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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毒与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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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
杨弦思快暴走了,他哪管得这是谁?
怀里烛伊眼帘轻颤,却还是没醒。
那男子也知再气杨弦思,那结果怕是后面的话他再也听不进去了,收了折扇在掌心敲了敲
“行了行了,发什么火,我知道怎么救这姑娘”
杨弦思蹭蹭上涨的火气猛地被浇灭,愣愣反问道
“你真的知晓?”
“骗你我有好处?”
男子翻了个白眼,谁半夜三更闲着没事干骗人?
抬袖走前从怀里摸个小瓷瓶,倒出来一颗药丸放在杨弦思面前解释道“这是延缓这姑娘毒性的药”
说完,便塞进烛伊嘴里,杨弦思静静看着,没拦,只是眉头皱得快打结,待烛伊脸色好看些,才稍稍松口气,低眸道“谢谢”
那男子又展开折扇缓缓扇风,动作好看是好看,可惜对不上季节,只让人看着冷,他笑着说道“我领你去见一位神医,如何?”
杨弦思眸子里立即弥漫起意味深长,凉凉的看着那男子,幽幽眼神盯的人慎得慌。
长发男子无言以对,连着扇两下折扇,抬了抬下巴道“别用那看骗子的眼神看我,我叫姜珩,你那?”
“杨弦思……为什么这么帮我?”
杨弦思很有礼貌的回了名,顺带反问了一句。
姜珩翻白眼看天思索了一会“呃……就当我乐善好施吧”
这理由实在牵强,杨弦思放不下心去信任他,只抱着烛伊自姜珩身侧走过,用背影对着他缓缓道
“今日多谢赐药之恩,来日杨弦思必定报……”
话没说完,杨弦思只觉侧颈一疼,眼前也跟着黑了,晕厥过去时,被姜珩稳稳扶住,他一肩抗起杨弦思,一手抱烛伊,头疼道
“就不能蠢一点吗?警惕性这么高……”
……
睡梦里,杨弦思伸着手唤越走越远的爹娘,自己周身地裂山摇,连站都站不稳,只能跪伏在地,求爹娘不要走……
“娘!”
杨弦思终于喊了一声出来,缓缓睁开眼,原来梦里摇摇晃晃得站不起来是真的,还有轻轻浅浅水动声……
揉揉脑袋想了想之前的事情,杨弦思思绪慢慢清楚起来,立即坐起身打量四周,自己居然躺在船里,身旁还躺着昏迷的烛伊,忙抬手去试探她鼻息,好在还有……
正松气之时,杨弦思猛地听见低笑,转头看向声音来源,是姜珩正弯腰挑帘进来,一双桃花眼尽是笑意
“醒得还挺快……”
“你到底是谁!”
杨弦思不待他说完,一边将烛伊护在身后,大声质问道。
姜珩坐下侧头看杨弦思,打开折扇晃了晃挑眉道
“我就是姜珩啊”
见杨弦思脸越发黑,怕是随时扑上来咬人,姜珩一叹,继续道“别那么看我,正带你去见大夫呢”
“你才要看大夫!”
杨弦思气极,他头回见这般蛮不讲理的人。
姜珩被他说得语塞,干脆合扇双手一摊
“随你,下了船就能见到大夫,实在不信……要不然你抱着这姑娘跳水?”
话说一半,语气完全变了个调,摸着下巴笑意盈盈,气得杨弦思是再无话可说。
姜珩总算是压住他暴脾气,又开扇继续悠闲自在的扇风。
杨弦思眼角刚好瞥见他扇绘着一支桃花,同白衣上唯一点缀,左肩的一支浅色桃花蔓延到他右襟上,栩栩如生。
……这人是有多喜欢桃花……
杨弦思暗自撇了撇嘴。
那姜珩同船夫闲聊了一路,杨弦思则戒备的盯了他一路。
待船头靠岸,还未停稳,杨弦思便背起烛伊大步下船。
姜珩摇着扇子也不拦他,慢慢悠悠下船对船夫挑眉问道
“这回又要多少银两?”
那船夫抬手将头上斗笠往下压了压,连尖尖的下巴都快给压没了,故意哑声道
“老相识,便不收了”
姜珩忽然笑了一下“既然老相识,何不给我看看你的脸?”
“……太丑,免得吓到你”
那船夫拒绝后便再不给姜珩说话的机会,转头入船。
姜珩摇摇头无言以对,转头去寻杨弦思,可入目皆是花花草草,哪有什么人?
愣了愣,姜珩合扇敲了下自己头,懊恼道
“哎呀,忘了那小子还防着我”
……
……
杨弦思背着烛伊匆匆的走,四周多彩的花海似无边际,如梦中仙境一般。
杨弦思只是看着前方用石头排布出来的路,没有多看花海一眼,不是花海不够美,是他无心看花……
走了有一会,前方花海尽头有一棵巨树,懒洋洋的伸着枯枝,树上没一片树叶或者花,毫无生机,光秃秃的树在这花海之中显得格外突兀。
树下有一人吸引了杨弦思,看身形是名白衣男子,待走近才看清他侧脸,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却并不让人感到邪气,微微扬起的唇角只觉他温润安静,似书生。
白衣没察觉杨弦思走近,只是提着木桶拿着瓢给枯树浇水,好像笃定了这枯树没死,还能活。
“请问一下……”
杨弦思轻声问道,待那白衣疑惑转头来时,才继续道“这出口在哪?”
白衣放下瓢直起身打量杨弦思,一身干涸的血污,头发凌乱,看是个模样实在狼狈的少年,白衣面色不显异样,浅浅的笑了一下,抬袖指指杨弦思身后路道
“此地只有一个出口,你如何来的,便如何出去”
顿了顿,看着杨弦思转身才把视线定在他背上的烛伊,开口问道
“这姑娘是中毒了?”
杨弦思脚步一顿,脑中闪过姜珩说的话,眉头一皱,猛地扭头问白衣“你可是大夫?”
白衣被他突然认真的表情惊了一下,愣了愣,道
“是,我叫越长歌……”
越长歌,几年前皇帝都请不到的一位毒医!
杨弦思背着烛伊毫不犹豫的对着越长歌跪了下去,低着头哑声道
“求……求越神医救救烛伊姑娘”
越长歌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杨弦思这般求他的人,只是浅叹着去扶,发现这少年死硬不肯起,才无奈道“我尽力便是”
杨弦思抬头看着越长歌,眼眶好像是红的……
越长歌皱了皱眉,笑意浅了许多,他道
“男儿有泪不轻弹”
杨弦思愣了愣,眼底水雾立即散了去。
……
越长歌给烛伊把完脉后,细心的将她手放回被子,起身看一旁从头到尾没敢坐下的杨弦思,为难的皱眉道
“这毒颇诡异,不仅霸道还一环扣一环……不过等南絮回来就好,她懂这些”
杨弦思愣愣的问道“南絮是……?”
越长歌浅浅笑了笑“是我家娘子,她懂毒”
杨弦思越发摸不着头脑
“可越神医号称毒医……”
“咳咳”
越长歌自知不能笑得太过分,忙低咳打掩饰
“我是医”
这般解释,让杨弦思想了有一会才明白过来,毒医是……两个人。
越长歌替杨弦思倒了杯水,侧头看了一眼门口,喃喃道
“不应该出去这么久……”
杨弦思接过水,闷闷说了句“谢谢”
杯子刚放到唇前,便听见外面有一女声,夹杂着恼怒
“你怎么老爱问我?都说了不知道”
杨弦思抬头,刚刚好看见大步进来的红衣女,妖冶的眉眼就算是带着恼怒,也风情万种,只是手里提着一只兔子双耳晃来晃去就未免太煞风景,那兔子还蹬了两下腿。
这应该便是越长歌之妻,南絮。
她身后尾随着一脸无奈的姜珩,他敲着手里折扇还想再说什么,却瞥见杨弦思,话到临头转了个弯
“居然比我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