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末红》偷闲

13、200-201

　　200

　　“啊啊，疼啊疼啊，疼死了。”
　　“哎呀，好疼好疼，疼得快晕了，我错了啊老哥。”
　　“怎么会这么疼呢？我最喜欢的巧克力彩虹糖停产时都没觉得这么疼啊，我知错了，是我不对。”
　　“糜稽哥你等一下，我想想新词。”

　　听了几句不怎么专业的惨叫，瑟莉斯轻叹了口气，敲了敲门后走进牢房。黑暗的牢房中，浑身鞭痕的奇犽被吊在半空直晃荡，他面前是气喘吁吁的糜稽，糜稽手中的长鞭在微微发抖。
　　瑟莉斯毫不怀疑那是气的。
　　看到行礼的瑟莉斯，糜稽愣了一下，眼中的愤恨转化了几分到高兴。
　　“哦哦，是你，我白天时就在找你了。”
　　瑟莉斯掏出本子。
　　[谢谢您的隐形眼镜，很好用。我白天一直在夫人那里，不好意思。]
　　糜稽挥挥手，又用袖子擦了把额头的汗。
　　“那种东西随便都能做出来，你还真哑巴了。明天来帮我拍照片，相机在老妈那里吧？我去借。”
　　瑟莉斯的脑袋后面具现出一大滴汗——夫人之前提到过，最近糜稽少爷迷上什么凄美流的绷带美少女……全身几条绷带当衣服，拍摄的人换成糜稽少爷的话，这稍微有点超过她的接受尺度。
　　[夫人让我明天也去，不如您去看看今天新拍的？有一些似乎符合您的收藏标准。]
　　“哦哦！真的？我现在就去。”
　　糜稽说着扔了鞭子，可半空中的奇犽急切地开口叫住他。
　　“喂！我的点心呢？”
　　两个极鲜明的╬出现在僵硬的糜稽脑袋后。他回过头，恶狠狠地盯着奇犽。
　　“我们说好的是，你认真反省的话就给你拿点心……你有认真反省过吗？？！！”
　　“有啊！”奇犽说得一脸义正言辞，“我一直在反省啊，我认真得每句话都不一样呢。老哥你这是说话不算数。”
　　糜稽指着他吼：“你有认真反省三毛就能独自生小狗！！”他喊得太用力，气都喘不顺了。然而被指的那个依旧一副“我被无理取闹”了的猫脸。
　　“老哥，你傻了吗，三毛跟你一个性别。要不你独自生一个给我看？”

　　瑟莉斯拿出了三年来锻炼出的耐力，强行把自己的脸凝固在崩坏前的临界状态。她尽可能不去看糜稽少爷脸上大有“同归于尽”意思的崩溃表情。
　　最后，糜稽还是颤抖着，扶着墙，一脚深一脚浅地出去了。按照瑟莉斯的经验，他会立刻回房间，用零食和公仔手办们安慰一下自己受创的心。

　　“唉……我的木薯蛋奶酥，我的巧克力泥慕斯……”
　　被奇犽一声轻叹吸引，瑟莉斯回过头，脸上露出无奈。
　　[夫人派我来照顾您。请恕我直言，您装得太不像了。]
　　奇犽吐吐舌头，十足坏蛋小猫：“太像了怕那头猪看不出来啊。”
　　瑟莉斯咧了咧嘴角，她开始同情糜稽少爷了。
　　[……那您一开始就没指望能吃到甜食吧。]
　　“不，我很想吃啊！”奇犽一脸认真地撅撅嘴，忽然他灵光一闪，勾起嘴角，露出两颗猫牙——“你是来照顾我的，那帮我做甜食吧~”
　　[您还在受罚期间，除了规定的餐饮外，我不能为您提供额外的食品。]
　　“哎——？别那么死板嘛。说到底，你一早就知道那是大哥吧，居然都不提醒我，被你害死了。”
　　瑟莉斯浑身一抖，目光游移起来，气势立刻萎靡下来。
　　奇犽一见，立刻明白了——自己戳到软肋了！他深深地叹口气，之前的轻松顽皮瞬间消失，他垂下眼眸，脸上露出一个理解的苦笑。
　　“算了，我明白你的职责，不会难为你的。本来我跟你就不熟，你帮大哥是情理之中，我不会记恨的。”
　　理解的话语却让瑟莉斯的气势萎靡到极点，头深深地低着，连人影都缩小起来，似乎恨不得在地上打个洞钻进去。
　　“在你眼中我大概也是个不守规矩的臭小鬼吧，”奇犽说着，笑中的苦涩成分越发明显起来，“母亲大人和父亲大人也是，哥哥们，女仆和管家……呵，我被所有人讨厌了呢。这样也好，就让我在这个没有巧克力的黑暗角落里烂掉吧，这样大家都会高兴也说不定。”
　　瑟莉斯一愣，急急地抬头想解释——她其实非常非常喜欢奇犽少爷，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而且老爷和夫人也都是非常重视奇犽少爷……可僵了一下后，她还是一个字也没写就又低下头去。
　　话谁都会说，可空话有什么用呢？她确实没帮奇犽什么。
　　“唉……”奇犽再次叹息，透着一丝成年人的疲惫感，“被妈妈打，被哥哥烫，这都是我罪有应得。只是一想到在烂掉前再也吃不到木薯蛋奶酥，我……”
　　[我立刻去做。]

　　看着一脸坚定地举本后，一溜烟奔出地牢的瑟莉斯，奇犽又维持了5秒的“悲寂苦涩”，终于……扑哧——
　　“哈哈……我不行了……果然是阿呆女仆，真好骗！”

　　然而，所谓“恶人有恶报”，以及“百密一疏”，还有“忘什么不能忘了长辈的教导”之类，都是根据事实经验总结出来的真道理。瑟莉斯走入了三年前曾挂有“佳妮特女仆候补和三毛不得进入”的标语的厨房中努力了一小时后，终于完成了一盘看起来鲜黄诱人……或者说鲜艳得有点不正常的木薯蛋奶酥。当她把还热呼呼的糕点用精致的盘子盛着，用昂贵的银叉子送到奇犽少爷嘴边时，某只已经在甜甜香气的召唤中忘了兄长三年前劝告的馋猫，毫不犹豫地啊呜一大口，把叉子上的1/8蛋糕完全包了下去。

　　于是，两秒后——
　　“救……救命……谋杀……”
　　瑟莉斯手忙脚乱地看着奇犽用被吊着的手卡住自己脖子，抽搐了几下，然后脸色一黑，扑腾了两下，开始——口吐白沫。她立刻不顾其他，把奇犽强行解下来后倒提着脚用力甩，等他吐出来后又灌了很多水稀释，直到奇犽脸色恢复，同时被灌地翻白眼后才停手。
　　要知道，揍敌克家厨房里的东西，有很多放在世界上其他地方，那就是高危险度管制物品。

　　“你……其实是混进来的仇家吧……”
　　半死的奇犽虚弱地把自己吊回去，一脸憔悴的他好像刚刚在沙漠呆了两个月。
　　瑟莉斯自责地摇摇头。
　　[对不起，我其实核查了两次材料的……以后我死心了。]
　　她确实死心了。
　　看着郁闷的少爷不再理自己，瑟莉斯心中一片泪海。
　　——被彻底讨厌了……
　　抱着最后努力一把的决心，她强行把本子凑到奇犽眼前。
　　[我帮您去外面买吧？全世界的，现做的。]
　　奇犽冷冷瞟她一眼。
　　“我要吃可可国特产的覆盆子巧克力奶昔，你能在天亮前弄来吗？”

　　于是被从冷宫拉回来的弃妃立刻点头如蒜捣，屁颠屁颠地跑出去，一个多小时后回来了，手上——是一个特大号的外卖纸杯。
　　奇犽怀疑地看着被送到他嘴边的吸管，他观察了一下瑟莉斯的神色，又仔细地嗅了嗅，还要求瑟莉斯打开纸杯上的盖子，好好观察了一下卖相。最后，他鼓起勇气尝了一小口——
　　“哎，正宗！不是家里人做的吧，哪里来的？……一会儿再写，先拿好让我喝。”
　　奇犽爽爽地把一大杯奶昔吸干后，立刻懒猫般地砸吧着嘴，就差喵喵叫了。当他看到瑟莉斯笑得一脸幸福……或者说，笑得一脸呆样时，奇犽意识到——他接下来的日子好过了。
　　“AHO，你这效率也太低下了，用了一个多小时就买一杯？”
　　瑟莉斯一愣，恍然——三年前奇犽少爷能一个人解决一车，一杯是太少了。
　　[是我考虑不周，您想吃多少？]
　　“我突然想吃卡塔城的综合蛋挞和粉红巧克力蛋糕。五份就差不多了。”
　　[请给我两个小时。]
　　…………
　　…………

　　201

　　一个星期过去了。
　　拿到了猎人证，伊路米的委托顺利完成。他看了看自己的任务列表，发现下一个任务比较麻烦，于是决定先回趟家，让糜稽收集下情报，也看看他“回头是岸”的宝贝弟弟。
　　顺便看看那个相处起来很舒服的女仆有没有如约来打（白）工。
　　当他走到大宅前时，便确定瑟莉斯已经回来了。
　　因为门口的两个“迎宾娃娃”换了，换成了拥有凹凸曲线，小巧中更多了几分纤柔的半裸少女。她们看起来都是一副连杀气都无力酝酿的感觉，即使是伊路米也不得不承认，母亲在服装的品味上并没有什么质的变化，但在展示姿势的选择上，越来越具有杀伤力了——对模特本身的。只是模特的素质太不专业。左边那个理论上大概是弯腰秀领口内风景的，无论怎么看都是被打了后的极度垂头丧气。右边那个旗袍开叉开到腰的，虽然摆的是迎风压裙摆的动作，但一张可怜兮兮的苦脸就快哭出来了。
　　正思考着母亲是否玩物丧志过头，忽略了对奇犽的“鞭策”，伊路米忽然感到有东西急速接近，接着一道绿色光芒从空中落到眼前。光芒散去，他看到……
　　一个小型集装箱，被一身女仆长裙的金发少女举在头顶。人大概只有箱子的1/10体积。
　　不知是伊路米还保持着任务状态气息全无，还是瑟莉斯的视线被头顶上的集装箱遮掩地太多，亦或者是她才过急迫，当她急急火火地奔进大门时，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熟人。
　　伊路米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一路跟到地牢，然后他听到奇犽的声音——
　　“太慢了！怎么去南方大陆和去邻镇一个时间啊？！”
　　……
　　“你剥糖纸还没我吃得快，这样也能通过女仆测试，果然老头子的视力退化了。”
　　……
　　“我胳膊酸了，给我捏捏，还有肩膀。”
　　……
　　一个小时后，伊路米听到脚步声。他默不作声地往对面的阴影里一站，眼看着瑟莉斯提着裙摆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一小时后又拖着两个装得满满的巨型塑料袋蹿回牢房。当她来回到第三次时，伊路米进去了。

　　看到突然出现的伊路米，奇犽叼着的巧克力棒掉在了地上，正站在A字梯上给奇犽捏肩的瑟莉斯也停下了手。

　　紧绷的沉默持续了一会后，心虚的瑟莉斯绷着脸爬下来，对伊路米谨慎地行礼。
　　伊路米点了点头，然后用没语调的声音说——
　　“受罚期间，他不应该吃正常三餐外的食物。”
　　瑟莉斯低着头，咬起唇。
　　“你的处理由女仆长负责。”
　　瑟莉斯阴郁地点点头，再次行礼后向门口走去。这时候，奇犽却忽然开口了。
　　“她是老妈叫来照顾我的，东西是我勉强她带的。”
　　面对伊路米，奇犽微微渗着冷汗，双手下意识地握紧，眼中透出紧张和恐惧——以及一丝难查的反抗。
　　“恩，”伊路米点点头，表示他明白，“你的处理爸爸会决定的，我会告诉他。”
　　瑟莉斯停下步子，回过头。奇犽居然会顶着伊路米少爷的威压替她说话，这让她心头一颤，难以言喻的酸楚感渗透到鼻翼间。然而两位少爷间越来越紧绷的气氛，以及顺着奇犽的下巴和鼻尖淌下来的冷汗滴却让她皱起眉。
　　她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而且无法挽回！

　　然而，当瑟莉斯几乎决定越鞠劝说一下时，伊路米忽然开口了。
　　“不过你们应该是初犯……我可以考虑不报，但是要有代价。”他说着伸出一只手，正等着伊路米解释“代价”的瑟莉斯一愣，奇犽低声提醒。
　　“就是封口费啦！你真的和大哥认识很久？”
　　瑟莉斯无语——太久没被伊路米敲诈……不，是太久没和伊路米交易，对大少爷的基本“原则”有些把握迟钝。
　　“你存放在我那里的就差不多。”不需要别人问，伊路米干脆地报价。
　　奇犽看向瑟莉斯：“这钱算我的。具体是多少？”
　　[20亿不太到。]
　　猫眼变成了两个黑点，眨了眨——
　　“……还是算你的吧。”

　　于是瑟莉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能让帮她说话的奇犽少爷少受些罪，20亿算什么？不过一个符号而已。然而交易达成后，伊路米却没有立刻离开，他坐到奇犽脚边那一大堆没吃完的各地特色美食旁——开吃。
　　瑟莉斯愣愣地看了一会，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头。虽然理论上奇犽反省期间不能随便吃零食，但这不是条重要规矩，而且除了糜稽少爷外，也没人还奢望他能认真反省。这几天来，她的进进出出并没有刻意避讳，就连夫人也默认奇犽少爷随意了……伊路米少爷在瑟莉斯印象中，完全不喜欢管这种小闲事。
　　她下意识地看向奇犽那边，发现奇犽正看着自己，那眼神……
　　为什么有点鄙视？
　　“抱歉啦~，这种时候不顺着大哥，那才是真死定了。说起来，你真得很笨哎，20亿啧啧——”

　　瑟莉斯呆了几秒，看向正在啃东果陀特产的烟熏骆驼腿的伊路米。伊路米也很给面子地回过头，面无表情地张开嘴——
　　“噶嗒嗒嗒嗒嗒……”

　　瑟莉斯真相了，她被诈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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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09/9/25 两更干脆一起放了。啊啊，我要留言，动力啊动力……
2009/9/26 改恐怖的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