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末红》偷闲

19、209-210

　　209

　　披着西索皮的第二天，瑟莉斯从那个披着自己皮的变态那里得到两个选项——澡是一定要洗的，就像卫生间一定要用一样，他们能选的仅仅是自己洗？还是互相洗？
　　“瑟莉斯”脸上笑得很邪魅，瑟莉斯脸上黑得很彻底。
　　然而伊路米的一句话轻易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你昨天去过卫生间了吗？他去过了。”
　　…………
　　在第六天傍晚，瑟莉斯决定回一趟西索在天空竞技场的房间，她需要替换的衣服。找到衣服后，她看着200楼个人房间里那总统套房级的豪华大浴室，犹豫了一会，还是进去了。泡在柑橘香弥漫的暖泡沫中，瑟莉斯放出了圆。
　　隐与圆的结合可以说是一种她凭借着自己对念独一无二的敏感以及与生俱来的控制能力独创的高级应用技，虽然依旧不习惯西索的身体，但这个好歹还能用。半径300米的大圆是不可能的，半径50米还可以维持。
　　然而舒服轻松的泡泡浴只持续了10分钟，就被不速之客打断了。原本昏昏欲睡的瑟莉斯猛地惊坐起来，她的圆探查到一个熟悉的人。
　　是玛奇。
　　第一时间，瑟莉斯开始计算战斗力，然而结果不言而喻的，是必输。确实西索的身体无论是爆发力还是体质都是她本身望尘莫及的。但那同样充满了爆发力的念却如同拒绝着陌生的主人般，始终难以协调，更别说灵活应用于实战。
　　咬咬牙，瑟莉斯开始计算如何逃离。从门是不可能的了，唯一的通道上有靠近中的玛奇，而浴室内——
　　瑟莉斯抬头看着那小小的换气窗，如果是瑟莉斯的身体，拆了排气扇的话挤挤就过去了……不过她现在是187公分有强健的肱二头肌的大男人。

　　背着行者手袋的玛奇连门牌都不看，干脆地推门进了西索的房间。她扫了一眼隐隐溢出白汽的浴室大门，然后走到窗边，闭上眼睛静静等着。
　　玛奇最近都没有回去过基地，因为离开时的感觉冷清灰暗得连她都难以当作一切如常。

　　她忽然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浴室门开了。一瞬间，她微微皱眉——穿着浴袍的西索走了出来，平静地看着她。
　　“呦，好久不见，什么事~”
　　“……命令改了。”
　　“恩？”
　　玛奇没有直接回答，她下意识地微微眯起金瞳，直勾勾地看着西索的眼睛。
　　“……你可以先穿好衣服。”
　　西索对她勾唇一笑，拿着衣服进了卧室。直到他关上门后，玛奇才收回带着警惕的视线。她走到对面的房间中，关上门，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库洛洛的号码。
　　“（轻声）团长。”
　　“恩。”
　　“我在给西索传令，但人不对劲……可能是假的。”
　　电话那边的库洛洛毫不犹豫地说：“抓住他。”

　　砰——卧室的门被直接踢开。手上环绕着念线的玛奇瞪着在高空气流中飘扬的窗帘，皱了皱眉。她走过去，看着两百层下的地面——人群如蠕动的点，早已看不到那个人了。
　　她把手机放回耳边：“他跑了。肯定是假的。”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几秒——
　　“你判断人是假的，理由是直觉？”
　　“……算是。”玛奇说得有些犹豫。
　　——也许说感觉更恰当。他开口的瞬间……不，那之前他系紧浴衣出来时，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
　　玛奇忽然意识到，西索带给她的感觉是如此鲜明特别的。这个认知让她有点懊恼莫名。
　　“大概说一下经过吧。”
　　只用了两句话就说完了这个简短的见面，玛奇听到手机那边出现快速的脚步声——持有人开始行动了。
　　“你尽可能在周围搜索，我在六小时内赶到，找到的话立刻剥夺行动力。”
　　玛奇一愣，团长应该在流星街的基地，与巴托奇亚共和国东部的天空竞技场隔着大洲和海洋，就算是立刻上飞艇也需要至少十小时才能到达。
　　然而库洛洛的声音是认真的。
　　“团长，不是活动时间，如果是西索自己的问题没必要……”
　　“无论对方是通过哪种能力伪装，能让你说样子一样，足以说明是筒中高手。然而却在离开你的视野后短短几秒内果断逃跑，说明对方有某种理由确定，即使外表没有疑点也一定会引起你的怀疑。”
　　玛奇的眼睛猛地睁大了，她大概猜到了库洛洛要说的话。
　　“你的第六感准确是只有旅团内部知道的情报。”
　　库洛洛的回答让玛奇周身的气息猛地一缩。
　　——背叛了旅团，却还活着的人……只有一个！
　　可接着她又想到了矛盾的地方：“……如果是她，不需要从窗户逃跑。对方看到我时完全不惊讶，所以我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假的……如果有她那种经常性保持圆的习惯，确实说得通，但她完全可以在浴室内用能力逃离。”
　　“可以推测为她的能力暂时不能用，也许是一小时的时限，也许是遇到了特殊的状况。总之尽可能在市内搜索，侠客会监视交通工具和城市周围的荒野。”
　　库洛洛说完便挂了电话。玛奇缓缓地收回手机，捋了捋被高楼之风吹乱了的蓝紫色长发，金瞳中含雪凝霜。忽然一阵风起，窗帘猛地飘起遮住了人影，风过后缓缓落下，房间里已是一片空寂。

　　从几百米的高楼上“滑”下来，对瑟莉斯来说是个一点都不好玩的新挑战，好在她已经习惯了西索的身体，不习惯的只是能力。她考虑过直接在浴室里打个洞下去，但想到惊动玛奇后自己大概没时间逃跑，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学西索的腔调和姿态，她自己也知道绝对学不像，但依然很惊险地赌到了几秒的空余。
　　——玛奇看起来和以前一点变化都没有，就连感觉到异样时微微眯起眼睛的习惯都没有一点变化。
　　瑟莉斯以最快速度沿着建筑物的影子回了伊路米那里。伊路米和西索在玩纸牌，他们感觉到瑟莉斯身上的紧张气息，不约而同地看过来。
　　瑟莉斯坦白地看向西索：“我在你的房间碰到了玛奇，大概被戳穿了。”
　　伪瑟莉斯立刻露出一个郁闷的表情，一句话出现在他指尖。
　　[这么说我本来有机会邀请她吃饭的♠，太可惜了。]
　　瑟莉斯恨不得上去揍他两拳。
　　“……库洛洛大概已经在往这边赶了，你不是想和他决斗吗？快点去（死）吧。”
　　这句话让郁闷的“瑟莉斯”更郁闷了。
　　[用你的身体完全不好玩也♠，而且他一过来肯定会和玛奇汇合的……不公平，为什么一个一个都追着你呢，有一个来追我就好了。]
　　“瑟莉斯”伸着手指，夸张地叹了口气。

　　正版瑟莉斯嘴角抽了抽，决定无视他。这时候伊路米的声音插进来。
　　“你打算离开这个城市吗？”
　　瑟莉斯犹豫了一会，垂下眼眸，摇摇头，眼中是深深的焦虑。
　　“常用交通工具和公路肯定被远程监视着，用车从荒野逃速度很慢，从高空找的话也很容易，这些事情旅团中有人可以连门都不出就在十几分钟内做到。”
　　伊路米表示赞同。
　　“那么藏在城市的人群中比较好，反正再过十个小时左右你就能和西索换回来了。”
　　瑟莉斯无奈地点头，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
　　伊路米继续说：“这段时间处于移动状态比较好，最好尽快离开这间旅馆。”
　　瑟莉斯再次点头。
　　“那闲着也是闲着，顺便去把那个尼德候格的账本搞定吧。”
　　瑟莉斯的头僵住了。

　　210

　　当“西索”出现在因为抓不到人而阴沉至极的尼德候格眼前时，后者觉得天空平白高了三分。
　　“你……终于肯来了！”尼德候格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惊喜而微微颤抖，“我就知道肯定能打动你的！”
　　被打动的“西索”干脆地闪过他伸过来的手，声音可用“挺尸”二字形容。
　　“做什么都行，快一点可以吗。”

　　“西索”这话说得很认真，还带着浓浓的无奈意味。然而即使如此也不能抹杀其本身的特殊暗示意味，虽然他本人只是很单纯地想说——快点把我关保险库，快点拿到账本快点退散！——而已。
　　于是尼德候格爆发了。当然，他还维持着应有的绅士风度，这导致了一系列的情侣流程不但没少反而更加繁琐。吃饭，逛街，在VIP包厢看天空竞技场当日最高级别的战斗……男方一直兴高采烈，享受着自我控制与失控间的“非常”快感。而本质上是女方的那一个，却在一面警惕地用对她来说算不上“安全范围”的小圆警惕着四周，一面在心里嘀咕——怎么还不去“开房”，怎么还不去“开房”，怎么还不去……
　　当行程经行到高雅歌剧院时，瑟莉斯的集中力已经边缘化了。她无视尼德候格似乎低调，却明显是在孔雀开屏般自我炫耀的背景介绍，自顾自地开起小差。

　　她回想起以前和那个人行动时，他和女孩子相处的那一套。虽然细节和目的上差别很大，但概述下来其实差不太多。不过他跟自己相处时，倒是很干脆的——饿吗？那就先去吃饭。不饿？那就直接找宾馆过夜好了。
　　虽然对购物看戏看电影压马路沙滩夜游等等等等基本上完全没有兴趣，但两相对比之下，瑟莉斯却在潜意识中有了个定论——对库洛洛来说，她不可能是“情人”，甚至不是“女人”，大概是团员兼职的床伴一类。可笑的是，以她对那个只爱旅团的人的了解，后者反而还有一份与男女无关的感情基础，前二者却是彻底的毫无意义。对此瑟莉斯认识得很清楚，但是……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她有时候会为此感到压抑莫名。

　　“你累了吗？”
　　尼德候格关切的声音把瑟莉斯从出神状态拉了回来。那如同怜惜着娇弱女孩的音调若是被正牌西索听了，说不定会干脆地用纸牌划断对方的喉咙。即使是瑟莉斯，也感到相当不习惯。
　　“我听不懂他们唱什么。”她指了指陶醉中引颈高歌的歌剧大师，坦白道。
　　尼德候格一愣，抚着额头飒然一笑：“啊，对不起。我无意中有些得意忘形了，这些对你而言大概是没什么实际意义的浪费时间吧。”
　　瑟莉斯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决定敦促一下对方“开房”。
　　“你上次派的人说，你乐意邀请我参观你的收藏。”
　　她省略了那人后来企图偷袭，却被伊路米的针把脸扎成异性。显然尼德候格也没打算提这个。
　　他看着他，嘴角缓缓勾起，之前热恋局中人的神情有了微微的变化，变化出一丝沉迷，眼中透着隐约的暗光。
　　“……当然，我很荣幸。”

　　离开歌剧院时，尼德候格作了个奇怪的手势，瑟莉斯发现那些隐蔽在四周的人，全部停止了暗中跟踪。她坐进尼德候格的车，在城市夜晚的闪光车河中行驶了一小会儿后，车停在了一家大众化的国际银行门前。

　　“……在这里？”
　　走在银行光洁明亮却空荡荡的走廊里，瑟莉斯一边用疑惑的语气问话，一边按下伊路米给的揍敌克家专用的隐藏式发报器的按钮。就她所知，有钱人不会选这种普通人常用的保险系统，尤其是□□。一旦他们在明面上的身份被爆出黑幕，部分银行账户被国家冻结或许不是大问题，但寄存的珍宝和重要文件也被冻结可是会让很多人想哭。而且那些知道念力者存在的人都很清楚，银行的保险库算不上安全。
　　尼德候格对她浅浅一笑，他眼中的暗光让瑟莉斯有些不快。
　　“你大概听说了我的保险库很难找吧。其实就在这种任何人都能找到的地方，看了你就明白了。”
　　两人止步于连续的几百间VIP储物室中的毫无特别之处的一间前，尼德候格用指纹和瞳孔打开了门，然后立在一旁，作出一个优雅的邀请手势。瑟莉斯没有犹豫便进去了。
　　房间里的情形一早就在她的圆中暴露无意，真正看到了也没引起情绪大幅波动。墙上的金属格子中存放着各种各样的珍宝，也有几个疑似存放文件的黑色手提箱。房间的一角有圈软皮沙发，一个胖男人坐在那里看电视，他周围的地上有很多零食的包装纸。他的侧面有几个类似于热带鱼缸的大型水槽，不过是全封闭的。
　　那里面没有鱼，却有几个全身□□的少年和青年。他们在发绿的水中用圆睁的大眼看着她，头发如水草般摇曳着。他们嘴里插着通气管，管子的另一头连接着水缸唯一的小洞。
　　瑟莉斯看了一眼后，下意识地皱起眉。她讨厌这些东西，鞋跟和冰冷地板的磕击声，水槽，还有发白的灯光，以及那些或空洞，或绝望，或恐惧的眼神。

　　“……空间能力。”她喃喃地给出了推测。
　　身后的尼德候格关上门，走到她前面，用带着白手套的手鼓掌。他眼中的暗光明亮起来，勾起的嘴角似乎在压抑着大笑。
　　“不愧是楼主热门候选，只看一眼就分辨出来的，你是第一个。顺便一提，现在再从外面打开门，也会被隔在这个空间之外，所以你身上那个小机械可以扔掉了。”
　　瑟莉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几秒，转头继续观察着这个波动诡异的空间。她以前也遭遇过空间系的能力者，但现下的这个似乎比以前那个水准高了几级。
　　“这个空间不在那个银行里，银行保险库只是一个随便弄的入口……是他的能力？”她指了指沙发上一直没理人的胖男人。
　　胖男人此时才转过头，他的脸如沙皮狗般垂肉横陈，病态的青白脸色说明已很久不见阳光。把客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后，他叹了口气，发出和形象完全不符的，诡异的尖细声音。
　　“你忘了上次弄那个年轻楼主时造成了多大的麻烦？最后还不是只能弄死。虽然水缸里的空间绝对不会被打破，但是要把他弄进去难度可是很高。”
　　“别再说那个可怜的孩子，”尼德候格回话时依旧看着“西索”，他的声音含着真实的惋惜，而接下来的语气却是坚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回答他的是攻向死角的手刃破空声！

　　也许是被那个始终练不出速度和力量的身体逼的，瑟莉斯本身的体术在“简”与“锐”两方面，连库洛洛都给过“很漂亮”的评价。西索的身体则弥补了她那两项绝对性的弱势。这一击她没有丝毫的留手。所以当手刃在离尼德候格的身体还有五公分处被硬生生挡住时，她眼中滑过一丝惊讶。
　　挡住她的，是无形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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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09/10/7
2009/10/8 我悲催地发现，我现在已经是在托更了……啊！！明天……不对，已经是今天了。今天绝对要在午夜前更出来。。
2009/10/8 改个悲剧的“得”
PS：谢谢lilith和s7166的意见，我改了，有些时候我会发现有些东西表达过度或者言不达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