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分》自诩惊鸿

13、鸟妖怎么会鬼打墙

　　苏长里回到家，站在门口掏钥匙，找了半天没找到，想是落在太平间了，于是他抬手去敲门。

　　“叩。”

　　苏长里只敲了一声。

　　等了许久，门后传来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是苏长里和鬼们定下的信号。

　　家里鬼魂多，怕有天师或什么不怀好意的人找来，苏长里便不允许各鬼随意给人开门，也不允许它们随便到门边来。若是门外真的有什么人，它们一旦靠近，气息很有可能会泄露。

　　如果是苏长里回来了，他就只敲一声，一声之后不管开没开门他都不会再敲。

　　这个时候鬼们就可以派出一只到门边来通过猫眼查看情况。

　　至于电话，他们一般不用，毕竟信号也是国家那边掌控着的，少不得会有天师偶尔参与监察，不用也是以防万一。

　　一只猩红的眼球在猫眼里出现，极为可怖，血红色几乎在流动，扭曲着要渗透出猫眼。

　　苏长里有些好笑，用口型打了个招呼：“小红，是我。”

　　“咔哒”
　　门开了。

　　苏长里顺势拉开门。

　　“小红”是一只浑身上下都是血的鬼，正飘在玄关处，不远不近地歪头看着苏长里，想靠近又不敢，门还没锁上，它要是站到门边，可能会被监控拍到。

　　苏长里进了门，立刻将门关上，“小红”这才撒着欢扑过来，挤了挤小鬼，占得一席之地。

　　其余鬼也坐在沙发上、茶几上、隔断柜上，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苏长里回家。

　　苏一看着这场景，不知怎的，忽的来了句：

　　【欢迎回家，殿下。】

　　苏长里：【……？？？】

　　苏二：【？】

　　苏三：【哈哈哈哈艹】

　　苏长里笑着在心里回怼了几句，才换好鞋进了屋，带着新“捡来”的恶鬼介绍给大家认识：
　　“这是医院那只恶鬼，医院留不下他了，只能来这里挤挤了。”

　　话音刚落，立马有鬼踩着沙发：“大房子。”

　　苏长里挠了挠头：“我们去租吧，租凶宅。”

　　下一秒，又有几鬼从鬼群中飘起来，甩甩灵魂尾巴，示意苏长里。

　　它们曾经是A市凶宅的VIP住户，只不过被苏长里“招安”了，现在A市已经没有凶宅了。

　　苏长里：【啊……】

　　苏长里往后微微一仰头，而后低头去看手机：“我先给叶子坤打个电话，把我钥匙找到。”

　　说着，就给叶子坤打电话，简单交代几句后，才挂了电话，同众鬼商量道：

　　“那我们后面把这个房子租出去吧，不过可能得过一阵，这房子要收拾收拾，你们也得把自己的鬼气带走，免得带霉运给租客，然后再让房子空几天，通通气。”

　　鬼们“咔咔”点头。

　　“行，”苏长里点头，“那我去洗衣服，你们再玩儿会儿。”说着，苏长里就走开去洗衣服了。

　　等到苏长里甩着手上的水出来，各鬼都东倒西歪地睡了。

　　【嘿，】苏长里道，【昨晚全熬夜了。】

　　苏一：【你一不在他们就熬夜，难受得睡不着。】

　　苏二：【不熬夜的人生都不完美。】

　　正说着，叶子坤的电话又来了。

　　苏长里擦了擦手，接通：“喂？”

　　叶子坤在那头似乎跑了两步，喘着气：“你进太平间还带鸟遛弯来了？”

　　“我没有，我这边没有鸟，也没有鸟的鬼魂。”苏长里把一只从沙发上滚下来的鬼挪回去，又怕吵到它们，转身进了房间。

　　叶子坤：“你不是把太平间墙砸碎了吗？”

　　苏长里摸了摸脑后被鬼气治愈的伤：“那是恶鬼砸我砸的。”

　　“我们清理墙壁的时候发现了一根鸟羽，是鸟类的羽毛，具体那一类不清楚，但是很大。我师父说这是鸟妖。”叶子坤压低声音，“我觉得事情不对，打电话来问问你。这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苏长里动了动左手无名指，看着上面那道淡褐色圈痕，继续问：“嗯，然后呢？”

　　“一个活着的鸟妖怎么会鬼打墙？”叶子坤语调有些急，
　　“要么是幻境，要么是鬼术——现世少有会幻境之术的妖怪，鬼修更是少之又少。想着你刚刚来过，再加上你一屋子鬼，我先问问你。”

　　苏长里听明白这段话，思索片刻问：“所以你们遭到那只鸟妖的攻击了？”

　　“没看到鸟妖，是鸟羽里残留的……鬼力？或者说妖力，总之很邪门。”
　　叶子坤斟酌用词，末了又道，
　　“好了，既然这鸟妖不是你的，那就是漱玉的了，那就没事儿了。至于漱玉，我们这边知道得也很少，只有一本野史，记载过零星的一点，说漱玉存在于很久以前，与鬼修有关。你自己这些天小心点，漱玉这事儿估计查起来是个大案，这些天会有很多天师出勤，你最好不要出门，免得真有人把你当邪修抓进去，还得我来捞你。”

　　苏长里一笑，本想回一句“没事我精分”，话到嘴边顿了顿，最后只认真地“嗯”了一声。

　　那头叶子坤也笑了声，松散的尾音发到一半却陡然紧张起来：“！！我师父来查岗！”便匆匆挂了电话。

　　苏长里挂了电话，拉开衣柜门，取了空着的衣架出来，在心里喊了苏一：【苏一，你怎么看？】

　　苏一：【漱玉大概就是个鬼修组织了。】

　　苏长里：【这不废话吗？】

　　苏二插话：【但是如果是一个组织的话，未免有些太奇怪了。】

　　苏四：【对，之前医院那事儿，青年用漱玉符而且全身都写画满了漱玉的纹路，白鬼似乎也是漱玉的成员，但青年却要它杀了它的主人，白鬼的主人应该也是漱玉的，他们……】

　　苏一：【漱玉内部闹矛盾了？】

　　苏长里：“还有一个问题，漱玉不是千百年前就有记载了吗？如果是一个鬼修组织，不可能发展至今天师协会对它就只有野史上一点记载。”

　　苏一：【有可能是漱玉半途没落，直至最近才再次出现。】

　　苏长里：“有道理，可是为什么要以‘漱玉’命名，漱玉跟鬼，光听名字根本就是毫无联系。除非……漱玉二字有什么重要的含义——”

　　苏长里顿了下，再开口却是和苏一异口同声：

　　“漱玉，苏玉，度。”/【漱玉，苏玉，度。】

　　苏一念完，紧接着又道：【而且小玉也是近几年失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