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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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随处可见的争乱
“横滨是每天都这么乱吗？”
躲过今天不知道第几场小型械斗，那廻早栗悄声询问另外两个本地人。
提到这个，百野和纱仿佛打了鸡血，滔滔不绝的开始给她科普横滨近些年来发生的事情，“这算什么，这都是小场面。横滨最近几年发生的最厉害的事情，那当然是四年前的擂钵街大爆炸了。那场灾难可是死了不少人呢。”
“为什么会爆炸呢？”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那个时候我还不识字呢，爸爸妈妈也不告诉我这些……不过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啊，今天可能晚了，不如就明天吧……严原你明天的行程表是空的吗？”
利百加回想了一下，本来按照她的行程，今明两天都应该是正常去学校上课的，但是现在学校给放了一周的假，她昨天又因为沉浸在魔术的海洋里没有来得及规划未来一周的行程。
她点头，“明天有时间，只要在黄昏之前回家就可以。”魔术课程被安排在黄昏之后，她必须赶回家接受教导。
“那太好了，现在早栗刚刚搬来，有的是时间出去玩，现在严原你又有时间……那岂不是咱们可以天天在一起玩了？”
“但是长时间的玩闹是不允许的，我后天要去西区的市立图书馆。”
说到图书馆，百野和纱就头疼，“什么嘛，严原你爸爸又给你安排额外的功课了。”
“多学没有坏处的。”
严原总一郎知道自己身为异能特务科的一员本身就是十分危险的，再加上自己的妻子正在被通缉。两者相加，夫妻二人只有尽可能多的让女儿获取到更多的知识，以面对未来可能发生的危险。
“市立图书馆的话，岂不是和港未来21区离得很近？”那廻早栗初来乍到，只知道21区这个有名的地方。
小万事通再次上线，“不仅离港未来很近，市立图书馆不远就是港口Mafia哦。”
说着，她指向远处高高矗立的五栋大楼，“就是那里，这可是横滨的地标性建筑呢。”
那廻早栗顺着方向看去，五栋黑漆漆的大楼像是五座无法移动的大山耸立在那里。
“原来那个就是港口Mafia啊……居然这么张扬吗，警视厅的人难道不管吗？”她搬家前的东京虽然也时常有不安分的坏人，但警察们都有好好的把这些人带走。
利百加听此，嘴角抽搐了一下，“要是能管就好了……”
这样的话，她的父亲还能多在家休息几天。
“对了，和纱你之前在东京什么地方住啊？”冒险家从背包里取出一份东京地图，“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要搬到横滨呢？”
“好像是爸爸的工作原因，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在这里，旁边是我之前念的小学校。”
百野和纱拿记号笔圈出位置，“帝丹小学？名字还怪好听的。嘛，不过果然还是我们鹤见小学略胜一筹。”
谈笑间，三人已经到了要去的餐厅的位置。
“欢迎光临——诶小朋友，你们的家长呢？”在门口迎宾的工作人员见三个小女孩孤身前往餐厅，身边也没有大人跟着，就把他们拦住了。
百野和纱还在思考她的地图，那廻早栗人生地不熟只能安静地站着。
利百加上前一步，“大哥哥好，我们是来吃午饭的。不用担心我们的安全，我们家就在附近。也不用担心我们会没有钱结账，在出门前爸爸妈妈给过我们饭钱了。”
工作人员啊了一声，示意自己明白了。
“注意安全哦小朋友们。”
“知道了，谢谢大哥哥。”
直到落座，那廻早栗才说话，“严原真厉害啊，我就不敢和陌生人说话。”刚才那个工作人员问话的时候，她吓得直接躲在了百野和纱身后。
百野和纱放下地图，“那你怎么交朋友啊，朋友不都是从陌生人开始熟悉的吗？”
那廻早栗不说话了。
利百加眨眨眼，突然明白了什么。估计那廻早栗在东京的学校根本就没有朋友，要不是这次搬家遇到了整天乱跑的百野和纱，恐怕等转学后她也不会交到朋友的。
见她不说话，百野和纱茫然了起来。她刚才是说错话了吗？
“咳咳，好了好了，早栗你也不要多想，东京的事情已经是过去时了，你现在不是已经有我和百野两个朋友了吗？”
“严原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因为我爸爸教过我读表情啊，利百加这么想着。
不等利百加回答，百野和纱说道：“因为她是严原啊，没有严原做不到的事情。”
“严原好厉害。”
“哈哈没有啦。我吃鸡排饭，你们呢？”
“我还不怎么饿，就要杯果汁就好。你呢早栗？”
那廻早栗拿着菜单有些慌忙，“诶诶诶？我自己点吗？”
百野和纱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看样子不仅是社交障碍，还有选择困难啊，所以之前在外就餐都是她父母代劳给她点餐吗？利百加拄着下巴，开始侧写。不，说不定不是选择困难，应该是父母的掌控感太强，从来不让孩子自己做选择。这样一来，习惯听从父母安排，长大后就很容易形成依赖性人格。
她的视线开始下移。衣服虽然是非常常见的白衬衫加蓝色短裙，但是仔细一看的话还是能看见十分明显的磨损痕迹。联系到之前说的父亲有工作调动，说不定是家境出了些问题。一般来说很少有人往横滨东部经行工作调动，毕竟横滨虽然繁华，但总得想着有命挣钱有没有命花钱。
唉。
利百加无声地叹了口气，“早栗有什么忌口吗？”
“没、没有。”
“饮食偏好呢？”
“……也没有。”
真头疼啊。
利百加点了点菜单上的几个平价的套餐，“这几个你觉得怎么样？”
“我都可以……”
“那就这个吧。大姐姐，可以麻烦您过来一下吗？我们这桌要点餐！”利百加转身招呼不远处的服务生。
然后，在那廻早栗羡慕的目光下，利百加干脆利落的将午饭的问题处理好了。
“谢谢大姐姐。”
百野和纱笑着揽过那廻早栗的肩膀，“我说的吧，没有严原做不到的事情。”
那廻早栗赞同地点头，“严原真的好厉害，而且长得还好看。”
学习好、体能强、外貌好、人气高。这就是班里最受欢迎的严原利百加。以百野和纱尚且稚嫩的视角来看，这样的利百加没有人会不喜欢。
“不过严原不是班里最好看的女生哦，我们班的班花是七海重音，她平时有非常繁重的音律和舞蹈课，一般来说除了上学时间外，根本见不到她。等你转过来我把她介绍给你认识啊。”
“嗯，好。”
午饭很快就被端了上来，利百加感叹自己空荡荡的胃袋终于可以填满了。而百野和纱则是一边在笔记本上涂涂改改，一边查看手边的地图。
“明天的行程是去擂钵街探险，后天和严原一起去市立图书馆，刚好我需要买几本新的探险日记，大后天我要去太空世界游乐园，你们要去吗？”
那廻早栗点头，表示她没有任何意见。
利百加：“一周的假期我只能空出两天时间来玩，其余时间我还要完成爸爸留下的功课。”
百野和纱将晚香堂收集来的照片黏在笔记上，听此感叹了一句，“真是用功啊。”她要是也能这样，也不至于每次考试前都拜托利百加补习了。
三人说说笑笑，聊的话题都是非常轻松的内容。
直到……
“横滨可真厉害啊！”
被五花大绑住的那廻早栗轻声看向一旁无奈的二人。
百野和纱吐槽无能，“谁能想到会突然闯进来一群黑手党呢？”
利百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绑住她们的麻绳非常结实，仅凭小孩子的力气是无法挣脱的。
带队的黑手党是一位穿着黑大衣，戴着单片眼镜，留着山羊胡的银发男性。男性一进来就招呼手下封锁了餐厅的每个出口，接下来就是把零散的顾客集中在一起绑了起来。由于来的太突然，利百加仅仅是给父母发送完消息就没有时间了。
那廻早栗：“不过我记得餐厅的后门是封上了吧？为什么那个叔叔一抬手就把门弹飞了？”
隐隐约约猜到那或许是个异能者的利百加选择沉默。
横滨的异能者居然有这么多吗？不过仔细一想的话，好像异能特务科里就有不少异能者。
“你们两个，安静一点，”一个黑手党凶巴巴地看向叽叽喳喳聊天的两个女孩子，“不想死的话就闭嘴。”
看着同伴惧怕的眼神，利百加有些阴沉地看向那个黑手党。
她的起源，是置换。
她成功的替换了两个人的伤势。
她要如何将替换发挥到极致呢？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是想杀了我吗？”黑手党蹲在利百加面前嗤笑了一声，“小姑娘胆子倒是不小。”
银发男性瞥了一眼正在言语威胁的男人，“港口Mafia与贵社的结盟不包括帮助你们绑架小孩子。”
谁也无法看见的光环包围在利百加周围，被运动服包裹住的身体上逐渐显露出青色的印记。
“我·希·望——”
女孩子一字一顿，轻声说着什么。
“你·可·以——”
异变突起。
餐厅外的玻璃被击碎，下一秒，数不尽的武装人员闯入这家并不大的餐厅。
利百加：……
光芒缓缓褪去，女孩子安静地注视着夹杂在武装人员里面的某个人。
规整的西装，锃亮的皮鞋，打理的一丝不苟的背头。
爸爸。
严原总一郎站在端着武器的武装部门人员之中，宛若他们的领导。但其实只是借用了这部分力量的男人对着女儿点了点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百野和纱也注意到那个站在武装人员之中格格不入的身影，她的视线在利百加和那个人直接反复横跳，眼中燃烧着想要说话的欲望。
还好刚才没有把异能力用出来，要不然她就要强行被父亲的同事带走做调查了。脑子里只剩下这个想法的利百加无视掉友人的求知欲，只是注视着父亲的身影。
以银发男性为首的黑手党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撤离，只剩下疑似被抛弃的凶巴巴男人以及他的手下。
利百加有些咂舌，这一切都太戏剧化了。
先是被突如其来的黑手党绑了起来，然后又很快被收到了消息的父亲救下。直到被解开麻绳，她都觉得这一切快到有些不真实。
百野和纱护着害怕到开始自闭的那廻早栗，“早栗不要害怕，那个是严原的爸爸，他不会伤害我们的。”
“走吧，要离开这里了。”
后者点头，始终不肯说话。
*
严原总一郎先是将一肚子话的百野和纱以及沉默不语的那廻早栗送回各自的家中，然后才和利百加谈论今天的事情。
“如果爸爸没有收到消息的话，利百加准备怎么解决餐厅里的人？”
“利百加想要杀了他们吗？”
利百加摇头，她只是看见同伴被威胁了，加之自己感觉到生命受到了压迫她才想反抗的。
“我是打算把那个人置换出去。把外面空旷的空间与餐厅内的人做交换，然后我带着百野还有早栗逃跑。”
这是她原本的计划，她已经做好了用异能力在自己周围形成一个空间然后把子弹挡下来的准备。
严原总一郎沉默了片刻，“那店里的其他人呢。那些店员和顾客，你准备怎么办？”
利百加茫然地看着他，“那些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带着你的朋友跑掉了，其他人会被那些恶徒牵连。而且你能确保店里没有监控记录下你的所作所为吗？”
父亲的语气和记忆中的一样平静。利百加知道，父亲总是这么理智，他总是站在搜查官的立场上看待周围的一切事物。隐瞒下自己的异常是他作为父亲最大的让步。
可是，在觉醒异能力之前，利百加也不过是一个有点小聪明，懂得比同龄人多的普通女孩子罢了。她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棘手的事情，在此之前严原绚子总是会以那近乎于畸形的母爱为她肃清前进的道路。
“利百加，不要以为你有了异能力就比别人特殊。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执行决定是莽夫的行为，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考虑和绚子商量中断你的魔术课程了。”
“妈妈也知道了吗？”
“当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妈妈是肯定要知道的。利百加，不要让你妈妈担心，好吗？”
父亲总是对的。
他的人生阅历比自己丰富了不知道多少，他遇到了太多可以称得上奇幻的事情。
同学们都说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但只有她知道，她做不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那么，请告诉我，爸爸。餐厅里的情况，我应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利百加扬起脑袋，直视父亲的眼睛，“我知道我的行为是幼稚的，禁不起推敲的。但是，我希望您可以告诉我正确的方法。”
“首先，你遇到事情第一反应是给爸爸妈妈发消息这一点做的很好，值得表扬。你的那两个朋友在那种情况下还肆无忌惮地交谈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你当时就应该制止她们，让她们安静，而不是纵容她们。然后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尽量的减弱自己的存在感，不要试图挑衅恶徒。在之后的事情就是等待救援。”
利百加：“我当时看见了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黑手党，他好像是一个异能者。您能告诉我他是谁吗？”
“那是隶属于港口Mafia黑蜥蜴的广津柳浪，是一个相当难缠的家伙。以后你遇到他千万不要起冲突，绕路跑掉就是了。”
在羽翼未丰之前擅自和过于强大的敌人对上是一件非常不理智的事情。利百加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我明白了。”
不，你没有明白。严原总一郎心里想。魔术师的血脉中注定流淌着不安分的血液，没有魔术师会甘心弱小。这一点他在见到严原绚子的那一刻起就明白，也许在外人看来自己的妻子只是一个有些偏执的魔术师，但是他永远也无法忘记自己和妻子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铺天盖地的诅咒如同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年轻的女魔术师流着血泪，恶狠狠地瞪着闻讯赶来的特务科成员。后来两人喜结连理，妻子总是不断重复着自己实力的弱小和天赋的劣势。但是那一天，她的确是以一己之力退治了所有的异能者。
“以后遇到无法打败的敌人，我会蛰伏下去，然后在自己强大之后的未来将敌人一举歼灭。”
女孩子纯黑的瞳孔和十年前的那一幕缓缓重叠，严原总一郎叹了口气，“我和绚子的意思是一样的，我们都不希望你的手沾染上鲜血。”
利百加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父亲。
‘他人的性命，和我有什么关系？’
女儿稚嫩的脸上，分明写着这样的话。
严原总一郎不明白自己的教育在哪里出了问题。和妻子一直都告诉孩子生命的重要性，但是利百加从来不在乎重要之人以外的人。如果她没有能力也就算了，但是偏偏获得了异能力和魔术的双重加持。这样的利百加让他很不放心。
“……你是我的女儿，我不想把你送进特务科。”
虽然特务科内一直都有人提出对利百加做实验，以确定魔术师和异能者的后裔会不会诞生什么额外的能力，但是严原总一郎一直都态度强硬的拒绝了。
纵使国家的利益更重要。
可这是他的女儿。
利百加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从母亲那里听来了‘封印指定’这个词，母亲为了不被抓走而在横滨隐姓埋名。如果自己做了什么让异能特务科所不能容忍的事情，自己很有可能会得到和母亲一样的待遇。
“我仍旧无法理解他人性命的重要性。”
女孩子乖巧地牵住父亲的手，两人慢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但是，我可以学习。”
“我会努力在不损害他人性命的前提下做出决定。”
“爸爸，我会让特务科放心的。”
——我不会展现出自己的特殊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