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甲篇现代篇》结庐在人境

18、现代篇16

　　“凛酱，这边！”

　　人来人往的医院正门，龟甲贞宗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柱子旁等他的凛，快步走上前去。

　　“人来了就够了，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凛诧异，伸手道，“我帮你拿一点吧。”

　　龟甲左手提果篮，右手抱花提食盒，两手满满当当的。他也不客气，把最小的食盒递给凛，

　　“毕竟是来看望凛酱的母亲，该好好准备的。您帮忙拿这个就够了。”

　　“只是来见一面，聊聊天罢了。”凛失笑，“走吧，我带你过去。”

　　龟甲在凛的带领下走进医院，距离病房还有一段路，凛找了个话题便与龟甲聊起来，“新年贺卡，你觉得怎么样？”

　　“嗯，很棒！”龟甲立刻说道，“我超喜欢的，弟弟们特别羡慕，特别是太鼓钟，他还想花钱拜托你也画一套相似的，不过我怕浪费您的时间，便拒绝了。”

　　“其实，我有空时也是会接画稿的，虽然这种量比较大的因为费时基本不接，但如果是龟甲君的弟弟的话……”

　　“不用了，他也只是随口一说，没必要浪费您的时间。不过，做这样一整套很费时吧？您在圣诞节之后开始准备，一定很辛苦吧？”

　　“啊，不不不，圣诞节之后开始画的只有手机发给你的那张，24节气的明信片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因为想在新年的时候感谢你这一年来的照顾和帮助。”

　　解释完，凛开玩笑道，“不然圣诞节到新年短短的一周，我又还要工作，就算肝上长了个人也忙不过来啊。”

　　“噗，说的也是呢。”

　　松下凛的母亲松下优住在单人病房，并专门聘请了专业的护工24小时陪护。

　　最开始的时候，松下优其实只是住在普通病房，护工也是兼职的，因此那时凛每天一下班都要马上赶到医院照顾母亲。

　　这也是最开始凛租住条件那样差的房子的原因，那间屋子对她来说真就只是个烧火做饭的地方。大多数时候，她在那里洗完澡做完饭带过去，晚上便直接在医院住下了。

　　当时，凛医疗费这方面的事主要那位前二秘负责处理。龟甲贞宗给了凛一张银行卡直接用来支付医院的医疗费用，而医院的账单也会报一份到龟甲那边。

　　那位二秘本来就不喜欢凛，若不是医院的账单会直接发给龟甲，他甚至打算克扣医疗费，更别提住更好的病房、请更专业的护工。

　　而凛自己也不想多麻烦龟甲，认为这样就够了。

　　直到后来二秘的事件发生后，大俱利伽罗接手凛这边的事后与她沟通，最后请了24小时陪护的专业护工。这样她也能更安心工作，不用一到下班时间就火急火燎地赶去医院了。

　　之后不久，龟甲贞宗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凛，对凛的事越来越上心，便做主将凛的母亲移入单人病房。

　　而医疗条件方面，则没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一来松下优所在的已是国内最好的医院，二来凛对这方面也是上心，找的都是最好的医生、最好的治疗方案。

　　龟甲能做的，也只是帮忙打点一下医生，让医生对松下优更加上心一些。虽然碍于凛担心两人相恋的谎言败露，他后续并没有去看望过松下优，但对优的病情龟甲也知道不少。

　　即使如此，在见到松下优时，龟甲仍有些惊讶。

　　眼前的妇女带着久病之下的苍白憔悴，看起来比一年前要瘦弱许多，他没想到凛的母亲气色竟比一年前差这么多，唯一不变的大概只有那沉静温柔的笑容。

　　“是龟甲君啊，欢迎欢迎。”松下优带着浅笑柔声说道。

　　“伯母，您好。”龟甲贞宗微微鞠躬道。

　　“东西就放在对面的柜子上吧，真是的，只是过来见一面罢了，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凛，去准备点水果。”

　　“啊，不用那么麻烦，我这里带了些糕点，还有一些好消化的小米粥，有它们就够了。”说着，龟甲便看上凛手中的食盒。

　　“没事，哪有让客人自带糕点招待自己的道理。”凛说着，将手中的食盒放在床头柜上，又拿过他手上的果篮和花，在他要跟过去帮忙时制止道，

　　“你坐着等一会儿，我来准备就好。”

　　“是啊，龟甲君陪我聊会儿天吧。”松下优笑道。

　　“嗯，好的。”龟甲贞宗只得乖巧坐下，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凛跑。

　　“你是很想和她呆在一起吗？”见龟甲的视线迟迟不收回，优捂嘴笑道。

　　“啊，抱歉，伯母，我失礼了。”

　　“没有的哦，看见你们感情这么好，我很开心。”优笑道，“不过难得见你一次，能不能请你陪我这个欧巴桑聊聊天，我这里有很多凛小时候的料哦。”

　　一句话瞬间吸引了龟甲的注意，见他目光忽然炯炯有神地望着自己，优不由再次捂嘴偷笑，“呀呀，你这孩子可真有趣啊。”

　　平心而论，和松下优聊天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她说话风趣，总能恰到好处地照顾对方的感受，加之她说的内容可是龟甲贞宗最关心的凛的事，龟甲表示心满意足。

　　就算凛准备好水果糕点装盘出来后听到害羞制止，仍未能阻止母亲向龟甲贞宗分享自己童年的黑历史，这大概是每个孩子成年后的必经之路吧。

　　“哦呀，这小米粥味道很棒呢。”松下优喝了一口凛从食盒倒入碗中的粥赞叹道。

　　她的病情虽然稳住了，但身体各方面的机能却在渐渐变差，现在基本只能吃流食、少食多餐，有时还需要通过输液提供必要的营养。

　　昨晚龟甲贞宗打电话问说要带什么糕点时，凛就将此事告知龟甲，并告诉他不需要准备食物。

　　但松下优正好在旁边，便说不必考虑她。如果真的想要带的话，可以带一些龟甲和凛都喜欢的茶点，这样他们就能边聊天边喝茶吃点心了。

　　最终，龟甲贞宗既准备了凛母能吃的小米粥，又准备了凛喜欢的糕点。

　　“确实很不错。”凛亦吃得十分满足，“比外面买的好吃许多，超棒的！”

　　见两人都满意，龟甲贞宗放心道，“你们喜欢就好，这是烛台切君教我做的。他是一家酒楼的社长，早些年也是主厨，这几年不再当厨师，有机会尝他手艺的只剩我们这些熟人和花重金点他下厨的老饕了。”

　　“今天带过来的糕点和粥我已经都学会了，如果喜欢以后我还可以做给你们吃。”

　　“那倒不用了。”凛摆了摆手，“不过如果可以能把做法告诉我吗？尤其是小米粥，我想做给妈妈吃。”

　　“那个，其实我来做饭也可以的……”龟甲急道。

　　“好了。”松下优放下碗笑道，“这种事争什么争？谁有空就谁来做，都有空就一起下厨，顺便还能培养感情，多好。”

　　“是……”意识到母亲还误会着他们的关系，凛只能低头应承下来。

　　而龟甲则是兴奋地点头，“嗯！”

　　又聊了一会儿后，松下优让凛出去帮忙买点东西，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优和龟甲两人了。

　　龟甲贞宗正有些尴尬，想找些话题继续聊下去，便听松下优说道，“龟甲君最开始和我见面时其实才刚和凛认识吧？”

　　“嗯？是的，不过那时候我们……”龟甲闻言心中警铃大作，面色却仍一片镇定。

　　“好了，别想骗我了，我可是凛的母亲，那孩子是什么样的，我不敢说一清二楚，但还是基本了解的。那时候，你们对彼此分明都没熟悉起来，却想扮演情侣的样子，实在是很有趣。”

　　虽然说着让龟甲心惊胆战的话，但优的语气依旧平静温柔，带着长辈特有的温和包容。但正是这种语气，让龟甲贞宗更加心虚，他仿佛回到了年少父母还健在之时，回忆起了小小的他做了坏事被父母柔声教育的心情。

　　“抱歉，松下伯母，我们当时没有恶意，凛也不是故意想要骗您，这主要都是我的问题，都是我……”

　　“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松下优制止道，“那时候，凛的压力很大，她就像走在钢丝线上，随时可能坠落。而我这个作为母亲的，却除了给她增加负担外什么用都没有。”

　　说到这里，她低垂眉眼，有些失落道，“那时家中因为我的病已经多年积蓄即将见底，我一直担心她会为了我的病做一些危险的事，比如去借高利贷……所以，在得知她有钱继续让我住院时，我其实是很担心。”

　　“不过，后来她带来了你……一开始，我其实很担心的，但在和你交流后，发现你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人。再者，贞宗集团的社长就算再低调，名字和照片总会流传一些在网上的，我查到后也总算知道你和凛是怎么认识的了。”

　　“您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了？！”龟甲贞宗抬头惊讶道。

　　“不是哦，是后来意外查到的，因为想了解凛上班的公司，意外的发现你的姓氏竟和公司的名字一样，便多做了一些调查。”

　　“原来竟是这样，十分抱歉，当时……”龟甲贞宗脑子飞快运转，半真半假道，

　　“当时凛实习期转正后没满一个月，就找人事透支工资，我正好得知这件事。更巧的是，凛在不久前碰巧撞见我，我遇到一些事，她帮了我。所以我稍微调查了凛，知道了她的情况，为了报答之前的帮忙，便借钱给她。”

　　龟甲贞宗说话时有些心虚，但这话其实有9成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