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源》》最可爱的小花当

8、自作聪明

　　我醒来的次日，天君来了，说是来探望我，却只有他身边的狗腿子孟先生进了门，站在我的屏风后，娘里娘气地对我道：“小君，天君来探望你了，现下正与闵娘娘说话，还请小君移步，随我去前殿见天君。”

　　说实话我不想去，天君总是黑着一张脸，只是他没有天雷星君一脸的大胡子，虽看起来凶了些，但到底没有天雷星君那么凶。

　　且娘亲说过，不可忤逆天君和天君身边的人，想来，我还是乖乖听话不给母亲惹麻烦的好。

　　子昇正在我的小阁楼里睡觉，如今他与天府的人还不相熟，总是要避开些的。我将黄鹂留下陪着子昇，便随着孟先生去了前殿。

　　这个孟先生原名孟祥林，听闻是天君先前下凡历劫时提拔上来的凡人，略懂兵法，除此之外身无长技，也没有封号，只得了个仙人的名头，众人不知如何称呼，但又碍着他是天君身边人的这层身份，只得尊称他一声孟先生。

　　孟祥林的话很多，去前殿不过一条小路，他也同我絮絮叨叨：

　　“小君身子可好些了？方听闻小君身子不适，天君可急坏了。天君重视你们家，小君又是闵娘娘最疼爱的小女儿，可万要保重身子才是。”

　　他说了一番废话，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便没搭腔，只点了点头以示礼貌。

　　顿了顿，他又说：“听闻小君昏迷期间见到了……”

　　戛然而止，孟祥林骤然停下脚步，回头，一双细长的眼睛盯着我，笑眯眯的，“想来是做梦吧，小君莫不是那日在忘川河边被吓到，说胡话了？”

　　我总算知道了他的意思，那日我不小心随着父亲闯入军队，参与了那场大战并非我本意，父亲担心我，便同天君请令对我参战一事保密。

　　闯入大战，天君说父亲疏忽职守，将父亲训斥了一番便同意了，我参与大战一事，除了父亲与天君，极少有人知道。那日参战的将士们也大多被天君派去守了边疆，二殿下受重伤一直在闭关养伤，孟祥林又是如何得知。

　　即便他是天君的身边人，那也是天君告知他，并且嘱意他来对我提及此事，不过就看着我是个孩子，想在我这里套话罢了。

　　我摇摇头，“我没有去过忘川河边。”

　　他很是诧异：“没去？”

　　“父亲用结界护住了我，我一直在城外，没进去过。”

　　说着，我张手，凛川琴出现在我手中，蓝光冷冽，我手带着凛川琴往前一推送到他跟前，“你不信，凛川琴可以作证！”

　　“别别别……”孟祥林接连后退了好几步与我拉开距离，警惕地望着我，“小君，这凛川琴的记忆哪是一般人能看的了，您可折煞我了，我怎么会不相信呢，我们……我们进去吧……”

　　门外的小厮们将门打开，我便看到天君就站在母亲面前，居高临下，背对着我，我看不到天君是什么样的，但母亲的脸色很是难看，一只手抓着身后的桌子，身子微微后仰，似乎有些支撑不住。

　　“母亲！”

　　我连忙喊了一声冲了过去，挤进天君与母亲之间，暗暗撞了天君一把，将天君撞开了些。

　　我双手环住母亲的腰身，把脸埋进母亲的衣服里装的可怜兮兮，“母亲我害怕……”

　　“怎么了这是？”母亲连忙将我抱起来，将我一直在揉眼睛的小胖爪子拿下来，“好了别揉了，我看看。”

　　“我看了个话本子，有个人沉塘了，上面还画了画，像鬼一样。”说着，我瞥了一眼天君。

　　天君凑上来凑到我面前，又同母亲挨近了些，伸出手来摸我的头，“雪儿看了个什么故事，竟吓成这样，瞧着你这般活蹦乱跳的样子，身子倒是大好了。”

　　“君上想听吗？”我眨着眼睛问他。

　　母亲柔声责怪道：“雪儿，不可无礼。”

　　“无妨，不过是个话本子，小孩子嘛，就喜欢这些新奇故事，雪儿，来，你讲给本君听听？”天君凑在我面前的一张脸上满是笑意，为了挤这个笑挤出了满脸褶子，伸出手来竟然想要抱我。

　　我强忍着恶心，指着不远处的座位道：“那天君坐下，我要开始讲故事了。”

　　天君愣了愣，抬头看了一眼母亲，随后又干笑了一声收回手，回身坐下了。

　　我冲母亲笑着眨了眨眼，清了清嗓音道：“古时候有位家主从军，立功无数而封王，后衣锦还乡，十分风光。众人原以为他老实忠厚，不忘家中糟糠之妻，从此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谁知他竟觊觎他人妻，多番骚扰，声名败坏，被褫夺了封号，赶回村中了，但此人在村中竟依旧不改恶习，众人不堪其扰，忍无可忍，便半夜将他抓起来，脚上捆上了石头，扔到池塘里去了。”

　　从口袋里掏出小话本子来，我递过去给母亲，“母亲你瞧，这鱼怪都将他撕烂了，是不是很吓人！”

　　上面那人长着大胡子，无力地往上扑腾着，池塘底满是龇牙咧嘴的鱼怪，母亲瞧见皱了皱眉，看着我的眸子里满是责怪之意。

　　我缩了缩脖子，躲到了母亲的后面去。

　　“天君，雪儿还小，不懂事……”

　　这个时候我才瞧见，天君的脸都绿了。

　　“小雪儿！”

　　外面传来了一声大喝，我顿时喜上眉梢，从母亲后面窜了出去，“师父——”

　　一下子扑进师父怀里，师父顺势将我抱起来，掂了掂，咋舌道：“多日不见，小雪儿又长个儿了，哈哈哈哈！”

　　我抱着师父的脖子蹭着师父的下巴笑的开心，听见天君沉闷地唤了一声：“君上。”

　　师父抱着我往前，笑意未曾收敛，依旧是一脸的明媚，同天君点了点头算作回礼，“我竟没瞧见天君也在，可是来寻闵德？”

　　天君的脸色又黑了一个度，干笑道：“听闻西海水域有所异动，似是一群水蛇妖。本君不放心，便来寻水神想问问是怎么回事，西海一事，也该早日商讨出个对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