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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新愁易积 故人难聚 ...

  •   追命冷血互相看看,不知所措。
      宣旨的米公公收了圣旨,扬抑着难听的声调:“出牢吧,各位大人。”
      “我们走吧。”无情道。率先滑动轮椅出了牢门。
      追命和冷血对看一眼,跟上两步,追命推着无情前行,冷血在旁,几人一同出了大牢。
      对于许久不见天日的几人,虽是近黄昏,可阳光仍然刺眼,空气爽净,无情不由自主的闭眼深呼吸。
      出了宫门,米有桥转身对追命冷血道:“两位大人可自行回六扇门,无情捕头我带到神通候府,就不随你们了。”
      追命冷血两人不动,看着无情。
      无情低垂着脸,看不见情绪。
      米有桥见他们不动,又道:“请吧,两位大人。”
      “你们回去吧,不用担心,和铁手管理好六扇门。”无情淡淡的对两位师弟交待。
      “大师兄,那你?”冷血问道。
      “圣旨要我到神通候府思过一个月,放心,我不会有事,反倒是你们,我不在,万事皆小心。追命,处事不可鲁莽,多听听铁手和冷血的建议。”无情说道。
      “大师兄。”追命叫道。
      大师兄这样冷冷淡淡的样子,他看着就难受,似乎多年前那个不喜不悲不怒不惊的大师兄又回来了。像没了生气,不像个正常人。自从神候府建立以来,接触各类各色人物,大师兄就好多了,特别是一年前小楼建成,掌管六扇门以后,大师兄基本摆脱了以前那个讨人厌的性格,是个正常的少年,有意思多了。现在这样,他看着有些心慌。“大师兄,你放心,如果那个方应看欺负你,我一定把他打趴下!”
      看到追命的担忧,无情淡淡的笑了,“我说了没事的,别为我担心,你大师兄岂是容易被人欺辱的?”
      “追命冷血,你们先回六扇门,免得铁手操心。”
      冷血道:“大师兄,好好保重,明天去看你。”
      无情嘴角一扬,微笑,“好。”
      看着追命几步一回头,无情转了轮椅方向,对米有桥道:“米公公,我们走吧。”

      六扇门门口。
      铁手开心的拍拍几步飞来的追命,又头到脚打量后一步的冷血,“你们没受苦吧?”
      “没有,好吃好喝的。”追命答道。
      “大师兄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皇上是不是要罚他?”
      冷血道:“进去说,大师兄没回来。”
      众人见追命冷血回来,都放下手中事务围过来问东问西,追命开心的告诉大家没事了,又可以办案喝酒了。被沉重的气氛压抑好几天的六扇门众人高声欢呼,安抚完大众,三人到了议事厅,追命把他们这几天的情况事无巨细讲给铁手听,还有他觉得莫名其妙的旨意。最后感叹道:“真是搞不懂皇上想什么,唉,就这样,一道圣旨,咱们的大师兄到神通候府里思过去了。不过,我想不会有事,只是思过,而且这是皇上的旨意,谅方应看也不敢乱来。”
      “那你们只是罚俸三月?没有其它处罚?”铁手有点不大置信。
      “是啊,你还想怎样?再怎么说也关了我们好几天呢,还要罚我们俸碌,白干几个月,还不够严重啊。”追命有些不甘愿只踢了几脚却让未来几个月没有银子拿。
      铁手看着两位师弟,先让两人好好休息,背后的事由牵扯明天再讲。
      “二师弟,小师弟你们先去洗浴,我一收到消息就叫人准备热水了,然后吃饭。”
      追命欢呼一声人已不见。
      铁手拍拍冷血的肩,两人相视而笑。

      到神通候府后,那人未露面。目前为止也没为难他。
      晚餐是清淡可口的,房间是整洁素雅的,环境是清幽安静的,连偶尔进来询问需要的小厮都是不多话却知人意的。
      晚餐后片刻,小厮叫人抬了浴桶,一桶桶的热水打进来,放下皂角和衣物,小厮询问:“公子需要使唤丫头吗?”
      无情摇摇头。
      “既如此,公子请便,我在外头候着,不会有人打扰,公子有何需要,请尽管吩咐。”放好屏风,小厮行礼后带门出去。
      在牢里几日,身上的确难受,他很不愿在这里沐浴,可想想要要思过一个月,难道就一个月不洗?若只是在外一月不洗澡他也就忍了,他能忍常人所不能,可几天牢笼生活,他受不了,这不是单纯身体上不净,他想是他心理的不净。
      污浊的空气,不知哪里传来的血腥,时不时有令人作呕的气味,地上多年的积垢和各种鼠蚁,偶尔传来的哀嚎,让人很难受。可这些还好,他还能忍,他不在乎泥尘,也不在乎小动物,这些都不在话下。他没有所谓的洁僻,世间最不净的就是人心,这些凡尘俗物哪有不净,最干净莫过于泥土,人人死后的归属,可那牢里就是人心不净的汇集地。
      他呼吸着都难受。离开污浊地,最大的想法就是好好沐浴。洗净牢里的尘埃,洗净心中的不净,洗净人心不净汇集地的气息。
      深深的呼吸,房间里点了淡雅的熏香,水气弥散开来,一个月要与他对恃,他得有好状态!
      脱了衣物,进入水中,干渴的肌肤立即吸收水气,毛孔舒展,身体放松,仰头闭目,竟是如此的舒服惬意!
      拿了皂角抹上,动作中无情不由想这会儿方应看在做什么?
      他知道这一切定是方应看的主意。闭门思过?罚俸三月?无情冷笑,大闹广场,惊扰圣驾只是如此?
      皇上到还真应了他。如此好机会,难得蔡京没文章,难得童贯没伺机报复世叔,难得米有桥未加干涉随了他?
      他真是好本事!倒不知其他人有没有大失所望!
      想着想着心事,洗浴完出桶穿衣,看着一桶污水,无情倒还想再泡泡,随即摇摇头,几日无所事事,就想享受了?
      饱暖思□□真是没说错,人一旦沉溺于感官享受,就很难自拔。人若一旦衣食无忧,锦衣玉食,没有远大目标,生活就很难进取!
      大宋的朝廷就是如此吧,被表面的浮华所蒙弊。

      传来叩门声,那小厮道:“公子若洗浴完,可否为小的开个门?”
      无情理好外衣,转过轮椅去开门。
      门一打开,那小厮躬身施礼:“若公子整理完,请允许小的进去收拾。”
      无情点头。那小厮随即侧身,叫人进来搬浴涌。
      收拾干净,小厮又道,“若公子还想再浴,已备下新的浴桶,小的斗胆猜测,公子勿怪。”
      无情扯起嘴角,这小厮还真聪明,察言观色的本龄丝毫不逊于方应看。
      “既然准备了那就用吧。”
      “谢公子。公子请稍等。”
      不一会儿,那小厮带着人把一个新的浴桶放满热水,只是这一次,有药香。“公子,请慢用。我在门外候着,公子有何需要请吩咐小的。”说完,灭了熏香,点好烛台,带上房门。
      无情拨了拨水,药香更是浓郁。无情轻嗅辩认,放的药有固本培元,活血安神的功效。伸手进桶底,却无药渣,应是在外已烧好,直接滤了药渣,取了药汤。这药效的温度刚好,不早不晚。
      想的还真周到。那也不好拂人意,浪费人力物力可不是他的风格。
      无情起身用浴巾时发现了一张小纸条。“一切安好,江一笑失讯三日。”
      无情看了,放置烛火处灭迹。
      这药浴的功效马上显现出来,在牢里几日已是困顿,现在沐浴泡澡后,无情身清体爽,更是想睡觉恢复体力。无情开门,让人进来收拾后,吩咐那小厮一句:“我想休息了,不想人打扰。”
      那小厮点点头,答道:“公子好好休息,明日再叫公子用早膳。”
      躺在床上的无情很快入睡,一夜无梦,睡的深沉,再次醒来时,有点恍忽,一时不辩身在何处。
      随后记起,昨天出了牢,这是神通候府。起身穿衣时,有人叩门,“公子起了吗?已为公子备好洗漱用品。”
      无情坐上轮椅开门,是昨日那小厮,还带着一人,放好洗脸水和巾帕等用品,“公子,请用。”随后两人打开窗户通风透气,也不叫人在那儿服侍,就转身出门:“公子,早膳已备好,我去取来。”
      无情看着人从门口消失,起床时的恍忽似乎仍然存在,脑子有些不好使,摇摇头,甩去一些不该有的想法,开始洗漱。
      吃完早膳,看着小厮带着人收拾干净出门,暗想,方应看的人真是伶俐,行事说话知礼得趣,进退适宜。他就这么容易让人看穿吗?连神通候府里的一个小厮看他几眼都知道他的性子喜好?
      正想着,那小厮进来,语气轻松的对无情说:“公子若嫌闷,小的可带公子到花园里转转。今日天气晴好,花园里定是好看。”
      无情本想开口问方应看在哪儿?怎么不见人,话到嘴边又咽下,也本想吊着态度说我是来思过,不是来赏花的,也没说出口,窗外阳光明媚,小鸟儿欢唱,最后还是吸引了他,只点点头,道:“好”。
      那小厮带着无情走走停停,微风拂面,过了端午按说应是暑气难当,可这里却不然。无情四下一望,原是有一圈大树围住了小花园,枝繁叶茂,遮了半边天空,风一吹,大片的叶子哗拉啦作响,阴凉不少。
      小厮看无情兴致不差,道:“这里的花花草草我们候爷最喜欢了,夏天常来。”沿着小路走了一段,小厮又道:“不过,冬天的话,候爷就不来这里,他喜欢到那边去。”说完,手指向北边。“那里有个小园,候爷种了很多梅花,很漂亮。他喜欢到那儿去赏梅。”
      无情看着眼前的花圃,大朵大朵的桅子花,花开正茂,香气袭人,美丽洁白,的确好看。
      两人边走边看,到了大树底下,无情道:“我们回去吧。”
      “好。公子慢行。”

      无情到的第二日没有见到来看他的追命冷血。
      饮食起居,吃穿用度,一直是那个小厮照应,也未有其他人贴身跟。无情见着候府的人也不多。这几日,他想去哪,那小厮就带他去哪儿。有时还主动带他到府里各处转转。没有禁足,也没有明说不让他去哪里。他在想若要出府,不知允不允许?这也只是想想,毕竟下了圣旨,要他在神通候府思过一个月,他不能违旨。
      如此两日,方应看都未现身,那小厮日日在旁候着。
      无情有时会想,方应看在做什么?他在哪儿?照他以往行事,按说早来了,却一直未出现。是真的要他思过吗,他不打扰?不是另有目的?那就是有事情耽误?还是趁着困他的这一月,要谋划什么?而后又想到,他想谋划什么,跟困不困他也没太大关系,之前他在六扇门,有桥集团照样在江湖上越来越强大。这么想着的时候,无情会惊觉,自已什么时候这样颓废了?马上止住这种想法,然后继续想,他坐阵六扇门,他总会顾忌一点吧。
      终日无所事事,回想往事种种,还真有思过的意思了。
      这日黄昏,无情要小厮带他到书房看看,以为小厮会拒绝,毕竟书房是颇为私隐的地方,以为小厮会直接问他要书名找给他,没想却直接把他带到方应看的书房。
      无情不由想,方应看还真是胆大,照说书房多多少少会反映人的性情、喜好,一般不喜生人外人随意进出打扰,而且以方应看的身份,总会有些机密或私人资料不方便示人,而那小厮却二话没说带他来,也不看着他,就像往常一样不打扰,只在门外候着。来时无情还想难道这是给外人看的神通候府的“书房”,并不是方应看的书房?可进门后,眼一扫,就确定这是方应看的书房。
      从案桌上的笔记,从挂在墙上的手迹,从书房透出的气息,他都肯定这是方应看的书房。
      无情笑了,要不要查探一下,有没有有桥的机密?
      随即暗笑自己够傻,他敢让自己进来,还怕自己查吗?定是做好防备,什么都查不到。
      一阵风吹来,案上的纸张哗啦作响,无情回头一看,窗户敞开着,行到窗边,一眼望去,就看到正对着窗口有几处绿枝,绿的生机勃勃,讨人喜欢,再定睛仔细一瞧,原来是梅花。
      瞧这势头长劲,冬天定是美景!
      望了半日,又是一阵哗啦作响,无情醒神。回头看案桌,笔墨纸砚在那儿候着,无情来到案前,研了研墨,拿起一只狼毫,铺好宣纸,写起字来。
      练了有十来张时,目边余光看到案桌边上有一叠卷起的纸,里头有字。无情拿起展开一看,是方应看练的字。
      他的字如他的人,霸气横生的同时,又带着些许风流潇洒,无情多看了几张发现后面的风骨跟前面不大一致。有一张豪迈,不拘小节的气势跃然纸上,另几张却娟秀得体,墨守成规,框框架架恰到好处,无性子的逾越。底下还有几张却是狂妄不羁,完全不守规距,那撇,捺,转折颇为挣扎,似要跳出一切圈圈套套,潇洒自在一番。
      字体好几种,但无情不得不承认,不管哪种,他的字很不错。
      无情放好纸张,方应看这个人也是潇洒不来。他在乎的太多,想要的太多,就如这字一样。且就连练字,他都要练好几种韵味。难得的是抓的虽多,却也抓的好。无情承认他很有才,不只是字。
      门口的小厮敲了敲门,无情抬头,这个小厮很有规距,就连是在主人的书房,不是无情的起居地,但只要是无情所在,他都遵守着主子就是主子的观念,方应看一定交待过,对他要以礼相待,像对方应看本人一样。无情摇了摇头,怎么总帮方应看讲话?
      门口又敲了两下,“公子,请问晚膳是在书房用吗?”
      无情想说,不了,回房吃,可不知是什么情绪涌上,他想留下来,在这个书房多呆会儿,又看到刚练的字才写完半张纸,于是道,“好。在书房用。”
      那小厮应了声,转身走了。
      如此,只剩他一人。有时他想,为什么铁手不联系他,他一人时的空当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他们完全可以联系到。除了第一日看到的纸条,以后这几天都未有任何信息传来。
      是有什么意外吗?还是京师里有大变动?
      上次金风细雨楼出事后,一切虽突然且忙乱,但应稳当,他相信杨无邪的为人,也相信王小石的能力!可到底是什么原因六扇门没有联系他?还真的是世事太平,一切都好?
      想过联系六扇门,可这里毕竟是神通候府,方应看心机深沉,底下的人手脚伶俐,还有暗里方应看的情报人员,万一不小心他的记号被外人发现,岂不是害了潜伏的自己人,要知道神通候府不是那么容易能进来,所以无情未轻举妄动。
      这般想的时候,他会担忧上次的纸条事件是不是府里的人发现了?沉思着,手里久未落笔的狼毫墨汁滴落,弄脏了写了一半的字。
      无情叹口气,重新蘸了墨汁,放下各类思想,才写了两个字,无情觉得有什么不对,心怦怦直跳,落笔也不稳,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轻。
      他慢慢抬起头,门旁站着一个人望着他。无情忽略心中悸动。他很生气!这是无情第一时间感觉到的,怒火很大。
      那双深刻、犀利总是对他含满笑意的眼,此时却没有温度,紧抿的辱线,绷着的英俊面容,因为严肃,因为没有放松,因为没有笑意,整个人有种不同于往日的凛冽气势,犹如大厦将倾,又如曾经碰到的那只盯紧猎物的冷血豹子,一触即发,还如一尊威严的神像,无边的力量准备随时释放,却暂时隐而不发。
      想把他怎么样?
      无情忽略心中的难受,冷笑,打一场?也倒好,两人从未打过,试试身手又何妨?无情毫不示弱回瞪,两人你盯着我,我瞪着你。无情想,这次万不可示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移开视线。
      天色早已暗,练字时因门窗开着还看的清,所以无情在房里一直未点烛。时间流逝,越来越暗,两人不动也无声。
      有脚步声传来打破僵局。“小候爷,您来了?”那小厮行礼后,端着饭菜进房。
      放下饭菜,小厮看看两人,点好烛台,对无情道:“公子可以用膳了”,转身又对方应看道:“无情公子在这里用晚膳,小候爷没吃的话就一起吧。小的再去拿双碗筷。”说完,等着方应看发话。无情心想,在方应看的手下做事居然擅自作主,这小厮绝对不同于一般仆人。
      方应看轻点一下头,那小厮又出去了。
      没一会儿,小厮回来,摆好碗筷,又在房里几处点起烛火,整个书房亮堂起来,趁无情不备,推动无情到小几前,对两人说道: “公子,小候爷,请用膳,这是你们第一次在家里一起用膳,可不要浪费我的心意。”说完带上门,一溜烟跑了。
      方应看踱步到小几旁坐下,拿起碗筷,夹菜吃饭。无情开始还有些别扭,不知该动还是不动,又想我为什么要怕他?他来了我就不吃饭?凭什么?然后也端了饭碗,拿起筷子。
      一顿饭吃的默默无语。
      刚吃完,那小厮就敲门进来了,端了一壶茶和两碟水果。
      收拾碗筷,倒茶,放水果,手脚麻利迅速,又给两人递漱口水,真是周到又细心。
      “你叫什么名字?”无情看着那小厮问。
      “公子,我叫方小山。您叫我小方,小山都行。”
      “多大了?”
      “公子,我十三了。”
      “家在哪里?还有其他人吗?”
      “就在京城,有一家子的人。”
      无情点点头,“那小山,我回房了。明早见。”
      “公子,您就这样走了?”方小山看一眼方应看,又道:“水果您还没吃呢。吃一点吧,有助于消化。”
      “谢谢,已经吃好了,我先回房。”
      “公子,我送您。”说着放下手里的东西,准备跟着无情走。
      在小山以为自家候爷不会有什么表示时,方应看开口了:“小山,收拾书房,我送无情公子回房。”
      小山的好字还没出口,无情还没来得及拒绝,方应看已握住无情轮椅扶手推车前行。

      方应看推着无情走的很慢,一步一步,没有推回房,而是沿着路沿着连廊到了小花园,两人默默行着,谁也没说话。
      夜色下,花园里静悄悄的。
      一轮明月悬挂天际,清幽的光辉笼罩苍茫大地。
      “崖余,此情此景,想起了我们的初见。”
      无情一怔。眼前这环境的确似曾相识,月夜,幽静的小花园,逃避应酬的他……
      方应看望月兴叹:“一年了,我们相见一年一月差一日。”
      一年了吗?可怎么感觉像是认识很多年?
      像是回答他的疑问,“可我们相知却远远不止一年,崖余,还记得我们初次相会吗?那日你的箫声郁郁寡欢,真是闻者流泪啊,我一时性起,特意吹了首欢快的曲子,你被我打断,满心不甘,又回击过来,”说着,方应看轻笑两声,慢慢道:“我永远记得你沉郁的箫声,永远记得我们的默契,永远记得你给我安慰为我打气,永远记得那一年你我的相陪相伴。”
      你还记得吗?方应看转到无情身前蹲下,望着他的眼。
      一张俊俏的脸,眼形深邃立体,眼皮的折痕微微上翘,有一些桃花眼的妖魅,黑色的瞳孔如古潭般波澜不惊,却感觉里面暗流密布,神秘莫测,“你还记得吗?”
      无情克制住内心莫名的情愫,克制住想抚上他脸的手,克制住一切不该有的情绪。
      移开目光,望向小园深处,“无情的记性不好也不坏,该记住的自然会记住,不该记住的忘的一分不剩。”
      “呵呵,果真无情啊。”方应看一脸随意,自嘲的笑笑,随即起身,恢复了一般模样,仍是惯常的温文尔雅:“夜凉如水,本候送无情公子回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新愁易积 故人难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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