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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火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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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府,月下静寂无声,独独有那沉闷□□倒地响,碧青衣的女子执剑冷眸推倒面前没了生息之人,又惊起一声沉闷响,月下那女子衣衫单薄,发丝微微起舞,裙角染血刺眼,纵然眉目如画也挡不住眼中一片煞气。
她从一处寻来火棍,丝毫不费力的丢进屋中,顿时一瞬间烧起熊熊大火,恍惚可听见低低呜咽呼救声。
碧青衣的女子眉眼冷漠,自腰间摸出一个药丸放入嘴中,合眼间,一滴晶莹划过眼角……
……
拐了俩弯小道,杨弦思只见眼前再没有熟悉的府邸,而是熊熊烈火……
“发……发生什么了……”
杨弦思结结巴巴的左右巡视,脑子一片空白,来来往往匆忙的人提了水去救火,可惜只是杯水车薪。
杨弦思细细碎碎低声问
“……我爹娘呢?”
过了一会,杨弦思抬头大喊
“我爹娘呢!!”
喊完便冲进人群东张西望,只求寻得熟悉的身影,眼睛慌慌张张在人群里寻着,生怕给漏了,穿在纷杂的人群中,眼里的恐惧越来越深,找不到,怎么办找不到!
此时忽有人喊
“救出一名女子来了!可有人认得!?”
杨弦思忙循声望去,见人群中围着一个壮汉扛着一名女子好生平放在地上,那女子一袭碧青色长裙,分外显眼,杨弦思心中咯噔一沉,推开面前人上去细看,竟是一直心心念念却许久不见的烛伊姑娘!
杨弦思半跪下去扶起烛伊半身,抬手试其鼻息,还好活着。
杨弦思晃了晃烛伊,她连咳几声迷迷糊糊睁眼见他,苍白的笑了笑,抬手轻抚杨弦思面容,似在确认真实性,过了一会,她合了合眼,弯眸流下泪来,明明是笑,偏生哭得碎心,她缓缓道
“你没事……太好……”
太好了……
杨弦思不明所以,还想说些什么,烛伊却已昏死过去,气息实在越发微弱,唇也微微发黑,明显中毒征兆。
杨弦思想喊大夫,却猛一听那突然轰塌声,身前一阵阵热风袭来,抬头看刚才那被火舔舐的府邸,此时已经被烧塌,杨弦思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应,半晌,四周匆忙灭火的人纷纷侧目看那青衣少年突然神似疯狂抱着一袭碧青衣的女子哭得凄厉,一声声的看那大火,喊着爹娘,喊着为什么,哭得逐渐嘶哑,最后再没了声,只是如失了神智一般软软跪地上,双眼无神,随着杨府的烧塌,他心中似乎也有什么一同崩塌了……
……
林重锦在一处山顶等了几个时辰,从大清早开始,他挠了挠头,心中思忖着
杨弦思昨日算计我,今日又让我久等,等他来了定与他没完!
正想着,忽有一名家仆大喘着气上来,似走了极长一段路,抬头见林重锦,如获救般道
“小公爷,可寻着你了”
林重锦挑眉看他,等杨弦思太久,连带着脾气都不好,气极问道“干嘛?”
家仆理顺了气,回话道“校书府昨夜着火了,整个十几口人,只剩杨公子,夫人让您回府……”
“杨弦思呢?他怎么样了?”
林重锦乍听这话跟听说书似的,实在突然,但家仆不像开玩笑的,林重锦只想到了杨弦思遇到此等事该怎么办……
家仆犹豫了一阵,见林重锦已经要急得跺脚了,连忙道
“那杨公子失踪了”
“什么!?”
林重锦愣在原地,半晌反应不过来,昨夜才相约再喝酒,竟然第二日就没了人。
……
杨弦思抱着烛伊一步一蹒跚的行走在夜里,发丝散乱,寒凉的初春他却额角尽是如豆大般的汗水,一滴滴往下滑落至下巴,最后滴在怀中烛伊脸上……
“扑通!”
杨弦思终于脚下一个不稳力竭的单膝跪在地上,他死咬牙抱着烛伊,拼力抖着膝盖起身,他看了眼始终闭着眼脸上苍白的烛伊,抬头继续看着前方幽暗的街道,他说
“我活着,烛伊姑娘你也不能有事……”
还有一点点路,马上就到了……
杨弦思又继续往前走,几乎是用光了全身力气才走到街尾拐弯处,放下烛伊拼命敲门,嘴里不断大声喊着“大夫!大夫!救人啊!”
喊了许久,抹了把汗又想继续喊时,听见里面有悉悉索索声响,还缓缓亮起烛火来,随后传出不耐烦的话音
“好了好了,别敲了”
杨弦思退后了半步,侧身去将烛伊抱起来,再转回头时,门已经打开了,门口站着匆匆披衣而起的中年男子,满脸温怒的将手上烛火向杨弦思面前伸了伸,待看清他面容才略微好看些神色
“是杨公子啊,这……”
他视线落在嘴唇已经快发黑的烛伊身上,愣了愣,才明白过来这回杨弦思不是闲着没事干来扰人清梦的。
忙带引杨弦思去里边一旁竹榻,顺带点上药柜四周的烛台。
杨弦思将烛伊轻放在榻上,让开点路给大夫过来坐下把脉。
把了一会脉,大夫无奈起身道
“这姑娘身中剧毒,约莫一炷香就……”
话不说完,只是一叹,令杨弦思心中急得很,面上却只是紧皱起了眉头,试探问道“那可有救?”
大夫眉头紧锁着摇头“这毒只顾横冲直撞的向心脉,没一点法子可以救啊”
杨弦思咬着后槽牙,抱起烛伊便走,临走时道句“打扰了”
大夫只是长叹无言。
杨弦思抱着烛伊刚出门,只听怀里之人突然闷咳一声,低头一看,烛伊一大口咳出来的黑血染遍他胸前。
杨弦思眼眶瞬间泛红,却还是咬着牙不做声,这还没走几步,面前便莫名有人拦路,侧身往左边,那人也走左边,换步走右边,那人也照样拦。
杨弦思已经急得一肚子火,额角立即青筋暴起,猛抬眼只见一名男子,头发极长,看着有些眼熟,可惜再熟也拦不住他杨弦思发火
“让开!”
他几近怒吼出声。
那男子不知打哪拿出一把折扇,打开悠悠闲闲的扇两扇,这初春的时候竟有人拿着折扇乱晃悠,不免有种喜感,他浅笑问“你刚刚请我喝过酒,转头便忘了?”
“让开!”
杨弦思快暴走了,他哪管得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