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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 拭去繁华感受到的是荒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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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伊莉莎贝尔把印有女王印章的信封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搞什么,北爱尔兰?”
“这么远?”塞巴斯查恩停下了正在倒茶的动作,皱着眉头看着伊莉莎贝尔:“信里怎么说的?”
“哼,北爱尔兰正在水灾,请法多姆海恩公爵前往协助罗伯特•克拉斯男爵完成居民的安置与善后工作,具体事项到了罗伯特男爵的城堡里会有周密的安排。”伊莉莎贝尔深深吐了一口气:“然后就是署名。”
“伦敦离北爱尔兰太远了,那种地方瘟疫很多呢。”塞巴斯查恩把泡好的红茶递到伊莉莎贝尔的手中。
伊莉莎贝尔端着红茶,轻轻抿着嘴。红茶的热气慢慢模糊了视线,就像被蒙蔽了的内心一样模糊。
“是啊。”伊莉莎贝尔这次很同意塞巴斯查恩的观点,“这么一去,不知什么时候能回伦敦呢。”
法多姆海恩,女王忠实的狗呢。一呼必应的狗。
“后天出发吧,快一点,我不想要在那种地方耽搁。”伊莉莎贝尔喝了一口茶,看向落地窗外的风景,精力旺盛的仆人们玩得不亦乐乎。四年了,第一次离开那么久,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可笑吗?家只不过是一个能够吃饭睡觉工作的场所,有什么可留念的可在乎的?
“伊莉莎贝尔小姐,我们该出发了。”塞巴斯查恩毫不费力地提着巨大的行李箱对伊莉莎贝尔说道。
“好。”伊莉莎贝尔迎着刺眼的阳光,没有丝毫留恋走出了大门。上了马车,那些送别的仆人们假惺惺地抹着眼泪,挥舞着脏不拉叽的手帕,说着“一路顺风”“要平安啊”这类的话语,让伊莉莎贝尔和塞巴斯查恩倍感恶心。
当马车渐渐驶远后,法多姆海恩的宅邸中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你不可能相信这只是三个人发出来的。
“唉。”塞巴斯查恩在马车里叹了一口气“那三个仆人还真是让人担心呢。”
“离开他们,反而很清静,不是吗?”伊莉莎贝尔无所谓的说道。
“伊莉莎贝尔小姐,您是舍不得法多姆海恩家的一切,包括那三个仆人的,对吧?”
“塞巴斯查恩。”伊莉莎贝尔突然把目光定在了塞巴斯查恩的身上,“你知道我讨厌你什么吗?”
“哦?”塞巴斯查恩好像很感兴趣,“是什么呢?”
“好像总能看透人内心的一切。”伊莉莎贝尔又把目光转向窗外移动的风景上去。
“呵呵。”塞巴斯查恩笑了笑,“只是这样的人见的多了而已。”
说实话,马车里的气氛很压抑,只有马脖子上的铃铛在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作为这段旅程的插曲。
到了伦敦的火车站,这段压抑才按下了暂停键。
熙熙攘攘的人们怀揣这各种目的穿行在大厅里,以最虚伪的一面去阿谀奉承。
到利物浦的人很少,一节车厢上的人不过八九个。这辆冷冷清清的火车鸣着高亢的声音向着更远的地方奔去。
虽然很冷清,但是伊莉莎贝尔的邻座还是坐了人,那是一对恩爱的夫妇。从朴素的衣着来看并不富有,甚至可以说是贫穷。可是物质生活并不能影响他们的感情,妻子温顺地靠在丈夫的怀里,丈夫半抱着她。
伊莉莎贝尔把头撇了过去,不去看那对夫妇。为什么心里会有一种失落感?自己不论是以高贵的最高公爵身份,还是无穷无尽的财富,以及那奢侈豪华的贵族生活就胜过他们不知多少倍。
没有错,她是高贵的,无人能及的,全英格兰唯一的女公爵。自己什么也不缺。
火车在飞快的行驶着,景物如同飞一般向后倒退。在火车的汽笛声中,利物浦也就这么到了。
利物浦的火车站相比伦敦就说不出的冷清了,到处都是乞讨的乞丐,少数搬运货物的商人只会对走上前去乞讨的乞丐施以拳脚。
在这么一个破败的车站来了这么一个衣着华贵光鲜的伊莉莎贝尔,乞丐们当然都聚集了过来,伸着脏兮兮的手要着饭钱。
“塞巴斯查恩,把钱给他们。”伊莉莎贝尔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怜悯,可是马上又被无情掩盖住了,“塞巴斯查恩你快一点。”
几分钟后塞巴斯查恩重新出现在伊莉莎贝尔身边。
接下来是要做船到贝尔法斯特也就是目的地了。
海风非常凉爽,就像有一双手在抚摸着你的脸一样。伊莉莎贝尔站在甲板上,踮起脚尖,向远方望去。可是远方依然是蓝蓝的大海,以及海天相吻的地平线。
要是这是一次旅行该多好啊,没有任务。很轻松,卸下了面具,用最真实的自己来拥抱大地,该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
当船开始靠岸的时候,天开始下起了雨,雨渐渐大了起来。伊莉莎贝尔不得不下了船后与塞巴斯查恩一起寻找马车,当两人终于找到马车时,伊莉莎贝尔早已浑身湿透,黑色的发丝黏黏地贴在耳朵边,蓝色的裙子上也是深深浅浅,还有些许泥巴点。
“真是糟糕透了!”伊莉莎贝尔生气地看着与自己相同处境的塞巴斯查恩。
“是次不错的体验呢。”塞巴斯查恩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雨水,“罗伯特男爵的城堡就要到了,再忍忍吧。”
“哼。”伊莉莎贝尔非常不满道。
北爱尔兰原来比想象中的还要贫穷荒凉,四周的田地大多都荒废了,在雨水的冲刷下露出狰狞的大石块,泥巴水流得到处都是。篱笆是破破烂烂的,根本没有几间房屋灯是亮着的。田间小路没有一个人,偶尔路过耷拉着脑袋的流浪狗,无力的甩着尾巴,寻找着食物。
伊莉莎贝尔的目光暗淡了下去,不想再去看窗外。
“伊莉莎贝尔小姐,罗伯特男爵的城堡到了。”塞巴斯查恩温和的声音响起。
伊莉莎贝尔深深呼吸了一下,下了马车。一个中年男子站在了城堡门口,好象是在迎接。
“哦,欢迎您,法多姆海恩公爵。”中年男子不卑不亢地行了一个礼。
“谢谢,您就是罗伯特男爵?很荣欣见到你。”伊莉莎贝尔报以微笑。
“是的。”这个男人有着两撇小胡子,说话的时候一翘一翘地,十分滑稽。头发被梳得光光的。
“好吧,罗伯特男爵,我想我们可以进去说。”伊莉莎贝尔的笑容有些裂痕,她的身上还是湿的呢。
“当然,请。”罗伯特带着伊莉莎贝尔向城堡深处走去,塞巴斯查恩跟在后面,打量着城堡的一切。
能在这么贫穷的地方修起如此大的住处,这个罗伯特男爵还真是了得呢。城堡里的走廊每隔一段距离会有一幅画像,都是英格兰的公爵,伯爵们的画像。当塞巴斯查恩看到了伊莉莎贝尔的画像时,不免有点觉得好笑。伊莉莎贝尔被画成了何等的风姿卓越?
“轰——”窗外电闪雷鸣,闪电的光线划过城堡,几只乌鸦被惊得从树上飞了出来。就像雨夜中出现的鬼怪一般。使人发寒。
但是,在北爱尔兰生活就这么淅淅沥沥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