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是个幕僚》墨致

26、第 26 章

　　屋内阳光正好让人闲适，一盏清茶轻放在许槐安办公的桌上，还有一块白玉腰牌上面刻着篆体的许字被照的光泽滢滢。

　　让大江南北的商户们看见了都会惊讶，这可是苏州许家家主腰牌，但若真的细瞧会发现，许家家主的腰牌是左边有个祥云，而这块的腰牌的祥云是在右边。

　　可湘州有名望的商人不知道这个细节，只知道许家家主腰牌用的是白玉，刻的是篆体许字，还有一朵祥云哪里知道是左还是右，背面是昙花纹样。

　　看着上方惬意喝着茶的许槐安，心里是疑惑丛生却不敢言，生怕得罪了这位小爷。

　　“各位掌柜、老爷今日来许某此处可是有什么事。”许槐安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才慢悠悠的抬头看了眼前面乌泱泱的人。

　　一群人讨论起来也不知道该由谁说出口，此时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站出来，敲了敲他的拐杖，屋子也安静了下来：“老朽姓戚。”

　　许槐安看着这位面善的老者，很尊敬的喊了一声戚老。

　　“此次来打扰许小掌柜事出有因，希望许小掌柜能行个方便。”戚老笑脸相迎，“这从南方来的货已是数日不见在座的货物没运进码头来，我们都着急的很，不知道许小掌柜有什么消息。”

　　“自然是，戚老所说，许某自当会竭尽全力去办。这消息你们也知道最近那边下雨了，下的大误了日子。”许槐安郑重的放下茶杯，语气诚恳，“您老也知道这天总是不如人意，这雨下起来比女子翻脸来的更快。”

　　饶是傻子都知道这话在唬人，可许槐安说的真切，让人摸不着几分真假。湘州虽划属南方，却是离真正的南方地区还是有些段距离的，长时间以来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脱离了湘州的掌控，山路和水路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都没个底儿。况且苏州许家都掺和进来了，大家更没底了。

　　之前被杜家所牵制已经够恼的了，更如今还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许家所牵制，现在做事儿得纯看人脸色行事，连刺史史一汀都得顾虑。

　　憋屈！

　　“这——”戚老还想说些什么，准备托大一回，就被许槐安给打断了。

　　“诶，戚老，这遇到了雨季拖上几个日子也实属正常不是吗，你瞧人杜家听到这天下雨误事的事也没急着来找我这儿茬，所以啊，做大事要有耐心！戚老。”许槐安站起身给戚老倒了杯茶，听到戚老还想讲些什么便打断了他要讲的话，顺手将杯子稳稳的托住交给戚老，拍了拍戚老的肩表示安慰。

　　“诸位请回吧，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跟我半点关系都托不上，何必兴师动众来这里问我这个不知情的。”许槐安不想看了看日头不想和他们多费什么口舌，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不关我事儿，请另找他人。

　　说到底众人今日到许槐安这里来闹纯属偶然，起先是这史一汀还霸着码头许久，大家都习惯了，但码头迟迟不出现在他们的货船，心上只是记着了。时间已久，货源开始供应不上，自家的储藏量已经快消耗殆尽了，都开始急了。

　　说的好听是那边下雨误日子，到底是什么个情况都有个底，不然也不会来他这儿。

　　还有也不知是谁说的史一汀前几日接见过许槐安，许槐安还去过码头，他来湘州干什么的众人皆知，那是来寻求互利的，说的难听点就是分一杯羹的。这个时候苏州许家的管家史攸来了，还是来直接找许槐安的，心里更急了。

　　各个都着急上火了，戚老是先带头寻了许槐安的住处来探探口风，后面来的人越来越多，造成了今早这局面。

　　手里没个证据只好咽下这口气。

　　可他们不知道，史一汀那边也是一团乱麻，有些情况和他们一群人差不多，甚至更糟的情况也有。

　　有些人还想说些什么，但是都被在外进来的小仆都带了出去，瞬间清净了，让人大舒一口气。

　　大早上被一群老头子问东问西的，真坏心情。

　　此时许家的管家史攸进来了：“小少爷。”

　　“史爷爷，快坐。”许槐安没了刚才的气焰，变得温和起来，难得一见家中人很是想念。

　　“哦，好。”史攸看周围没了人，便不用什么敬语，“小安啊，你在这儿这样做行吗？把人货给扣了。”

　　许槐安为了给史一汀找麻烦，把湘州这边的货基本全给拦下来了，耗费的人力物力挺大的，史攸怕大少爷那边吃不下太久。

　　“在坚持个三日，等史一汀亲自来我这里赔罪，就放。”许槐安知道他哥那边快支撑不下了，“我要让他们知道，从现在开始这里这货怎么进怎么来怎么卸，都要我一人说了算。”

　　“可他们也会查啊。”史攸心里还是有点不安。

　　“查，当然。但是查也只能查出这雨下了，这雨下多大多久，对水路山路有什么影响，现在起都是我许家说了算。”许槐安捏了捏手中的白玉腰牌。

　　“今晚我要去棠春坊，给我准备一套女装。”许槐安想了想，史一汀那边也是快托不得了，账本得尽快偷出来，厉嘉琸不动手，再下去要陷入死局了，得推一推。

　　“啊，这去烟花柳巷之地，为何要穿女装？”史攸不免疑惑。

　　许槐安只告诉史攸去办就是了。

　　······

　　华灯初上，白天冷清的棠春坊变得热闹非凡起来。一个不起眼的马车缓缓驶来，马夫停在了一边告诉车内的人到地方了。

　　一妙龄女子下来，红裙头白衣裙紫大袖，简单干净却又透露着一丝贵气，头上的冠钗步摇一步一响，一看就是贵主儿。

　　这妙龄女子去了繁复绮丽的妆容便能一眼瞧出是许槐安。

　　妈妈扇着扇子堆着笑容急忙上前：“这位姑娘，是找小倌儿吗？咱们棠春坊啊，刚好来了一批姿色上等的，您瞧瞧？！”

　　“我要能掬水月在手的。”许槐安回答道。

　　“好好好，刚好有一个，姑娘随我来。”妈妈没了之前夸张的市侩讨好，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棠春坊靠河，在主厅里都四处有水，大有曲水流觞之象，变了味。觥筹交错，轻歌曼舞，玉体横陈，香溢四射。

　　许槐安懒得去看这些食色之人，心静的很，面色倒是越来越冷。走路期间来了不少醉酒的人过来调戏她，妈妈虽然赶走了一批又一批她的客人，还是有些碰到了许槐安的衣角。

　　“姑娘，马上就到了，您在忍耐些，我们加快脚步。”妈妈说的有点心慌。

　　许槐安咽了口气许久才点头，两人便加快了脚步，往前走。越走到里面越清净了不少，只剩下些在房里传出来的丝竹声，过了一道被人看守的拱门，终于看到了停在岸边的巨大画舫。

　　“花香满衣的人儿！到了！”妈妈大声喊道，好让画舫里的人听到。

　　不一会儿，画舫放下板子示意让人上去。

　　“姑娘，上去吧，姑娘想找的人就在上面。”妈妈转头跟许槐安说，瞧着许槐安点点头，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等上了船这才离开。

　　······

　　这一晚韩览打听到湘州都督段琨在棠春坊设宴款待人，还有一个神秘人去了棠春坊最难得的进的地方，苏屿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要去烟花柳巷之地去设宴款待，就带着韩览便去了。

　　妈妈刚送了那个妙人进了画舫，出来便瞧见了一俊公子，喜笑颜开的跑了过去：“公子啊，瞧着面生，第一次来棠春坊吧，要不要妈妈介绍介绍。”

　　拿着扇子扇啊扇，将脂粉香扇进了苏屿的鼻里，惹的苏屿一阵呛。

　　“妈妈别扇了，味有些浓过犹不及，你还是适合淡些的。”苏屿不小心说出了口，差点说的得罪人转了口，“妈妈风韵犹存，只须一点女儿香是最好的，浓了倒失了几分韵味。”

　　妈妈本想发作倒是被后面那一句平了心，“公子啊，你这话得说的快，遇到几个脾气燥的可不像妈妈这么好，怕是直接动上手了。”

　　“咱们这儿清倌还是红倌都有，男女也有，什么才艺都会点，保准让公子乐不思蜀。”妈妈领着苏屿到了一件清幽的上房，第一次来的人给间清幽的准没错。

　　苏屿拿出一锭银子给了妈妈：“找个会弹琴的清倌就行，我这次来是想结交一些朋友，还请妈妈给个话。”

　　妈妈看着那锭银子喜笑颜开的：“小事儿，不就是交个朋友吗？包妈妈身上，现在在棠春坊的就属咱们都督段琨段大人最值得结交，不过今儿不能帮你引荐，段大人今日在这里设宴款待，嘱咐过不能去打扰。”

　　“那可惜了，最值得结交的人今日有事儿。”苏屿一脸遗憾，眸子盯着妈妈手里的那锭银子。

　　注意到苏屿盯着给她的那锭银子，迅速的把那锭银子给放进袖中口袋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不如我引荐引荐别的鬼主给您。”

　　“哪还有比段都督更值得结交的，妈妈您托大了吧。段都督这是在款待谁？非得他亲自去设宴款待。”苏屿表现的不可置信。

　　妈妈一脸为难：“确实没有了，这被款待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段都督对他十分客气，有点像癞皮狗似的，妈妈我还是第一次见着这样场景。你可别说出去，不然妈妈这颗脑袋可不保。”

　　“我不说，妈妈去找个清倌来吧，我心伤着呢。”苏屿顺着话给妈妈一个台阶下，看来段琨今日款待的人很特别。

　　妈妈连连点头称是，准备把空间留给苏屿，突然一个龟奴跑来说：“妈妈，不好了，有人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