喃喃自语道。
好吧我承认我的行动确实有点令人误会，所以我给了这只猫一拳好让他清醒一点，而后开门见山地说：“如果我说我要杀光所有非术师来打造一个再也不会有诅咒出现的世界，你会怎么想？”
此言一出，就像在猫身后放了根黄瓜一样，效果拔群。五条悟瞪大了他那双漂亮的蓝眼，当即暴跳起来。
“你疯了吗？！去做这样的事情有什么意义！就算你能办到，也不能保证达成你预期的结果啊！你怎么会这么想？是谁……”
他旋即就想到了那个最明显的可能性，当即停顿在那里。是啊，除了他谁还能动摇我的想法呢？
“是啊，怎么可能真的有这么一劳永逸的办法。这个想法有多不靠谱，你觉得他本人不知道吗？”
我苦笑着，而他暂且松了一口气，说：“我就说那些任务怎么看也像是该给杰那种特级的而不是你，你该不会是把他软禁了？”
“那种事怎么可能做得到啊，我可是区区二级！只是姑且耍了点手段让他不要负担那么多，拖着他罢了，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我拽着这只已经开始捋袖子的大猫，继续说下去，“我有一个想法，但这需要你的帮助。”
“能给我的构想提供可能性的，也只有最强的你了。”
那天我同五条悟谈了很久，当我得知禅院甚尔曾经托付给他一个小孩时我恨不得又一拳砸在他头上。
“普通小孩没有大人照看顶多能挨过一个月就要出事了！给我有点责任心啊！”打完拳我又揉揉他脑袋，这家伙居然没开无下限，“按高层那边的安排我应该下周就会成为一级术师，有些事我会在那之前办妥。”
“了解，万一还有棘手的任务可以给我。”
“这么积极，好乖哦~不过和任务无关啦，借我点钱。”
“欸——你不是我们之中最喜欢存钱的那个吗？”
“托冥冥的福，我现在身无分文，而且我最近还收养了两个小孩，真的很缺钱。”
“去贷款。”
“不要，你干脆把五条家拿去抵了换钱——哈哈哈开玩笑的。”
“有这么缺的吗？行吧，不管多少我想办法搞给你。”
“利息？”
“一分不要。”
在我们都被繁重的任务和无奈的现实压得喘不过气来时，能露出这样意气风发又令人安心的笑容的人，确实也只有五条悟了。
“你们两个的红线是我牵的，我当然要帮到底啦。”
作者有话要说：
《连绵雨》完结，下一篇《虹》
信猫猫，得永生【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