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分》自诩惊鸿

15、夜闯窗台的鬼

　　苏长里急忙避开那几道玻璃，而后再去看，窗外的护栏已不知被什么东西撞弯，扭曲在窗外，和残破的玻璃一起，发出些摩擦的声响。

　　苏长里放下碗，正站到走廊入口，手里的筷子往走廊内一掷，不偏不倚正砸中主卧的床头，“哐”地一声响，屋内的鬼被惊醒，四下查看，见苏长里不在，纷纷飘出来找苏长里。

　　苏长里只警惕地盯着窗外。

　　须臾，一个黑色的影子猛地撞上弯了大半的护栏，躯体开始顺着缝隙挤进来。

　　苏长里让一众鬼先待在自己身后，自己则缓步走上前。

　　苏一：【小心。】
　　苏长里：【嗯。】

　　随着苏长里的靠近，那东西愈发暴躁，甚至化出长长的四肢，撑在地面上，猛地裂开血盆大口，冲着苏长里嘶吼。

　　苏长里却松了口气：【是鬼。】

　　说着，苏长里慢慢靠近暴躁砸护栏的黑鬼，伸手摸了摸：“别怕。”
　　却突然摸到了一手粘稠，黑鬼身上裂开了一个大豁口，不知是被什么东西砍下的，还在往外泄着鬼气。

　　黑鬼吃痛，手一甩，重重打在苏长里手臂上，连带着不少玻璃渣子都深嵌进了苏长里的血肉。

　　煞气随即逼近苏长里，化作锐利的刺，狠狠扎向苏长里。

　　苏长里捂着小臂，侧身堪堪躲开突刺。

　　这黑鬼，用的是煞气！

　　货真价实的煞气！

　　苏长里大惊，急忙喊众鬼躲开，下一刻，黑鬼身躯骤然膨胀，鼓鼓囊囊地将护栏都撑坏，却还极力往屋内爬着。

　　苏长里喊退众鬼，又扑过来扶着黑鬼，一手搭在它后背，吸取着它暴涨的煞气，平复它紊乱的气息。

　　“别怕，别怕，”苏长里哄着，“别变大了，缩小点就进得来了，小心点。”

　　黑鬼也不知听不听得进苏长里的话，但好歹缩小了一丁点，身体一侧那碗大的伤口正在一刻不停地往外泄露着鬼气，抽取着恶鬼的阴寿。

　　苏长里一手堵上那伤口，用自己的鬼气修复，结果下一秒，黑鬼的身体再次胀大，像是被吹鼓的气球。

　　苏长里不得已收手，让它的鬼气泄露，黑鬼的身体才稍稍瘪下去一点。

　　“它身体里有东西在不断地给它制造煞气！”有一死得久点的鬼指着黑鬼呼道。

　　苏长里当下明了，伸手一巴掌拍在黑鬼额头，另一手直接从伤处探入，在它体内掏了起来。

　　“呕～”
　　恶鬼突然开始呕吐，黑黢黢的细小的手也掐上苏长里的脖子。

　　苏长里浑身鬼气一震，将黑鬼掐他的手震开，而后继续掏着，嘴上也不忘安慰：
　　“别怕，没事的，我帮你把东西取出来。”

　　黑鬼继续呕着，头也“咚咚咚”地狠狠撞着地，痛苦地翻转挣扎，地面都被砸出蛛网般的裂痕。

　　“快来鬼！摁住它，别让它乱撞！”苏长里急忙喊了两只鬼过来，“再撞下去，鬼体都要散了！”

　　小鬼跑得最快，奈何力气小，只得坐在黑鬼背上将它摁住，另又有两只大鬼飘过来拉住了黑鬼四处乱砸的双手。

　　苏长里一边伸手在它体内掏着，一边吸收着它体内过剩的煞气，扭头又见黑鬼的下半截身体还在外面扭曲挣扎，拍打着空气，发出裂帛声。

　　“再来只，去外面抱住它的灵魂尾巴，别让楼上楼下被波及。”
　　苏长里短时间内吸收煞气过多，一时也有点痛苦，仿佛血管都要被撑爆，一句话说得也艰难无比，
　　“一只鬼不够，去两只，记得隐身藏匿气息，别被出外勤的天师发现。”

　　于是立马有两只鬼飘去窗外，制住了黑鬼的灵魂尾巴。

　　苏长里继续在他体内找着那个不断制造煞气的东西。

　　黑鬼被摁住，腹中却一阵阵翻滚，让它一直吐个不停，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苏一：【它是不是吃了什么？看它一直在吐。】

　　苏长里：【它肚子里没东西，我什么都没摸到。】

　　黑鬼：“呕——咳咳咳呕～”

　　黑鬼突然剧烈挣扎了起来。

　　众鬼本就因它的煞气而被压制了些许，如今它猛的一动，前来压制的几鬼都被震开，又立马调整身形，扑回来，帮苏长里按住它。

　　其他看着的鬼见状，纷纷扑过来，七手八脚地摁住黑鬼。

　　苏长里额上也开始冒着冷汗，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滚落，滚进了他发白的唇间。

　　苏长里咽了口唾沫：【我摸摸看其他地方。】

　　苏一：【缺德东西！谁把制造煞气的东西放到鬼的身体里！】

　　苏三：【杀千刀的！】

　　突然，苏长里刚刚不小心摔到一旁的手机突兀地响起。

　　有鬼本就紧张着，被这么一惊，一个激灵，灵魂尾巴打到了手机上，按下了接通键。

　　“苏长里你家怎么回事！大半夜那么多鬼挂在阳台上！你晾……”

　　“挂了！”苏长里大吼。

　　立马有鬼勾着手机挂了电话。

　　苏长里眉头紧皱，凝神探查着黑鬼的身体，手上动作也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伤到黑鬼。

　　煞气源自于极端的绝望与恨，是各种负面情绪堆积而成，对于鬼来说，煞气虽能提升实力，但也会伤害鬼体，尤其是使用煞气时，绝望与恨会流过身体的每一处，痛苦不堪。

　　再看黑鬼这明显超负荷的煞气，苏长里紧张得衣服都被汗湿，手却只堪堪碰到了黑鬼身体不同寻常的一处。

　　黑鬼伏在地上，却不再呕吐了，只是发出“嗬嗬嗬”的抽气声。

　　“别怕。”苏长里颤着牙关安慰道。

　　【别怕。】苏一也轻声鼓慰着苏长里。
　　指尖探入那处，苏长里碰到了一卷纸。

　　只那一碰，苏长里便知道那是什么了，不由牙关紧咬，暗自咒骂青年一方人不得好死，手上动作却轻柔，慢慢地将那卷纸取出。

　　黑鬼长嗬一声，抽搐几下，无力地趴了下去，半个身子还卡在护栏外。

　　苏长里将那张取出来的漱玉符三两下撕碎，碾在手掌心碾得稀烂，才起身，散开众鬼，自己徒手将护栏掰开，硬生生掰出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空洞，才将黑鬼托起，抱回了自己房间。

　　楼下

　　叶子坤带着一众天师赶来，抬眼却见苏长里家里阳台上那些鬼一下子无影无踪，立马抬手制止身后的天师想要冲进去的举动。

　　有一天师不满：“叶天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子坤看了他一眼：“没事了，收队，回去。”

　　“可那个地方那么多恶鬼游魂！”另一天师愤懑道。

　　叶子坤只深吸一口气，将手里师父给的令牌高举给众天师看：“回去，出了什么事我全权负责！”

　　底下还有天师不满，但见到那令牌，只得默默咽下这口气，跟着叶子坤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