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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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沉桓同徐老走在一处，徐老笑赞道：“柏姑娘年纪尚浅，如此了得，老朽当真佩服。”
这老狐狸，柏沉桓：“比起师傅他老人家，这不算什么。”
徐老眸光幽深。
她又道：“师傅他老人家江湖名号为‘无岩’。”
徐老似自言自语：“无岩。”.
寝殿外，一排侍卫手握长剑。
柏沉桓看向为首之人，暗赞：“这古云畴连日在毒蟒窟受罚，却看似平常。”
徐老笑道：“古侍卫有些日子未见了。”
古云畴：“劳徐老惦念。”
徐老摆摆手：“这是柏姑娘，羽皇命我请她来。”
古云畴让开路来。
步入寝殿。
纱账中，苍羽侧卧着，露出精致的侧颜。
徐老跪在地上：“回皇上，柏姑娘到了。”
苍羽转过身来，眸色幽深。
他缓缓开口：“柏沉桓，你过来。”
柏沉桓走近些。
他淡道：“坐。”
柏沉桓端坐在圆凳上。
苍羽：“在这里可还欢喜？”
柏沉桓：“甚好。”
苍羽：“还想要什么，尽管提。”
柏沉桓看他，他黑眸流转。
她打趣道：“要是有两只蝈蝈，一对鹦鹉，用来逗乐，那是极好。”
苍羽嘴角一抽。
徐老：“回皇上，闻太医、高太医在殿外求见。”
苍羽沉声:“让他们进来。”
闻太医二人托着药汤步入殿内，俯身道：“回皇上，我等熬制了药汤，为您调养身体。”
苍羽：“柏沉桓，你且去看看。”
柏沉桓：“好。”
高太医掀开石罐，她细看过里面药材，点点头。
他就从石罐中倒出一碗药汤，柏沉桓托着药碗。
药汁乌黑浓稠，一旁瓷碟中，又盛放几颗蜜饯。
苍羽皱皱眉。
柏沉桓拿起瓷勺舀起汤药凑近他的唇。
柏沉桓：“张嘴。”
他看她，她眸光淡然，他启开唇，她将汤汁送进去。
他紧皱眉头，将汤药咽下去。
她又连连喂进去。
至她喂完最后一勺药汁，他口中苦涩难当。
她笑笑，将蜜饯塞进他口中，酸甜味散开，他才好受些。
她眉眼弯弯，如月牙般净透。
他眸色微深。
内阁中，桌上奏折堆叠如山。
桌案一侧，渝衍懒洋洋靠坐在椅上。
东侧为首是丞相季常渊，继而是尚书曹瑾书，御前大夫栾青峯等人。
西侧为首是大将军卜奕海，继而是刑部安佐廷、隶部童付仲等人。
季常渊冗长脸上，眼眸宛如深邃的古井。
卜奕海身板粗壮，他半眯着眸，唇角带些讽意。
季常渊叹道：“王爷，南边泯泽、晗水、卯荫、蒲平等地水患尤为厉害，遭受迫害的老百姓越来越多。”
曹瑾书：“王爷，现在老百姓暂且安置在蓬岭，水患势头汹涌，治水遇到诸多阻碍，应急物资、应急粮食已达上限。”
栾青峯：“回王爷，安置区急需药材，清早，我问了主管药材的吴太医，他说库里药材所剩不多。”
渝衍面色一沉，须臾。
他懒洋洋扫过众人：“各位或可捐赠一二，来援助水患之地。”
室内一时寂静，渝衍面上笑容愈加和善，众人不禁打个冷颤。
童付仲、安佐廷、曹瑾书上前：“臣等愿捐粮一千旦，纹银八十万两。”
卜奕海上前：“臣愿捐粮一千二百旦，纹银九十万两。”
渝衍似笑非笑：“季丞相不必过谦，你又怎能同他人相比拟。”
季常渊咬牙：“王爷说得是，臣自当尽绵薄之力，臣愿捐粮一千四百旦，纹银一百一十万两。”
渝衍赞道：“季丞相不愧是群臣楷模，也是炎梁子民的福气。”
季常渊强笑道：“哪里，臣只愿竭尽所能。”
渝衍笑笑，从衣怀掏出块巴掌大血色玉佩。
见麒麟血魄，如见君王。众人纷纷跪在地上。
渝衍冷着颜：“鸾青峯。”
“臣在。”
“本王命你前去水患之地，协同当地官员治理水患，救助百姓，不得有误。今后但凡有祸乱民心之事，唯你是问。”
鸾青峯忙道：“臣遵旨。”
“曹瑾书。”
“臣在。”
“本王命你看管赈灾物资，若有看管不严之事，本王绝不姑息。”
曹瑾书敛眸:“是。”
季常渊心中恼火，他忽而道：“臣听闻羽皇昨日又遇风寒。”
渝衍冷道：“皇兄无恙。”
季常渊笑意渐深。
卜奕海上前：“回王爷，北边洄芜敌寇频频伤害我边界子民。”
众人皆知，当年淏成帝与成华皇后伉俪情深，因成华皇后为洄芜公主。淏成帝和洄芜定下盟约，淏成帝统治年间，永不进军洄芜，其子子孙孙，世代与洄芜友好往来。成华皇后走后，淏成帝追忆故人，将洄江赐名吟江。
淏成帝时，两国除货物往来，炎梁教会洄芜耕种、纺织等生计。凤武帝时两国关系不似从前，洄芜频频挑衅炎梁边境安夷、临塶等地。凤武帝念及先祖，边疆将士对其只做防守，洄芜却变本加厉。
季常渊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想不到洄芜竟想要占领安夷、临塶等地。 ”
渝衍：“先帝尚且顾及同洄芜早些年的渊源，洄芜却一而再、再而三挑衅，就怪不得我等不念旧情。”
渝衍怒拍桌案：“卜将军，给你十万兵力，派你前去攻打洄芜，你意下如何？”
卜奕海笑道：“本将军定能打赢此仗。”
渝衍笑了：“好。”
卜奕海掩住心中嘲讽。
午间，戏园子里，台上女子挑动琴弦，歌声清丽婉转。
随她眼波流转，惹得台下看客赞声连连，
台下一看客不由道：“我说，台上究竟唱些什么？”
一男子嘲讽：“这你都不知道？”
看客道：“请讲。”
男子；“这段是说，淏成帝少年以怀沅之名四处历练，追寻凶兽到边疆，遇上成华皇后，成华皇后本为洄芜青虞公主。因洄芜延平王身中剧毒，洄芜朝廷发起内乱。为救延平王，青虞公主当机立断，以身犯险，出江来寻灵药。”
他饮口茶水：“青虞公主机缘巧合收了凶兽，赐名幽风，怀沅却见青虞长相清丽，暗生情愫。为抱得美人归，怀沅帮着青虞在云陵山寻得灵木，延平王的毒得以解除。怀沅又从炎梁调遣兵力帮延平王安定了政权。”
“延平王大喜，明宣六年，淏成帝和青虞公主大婚。二人恩爱有加，淏成帝也未再添妃嫔。明宣二六年春，成华皇后病逝，淏成帝每每触景哀伤，竟一病不起。”
“据说幽风在成华皇后墓地旁哀号三日，忽而跑入林子不见了踪迹。明宣二六年秋，淏成帝病逝。自此二人的故事在炎梁广为流传。”
一男子不住向台上抛出碎银，边高呼道：“依云姑娘唱得好。”
依云朝他抿唇一笑，男子却觉春柳拂过心口。
依云又看向楼上男子，他独坐在一处，把玩一个玉杯。
男子着身黑色锦衣，他看向依云，勾唇一笑，眸光变得妖冽。
依云有些错愕，心事如春日新芽探出头来，她不再看他，唱道：“二十风华住，青丝坠黄土……”
街巷里，曲音袅袅，男子捏着玉杯，思绪飘向远方。
苍羽靠躺在长椅上。
渝衍站在一侧：“大哥，卜奕海于今日带兵十万出了城。”
苍羽冷哼：“季常渊怕也耐不住了。”
渝衍又道：“严令翰今早传来消息，已带兵抵达椿谷，不日便到安夷。”
苍羽点头：“传朕旨意，若洄芜敌寇执意抵抗，不肯出境，诛之。另外，彻查洄芜官员，勾结敌寇者，革职查办。”
渝衍：“是。”他又道：“灵药我已备齐，就看这女娃了。”
苍羽阖上眸，却似睡着了。
玉白色汤池上，雾气氤氲。
苍羽身子隐没在池水中，他瀑发散开来，长眉紧蹙。
池边，柏沉桓懒洋洋躺在椅上：“这池子，我加入了三十五味灵药，不但可助绝壁觉醒，还可助长它三成威力。”
苍羽却觉体内血液疯狂窜动，似要撕咬开筋脉，喷薄而出，尤其心口处，倍加疼痛。
他几番痛倒在池子里，又坐起身。
渝衍不忍道：“柏沉桓，我大哥怎会这般痛苦。”
柏沉桓只打开玉瓶，将玉白色汁液悉数倒入池中。
这池子本就倒入了四瓶这汁液，柏沉桓这会又倒入一瓶。
苍羽眸子圆睁，吐出血水来。
玉白色汤池上，血迹似朵朵曼莎珠华。
渝衍当即就要跳进池子。
柏沉桓冷喝：“不要进去。”
渝衍瞪她，她冷着颜。
渝衍探探苍羽脉息，脸色变得铁青：“柏沉桓，我大哥现在筋脉俱断，气血虚弱至极，只剩半条命了。”
柏沉桓挑眉，取出枚血色丹丸。
她走上前蹲下来。
苍羽露出半截胸膛，肤色白皙，肌肉肌理分明。
她俏脸一红，又忙将血色丹丸塞进苍羽口中。
渝衍黑着脸，未言语。
她抬眸道：“你且去探一探他的脉息。”
渝衍压下心头怒气，伸手探去，觉到苍羽脉息强了些。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