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逐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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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太阳落幕两个时辰，孟芫才等来她的晚饭，“那日抓住的叛徒叫什么？”
“不详，不过那个被代替的小内侍叫平安。”
“带过来。”
孟芫话音刚落，花渐开就进了屋子。
“您这待遇不错啊。”永远都是人还未至声音就到了。
“我饿了。”这回人才到了对面。
“传膳。”
花渐开将自己的弯刀解开放在桌角，“事情已经办妥了，您传来的消息到的时候正好狄堂主正巧撞在我们手里，您说了要副堂主的命，人头已经挂在城墙上了，不过不是城门处，是姬胜的人每次潜入京都的必经之地。”
这就算彻底撕破脸皮。
“您打算从哪里下手啊？”
“从内部。”花渐开点点头，其实她还有别的话想说，可是她不敢。
孟芫提人审判还有传膳的动静惊动其他人，今日来宫里的王贺，赵建宗，魏子建，魏子期还有平章郡王一齐过来。
膳食已经到了，孟芫如常的端起粥碗，平章郡王对这些已经很熟悉了，找个地方坐下，也拿起点吃的。
孟芫也不问这么晚了一群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是什么缘故，不过是想要时时监控罢了。
花渐开长得极美，这时候也顾不上这屋子里有多少人，狼吞虎咽起来，为了抓个人，她已经三天两夜没合眼了，更别提进食，这群人的胃病都是这么落下的，令主的最为严重，如果长时间不按时吃饭，只能用一些流食。
其余人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好在这个偏殿是平日里召见大臣们用的，大家也就各自找地方坐下了。
辛如一将人带进来的时候，仅一天的时间在大越的皇宫里就遭了三次刺杀，花渐开将一口肉扔进嘴里，随后将一个令牌仍在地上，那人见到令牌立即就瘫软在地上。
原来孟芫那日真的不是威胁自己，每一个字都是对未来的预言以及她对自己的审判。
那人脸色灰白的瘫在地上。
孟芫见到人有些没胃口，放下碗，旁若无人的和地上的人说起话来，语气温和犹如话家常。
“还要继续吗？”
“人都毒哑了。”辛如一上前给了一颗解药，过了一会才声音沙哑的说，“你不都已经达成目的，何必还来找我。”
“找你是因为你和陈栩的死有关，不是吗？”
“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言下之意并不想与孟芫合作，孟芫看穿她说出陈栩二字的时候，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
“没什么可失去的。”孟芫看了一眼花渐开，花渐开拿出来一个小册子扔在地上，一天一夜的时间足以查到姬胜里的人是如何秘密处理叛徒家人的动作，不仅如此，如今人都在自己手上。
那人看完紧闭双眼，手开始颤抖起来，“你就是阎罗，你就是个阎罗，你以为你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孟芫冷哼了一声，“不必关心我的下场，说出实话，给你个痛快，留你家人性命。”
花渐开终于吃完饭，“别抖啊，不是誓死效忠你的主子吗？你若是不说，只能给你关到地牢里，然后将你的家人放走，这无可指摘吧？”
关在地牢里无非是坐实了自己通敌的罪名，家人一旦失去庇佑，会立马被人追杀致死。
“我说。”
孟芫对这种感觉很熟悉，隐隐约约间可以察觉到心墙倒塌的声音，孟芫也没有防备，这时候将人单独问询会很奇怪，于是那人开始说他知道的细情。
“我与姬胜的人不甚熟悉，能与这件事有关系还是前些日子我托人查宫里的事情，与陈栩碰头的人撞上，认出来是熟人，于是多聊了几句，她的等级比我高，打听了几句，听到我的近状，托我办件事情，才知道她们在与陈栩谋划如何刺杀方通舟。”
“托你办的什么事？”
“方通舟什么时候进宫什么时候出宫，已经在宫里的活动轨迹。”孟芫点点头，这看似寻常的事情，但一般人很难察觉，但很难瞒住他们这些人的眼睛。
孟芫沉默的没有往下问，方通舟被暗害，是因为敬帝心急将陈栩的监察卫带入典签处，又给典签处留了个后路，没想到被用来追杀方通舟。
关键在于这个所谓的后路有谁知道呢？陈栩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知道这后路的人，是怎么和姬胜还有陈栩搭上的？
这等事情不是这等小喽啰能知道的。
花渐开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将人带了下去。
“怎么不接着往下问了？”
“问什么？”
“那你知道是谁知道杀了陈栩的吗？”
“问也白问，他不知道这件事。”能问的莫不过是他在这场刺杀里是什么角色，如今已然明了。
“怎么和陈栩有关系，这不是给陛下下毒的内应吗？怎么不追问他关于下毒的细情？”站出来的是赵建宗，皇后娘娘的弟弟，琉玉的嫡亲哥哥。
“辛如一。”
辛如一站出来解释，说：“这件事不用问了，已经很清楚明了了，如今陛下会陷入昏迷，其实是拔毒的一种方式，等三个月后自然会无恙。”
屋中的气氛变得奇怪起来，几个人交换了眼神，不明白孟芫为何会如此笃定。
孟芫也懒得解释，真正难缠的不是这些世家子弟，而是他们背后的士族老臣，现在就算解释了那也没有人会相信，何必多费口舌。
花渐开回到孟芫手底下，孟芫行事方便了不少，安排好一些琐事，准备回那处陛下赏赐的宅子里休养生息。
可是来人比她想象的要快，风雨欲来，傍晚的时候就开始刮起了大风，孟芫听到橼梁上的动静，掀开了内室的帘子。
“好久不见。”
房梁上下来一位男子，孟芫对此人的熟悉的程度，是听到呼吸声就能判断出来的程度，“咱们令主的日子很是风光啊。”
“比不得大当家的在北梁如鱼得水。”
那男子冷哼一声，整理好仪容坐在孟芫对面，也不用孟芫招呼，自己喝起茶来。
“怎么着？你都要从暗转明了，不准备解释一二，为何你当初和我说的归隐，怎么就闹到了这种地步？”
孟芫还是不语，“你将整个产业一半晾在太阳底下，就连自己的身份也不打算藏了，你就打算什么也不说来搪塞我。”
“你问我的每一个问题你都知道始末，你想要我解释什么？或者你想要我说什么，说我堂堂飞花令令主，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还是想要从今日起我从京都的浑水里撤出，然后又是人间蒸发消失的无影无踪？大当家的屈尊降贵喊我令主，不就是因为，你喊我什么名号都很讽刺吗？”
那男人被孟芫的诘问弄得沉默，两人又开始相互不搭理，从沉默里两人都感受到了对方的无奈，那男人看着孟芫的日渐消瘦的脸庞，最后幽幽叹了口气，“当初她走的时候，最后清醒的时候还在惦记你，说你这小半辈子过得太苦了，是大哥不好，不该为难你。”
两人有默契从来不聊起故人阮从回，但短短几句叫孟芫的心情陡然翻了几个来回，“那是她看事情清楚，步入这一行的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最后都会有所求，为了自己的所求拼命也不算白活一回，不过只一个我在这苦海里浮浮沉沉罢了，无所求又脱身不得，自然是命苦。”
“怎么没所求？人要心口相一，不要说一套做一套，就这京都的水再浑，你会脱身不得吗？别说什么人间消失，不能光明正大的活着，孟芫，可能如今要这么称呼你，你是有机会早早的独善其身，你承认吧，你一面嫌弃阮从回的家国天下都是假的，却又迫不及待的和她走了同一条路。”
孟芫大笑出声，却没有反驳，那男子继续说：“京都将你在北梁的事情大肆宣扬，如今消息已经传到北梁了，之前你是如何与北梁达成共识换出情报的，如今你暴露，真的没有异动吗？”
聊到重点两人都将情绪收敛，“何止，很快我与北梁勾结的消息就会传出来，敬帝昏倒打破了原本的平衡，很多人的野心很快就要弹压不住，有什么是比叫大越自己来处理我更叫北梁人开心的吗？”
那男子就是与孟芫一起组建横跨大越北梁，两国生意通吃的商队的明面上的大当家的逐玉。自从飞花令与商队分隔开，孟芫与逐玉就很少见面，如今能坐下来谈只能证明北梁的生意和人脉都受到了打击。
“北梁情况严重吗？”
“你传去消息，早就有准备，人员上倒是没什么损失，但很多的铺子还有关系网都被破坏的差不离，其他一些要紧的没什么事情，于是这破坏的势头就缓了下来。”
在北梁多年也不是吃干饭的，迅速稳定了局面，于是陷入这种平衡。
“此番前来也是问你的意思，是否需要我们撤出来，还有你背后联系的北梁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必撤出来，有很多生意只有你们的人能做，如果少了你们每年进献北梁国库的银子，估计没有几个月就会被北梁老皇帝掏空。”这也是为何北梁人停手的消息。
“那站在你背后的人呢？”孟芫在北梁做事太过顺风顺水，这背后一定有北梁有权势的人帮忙，只不过这么多年腥风血雨两人再也不是当初的单纯陪在阮从回身边的南、西护法，于是他知道这件事却从来没有过问过。
“逐玉哥，你这是怕了吗？”
“怕什么？”逐玉不解，
“所有明面上的生意每一年净赚的黄金比上北梁一国全年进账的一成半，这么多的黄金若是铺满我这三进的院子可能还要有富余，这泼天的财富或许有一日会因为你多问了这个问题而灰飞烟灭，逐玉哥还要问吗？”
“西临，你是什么意思？”逐玉的语气冷了下来。
“实话实说。”孟芫抬头直视逐玉的眼睛。
“还要问吗？”
“问！西临，不止你一个人陪在阮从回左右受她影响。”
“这么生气做什么，我这个人向来翻脸不认人你还不清楚吗？看看东乌的下场就知道了，我这里除了已经死了的阮从回有点子情面外，其他人的情面都不值一提，如此问你也是事先知会你罢了。”
孟芫换了个姿势，“北梁背后确实有人和我有联系，也不是别人，就是太子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逐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