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追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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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和甄清的谈话之后，江云汐再次来到大自在殿。这一次她可不会管穆伯仁愿不愿意见她，她必须要从他嘴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不出所料，穆伯仁依然是对她爱答不理，或者避而不见。不过，她并没有退却。只要不是在修炼，她就会跟在穆伯仁身边，逮着机会就会问他：“穆长老，你究竟对我是什么想法？”
但她从未获得答案，穆伯仁总是以沉默不语来应对她的咄咄逼人。
不过好在，穆伯仁并没有拒绝她的接近和跟随，这倒是让她心中隐隐有些雀跃。
江云汐伸手按在胸口，试图将这股一样的情绪压下去。这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期待着父母长辈给她一颗糖，哪怕只有一颗，也足够她开心很久。
她跟着穆伯仁行过万里河山，跟着他拯救险些被妖兽毁灭的村庄，看着他超度亡灵……
她一直都觉得这些佛门弟子周身自带抚慰人心的能力，尤其是穆伯仁，待在他身边的时候，她的心便会变得很平静。她原以为有佛堂檀香的影响，可即便是离了佛堂，甚至不靠近穆伯仁，她依然会有这种感觉。
看着穆伯仁虔诚诵经祷告，超度那些盘桓不去的冤魂时，她反复思考这样步步紧逼会否太过分。同为修行者，她对穆伯仁的意志力相当敬佩。从澄之小师父的嘴里得知，穆伯仁已经修行了近三千年，现在已经修炼了大乘境，再坚持修炼一段时间，他便能功德圆满，飞升上界。
如果从他嘴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于他修行并无好处。
倘若他真如甄清说的那样，对她有了不一样的心思，那他便是破了佛门戒律，动了凡心，六根不净。
江云汐知道修者修行这么多年，实属不易，倘若因为自己，导致他的修行出了岔子，那她可能会愧疚一辈子。
心中萌生的退意和想要获得一个答案的渴望在心中交织。
“江施主，可是身体不适？”
穆伯仁平静如水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笑了笑，说：“无事，不必挂怀。”
“穆长老，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不用担心，不是先前的那些问题。”江云汐看见穆伯仁白玉似的脸笼上一层微不可查的窘迫和红晕，连忙摆手道。
“……嗯，好。”穆伯仁愣了愣，倒是没想到江云汐会这样问。
“您是因何种机缘开始修行的？”
“师尊说贫僧颇有佛缘，悟性极高，希望贫僧能一直在这条道路上走下去。”
“那您自己是如何想的呢？”
“无他，贫僧只是希望能走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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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渴求，江云汐还是觉得修行才是大事，无论是对她，还是对穆伯仁。所以她打算就此罢休，不再执着于问题的答案。
正当她在外面晃了一圈，准备去找穆伯仁辞行的时候。隔得大老远，她就能感受到那股子冲天的魔气。
这是魔族的人过来寻衅滋事了吗？
江云汐来不及多想，唤出本命剑，就朝着有魔气的方向疾行而去。
然后她就看见了妖妖娆娆的女性魔人和神志不清的穆伯仁，以及那股她闻了无数遍的烈性情毒的味道。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槽点太多，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处开始吐槽。
你们这些魔人就不能有点新意吗？不是在下情毒，就是下情毒的路上！
江云汐也懒得跟那魔人废话，手中的剑以迅雷之势刺向了魔人。如今她修为大涨，早已不是那个看见打架，就要躲起来的弱者。
而这个女性魔人的实力并不强，她之所以能让穆伯仁这个大乘境的修者毫无抵抗之力，估计事先下手为强，趁穆伯仁不注意突然下毒。
这个人在她手底下走不过十招。
“不自量力。”
在将剑刺进魔人的要害，待其毙命之后。江云汐甩了甩剑上的血，将它收了回去。冷冷扫了一眼死不瞑目的魔人尸体后，连她身上的东西都懒得搜。
她转身去看穆伯仁的情况，还没走近就被他喝退。
“别！别过来！离我远点！”穆伯仁的脸已经涨得通红，整个人半跪在地上，面部表情狰狞，似乎在与那股药性对抗。
江云汐叹了口气，不顾阻拦地走上前去，抬手轻松制住他挥舞的双手。
“别动，穆长老，要是不及时解毒，你可是要血脉贲张，爆体而亡的。”江云汐架起穆伯仁的胳膊，施术向不远处的山洞疾行而去。
她本想去寻一处灵泉，直接将穆伯仁按进去解毒完事。每次她不想亲自替人解毒的时候，她都想找个灵泉省事，但是每次都不如意。
这一次也一样。
江云汐看着已经神志不清的穆伯仁，心中烦躁不安，暗骂魔族净干缺德事。
她伸手探了探穆伯仁脸上的温度，热得快要灼伤她的手。而穆伯仁则是贴着她的手掌蹭了蹭，似乎是她手心的温度让他感觉到了舒适。
江云汐闭了闭眼，叹了口气，将额头抵在穆伯仁滚烫的额头上，开始运行本门心法。她认真地打量着那张困扰她许久的脸，这着实是张极为好看的脸。
以前也会有其他门派的女弟子为他着迷，可惜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也难怪会有魔人不惜下毒，也要与他贪欢。
鼻尖相触，对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让她的脸也慢慢热了起来，连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檀香味也无法让她平复。
穆伯仁此刻已经这温度灼烧得完全没有意识了，口中一直在喃喃自语。江云汐凑近了听，也没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她盯着穆伯仁不断翕合的唇瓣，心下一动，鬼使神差地问出了一句：“穆长老，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明知道不会得到答案，可她还是想问。
然后她听见了一声极轻微的叹息和对方骤然痛苦的嘶吼。
她狠了狠心，手指伸进对方的手中，与他十指相扣。然后轻轻吻上穆伯仁颤抖着的唇瓣，运转周身灵力，将它源源不断地输送到穆伯仁的体内。
……
江云汐醒来的时候，躺在身边的穆伯仁已经消失了踪影，她的衣服被人好好盖在身上。她盯着衣服沉默半晌，然后将其穿戴整齐。
收拾妥帖之后，便回了合欢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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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江云汐回了宗门，甄清便找上门去。
“哎？你问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吗？怎么回来的那么快？”甄清一脸玩味笑容，然后她发现江云汐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脸色有些苍白。
“你怎么了？是受伤了？”甄清连忙扳着江云汐的肩，想要检查她是否受伤。
“没事，师尊，我可能做了一件错事。”江云汐的表情就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
甄清从未见过江云汐这样难过的表情，也从未听过她这样无端端地称呼她为“师尊”。
她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事情悉数告知甄清，说完，就被甄清弹了额头。
“我本来还想夸你出息了，结果你跟我讲你做错了。你哪里做错了，你不是帮他解了毒，救了他一命吗？而且你还拿到了他的阳元，你还赚了！”
“不，不能这样讲，他是个出家人，如今不仅破了戒，还破了功体。修行受到了影响，此刻他的心里肯定不好受。”江云汐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
“如果不是他自己愿意，他断不会半推半就地让你给他解毒。”甄清冷哼一声，“什么一心向道，不过是给自己动了凡心这件事遮掩。”
“我曾经问过他，如何看待他现在的修行之道，他说他想要走到最后。可是现在……”江云汐没有再说下去。
“难道你希望看着他中毒而死？若他没活下来，他拿什么修他的佛？”甄清有些看不惯江云汐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天大地大，活着最大。他若是心志坚定，无论遇到何事都不可能动摇他的道心。”
“但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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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愧疚心理，江云汐这段时间一直窝在房间里当鸵鸟。她断没有想过，自已有朝一日会因为替人解情毒而感到心慌。
平复了好几日心绪，她还是没忍住，犹豫纠结了大半天，还是决定去找穆伯仁道个歉。
然而，意料之中的她还是被穆伯仁拒之门外。前来传话澄之也是一脸的为难，她也不便过多叨扰，忙告了罪，起身离开。
她想她和穆伯仁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可能就此画上了终止符。
不过这样也好，他依旧是佛门长老，而她依旧做她的小妖女。
想到这里，她虽然觉得有些遗憾和不舍，也没有从他口中问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她也知道，如果再继续保持联系，于他们二人都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现在，她必须亲手斩断这份联系，及时止损才是。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追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