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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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公园飘起了雾，天上地下全是淡淡的青蓝色雾。藤丸立香和帕茨西挨着，脚下是到小腿肚高的草，四面八方都是雾，连杂草都虚幻起来。
“弄坏你们的车很抱歉。”雾里传来雷夫的声音，“如果不是你们执意想撞我，我不想这么做，要知道，良好的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
雷夫向前走了几步，他的脸逐渐显现出来，变得清晰。
“说这些没有意思。”帕茨西说，“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不喜欢你的说话方式。”
帕茨西耸耸肩，“那真不好意思，天生的。”
雷夫没再理会，他把视线转向立香，惹得她一惊，忍不住后退半步。帕茨西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表情肃然的挡在她和雷夫之间。
“不用这么紧张。”他说道，“我来这里只是想见「你」一面。”
藤丸立香毫不畏惧的回视回去，“什么事？”
“我调查过你，普通的日本在美留学生，父母也是普通人，直到加入基金会之前，人生的前十几年看不出任何特殊。”雷夫说。
“……我猜你千里迢迢来见我一面，不是为了告诉我「你这人真是普通的让我惊掉下巴」。”
雷夫摇头，“不不不，当然不是。你不用这么大敌意，我对普通人没有任何偏见，甚至，我觉得普通人的生活才是快乐、幸福，最本质的人类生活方式。”
“我喜欢普通人。在我还在基金会时，每天最让我快乐的事情就是早上坐在咖啡厅，点一杯美式，然后看着路上行人匆匆走过——那里面有男人、女人、年轻人和小孩——他们的一天怎么度过？是否有意义？还是无意义打发玩一天？他们的人生有什么精彩的故事吗？这些幻想都让我感到有趣。”
立香看着他侃侃而谈，难以想象说出这样话的人做出了将人类赶尽杀绝的恶劣行径。平心而论，抛开从罗曼那了解到的信息，这个人——传说中SDP-3396的最后BOSS——也只是一位个子有点高，脸上带着社畜气息的普通男人。
“所以尽管无法和基金会和好如初，但我觉得也许你，你这个「真正普通人类一员」的人，我们能成为朋友，而不是莫名厮杀的敌人。”
他话音刚落，帕茨西毫不留情面笑了起来。
“果然感染完SDP-3396脑子都坏完了。”帕茨西冷冷道，“杀光站点147时可不见你这么悲天悯人。”
“我没有杀人。”雷夫神色不变，“我只是让他们都感染了SDP-3396。”
“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帕茨西懒得和他玩文字游戏。
“我不是在和你对话，而是在和藤丸立香说话。”雷夫神色冷了下去。
转过头，他看向藤丸立香，“人类也好、英灵也好从来都不是我的目的。我的目标只是单纯想推翻基金会对人类的独.裁统治，和自以为是为你好的强迫行为。”
“但我现在是基金会的一员。”
他摇头，“不，你是被迫加入基金会的，你从来没有自主的选择权。”
“不过我也能理解你为什么这么抗拒我，因为从一开始你就只能接触到基金会单方面提供的信息，所以自然很容易被带偏。”雷夫说，“但是退一万步，哪怕你确实自发加入了基金会，我也想告诉你，你现在帮助的「基金会」不再是过去那个真正的「基金会」了。我们和英灵的厮杀只会被坐收渔翁之利，无限利好第三方势力。”
这是立香从没想过的情况，她慢慢皱起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需要听懂他说什么。”帕茨西拉住立香，“他只是在胡说八道，扰乱你思绪。”
“如果你真的自信，就不该拦着我，而是让她听完。”雷夫淡淡道，“你越是阻挠我，就越是心虚，只会让她越想相信我的话。”
“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
“但我愿意浪费时间。”雷夫笑了起来，连眼角的纹路都扬了起来，“那我就长话短说，藤丸立香！”
“啊？！”还在一头雾水的立香一惊。
雷夫说：“你在加入基金会之前就认识罗曼对吧？”
“嗯。”
他点点头，“那么我问你，你觉得你现在认识的罗曼和你过去认识的罗曼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立香顿住了，她试图从雷夫脸上看出他的阴谋诡计。可她失败了，什么都没有。想着这个问题，她摇摇头，“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还真是守口如瓶，基金会把你教的真好。”
“不，我是真的不清楚。”
“那我就直说了！”雷夫挺直腰板，“你过去认识的罗曼和你现在认识的罗曼并不是同一个人！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入侵了基金会，顶替了罗曼身份。他现在还把持着基金会二把手的位置，指挥你们一切，并要求你和英灵积极与我们作战……他想做什么？没人知道，但一定对你、对人类、对我们没有一点好处！”
“不可能！”
“胡说八道！”
立香和帕茨西的声音同时响起。
“为什么不可能呢？”雷夫表情没有一点变化，“这个世界上的异常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更多。一个冒名顶替者并不出奇。”
立香鄙视他，“你说罗曼是假的就是假的吗？”
“确实。”雷夫点头，“我的说法对我有直接利益帮助，你质疑是应该的。”
“为了向你表示诚意，我愿意把我方的全部信息和你交底。”沉默片刻，雷夫说，“基金会已经输定了，你们的所有信息、资料、甚至是「最终程序」的信息我们全部知道，也可以阻止。我们现在只是单纯对最后的基金会残党进行围剿……”
“搞笑！”帕茨西打断道，对满口胡话的雷夫失去最后耐心，“你不会真以为拿个被你篡夺的O5权限就天下无敌了吧？基金会的权限系统会自动解除所有感染和死亡人员！”
“是的。你说的都对。我手里确实没有O5权限，而且我之前对「最终程序」也确实一无所知，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我拥有了基金会的最高权限，我可以一票否决，从「绝对」角度上禁止「程序99」的启动。”
程序99？他真的知道这个名字？！
立香愣了，试图分析雷夫的话是真话还是烟雾弹。可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她以为这一趟旅程只是打打杀杀最多赌上性命的战争，谁曾想峰回路转神来一笔，大BOSS不在BOSS战的热血BGM里闪亮登场，而是偷摸摸把勇者堵在路上，对她说——姐，你被骗了！我俩才是正义的伙伴！
这都在搞什么呢？！现在都是这么玩战术的吗？
“哪怕是O5也不可能一票否决行动，他们必须要投票表决——”帕茨西说。
“不，你知道我说的是真的。”雷夫淡淡地说，“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从你的衣服上来看，你是隶属于Omega-1「律法左手」特遣队的成员对吧？”
帕茨西没说话，他面色不善的盯着雷夫，点了点头。
“「律法左手」隶属于基金会道德伦理委员会，它的主席曾经多次一票否决被O5通过的「程序99」”
“什么？！”立香震惊全家，为啥啊，当初用「程序99」SDP-3396不是早解决了吗？！
她下意识看向帕茨西，希望从他那获得一些信息，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沉默了！抿着嘴唇，一动不动。
“他没法反驳我，因为他知道我说的是真话。因为在O5第三次通过「最终程序」后，他和他的队友血洗了整个议会，杀死了一半O5，从此这项程序成为禁令，在委员会的威逼下再也无法成为议会议题。”
帕茨西忍不住：“这是委员会的决定，没有人知道委员会出于什么原因下达了命令…… 但是它一定具有意义！”
立香迟疑道，“可是……”
这很奇怪啊！
“是吧，站在你的立场上来看，这一点都不合理，怎么都不合理！早点杀死SDP-3396，保护未感染平民，保留基金会有生力量，怎么看都对基金会有利对吧？”雷夫神色凝重，“但是，站在坐收渔翁之利的第三方立场上，一切就合理了。早点杀死SDP-3396无法杀死更多人类，也无法消耗基金会，他们就得正面面对基金会势力。”
“对了，你知道道德伦理委员会的主席是谁吗？”
立香摇摇头。这么高度机密的东西哪是她能知道的。
“罗马尼·阿其曼。”雷夫轻声道，“也就是你口中的「罗曼」。”
立香愣住了。
“所以我一开始就说了，你现在认识的「罗曼」有问题，他不是你「过去知道的罗曼」，更不是你以为的普通基金会研究员。他是谁？没人知道！但他杀死罗曼，盗窃了罗曼的身份！阻止O5议会通过「程序99」后杀死了一半O5议会，最后的最后，他还要求你用从者和我们互相残杀！”
雷夫向前一步，他大声道，“我知道你还带着耳麦，你能听到罗曼说话，他也能听到我们说话！你可以问他我说的对不对，他绝对没法否定我，因为他知道我说的全都是真相！”
“但是你…… ”
“我知道我说的太天方夜谭，只是一面之辞。但是我有证据。”雷夫冷静了点，说话音量也降了下来，“我找到了「被杀死的罗曼尸体」，并且用了一些手段，获得了他的「权限」。托这位假罗曼的福，系统没有删除他的权限，让我可以使用。”
“所以我说我可以一票否决，从「绝对」角度上禁止「程序99」的启动。”
“藤丸立香，我不需要你加入我，你可以保持中立，看我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基金会已经注定落败，「程序99」无法启动，他们没有足够的战力对付我们，第三方势力也无法获利。你看，我说的全部都是站在你的角度、站在整个人类角度的利益！”
他看向立香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么，你怎么想呢？”
巨大的信息风暴洗劫了立香的脑袋，她一时竟说不出任何话。
在一片沉默里，她听到耳机那头，罗曼一声长长的叹息。
作者有话说第49章 第 4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