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分》自诩惊鸿

16、漱玉分裂了？

　　漱玉符，毫无疑问又是青年那帮人。
　　“我今天非得把剂量加到死不可！”苏长里骂道，“杀千刀的，多大仇大多冤，往鬼的身体里塞制造煞气的符！”

　　苏长里骂骂咧咧，众人格也在他脑子里对青年一帮人骂骂咧咧，又见黑鬼还晕着，不得不噤了声，出了房间，让它好好休息。

　　走进洗手间，苏长里搓洗着手上因汗水而黏在皮肤上的漱玉符的碎片。

　　混合着碎符纸的水落到苏长里专门接着的洗脸盆里。

　　苏长里看着这水，又骂道：“我非得让他把这盆水吞了不可！”

　　今晚的苏长里似乎格外敏感又格外易怒。

　　洗完手，他竟还真的把那半盆水留了下来，专门放到一旁：
　　“等抓到他了让他来喝！什么东西！”

　　苏三：【说得好！让他自己尝尝这符什么味儿！】

　　苏二：【还得把他扔给小鬼恶鬼和黑鬼，让它们也狠狠报复回去！】

　　苏一：【还得让他意识清醒地感受这些。死了也不怕，死了也归我们管。】

　　苏长里：【说得好！】

　　然而过了一阵，苏长里又闷声道：【不能让他死，也不能监.禁他，犯法的。】

　　其他人格一听，均是一愣，随即咬牙切齿。

　　苏二：【难道就不能管管他了吗？！】

　　苏三：【这种人难道还要让他逍遥自在吗？艹！】

　　苏一却只喊：【苏长里。】

　　可又能怎么办呢？

　　青年一没有犯罪，二没有破坏天师协会的规矩，普通百姓间维持秩序的警察没有理由抓他，天师中维持组织的天师协会也没有理由抓他。

　　他又没害人，也没有辱尸，他只是害了死人的鬼魂而已。

　　苏长里愤懑一锤墙，结果手臂上还未处理的伤口因这猛一发力又崩出血来。

　　苏一急忙道：【先去处理伤口！】

　　苏长里咬牙切齿，却还是取出了医药箱，拿着小镊子将玻璃渣子一颗一颗挑出来。

　　众鬼就在一旁紧张兮兮地看着，生怕苏长里出点事。

　　苏一沉吟一会儿，轻道：【没有人会为了鬼魂制定法律，天师协会不会，警察叔叔不会。】
　　末了苏一顿了顿，等着苏长里将酒精消毒那阵痛劲忍过，才继续道，
　　【苏长里，你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漱玉其实……】

　　苏长里猛一起身：
　　【我要找到小玉。】

　　苏一愣了下，随后明了，笑道：【好，我们一起去找小玉。】

　　其余人格也叽叽喳喳附和着。

　　突然，一只鬼尖叫：“有乌鸦！”

　　苏长里一个箭步冲上前，就见那鬼指着他房间，苏长里立马跑过去，果真见两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乌鸦正在他的床上，啄食着黑鬼的魂体。

　　乌鸦一见苏长里来，惊慌失措，“嘎嘎”叫着要飞出去。

　　恶鬼机灵，提前堵在了窗户边，并把窗户牢牢锁住。

　　小鬼也和众鬼一起堵在门口。

　　苏长里咬牙：“抓！”

　　以鬼身为食的乌鸦，能是什么正常乌鸦！

　　于是众鬼扑进房间，锁了门，在房间里上蹿下跳地抓着乌鸦。

　　两只乌鸦也滑不溜秋的，众鬼和苏长里费了好半天劲才将两只都抓住，苏长里临时扯了跟绳子绑住两只乌鸦的脚，又嫌不保险，干脆把两只乌鸦的脚绑在了一起。

　　“嘎！”

　　乌鸦张嘴就要去啄苏长里，见不成，又去啄离它们最近的鬼。

　　众鬼立马退开。

　　躺在床上的黑鬼悠悠转醒，却发不出声，只“嗬嗬”喊着。

　　苏长里立马过去问怎么了，说着放出鬼气，想治疗好黑鬼身上的伤，然而却无效。

　　【怎么可能？】苏长里有些惊讶，随即想到黑鬼是使用煞气的，于是立马换了煞气去修补黑鬼的伤口，然而依旧于事无补。

　　“怎么回事？”苏长里捂着黑鬼的伤处。

　　黑鬼摇摇头，又张嘴给苏长里看——那里面没有舌头，只有一根舌头的断根。

　　苏长里眉头登时皱起来了。

　　“是谁？”苏长里摁着黑鬼的双肩，“是那个‘漱玉’吗？”

　　黑鬼似愣了下，抬起手比划着什么，然而比划了半天比划不清楚，放弃似的垂下手，也垂下了头，似在思考更好的表达方式。

　　苏一突然在脑海中对苏长里说了几句话。
　　苏长里立刻明了，凑近一点，问道：“有两个漱玉，一个对你们好，一个对你们坏，是不是？”

　　黑鬼两眼“噌”地一下亮起血光，很是高兴的样子，连连点头，下一秒又因伤口的疼痛而萎靡了下去，但这并不妨碍它因为苏长里理解到了它的意思而高兴，咧着嘴笑着盯着苏长里看，两颗血红血红的眼珠几乎要黏在苏长里身上。

　　苏长里拍了拍黑鬼的肩以示抚慰，随后想起什么，抬头看向众鬼：
　　“你们之中有谁活得久一点，知道关于漱玉的事情的？”

　　众鬼侧头思考一阵，有一只死得久点的鬼飘起来，有些不确定道：
　　“我记得，以前有一座城，叫‘漱玉城’，我还是活着的时候听……听……”鬼说着说着，忘了自己生前是听谁说的了，挠着头卡壳了半天。

　　“没事，”苏长里安慰道，“想不起来不急，忘了……很正常。”

　　鬼死后都会淡忘生前的记忆，只有在特定情景下才会想起，所以对于它们而言，遗忘是常态。

　　这时又有鬼飘起来飘起来，那是死得最久的一只鬼：
　　“我还听说，漱玉有两个城主。”

　　苏长里猛一皱眉。

　　两个城主？

　　青年当初对恶鬼祭祀的时候也说过“两个太多了”之类的话。

　　而现在据黑鬼所说，漱玉也有两个，应该也是各有其主。

　　所以，是漱玉分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