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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刺史府的占地面积很大,马车绕了一会儿才到正门,三人已经察觉刺史府占地面超过了州官府邸的规格限制。

      下了马车,看到的是三间大门,正门上的匾写着“史府”两个大字,苍劲有力,两边的石狮栩栩如生。

      苏屿一脸沉,史一汀居然随意占用土地,有违礼法。

      正要张口说什么,瞄到一只纤长白净的手扯了扯他的袖子,顺着手移到它的主人脸上。

      虽然手的主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的大门,但是拽着自己衣袖紧,心好像被敲了一下,便闭口不说什么。

      同样脸沉的还有恭王厉嘉琸,公然挑衅皇室权威,要不是史一汀手里有兵他也不会这么闷不做声。

      看着三人闷不做声的样,史一汀心里嗤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热情招待三人进去。

      苏屿与许槐安并肩走,低声问道:“怎么了?”

      苏屿头低着刚好在许槐安的耳边,吐字产生湿热的气息在吹进许槐安的耳里,惹得许槐安背脊一阵酥麻。

      耳朵算是许槐安的一记软处,要是在讲下去恐怕眼睛要红了。

      “没什么,别轻举妄动,不然我不好办事。”许槐安只给了一记“你别乱搞事”的眼神,收回了刚拽着的手,但是语气软了些下来。

      稍稍的挪开了一点位置,偏过头不去看苏屿。

      不知什么情况的苏屿,发觉许槐安已经稍稍离自己远了一些,心里有些不知滋味。

      槐安,我到底怎么了,你要这样待我?

      许槐安还想在说什么,可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看着前方的二人深深洗了一口气。

      苏砚文,你若是不来多好。

      刺史府的大厅十分气派,家具用的是上好的金丝楠木,瓷器也是薄如蝉翼,绘其美人图,还有着连宫里都不曾有的宝贝。

      苏屿不动声色的外表下,看到这些东西看的一愣一愣的,有些不敢相信一个刺史府用的比宫里还好,在陛下面前当值时所瞧见的物品里都没这些好。

      看来史一汀搜刮的民脂民膏,举不胜举,而且已经很久了。

      难怪陛下要让他来这里,替他巡查。

      反观许槐安和厉嘉琸倒是一脸平常,觉得这些都是稀松平常,还和史一汀聊了起来这些用具。果然得多见世面,之前在皇都内吃过这样的大亏,受人嘲笑。

      虽然人非常淡定,但那散乱的眼神光出卖了他的情绪。

      第一次见到这些稀奇玩意儿吗?

      许槐安垂眸思考起来。

      不多时,急促又轻巧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衣角还没瞧见,声音倒是很快传来了:“爹爹,听说皇都来人了。殿下来了吗?”

      随后一角镂空并蒂莲纹织样的衣裙外搭,里面是渐染的缠枝萱花纹的苏罗裙,再往上是繁复的缠枝莲纹银香囊和绶带······

      一个字,壕。

      更别说头上带的珠宝罗钗,脸上倒是脂粉扑的蛮多的,呛鼻。

      史一汀的嫡女,史妙儿。

      不似皇都内的各家小姐都是在屏风后偷偷瞧人,她倒是大大咧咧出现在外男面前,但眼里流露出的君任她挑选的目光,让人不由得不喜。

      说话的语气和史巧儿一样,听得厉嘉琸都有些起鸡皮疙瘩。

      “妙儿,一个姑娘家来前厅做什么!”史一汀语气虽是呵斥,更多的是纵容。“诸位,对不住,怪下官教导无方。”

      史一汀带着史妙儿介绍厉嘉琸和苏屿,史妙儿也很有礼貌的行万福礼。

      只是到了许槐安这边,因他无官无职只是一介白衣,不免起了怠慢之意,只有敷衍的行礼。随即开口嘲讽:“只是一介白衣,爹爹你怎么让他和各位大人一起坐在高堂之上。”

      好样的,直接给许槐安下面子,说他不配。

      知道史妙儿嚣张跋扈,没想到会这么直接。许槐安也只是抿了一下唇,刚刚温和的眼睛一点一点的暗沉了下去,在等史妙儿还会说出什么。

      史一汀偷偷一笑,马上摆正严肃脸:“妙儿,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妄论他人,快给先生道歉。”

      “在下一介白衣,也没什么本事,不配坐在这高堂之上。”许槐安抿了抿唇,起身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抬眼睨了一下史巧儿,“苏大人,在下瞧大人甚是疲惫不如让在下送大人回去休息,都怪在下,让大人跟着在下在这边浪费休息时间。”

      苏屿十分配合许槐安说的话起身准备告辞,厉嘉琸本就是来凑热闹的,主角都要走了,自己这个看客就该换个地方看。

      三人都快步走出大厅。

      史一汀对史妙儿有点恨铁不成钢,之前和苏屿好说歹说都请不来,还是许槐安点头才来的。

      且不说许槐安代表着睿王势力,还跟皇上面前的红人有渊源,这几日还和恭王走的近,更遑论他来湘州几日自己派多少人刺杀都是了无音讯。此等人才不得及时拉拢,被这个没脑子的闺女一句话给说没了,不知道后面会出多少不必要的乱子。

      刚来的时候以为也不过是睿王底下一个平平无奇的幕僚,不足为惧。现在在看此人棉里藏了不知道多少针还有刀,难怪最近做事有点受阻。

      史一汀连忙拦住三人,赔笑道:“先生,小女失言,还请先生海涵。”

      史妙儿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而且坏了自己父亲的事情。

      许槐安心里嗤了一声,并不想给他面子:“那刺史大人先教好千金,我们再说事。”

      送走了厉嘉琸,许槐安跟着苏屿去了官驿。

      二人在马车相对无言,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

      许槐安、苏屿:“那个······你先说······”

      “那我先说。”苏屿低头对着许槐安的眼睛,在征求他的意见,得了允许又说道:“槐安,我·····不理解你的态度,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话语间带着温柔掩盖了其中的质问,眼中带着疑惑与温柔。

      这让许槐安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比起在外的形象别人说是温谦,其实是一个绵里藏大刀的笑面虎,苏屿倒是更符合这二字。

      “苏屿,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好了。”许槐安抬眸回视,在这样狭窄的空间两人靠得很近,被这样盯得有些心慌意乱,皱了皱眉,“在皇都内半月,你应该懂得没有人可以信任的,何必把你的信任放我这种不值得信任的人身上。”

      “恭王哪怕跟我合作,都是留了不少后手,不然今日也不会要去刺史府。”说话到此处不由得垂眸,冷声道。

      说好的合作还是不愿多做一件事,想坐享齐人之福,做梦。

      许槐安答非所问来糊弄苏屿,可惜气息不太稳,还是被苏屿察觉了。

      察觉到这一举动,苏屿又近了几分。所有的不常理其实都是有迹可循的,他可不信许槐安只是一时兴起。

      “睿王殿下说你对我的好不过是一时兴起,谁听了这话都觉得假,槐安你把我当作三岁小儿?”苏屿饶有一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话,不罢休之势。

      “那若有人信,怎么会有假?睿王信,我信,薛小将军信。苏大人何不认为是真?”许槐安再次抬眸对视面前人,真当是此事是真的 。

      这种指鹿为马的话,苏屿还没傻到该去信的地步。

      “槐安,我好歹是新科状元,这种话你让我信,你是在怀疑陛下的判断还是你自己的判断。”想起那日许槐安判断自己必得状元时的样子,在看到此时许槐安的样子。

      心里像是被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不痛但是无法忘怀。

      “何必呢?有些事不要追究这么清楚,只需要知道对你百利而无一害。”许槐安明确拒绝了这个问题回答。

      抬手撩起帘子,看着外面热闹繁景,看起来不仅不想回答问题也不想跟苏屿说话。

      其实上次跟龚楚说的只有一半,还有一半没说,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值得信任。

      哪怕面对厉嘉珩,也是说一半瞒一半。

      一只骨骼分明的大手指了指外面一群人在一家铺子外大肆搬运东西,背后传来声音:“这群人看来并不普通。”

      那群领头的人好像感应到有人指他,回头张望,只看见一辆匆匆而过的马车。

      盯了半晌,回头催促其他人快点搬运。

      在看到那个领头人的脸,许槐安立马抓住那只手下去,快速放下帘子遮住双方目光。

      那个领头人就是之前在码头看到的那个领头的。

      苏屿低头静静地看着那个抓住自己手腕的白净小手,手指细长而指甲粉嫩,就是有些小,感觉只要自己手一翻就能抱住它。

      许槐安有些疑惑,不过更疑惑的是苏屿为什么说这个。

      回头看到苏屿在低头观察什么,随着苏屿的视线才发觉自己的手在哪里,瞬间收回。

      悄悄的咽了一下口水,轻咳掩饰刚才的尴尬。

      苏屿也回过神来,重复了之前那句话:“刚刚——刚刚看到的那些人并不普通。”

      许槐安应了声,告诉他这些人是码头的。

      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对苏屿说几句:“你来这里是陛下意思,想让你积累点政绩,我记得你对律法颇有研究,看来你会去那边。

      这里离皇都并不远,却能如此无法无天,背后必定有极大势力撑着他,你做事千万小心。

      史一汀已经和厉嘉玶联手了,你现在最主要的事就是在这里保住你的命,知道吗?

      若是你有难处,就来找我,记得隐蔽点。”

      苏屿垂眸看刚刚被握住的地方,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许先生,你是算卦的吗?都预料我以后会去哪儿做事。湘州这边我会做事更加小心谨慎点,不必担心。不过我之前做事挡了肃王的一笔横财,肃王要如此?”

      “做大事者,对于潜在危险越早除去越好,哪怕是无辜者。”许槐安耐心回答他的问题。

      苏屿点点头,认同他说的话。

      “你已经决定为陛下做事,就应该少于我们这些支持各位皇子的人过多接触。

      虽然之前搜查时你帮了我们,但我知道那件事,就直接让你转了想法,没有什么靠山比陛下更加硬。”许槐安道出的后面这句话让苏屿有些惊讶。

      苏屿有些惊讶,许槐安是如何知道自己自那事之后转变想法?

      “你在惊讶我为什么知道?王府里可不止我一个幕僚啊,能人异士可多着,只要你随便说两句,多少能揣测出一些东西。”看着猝不及防的苏屿,许槐安觉得有些好笑。

      回想起自己在那段时间接触过的一些陌生人,大多数都是讨论此次春闱之事。

      原来如此繁华的盛景之下,是险象环生的沼泽,是无边无尽的深渊,而他们只能在薄冰之上战战兢兢的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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