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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ch.23 ...

  •   约是凌晨四点十分,湖畔笼着浅薄的雾气,灰茫的云悬在天边,每一分每一秒地飘移都如同静止。夜幕沉黑得一如既往,单调的苍白将之破碎成混浊的斑驳,像一张死去多时的脸庞,勾勒着一种空洞的冷色调,乌列拉紧身上的斗篷,于烈风之中行色匆匆,一双俊眉深蹙,眼里有化不开的担忧,只能加快步伐,感到亚伯身边。
      昨天听加百列和米达伦讲起那日的情景,连他都不禁要吓出一身冷汗来。怎么就会有如此巧合,让该隐在亚伯的住处撞见了送他弟弟回来的耶和华。该隐瞬间惨白地脸庞,无论如何都像是已经认出了耶和华,可下一刻他决然地一跪,倒真是惊吓了他们的神经又刺痛了他们的in,一个人在如此煎熬的情境中仍能笑得如沐春风已是出奇,何况他跪的,可是个与他纠葛不少的人啊,加百列和米达伦完全慌了手脚,现在是一颗心吊在该隐身上,唯恐他失意间有个三长两短,至于另一个人情况看起来也不是很乐观地小朋友,哪两个天生八字不合的死敌居然会一致将责任丢给了他,乌列不禁苦笑,难道他是长得比较像是亚伯的监护人么?

      湖边很静,迎着广阔的一片碧绿,只听见细浪满上低岸,又悄悄退下的叠叠声响。脚下的沙又细又干净,浅啡色地轻微起伏,沿着上面清晰地步迹往前走,不消片刻,乌列便找到了那个印象中几乎是艳丽不可方物的少年。
      少年抱着膝盖坐在湖边,呆呆地望着远处沉抑的天边,一双澄蓝的明眸丧失了往日灵秀的光彩,静静地泛着陌生的颓然,连潮水浸湿了他的下摆都不曾自知。
      乌列从未见过他这般无生气的模样,抿紧了唇走到亚伯旁边坐下,竟没有勾起那人地一丝注意。
      乌列不禁皱起了眉梢,扣住亚伯的肩膀轻轻地推,柔声在他耳边说道:“还没缓过劲来么?”
      亚伯闻言转过头来,一脸茫然但也直直地望着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揪住乌列的衣襟,又什么都不说。
      这次是真的把他吓着了......乌列不禁苦笑,只能回握住他冰冷的手,仿佛安抚般裹入自己的手心里,轻声道“
      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些什么.....他们的确认识,但其他的事情,就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
      亚伯却对着他不住地摇头,轻勾的嘴角毅然是个嘲弄的笑容,拉开了左手手腕上的绸缎,抬头问他:"如果只是单纯的认识,会这样么?“
      原本应该光洁无瑕的手腕上,印着只能是手掌使劲勒紧留下的瘀伤,上面甚至还残余着指甲深深扎进血肉里的点点血痕。
      乌列倒吸了一口气,急忙拉过亚伯那只受伤的手腕,施与简单的治疗魔法。
      亚伯随着他摆弄自己的手,嘴边的笑容似乎沾上了纤毫的被窃,虚弱地说:”你知道么....当耶和华看到我哥哥惨白的脸庞时,他扣在我手腕上地手掐得我有多痛....可他居然浑然不觉,他选择不去看我哥,甚至故意的对他冷漠,可你知不知道,我哥跪下去地那一刻,他的指甲扎进了我的皮肤里,手指还在抖....你们还骗我说他们只是认识,这样的失态,怎么可能只用一句认识就解释清楚去了!“
      乌列愕然,他怎么能想到那天,在他们抖不曾察觉的时候,有上演这样破绽百出的戏码,这下几乎是把所有能够辩解的理由统统推翻了,叫他如何去圆好这个无底的谎言?
      ”亚伯,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的,耶和华的确很在意该隐,甚至在你见到耶和华之前他们便相识了,可你必须知道现在现在当务之急是保护该隐,你哥哥地安全比他们两人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来得重要,所以耶和华才会选择主动去斩断他们既有的关系。“
      亚伯冷冷地笑了出来,似乎是听到最可笑的真实,抬头问他:”可这样互相折磨地关系真的能说断就断了么,乌列,你不明白,他们这样下去迟早要把彼此锁在羁绊里同归于尽的!“
      那时说的人和听的人都不知道,这其实是一个准确到多么可怕的,审判之言。

      空之回廊
      泠然的风寂静地萦绕,初晨的阳光盈满青涩的微暖,悄悄地透过一袭袭清蓝的水帘,映在御座上。
      一尊白玉无瑕,铭刻了高贵又不显过于奢华的花草图纹,少了常居其上的素洁身姿,便更凸显出往日不曾有过的寒意逼人。路过此处的米迦勒微微驻足,始发现原来那人看似冰冷,说不定一直是在抵抗这这一份寒冷。
      轻轻地叹息,米迦勒提着一个黑色的皮夹,穿过风帘翠幕,来到那座曾关押过亚伯的玻璃温房钱,随手把门上的锁给卸掉,他轻车熟路地沿着长廊走到花草之地的尽头,推开另一扇玻璃门,朗风迎面拂来,一片小小的山坡上,虽没有庭院里习以为常的鸟语花香,但面对着眼前辽阔的云天,倒真有几分站在世界之巅的惶恐。
      米迦勒屈下身子,做到原先便在的那人旁边,亦不顾那人即使已经察觉他的到来仍无纤毫动容的身影,自顾自地打开了匣子,端出一只红酒和两只杯子来,缓缓地倒了一杯出来,才立起一只膝盖,将手抵在上面,说:“平日很少见你来这里的,又有了不顺心的事?”
      耶和华一张脸印在白纱之后,任何意思情绪都令人无从察觉,但还是回答:“倒是你,为何总喜欢跟在我身边呢,我记得你,以前可是最讨厌我的。”
      “呵呵....”米迦勒笑得预约,端起一只高脚杯细细地品着醇香的红酒,“那是因为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只有你啊,待在你身边也很有安全感,就像可以证明,那个深深爱过路西法的米迦勒曾经存在过一样。”
      似乎可以自他淡漠的语言里捕捉到若有若无的感慨,“你还留念着过去么?”
      “不。”米迦勒笑得温和,却比任何时刻都来得决绝,“过往的岁月只会徒添赶上,记忆只是一个空荡荡的边框,真正是我痛苦的是那一份刻苦铭心的情感,要使苦痛彻底的治愈,必须根除的是对两个人都讽刺至极的爱恋,既然他不加珍惜,我又何必死抓着不放?”
      “你从不对自己留情这一点,倒让我佩服得紧。”
      米迦勒轻笑,好奇地问:“那是....你为什么会出手呢....明明以你一贯的做法,怕只要路西法没打到七天,都不会让你动一根手指....”
      轻轻地,耶和华说:“只是看不惯他的做法而已....”
      米迦勒苦笑,嘴边收敛了笑容,不再深入这种无谓的话题,又问:“要来一杯酒么?”
      耶和华微微地侧过头来,白纱掩面,依旧看不清申请,只是平静地说:“你知道我喝不醉的,借酒消愁这种事,从来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米迦勒理解地轻笑,语气温和,“我知道呀,只怕全世界都醉了,也唯有你始终醒着,多少年过去了,我们总是醉了又醒,醒了又醉,可逆呀,当真是从一而终地冷眼看着这个世间浮浮沉沉,耶和华,你难道真的不寂寞么?”
      即使是这般尖锐的言语,在米迦勒眼里,耶和华依然没有任何情感的起伏,他似是一尊完美的冰雕,永恒地立在世界的最高端,没有任何情绪的感知,长久的以冷漠而虚无的慈悲俯视这众生为生活劳累,安静地等待所有爱恨情仇碎成又一片广袤的洪荒,他都不为所动。
      无数的诉说,只换来他一句:“不是每个人都被允许买醉的,世间的生命可以耽于梦魇,而神祗却注定寂寞,他们一旦醉了,堕入的,只有死亡。”
      米迦勒其实一直清楚,他是溺在怎样的绝望里猜到了现在这种麻木不仁的地步,可为了一个人,却不得不去挑明。
      “那么该隐呢....是不是又要说绝情的话?你都看到了吧....那孩子....是爱你的呀....一开始就错了,你不应该去招惹他的....”
      “呵....”耳边传来一丝微弱得几乎让风浪掩没的嘲笑声,耶和华不知不觉地低下头,依着下颚的牵动来看,似乎是苦涩的弧度,冷凛的声线首次因强烈到可以察觉的情感流动变得温热,低柔的语气里更多的,含杂了百般无奈,“米迦勒,你又说对了,我们都不该招惹对方,世俗的游戏不适合我更不适合该隐,可我们当初谁又会想到有些感情来得毫无征兆且润物无声,醒觉过后才发觉自己根本是在玩火自焚....”
      “恰....”米迦勒手中的酒杯碎在石头上,有人还维持着举杯的姿势,愣愣地看着耶和华,张开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耶和华将一切看在眼底,便不再言语,但嘴边始次清晰的苦涩,却像是一个可叹得令人惊恐的笑话,紧紧地扼住了米迦勒的喉咙....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ch.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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