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夜浮华》卡默默

1、凶杀之星

　　　我是一个孤儿。出生于这个乱世中一个很偏远的小山村里。村子很穷，终日食不果腹。我在一个被村里人称为有生以来见过的惟一一次的红色月亮下降生。据说那天晚上天空中有一颗星星很亮很亮，它的光芒几乎盖过所有星辰，闪着彻骨的红光，仿佛月亮也是被它映红的。

　　　在我出世的那一刻，母亲因为难产去世了。也就是在同时，平时就算遛马路过都不屑往这个村落瞥一眼的山贼们洗劫了这里，在成堆的尸体下，只有外婆和我侥幸活了下来。直到八岁那年，和我相依为命的外婆也去世了。被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打死的。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那时，我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风吹的我的脸很疼，在全身破败的衣服下，像刀子在割一般。四周黑漆漆地一片，只有我一个人站在外婆的尸体旁，就像一个多余的东西。我想，如果我从来都没有出生过的话。

　　　 我伸手轻轻抚上外婆遍布皱纹的脸颊，好冷好冷，却没有移开那双已经被冰冷的尸体和夜风冻的青紫的手。仿佛只要这样触着外婆的身体，她的冰冷就会慢慢覆盖住我。然后一点一点地抽走我的体温。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以为自己已经失去意识的时候背后却传来一阵温柔的脚步声。为什么用“温柔”这个词，当时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感觉那阵声音似乎就这么一直走进了我的心里，让人安心。

　　　 在那个胶着着寂静的夜幕下，他缓缓地向我走来，那在风中扬起的黑发，那双如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睛，一席黑衣，周身全是暗黑色的光华，一尘不染。

　　　 他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长得很干净，对我微笑，还带着两个浅浅地酒窝：“跟我走吧。”

　　　“为什么？”望着他对我伸出的手，我问道。

　　　“因为你只有我可以依靠。”他笑的更加灿烂。如同夜幕下最闪亮的星辰，一时恍的人睁不开眼。

　　　 “我叫仓叶。是个道士。而你从现在开始就叫做若凡。”仓叶蹲下来，抚着我的头，语气中有着让人不敢忤逆的威严。

　　　 就这样我留在了仓叶身边，跟着他一起游走于各国之间。

　　然后，我知道了，这个到处战乱不断的世界，被人们称为战国。而在血月之下出生的我则被所有修道之人称为“凶星”。我的宿命是八年前那晚天空中耀眼异常的血色之星——“地煞”。所有靠近我的人都会死于非命。正如仓叶所说，我能依靠的只有他。

　　　仓叶平时的工作就是帮大户人家测算风水，为达官贵人占卜凶吉。日子虽然清贫，但我已然很满足。每次做完一桩生意，仓叶总会对我笑，笑的让我移不开目光。我喜欢他对我笑，喜欢他抚摸我的头，喜欢他帮我整理被风吹散的头发，喜欢他叫我的名字，若凡。是的，我承认，我早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仓叶了。在第一次看见他的眼神时，就这样被他吸引，哪怕天诛地灭的。

　　　就算那一天，仓叶站在咸阳城中望着秦的皇宫，坚定的对我说：“若凡，时间到了。”我也依然没有动摇过。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里闪烁的岂是甘愿平凡的光。时间到了啊。是的。秦国统一六国的时间到了。仓叶出人头地的时间到了。我的时间也到了。

　　　坐在我面前的人高大威武，有着一脸的络腮胡子。仓叶和我正跪在他面前。旁边没有一个人。

　　　“汝名甚？”有着一脸络腮胡子的男人问仓叶。男人的名字是赢政，秦国的国君。

　　　“小人仓叶，乃是一修道之人。”仓叶平静地回答。只有我听的出，仓叶的声音中压抑着兴奋。

　　　 “寡人听闻，汝妄言可助寡人得霸业。”

　　　 “确有此事。但绝非小人妄言。”仓叶神秘一笑。

　　　秦王的眼眸收缩了一下，仔细打量着仓叶，似看透一切的开口：“汝想要何？”

　　　 同样锐利的眼神，仓叶一如往常般的笑着：“国师。小人愿担当国师一职，助陛下一统天下。”

　　　“那么吾之国师，就让寡人看看汝有何能耐。”秦王高傲地挑高眉。

　　　 “请陛下杀了我身边的这个女孩。”

　　　仓叶抬高头，眼里是不容动摇的信念。我没有说话，也不惊讶。我的时间到了，只此而已。

　　　 秦王转头看向我，深不见底的眼里看不见一丝波澜。拔剑，倾刺，不带一点犹豫。

　　　 当冰冷的剑离开我的身体，就好像很多年以前的那个夜晚，逃离了身体的温度在地上蔓延，如乱世中的红莲绽放，美不胜收。只是不同的是，这次我能为自己心爱的人而死。仓叶啊，如果有下一世，我不再是“地煞”，那么请给我永远。

　　　抽空生命的躯壳，在弥留之际听到，“陛下，这个女孩既是地煞星降世，主管世间一切凶杀，克尽身边一切血亲，解放了凶星之血的您可由我将地煞的宿命转至您身，掌控生杀大权。统一六国指日可待……”

作者有话说

　　文言文不好，写错了表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