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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一路幸同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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晔晨与吕伯龄跟在狸奴身后,踩着浓浓夜色,奔向了那口枯井。
杨洛早早的站在一澜阁的门口,这是言兮鸿的内院,此时这里大门四开,却无一人把守,像是知道杨洛要来,在这里故意等着她一般。虽夜深,但言兮鸿的房间里却依旧烛火通明。杨洛还是一身的素色麻衣,面容清丽,未施粉黛,想起上次她站在这院子里,还是十多年前,狸奴突然莫名失踪的那一晚,她来找言兮鸿对峙,也是在这里,站了许久。
一眨眼,居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二人虽为夫妻,却像仇人般生活了这么多年。
感君经年一回慕,万般总不如初见。
正在犹豫如何进门,却见言兮鸿突然推开房门,远远的,看着杨洛,却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许久,他才终于开口说道,“怎么,来找我,站了这么久,也不进来么?”
“我来是想——”杨洛抬起头,看向言兮鸿,打算好言相劝,让他放过言之泽,那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
“是来为他们求情么?求我放过他们?”不待杨洛说完,言兮鸿就脱口而出,他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但眉头却是拧到了一起,不知道他此刻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你!你都知道了?”杨洛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她没想到,言兮鸿居然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那孩子们这次行动肯定是凶多吉少。话音刚落,便听到乌云密布之中,闪过一道惊雷,瞬间点亮了杨洛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听到杨洛的话,言兮鸿顿时大笑,他夸张的扶着腰,大声说道,“你也不想想这武圣山庄到底是谁的地盘,这么几个小毛孩,能翻起多大的浪,我由着他们去闹,是因为,他们还有被我利用的价值,一旦没有价值了,我会立马杀了他们,一个,都不会放过!”雨一滴接一滴的落下,渐渐打湿了两人的衣衫,那满脸的雨水也巧妙的掩饰了可能的泪痕。
“所以——今晚你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这是个陷阱!”杨洛看着言兮鸿,认认真真的看着他,认识他十多年,嫁给他十多年,她好像从来都没认识过他,而他,似乎也从没有超出自己的预期,依旧不择手段,不可理喻。
杨洛提起裙摆,想赶紧赶回去通知他们,一转身,却被言兮鸿狠狠的抓住了手腕,任杨洛怎样挣扎都没办法逃脱。
“我没想到,时隔多年,你第二次来找我,还是因为那个孽种!”言兮鸿一把将杨洛拉进自己的身前,他看向杨洛的眼睛中,居然会有一闪而过的忧伤,当年,他也曾那么炽热的喜欢过她,是那种不顾一切的喜欢。
“啪!”杨洛抬起另一只手,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言兮鸿的脸上,以言兮鸿的武功,他想要躲开很容易,但他没选择避开,而是全盘接收。
“他不是孽种!”杨洛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再一次大声强调道。
言兮鸿摸着自己的侧脸,感受着脸颊上那火辣辣的疼痛感,好像冰冷的雨水也没能消减这种痛楚,他恶狠狠的低头说道,“你现在打我的每一巴掌,以后都会千万倍的回报在你儿子的身上!”言兮鸿说完,一甩手,毫不留情的将杨洛甩向不远处的平地之上,泥水溅湿了她的衣裳,她的手掌及肘部也有丝丝鲜血渗出来。
顾不得手上的伤,杨洛勉强支撑着坐起来,眼泪瞬间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求你,放过他们,他们只是一群孩子——”
言兮鸿铁青着一张脸,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快速拂袖而去,一路上踩碎的水花,是他们永远都回不去的旧时光。
杨洛失魂落魄的回到小院,她想去通知他们,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圈套,可看如今的时辰,他们已是知道了详情,她若是贸然过去,还会打乱他们的计划,思考无果,杨洛径直回到了佛堂,跪在佛前,虔心祈求道,“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若能保他们无恙,信女愿以余生作为交换!求您,保佑我的陶儿,一生安乐!”
另一边,晔晨三人匆匆赶到了枯井旁,狸奴略有些担忧的向着四周张望道,“有点奇怪,我们一路上居然没有遇到任何守卫!”
“这武圣山庄好像有点过于安静了!”晔晨也觉得此时的气氛有些奇怪。
“看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那我们,还下去么?”吕伯龄站在井口,向下望去,这井似乎有点深,乌云遮挡了月色,井口深不见底。
“来都来了,不管能不能救出人,最起码要确认老庄主是不是安全!”晔晨说道。
狸奴点点头,他的话,与他不谋而合,所以他率先一步上前说道,“这井我熟,我先下去接应你们,你们自己当心!”说完便一个利落的鲤跃龙门跳了下去,几个来回便滑落到了井底。
“吕大哥,你先来,我断后!”晔晨手握玉笛,警惕的望向四周,对吕伯龄说道。
等吕伯龄到了井底,狸奴已经点燃了火折子,等着他们,不一会的工夫,晔晨也跳了下来。
“这井内空间不大,顺着这条密道走下去,祖父就在尽头关着。”狸奴一边走一边说道。
“嗯,既是只有一条路,那我打前阵,吕大哥,你断后!”晔晨不由分说的站到狸奴的前方,紧握玉笛,将狸奴仔细的保护在身后,警惕的向着前方走去。
这条暗道内阴暗潮湿,空间又小又窄,只能勉强两人并排行走,晔晨警惕的看着身后,黑暗中,狸奴就连呼吸都好像有点局促,突然外面惊起一道天雷,“咔!”密道之中响动极大,狸奴下意识的就向前抓住了晔晨的袖子。
“没事!”晔晨将自己的袖子包裹住狸奴的手,然后紧紧的握在自己手中,轻声安慰道。狸奴怕黑,所以无论何时,晔晨都下意识的去保护他这个小毛病。
趁着微弱的火光,晔晨一眼就望见了前面绑在巨链上老人,“祖父!”狸奴率先奔了过去。但是不知为何,晔晨总觉得老人的样子有些特别,所以有些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吕伯龄也跟着狸奴跑了过去。
言之泽因为常年困在井下,得不到阳光的照射,营养也不足,所以整个人又白又瘦,头发枯白干燥,活像个骷髅架子,他的四肢上都绑着与体型形成明显差异的硕大的铁链,毫无生气的坐在那里,低着头,任凭狸奴怎么呼唤也毫无反应。吕伯龄好奇的拉过老人的手,搭在脉上,身体尚有余温但脉息全无。他回头望向晔晨,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有人先我们一步杀了老庄主!”
晔晨轻轻的眯起眼睛,稍一思考后大声喊道,“不好!这是圈套!”话音刚落,突然从黑暗处飞出一个黑衣人,那人速度极快,拿着剑直冲狸奴而来,他的目标很准确,就是要杀死狸奴。
“!”双剑相撞,火花飞溅,是吕伯龄飞身而起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很快晔晨也赶了过来,这人剑法极快,剑剑凌厉,毫不拖泥带水,而晔晨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了全力以赴下的吕伯龄的无极剑法。
下三门的无极门的无极剑法,以轻盈凌厉见长,变化多端,而吕伯龄又是这一辈中,最有天赋之人,因此在二人的合力攻击之下,没一会儿的工夫黑衣人就被吕伯龄一剑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