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甲篇现代篇》结庐在人境

19、现代篇17

　　龟甲贞宗和凛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小巷中，那里有一家隐蔽的S、M酒吧，他当时正打算摆脱原来的S，因为对方管得太宽连他的日常生活都想插手。

　　谁知，对方挽留不成竟想威胁他，拿出用针孔摄像头偷拍的照片给他看，告诉他如果不继续维持关系，这些照片就会流传到网上。

　　对此，龟甲贞宗自然是不惧的。他先稳住了对方，当场在小巷跪下接受对方的羞辱。在场景中这些本是正常的tj手段，但这是第一次龟甲贞宗没有在羞辱中感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愉悦，唯有愤怒。

　　转头，他便直接请黑客黑了对方手机里的文件，又小小地动用贞宗集团的力量给她找了些麻烦。

　　不巧的是，这一切被抄小路回家的凛看到全程。当时，龟甲仍跪在地上还未回神，思索着后续的处理方案。

　　也就是在这时，凛提着一袋塑料袋，逆光而来。她的脸上即无惊讶，也无同情，没有任何表情。

　　那一瞬间，龟甲贞宗脑子似乎分裂开了。

　　一半想着这个人是否有看到刚刚的情形、看了多久、该如何处理。另一半却莫名开始幻想：高高在上的主看见了街边的弃奴，她会如何做呢？是弃之如敝履，还是顺手捡回去，又或是直接无视过去？

　　凛做出了完全不同的选择，她蹲下身，从塑料袋中掏出一包纸巾，声音清冷语气却意料之外地轻柔，“要擦擦吗？”

　　龟甲瞬间回到现实，他先是冷漠地回望她，随后才结果纸巾，默默擦脸。

　　仔细想想，他和凛的初见实在狼狈。当时的他，跪在地上，身上还有被泼上去水，头发、脸上、眼镜、上衣，全都是湿的。

　　凛安静地看他擦完，才问道，“出去这条巷子后旁边又大型超市，里面有卖毛巾和外套，需要我帮你买来吗？”

　　龟甲诧异地看向她，得到的是一抹极浅的笑，“顺手而为罢了。”

　　“谢谢。”他低头轻声说道。

　　“那么，拜托你帮我看一下这个袋子了，里面可有我重要的晚餐，不要丢了哦。”凛说道。

　　当时的龟甲，就这样乖乖地提着塑料袋等她。那时候是怎样的心情，他已经遗忘得差不多了。现在想来，凛当时把袋子交给他，就是为了告诉他，她不会一去不回吧。

　　她果然回来了，龟甲也忘了自己当时等了多久，只记得她将一个纸袋交给了他，里面有一条白色毛巾和一件衬衣、一件外套。

　　看着他擦干头发，背对着他等他换好衣服，凛才转过身，伸手同他说，“一共4682日元，谢谢。”

　　“哈哈哈……”龟甲贞宗不知道这句话怎么戳中了他的笑点，他竟忍不住笑了出声，糟糕的心情也变好了不少。

　　他从钱包中抽出两张万元大钞，给她，“多出的是答谢，请不要拒绝。”

　　凛也不推辞，伸手接过便要离去，离去之际，龟甲贞宗忽然问道，“你刚刚，都看到了吧？”

　　凛顿住，但很快摆了摆手，“我今天什么都没遇到，只是碰巧捡了两万日元，真是幸运。”

　　“呵呵，谢谢。”

　　踏着他的道谢，凛消失在了龟甲贞宗的视野中。一周后，他在公司实习转正的名单上见到了这位有着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又过一周，人事部收到了凛预支工资的申请。

　　龟甲在深入调查后，发现凛有一个病重的母亲，需要源源不断地支出大笔的医药费。

　　一个疯狂而又过分的想法在龟甲脑海中成型，他给凛拟了一份几乎与包、养协议无异的合同。

　　如果没有那个用照片威胁他的S，在对凛感兴趣的情况下，龟甲贞宗或许会选择借钱给她，并慢慢接触她。

　　但没有如果，何况没有那个S，他会不会注意到凛，凛会不会理他还是两说。而且，他其实也可以不生妄念，直接借钱给她的。

　　但那时候，他已经不再想要一个主了。他只想要一个船伴，一个可以和他玩特殊游戏的船伴，一个容易控制的S，一个由他亲手引导、私人定制的S。

　　几天后，龟甲找到了凛，给了她这份合同，凛诧异地回绝了。又过了一个月，凛母病情加重，凛终于签下了这份合同……

　　“你在想什么呢？”松下优见龟甲贞宗陷入沉思，疑惑开口。

　　“没什么，只是在想和凛初见时我可真狼狈，当时幸好有她帮忙。”他挤出一抹笑，心中的心虚更甚。

　　龟甲觉得，一年前的自己似乎有些混账。趁火打劫不说还恩将仇报，甚至现在他还在这里骗着凛的母亲……

　　可是没办法，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掩盖，何况凛一开始撒谎便是不想让母亲知道实情并为此担心。

　　所幸，虽然松下优作为母亲，天然地对孩子的事有着难以言喻的敏锐，但她本身并不是什么观察力很强的人，并没有察觉龟甲的异样。

　　加之松下优是个十分善解人意的人，她知道有些事她并不需要了解地太多，便不曾追问两人的初见，转而说道，

　　“每个人都有困难狼狈的时候，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何况你之后可是帮了凛、帮了我大忙。这点上，我真的非常谢谢你。”

　　“去年和你见面过后，我虽然稍稍安心了一点，但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何会帮忙，毕竟是这样一大笔短期来看只借不还的钱。现在，我总算想明白了。”

　　“其实今天是我一直磨着凛让她带你来和我见一面的。本来我以为你只是好心的债主，但这一年来我看凛常常和你联系，便有些好奇。今天一见，没想到你们竟然假戏真做了。”

　　松下优满脸欣慰地说着，龟甲贞宗不好反驳，也乐于这样的误会继续，便应和道，

　　“是啊，本来只是因为借钱与凛有了些交集，后来不知不觉便关注着她，渐渐发现她是个很好的姑娘，最后一切水到渠成。我想，去年借钱给她，真的是我这一生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龟甲贞宗说完心虚地低着头，他想一年前如果他真的像谎言里说的那样，借钱给凛就好了。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用合同困住她，将她tj成令自己满意的主人，将他们之间的缘磨成了浅薄的几张合同……

　　“龟甲啊……”松下优拉长了语调，将龟甲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回来后，才开口继续道，

　　“凛她有些固执倔强，像我，在与丈夫离婚后固执地一个人带大凛，像是想要向自己证明什么。可也正是我的固执，让她的生命中除了我外似乎没有其他太过重要的人了。”

　　“因此，她总十分在意我，我的病对她的打击很大，我有些后悔当年的决定了……如果她有个完整的家庭，现在是不是就不会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伯母，请别这样说，您……”

　　松下优摇了摇头，阻止龟甲继续说，“不必安慰我，这些事再怎么想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原本，我真的十分担心凛的未来，很害怕自己有一天死去，更害怕到时世上就再也没人像我一样在意着她……”

　　“可是现在，看到你们感情这么好，我就放心了。我注定不能长久地陪伴她，但你可以。”

　　“不会的，伯母！”龟甲贞宗激动道，“您会活的好好地，也会长久地陪着凛，我们一起长久地陪着她！”

　　“好了，好孩子，听我讲下去。”松下优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这些话，我不好和凛说，但凛自己其实也很清楚。我的病是什么情况我知道，我也不奢望自己能长命百岁。”

　　“我只求……在我病逝的那天，凛不会像当初得知我生病时一样，自己承受痛苦、无人陪伴。”

　　“作为母亲，我自然希望你们能长长久久在一起，不要像我一样与丈夫不合、离婚。但我知道，未来的事是多变的。在现代，夫妻离婚是常有的事，更何况是情侣分手。”

　　“所以，我不会强行要求你什么，只是希望在我过逝的那一天，你仍在她身边，帮我好好安抚她……”

　　屋内一时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龟甲直起身认真道，

　　“我会的，我不止会在您……的时候陪着她，也会长长久久地爱着她的！但是伯母，请您不要这么悲观，我和凛会努力为您提供最好的治疗，您对她真的非常重要，所以请您再坚持久一些吧。”

　　“嗯，我会的。”

　　松下凛买完东西进来时，就觉得房间内安静得有些奇怪，“你们聊完了？”

　　“嗯嗯，伯母把你的过去的事都分享完了，我们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便专心等你回来。”

　　凛瞥了一眼龟甲，那眼神像是在对他说我信你才有鬼。

　　“给，你的果汁。”凛从袋子中掏出瓶装果汁给龟甲，转头开始询问起母亲要她买来的东西该摆放在哪里。

　　龟甲低头喝着果汁，眼角余光却一刻不离地看着凛。

　　我会陪着您的，凛酱、主人大人。如果伯母说的那一天真的到来，我会陪着您走出悲伤。我会试着追求您，但无论未来能不能和您在一起，我都会长长久久地爱着您的，我发誓。

　　若您当真厌弃了我，到时只求您能给我一个位置，让我能时常见到您。每周一次也好，每月一次也行，甚至更久也可以。我会好好守护您，但不会给您造成困扰。

　　无论您是否爱我，我对您的爱永远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