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毛茸茸后我爆红了》芝士啵啵球

19、第十九章

　　白露看着这些血淋淋的动物尸体，其中甚至还有一只狍子，厌恶地把头扭到一边。

　　白琳：“谢谢你拿来这些猎物，应该可以让这些人类吃一阵了。”

　　棕熊妖咧咧嘴，“这不算什么，连夜大雨，刚刚放晴，山上的动物都饿了好几天，不太肥美。”他舔舔嘴唇，眯着眼好像在笑，“要是这些猎人抓不到猎物，他们就只能拿自己养的鹿开刀了。这样的话，嘿嘿嘿……二位的处境就不太妙了。”

　　白露听到这生气了，“这你就不知道了，他们把我俩奉为神鹿，肯定不会吃我们的。”

　　棕熊妖摸摸下巴，“我也不是说他们会吃你们，但是，你们看着同类被杀，总也不是滋味对不对？”

　　白露更恼火了，他不是没想到这种可能，他这些天都在想这个，烦得睡不着觉。

　　他曾经也是猎民养的一群驯鹿中的首领，他快成精的时候，脑子比这些平凡鹿好用很多。无论在哪里，鹿都会被吃，不是被猎民吃掉，就是被山中猛兽吃掉，他眼看着一个个同伴被猎民开膛破肚，成为锅中美食，心中难过极了。

　　要是在吱呦山上，猛兽捕食鹿他尚且可以无视，这是大自然的法则，身为鹿总有一天会丧生在猛兽口下，但那是不相干的鹿，不是白露的鹿。

　　可这里不一样，他来的时候，这些驯鹿对他表示了诚服，他重新成了鹿群的神鹿，他们的头领，这让他想起自己还没成精前的时光。这时，他再想到猎民将会宰杀他的驯鹿，心中更是不忍。

　　因此，棕熊妖把这事摆在明面上说，才让白露这么恼火。但他又带来了猎物，这让这里的驯鹿免于死亡。所以白露虽然恼火，却什么都没说。

　　白露的恼怒白琳也能明白一二，她和驯鹿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自然也不愿意身边的伙伴变成人类的盘中餐。

　　但是，棕熊妖把白琳和白露心中的不忍拿出来说事，把这当做功劳向两人邀功，这样的做法实在让白琳不舒服。

　　“谢谢你了，用山林中孩子们的性命换了这些驯鹿的。”白琳不咸不淡地表示感谢，就听棕熊妖说，“大王的感谢小的可不敢当。就是……我不明白啊，两位如此大的能耐，为什么要甘于被人类饲养？特别是这一位大王，”棕熊妖转向白琳，“敢问您是？”

　　白琳突然想起杨璐说的，过去曾流行妖之间不透露自己原型的事。于是对棕熊精说：“你这么问，有点没礼貌啊。”

　　棕熊精立即伏在地上，作出讨饶的模样来，“不敢不敢，是小的错了，大王息怒。”

　　白琳越发不喜欢这棕熊精来。她不想和他绕弯子，直接发问，“你拿来这些，好让我们心里舒服些，是为了什么呢？”

　　棕熊妖眼中精光一闪，“大王问得好！与您一别二十多年，您还是这么英姿勃发，小的实在佩服。”

　　白琳有些纳闷，去看白露，只见白露也在偷眼看她，见她看过来，朝她轻轻摇摇头。白琳领会意思，接着听那棕熊妖说话。

　　“小的做梦都在后悔，当年为什么没有和您一起走。小的这些年活得憋屈啊，人类不断扩张领地，树一棵棵倒下，灵气一点点变少，修炼越发不易啊！”棕熊妖说着说着竟然抽噎起来了。这么大一个妖，抽着抽着还边抹眼泪边看白琳，弄得白琳浑身汗毛倒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尬得不行。

　　可这二十多年前是怎么回事？那时候白琳刚在吱呦山上出生，哪里来的“当年和白琳一起走？”但白琳没有说话，她按兵不动。

　　棕熊妖看白琳没有反应，从她一张鹿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来，只好收了那惺惺作态的样子，又说，“大王啊，小的这次终于遇到您了，这次小的一定都听您的，您说往南我绝不往北！”

　　“我想起你来了！”白露突然发话，“你这个狗贼！现在居然有脸在我们大王面前表忠心？”

　　白露换了大王的称呼，白琳又是一阵懵圈。就见白露转向白琳，“大王，这头狗熊杀人无数，是凶兽！当年你都没让他和我们一起，这次可一定不能心软啊！”

　　白琳看到白露朝她猛打眼色，思考着怎么答。

　　棕熊妖愤怒地朝白露挥舞爪子，“你是哪根葱，信不信我吃了你！”

　　“我会怕你？”白露也真的来了气，低下头朝棕熊妖亮出鹿角。

　　“你们敢在这里打起来？”白琳发话了。

　　棕熊妖立刻又伏下身子，一副做小伏低的委屈样子，“大王，你可不能听信谗言啊。”

　　白琳：“我因为某些原因，现在要守护这群人类，你们不可以在这里打，要打等我把这些人类安全送走再说。至于你说的加入我们的事情，”她看着棕熊妖，“这要看你的表现。”

　　棕熊妖立即来了精神，“好啊！我这就表现给您看。我每天都送猎物来，我不仅不伤人了，我还爱护这些人！您看着吧。”说完，狠狠瞪了一眼白露，转身就走了。

　　等棕熊妖走远了，白露着急地对白琳说，“白琳！你怎么不按我说的拒绝他！”

　　白琳：“要是我拒绝了他，他发怒把这些人类全灭了怎么办？我不是打不过他，但是这离那些人类睡觉的地方太近了，我怕伤到他们。”

　　白露看着白琳没说话，等白琳又想开口问的时候，白露低声说了一句，“您一点都没变。”

　　白琳一怔，“什么没变？白露，二十年前我才在吱呦山出生，那时候你就在那里了，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这头熊把我认作其他什么妖了吗？”

　　白露却摇摇头，“白琳，这些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然后无论白琳再怎么问，他都一言不发。

　　第二天，猎民们发现了堆在一边的小山一样的猎物，全都莫名其妙。有几个猎民看到了一边的白琳和白露，突然欢呼一声，用鄂温克语大叫，“神鹿保佑！这是神鹿在庇佑我们！”

　　别的围观猎民也一下反应过来，他们给白琳白露抱来新割的野草，这些野草本来要放在仓库里晾干成干草，等到冬天的时候给驯鹿们吃。野草上缀着露珠，里面杂着些野花，还都开放着没有凋零。

　　两个妖吃着这些草，看猎民们兴奋地围绕着他俩，心中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其实都希望以后棕熊妖别再来了。

　　而这时的棕熊妖，早已目露凶光，对着手下的小妖们喊道，“传闻没有错！那个老妖怪已经死了！来的这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家伙。小的们，我们这就上去干掉她，分食她的骨肉，从此大家都是守护者的后代！都能住进灵山！”

　　下面的妖怪一片叫好，又跳又叫，整个岩洞里像地震一样，整个震颤起来。

　　棕熊妖啃了一口手下送上来鹿肉，血淋淋的鹿肉挂在牙齿上，他心想你们喜欢装鹿，我这就吃鹿，下次我还要吃了你们！

　　当年发生过那样的事，如果那个假装是鹿的妖怪就是当年那女魔头，定会直接化作原型，一爪拍碎他的脑瓜子。但这妖怪身上有那女魔头的气息，却对自己的身份遮遮掩掩，还说什么看他表现。哼，看来传言不是假的，那女魔头早已化作飞灰咯！

　　而现在这个傻乎乎的小东西，如果他猜得没错，一定就是守护者的后代，只要吃了她，用她的血祭山，就能找到传说中妖怪最后的乐园。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全世界的妖怪都在走向衰落，而他棕熊妖，却要走上坡路咯！

　　山雾散了，阳光透过白桦树的枝叶洒在白琳和白露身上。两个妖抬起头，看到露出脸庞的太阳，心中喜悦。四周围着的猎民更是高兴，只要天气放晴，不再下雨，山下的挖土机就能开上来，道路很快就能挖通了，他们就能下山去交换各种必需品。猎民们欢呼起来，都来摸白琳和白露的头和背，感谢他们带来好运气。

　　“这还真是稀奇。”一个老人也走过来，他看起来身体很硬朗，直着脊背，背着双手。他是电影中年老父亲的演员，孙克己。“这鹿当真有灵？这些猎物不是你们抓的吧？”

　　其他剧组的人员听到喧闹也从住处出来，从猎民那打听到了前因后果，走到老人身边答道，“孙老师，我们哪有这本事啊。”

　　孙克己走到那堆猎物面前，猎民点的负责人已经来到猎物边上清点猎物，考虑怎么分配的问题了。看到老人过来，也朝他打招呼，“你好啊父亲。来，给剧组兄弟们也分一只狍子。”

　　因为孙克己电影里演父亲，又比大多数猎民大，他年轻时下乡的地方就是大兴安岭，很快就和猎民们打成一片，所以猎民们不叫他的本名，都以“父亲”作为他的昵称。而族人们其实不太用父亲这个词，大家称呼自己老爸，都是用“阿爸”。

　　孙克己笑呵呵地谢了他，让身边的小年轻上去取那只狍子，自己则走到猎民首领身边，“德布库，这些动物，你怎么看？”

　　首领看着老人，脸上的笑意隐去，露出一点担忧，“这些猎物，都是被猛兽的牙齿撕破喉咙的。”他拎起另一只狍子，把脖子上血肉模糊的伤口给孙克己看。

　　“这果真是野兽送来的礼物吗？”孙克己抬头看着远处看不到边的茫茫林海。

　　德布库脸上严肃起来，低声对孙克己说，“老兄，虽然我是半路改信马克思的，但您可是党员，怎么能说这种迷信的话？”他朝被猎民们围绕的两头鹿示意一下，“这就是两头城市里动物园出来的驯鹿，怎么会是我们部族传说中神鹿？哪有真正的神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