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见之掠夺玫瑰》祝寄欢

22、第 22 章

　　达西也不是傻子，他很快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异常。

　　太热了。

　　像一把火在干涸的沙漠上燃烧，任何的一滴水落下都会被狠狠灼伤。

　　“你生病了吗？达西先生——”眼前的小姑娘还妄想用她那白皙的手来抚摸他的额头。

　　克制，达西，克制自己。

　　他迅速地避开那只看上去便如白玉般清凉的手，但是却没躲过她抬手的动作带来的微风。

　　“我只是有些醉了。”他克制地说到，声音在这份勉强的支撑中带上了几分僵硬和冷意，“你帮我去唤伊丽莎白来，可以吗？”

　　他虽然已经强力压抑了，但他的语气应该还是吓到她了，达西有些懊恼地想，但是为了不伤害到她他必须马上离开。

　　小姑娘怯生生地点点头，快速地向伊丽莎白的方向走去，隐约间他看到了她的频频回头。

　　他的头越发昏沉了，眼前的一切就像是泼了浑浊的洗衣水。

　　他只得赶紧找了张桌子倚着，好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狼狈。

　　热。

　　铺天盖地的热。

　　炙热的鼻腔让呼吸进来的空气都变得粘腻混沌起来，他开始有点缺氧。

　　伊丽莎白怎么还不来。

　　他等不及了，一边担心会有客人突然来到这个角落，一边又害怕那个别有用心的人还有后手等着他，在这样一个上流云集的宴会，为了达西家族的骄傲，他绝不允许有任何丑闻出现。

　　他一点要杀了这个背后做鬼的人。

　　达西的眼角都已经染上了浅浅的红，他快坚持不下去了。

　　他会让那个小人知道羞辱达西家族掌权人会是怎样惨痛的下场。

　　“达西先生，夫人要我先带您去房间休息。”

　　仆人的声音仿佛是从天外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回声让他只能靠猜来揣测来人的意思。

　　“先生，小心脚下。”他已经看不起眼前的路了，耳边因药效而扭曲的声音给他一种不怀好意的错觉。

　　热，好热，他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力在他全身游窜但却又无处抒发，像一条吸血的水蛭在他的血液里惹是生非。

　　还有多久，为什么回房间的路这么漫长，他甚至想狠狠掀开搀扶他的仆人，自己一口气冲回房间去。

　　宴会厅里充盈着轻快的钢琴声，但伊丽莎白此时的心情却并不轻松。

　　刚才黛芙妮悄悄地跟她说达西喝醉了需要她去照顾一下，她第一反应是担忧，又紧接着又忍不住地产生了些许的不愉快。

　　她是达西家的当家主母，又不是一个女仆，照顾人的活谁都能做，但是除了她以外还有谁能这样得体地招待宾客，撑起达西家族的荣光？

　　她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乡下姑娘了！

　　伊丽莎白突然觉得这些年的偷偷避孕是她做过最正确的事了——即使是妻子和达西夫人这两重身份就已经让她喘不过气了，她根本无法想象，如果她还要做一个称职的母亲这会是一个多么痛苦的事！

　　她自以为自己将这片刻的失态隐藏得很好，但在场的贵妇们都有着火眼金睛，他们若无其事地继续谈笑着，在心里又多添了一条达西夫人的笑话。

　　夜已经越来越深了，天空呈现一种沉重欲滴的墨蓝色，但宴会才刚刚进入后半场。

　　黛芙妮手里拿着托盘行走在灯光昏暗的走廊，每走每一小段，古老的挂壁上才会有一小盏刻着繁复花纹的油灯，半明半灭的光将她干净的五官照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这次达西的中招是她始料不及的。

　　她知道现在最聪明的办法就是置身事外，不去沾这趟浑水。

　　但是她怎么可能甘心，尤其是这一次的意外极有可能会成为达西与伊丽莎白的破冰契机。

　　达西先生目前好似是对她有着莫名的好感与极其放纵的包容，但是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她知道，达西先生的生性便是一个喜欢思虑的人，她的这一路虽说并没有留下太多破绽，但要知道，很多怀疑都是没有根据的。

　　是机遇也是挑战，她生来便是一个喜欢豪赌的人。

　　是虫是龙，就在此一搏了。

　　“达西先生，”冰冷的水像是一场夹雪的雨铺天盖地向他头顶袭来，漫长的发酵已经让这份燥热深入他的灵魂，再寒的水也难以让他保持清醒，以至于此时此刻他居然开始产生幻听。

　　“达西先生，达西先生，”隔着厚厚的木门，他再一次幻听了小姑娘的声音，仿佛隔着云端，似有似无。

　　“你还好吗？达西先生。”一次又一次的呼唤实在是吵人得很，燥热让他的耐心消失殆尽，没日没夜扰乱他的梦境就算了，在这种时刻这烦人的小姑娘也不肯放过他吗？

　　哒哒哒，片刻的安静后敲门声再一次卷土重来。

　　“达西先生，我烤了一个小蛋糕，刚才看你在舞会上空腹喝了很多酒，吃点东西应该会让你的胃好受些——”

　　门猛地开了，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毫不怜惜地将她拖了进去。

　　紧闭的房门前一只胖乎乎的蛋糕落在地上，奶油沾了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