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与小姐》装死怪

3、第 3 章

　　万幸祁明是个很好的狗腿。
　　他把虞逢年带进来，还很客气地给虞逢年披了件外衫，以此来遮挡那一条铁链子。
　　我忍不住叹气。
　　祁明原本正挺愉快地折腾虞逢年，听到我叹气便不高兴地皱起眉，而后定在那儿看我，也不说话，就要等我自己开口致歉。
　　我对他能有什么脾气，只能规规矩矩地解释：没事，你继续。
　　又好在虞逢年是个脾气很好的男人，发现罪魁祸首是我，他的表情也没崩，反正看上去还是很平静淡定的样子。
　　而我开口，问了第一句话：睡得好吗？
　　他抬起眼看向我，似乎想看我是在挖苦他还是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回：一般。
　　他的话不多。
　　和我从前见过的那些漂亮男人相比而言。
　　……
　　我不知道白雉知道后会是怎样的心情，当然，我也不想知道。
　　我和她，一个是池家正儿八经的继承人，一个是来历不明的春熙来杂工，她从来没有站在可以平视我的位置上，我也不需要照顾她的心情好坏。
　　对我来说，我乐意拿这个去羞辱她是我的事，她心里怎样诅咒我记恨我是她的事，而且再计较下去，我会觉得丢脸。
　　不仅丢我自己的，还有池家。
　　我不喜欢。
　　所以祁明带话说春熙来那边闹了一天，有个叫白雉的小姑娘死活要报官时，我也没有派人过去打压。
　　一来是烦，懒得再和她玩小孩子过家家的益智游戏。
　　二来是晓得她报不上去，毕竟池家还没沦为小门小户，前些年还有顾首辅做靠山，谁敢贸然跑来收我的人？
　　只有这没脑子的小玩意儿上赶着找死。
　　我有点儿不高兴。
　　祁明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突然出声问，要不要我杀了她？
　　谁？
　　他顿了顿，略一思索出那个名字：白雉。
　　我略微抬起头盯住他。
　　半晌。
　　看出祁明并没有在开玩笑，甚至还有一点儿蠢蠢欲动，我才不动声色地转了转腕上的镯子，回了一句不用。
　　祁明皱眉，一张如少年清秀的脸，神色烦闷，似乎不大能理解，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总是这样。
　　自从我遇到虞逢年，他就很不对劲，我起先不知道，直到看见日落时，他抱剑坐在房顶上，我才忽而想起，顾青慈就是在这样寂寞的日落下死去的。
　　他看我和虞逢年的眼神，亦如当初，看顾青慈和那位翁主一般。
　　我终于明白，他其实不愿意我同虞逢年往来，可我的愿望就是虞逢年，我说过，我要虞逢年做我的夫君。
　　他头一次听的时候有些不高兴，抿起唇，转头就走了。
　　当时随行在一旁的管事看不下他这样的态度，颇为气愤地求我罚他，说他不懂规矩。
　　我也生气，想罚，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算了。
　　管事惊愕地抬头看我，我自然也很诧异，默默地坐了会儿，蹙着眉深思，不知道前一刻为什么会说出那样不符合我性格的话，可思来想去也没有答案。
　　最后只好找出借口：他毕竟是顾首辅的人。
　　管事似乎信了，讷讷地应了声是，不再计较祁明的脾气。
　　可我知道这只是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