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写手她在大气层》追尾的麦麦

6、江山为聘（六）

　　“姐姐，这可怎么办……”这个怀抱有点软，还香香的，靳怀音赖着就不太想动，好半天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你的脚是不是扭了？”
　　“嗯。”程蔚泠皱着眉，试着稍微动了动脚，刺疼钻心，情况并不乐观。
　　看来之前的准备是白做了，明日小会只得另想法子。
　　“红了好大一块呀，好像都有点肿起来了。”靳怀音掀开女主的裙角，不知死活地拿指尖在伤处戳了戳，“这样疼吗？”
　　程蔚泠倒抽一口气，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子里燃着的怒火就完美地隐藏了起来：“有一点。”
　　“那这样呢？”手指在那红肿处不轻不重地揉了揉，靳怀音心中升起报复的快感。
　　活该，谁叫你满脑子只有男主。
　　她浑然不觉这股快感中夹杂了怎样的嫉妒与不甘，只一心想看眼前人忍痛的表情。
　　一只手伸过来，将她的手一把握住。
　　“还好。”女主柔柔地望着她，眼里的担忧很纯粹，没有半点虚假：“你呢？有没有伤到？”
　　说着，她长睫微垂，一副自责不已的样子：“怪我太心急了，也没有护住你，若是你因此受了伤，不能参加明日的宫会，那我就真是罪该万死。”
　　这人的表现实在是无懈可击，如果不是真情实感，那就只能说是演技太过高超，让靳怀音也只能望其项背。
　　靳怀音狐疑不已，一时也不好再下狠手，只得接过她的话继续姐妹情深起来。
　　“姐姐言重了。而且明明是我跳错了步子害你摔倒，是我的错才对。不过现在你的脚扭伤了，还这么严重，明日宫会该怎么办呢？”
　　女主与她对视一眼，又默契地同时转开，各怀心思地盯着一个方向不动了。
　　“明日宫会我必须要去。”良久，女主缓缓出声，“不过却不是为了五皇子，你懂么。”
　　她把靳怀音的手抓得更紧了，音调也柔和得几乎滴出水来：“我有一件事必须要去做，与情爱无关，只求你……不要误会我。”
　　手背的温度有些高，附上来的掌心泛起了潮意，不知怎么的，靳怀音觉得自己的脸颊烧得厉害。她转过头去，不甚流畅地磕巴道：
　　“姐、姐姐说什么呢，什么误会不误会的……你想多了！”
　　程蔚泠微笑地望着她，柔声说：“虽然你不愿意谈这事，不过我还是想再告诉你一次，我心里那个人并不是五皇子，也无意与他发展任何关系。”
　　“噢，是吗。”她撇了撇嘴，一时觉得真是无趣极了，真真假假，难道她这个开了上帝视角的人还不清楚么，何必如此处心积虑的。
　　“你还是不信我。”
　　女主近乎叹息的话语像猫爪一样在她心上挠了两下，那失落至极的语气不似伪装，让她几乎信以为真。但她的心中始终回荡着一个执着的声音——千般体贴，万般小意，不过都是这个人为了奔赴心上人而采取的计策罢了。
　　“瞧姐姐说的，我怎会不信你。”靳怀音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竭力眨着眼睛装出一副轻信的样子来，“姐姐对我的好，我都知道的，怎么会真的相信你会为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算计我。”
　　她借着这番话旁敲侧击，只差没给人明明白白说出来。一见钟情忒不靠谱，她希望女主能理智地进行权衡，不要为了一个之前素未谋面的男人脑子发热。
　　这样想着，她忽然觉得若是能与女主真的成为能彼此交托性命的亲闺蜜之类的也是不错的选择，武则天养成计划什么的，听着就很有意思，还需要男人做什么？？那个五皇子李泽辉，一脚踢开也挺好。
　　“系统建议，完成任务时切勿掺杂个人感情，影响成功率。”
　　装死了一天的系统忽然发声了。沉浸在个人世界里的靳怀音悚然一惊，怒而反驳。
　　“我还不能有个感情倾向了？条条大道通罗马，也不用非要从男主身上下手。到时候把女主养成灭绝师太大杀四方，难道不算完成任务吗？”
　　1984没有反驳，大概是默认了。
　　“我当然不会。”程蔚泠抬眼望向她，眸中神色复杂，落落寡欢道：“只是你始终不肯信我罢了。”
　　“我……”靳怀音有些支吾，女主灼灼的眼光落在她身上如同火苗，烤得她心焦意燥的，都快不能冷静思考了。半晌，她还是转移了话题。
　　“既然姐姐无法舞剑了，明日又该如何呢？”
　　程蔚泠沉吟一会儿，无奈地笑笑：“那便只能挑选一些合心意的礼物呈上去了。”
　　“我也有此意。不过姐姐这般执着于宫会，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知道女主不可能将身世秘密抖落出来，也知道这个问题只能引来一个由谎言编织的答案，但看着这个人漆黑的眼睛与隐忍的唇线，她忍不住心中的颤栗，一试再试。
　　“抱歉，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
　　女主低下了头，语气十分遗憾，却让靳怀音松了口气。
　　至少她没有再欺骗她。

　　第二日去宫会的马车里，靳怀音在摇晃的车厢里思绪也跟着摇晃，不知道女主的腿怎么样了，要是瘸了拐了也要坚持到宫里去露个面，那她这个始作俑者还真是心里有愧。
　　车轱辘在青石砖铺成的地面上一路滚动，过了几道关卡，最后停了下来。门口的马夫撩起帘子，丫鬟在车下搭手，靳怀音故作矜持地下车，猝不及防地与旁边马车上下来的女主对上了眼。
　　今天脸上僵硬，笑都有些笑不出来。
　　“你、你来了？”她低头瞥了眼那人长长的裙摆，压低声音犹犹豫豫地问：“那个，脚还好吗？”
　　“只要速度慢些，走路倒也无碍。”女人的话语里透着宽厚之意，像反过来在安慰她，“一起吗？如果你愿意的话。”
　　靳怀音点了点头，出于愧疚心理靠了过去，把人搀住了。
　　两人默默不语地跟着领路的太监走至小会处，空旷的场地错落有致地摆了一圈桌子，主位空着，客人倒是已到了不少。贵女们三五成群，各自凑在一起莺声燕语，好不热闹。
　　靳怀音无心同这些古代凡尔赛小妹玩什么塑料姐妹情，但或许是家世出众的关系，原身人缘极好，不停地有人凑上来寒暄几句，一个接一个的，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她本来就与原身性格不太相符，言谈举止多有破绽，被小姐妹们围着头都大了。好在女主在她身边吸引了不少注意力，如此坚持一阵，一声锣响，总管太监尖利的嗓音在院墙外响起：
　　“皇上驾到。”
　　院子里的人立马安静下来，纷纷躬身作揖。明黄色的衣角缓缓在地上拖动，而身边的女人好似已支撑不住，微微打着颤，靳怀音一颗心揪了起来，难受得紧，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衣角下黄面白底的靴子，不自觉地催促着它走快点，再走快点。
　　“平身。”
　　皇帝携着皇后入了席，望见满屋子的莺莺燕燕龙心大悦，笑得合不拢嘴。几个皇子按顺序在前头坐下，五皇子正巧在她左前方，趁人不注意偷看她好几眼。
　　靳怀音被那“孤等着你尽力争取”的眼神看得索然无味，当即在心里翻了好几个白眼。
　　若不是小命要紧，谁稀得理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
　　一席官方致辞后，小会开始了，与她所料不差，贵女们不是唱歌就是跳舞，偶尔也有几个吹箫的，虽然比不上专业人士，但也还算让人眼前一亮。轮到她时，相府小姐的身份惹来许多道好奇的视线，靳怀音挂着大方得体的笑容，差下人将“精心准备”的礼物呈了上来。
　　“素闻皇后娘娘诚心礼佛，这是怀音誊写的佛经三卷，献丑了。”
　　无论什么场合，先讨好未来婆婆总是没错的，李泽辉似乎已经做好纳她的准备，虽然并非单纯出自情爱，但只要结果是她想要的，一些细枝末节无关紧要。更何况，她根本不在意这个男人到底喜欢谁。
　　皇后果然大为开怀，望着她的眼神也变温和了许多，两人互相说了些场面话，便轮到女主站起来了。
　　程蔚泠朝主位上坐着的几个人点点头，一挥袖袍，立于身后的两个仆从便合力将一足有半人高的巨大卷轴抬到场中，在几十双带着惊讶的眼睛的注视下缓缓展开。
　　“这是民女请丹青鬼手刘昊特意为皇上而作的《山河社稷图》。”
　　场上开始响起了窃窃私语声，待那画轴完全打开，已拉出了约三丈长，其上水墨淡雅，山河远阔，画面浑然一体，一看便是倾城佳作。皇帝捋着短须，望着献宝的女人露出欣赏之意，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这份礼物真是别出心裁。你叫什么什么名字？”
　　“民女程蔚泠，受五皇子之邀入宫赴会。”
　　太子皱起了眉，而靳怀音手里的玉杯滑落下来，掉在厚重的裙摆上，酒液无声地浸出一块不规则的图形。
　　“哼，这样么……吾儿看人倒是颇有眼光。”
　　皇帝瞥了瞥自己向来冷淡以待的皇儿，嘴角不悦地抿直了，一边的皇后见到枕边人微妙的反应，再望望场上长身玉立的美貌女子，眼里渐渐泛起了冷酷的光芒。
　　“如此蕙质兰心的女子，配与泽辉倒是美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