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与书店老板》花易语

3、吃饭

　　周六下午1点，叶明珠在公寓里刚吃完饭。
　　她在鹰国的母亲李云准时给她打来信鸽视频，简单问候彼此，聊下近况。要了她的新地址，说将冬季的衣服首饰寄来新地址，让她注意查收。
　　基本上都是李云说她附和着，最后与同母异父的7岁妹妹安吉尔打完招呼后，叶明珠就挂断了电话。
　　这样的例行通话，从她1岁父母离婚后，就每周六一次。
　　九岁时，她母亲说再婚，她就说不要联系。第二天她母亲就从鹰国飞回中国，坐完火车、转汽车半夜到了镇上祖宅，抱着她哭着说道歉。
　　那时的她是慌乱的，奶奶跟她说了很久的话，大多是些女性的艰难和母亲爱她之类的。当时她并没太听懂，却很神奇地，不再对每周六的定时通话反感。

　　叶明珠放下手机走去画室，接着画她刚画了三分之一左右的油画。
　　一画就到了下午4点，吴欣彤按响了门铃，来接她去父亲叶承坤家吃晚饭。
　　晚饭时，叶承坤送了叶明珠一个镯子，跟她手上戴的一模一样，被她转送给继母王淑。
　　等她吃完饭回公寓不久，王淑应该和叶承坤说了什么，一条银行转账信息短信发到她手机上。
　　紧跟着就是叶承坤的道歉短信，说对不起，让她去学车，回头给她买辆车。
　　叶明珠回复个笑脸，说好。
　　解释说，她的衣服首饰是母亲李云那边包的，毕竟她母亲和继父做的就是这些生意，让他下次还是和以往一样给钱就好。
　　叶承坤那边，立刻说知道了，别生气，紧跟着又是一个信鸽转账。
　　叶明珠回复说没生气，那边说好。
　　她就放下手机，在沙发上抱着双腿将自己团成一个球，再一次觉得跟人沟通好难。
　　叶承坤是典型的大忙人，叶氏集团掌门人，365天有300天在不停出差，飞来飞去。
　　什么时候见了她都是笑呵呵地，没事儿就是打钱，送首饰是第一次。她挺高兴的，虽然不需要。

　　晚上照例跟奶奶视频，说起去吃晚饭和镯子的事情。
　　奶奶说，给红包就收着，别的让她自己看着办。
　　叶明珠笑了，心里暖暖的。

　　第二天是周日，叶明珠早起写完作业，突发奇想地跑去超市买了一堆食材回来，自己下厨做饭。
　　然后她绝望地看着锅里焦糊的菜，又看着电饭煲里，稀不稀、干不干的米饭……
　　再次确定自己没有任何做饭的天赋，背着包出了门。

　　她一路闲逛到了白朔的书店门口，见白朔在门口支了张折叠桌，正端着菜往上面放。
　　她摸摸肚子，跑过去。声音甜甜的道：“白老板，中午好。”
　　白朔扫了两眼叶明珠，穿粉白色碎花的波西米亚长裙、头上戴着顶草编的遮阳帽，低头望着桌上的番茄牛腩，眼睛满是渴望。
　　“饿了？”他明知故问着。
　　“嗯嗯，饿了。”叶明珠快速点两下头，笑容里有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撒娇。她还没意识到，在白朔面前好像太放松。
　　白朔嘴角上扬，“饿了就自己回家吃饭。”说完他转身想进书店。
　　“我不想吃外卖了，吃了好几天了。”叶明珠的声音里透着委屈，从白朔背后钻进他耳朵里。叶明珠好像忘了，她昨天晚上刚去父亲家吃了顿大餐。
　　白朔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然后面无表情的转身对叶明珠说：“那关我什么事。”
　　“我是客人啊，而且我会给钱的。”叶明珠说完自己点下头，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尽量显得理所当然一点。
　　“如果是书店客人，就不给吃。朋友来家里做客，就免费吃，你选哪种？”白朔上次跟她争论过这个话题，原本咖啡就是他自己打发时间的非卖品。小姑娘要了一杯，又非要给咖啡钱，说是奶奶不让她白拿别人东西。
　　叶明珠果然如他所想的皱起眉，低头看着桌上的菜，刚出锅还冒着香气。
　　白朔趁着这个时间，从书店内上二楼，拿了盘蒜蓉西兰花和两碗米饭下来。
　　叶明珠伸长脖子看了眼蒜蓉西兰花，两个菜都是她喜欢吃的，而且看起来很好吃。
　　“想好了吗？”白朔放下手上的东西，去吧台拿了两双筷子，将其中一双递给叶明珠。

　　叶明珠抢过筷子，笑着露出酒窝：“你自己说的，我叫叶明珠。叶子的叶，掌上明珠的明珠。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朋友。我奶奶说，朋友之间可以不用计较那么多。”
　　原话是，朋友都是欠来欠去，记得礼尚往来就好。她回头买点菜给他就好了，然后还能继续蹭饭吃。
　　“我叫白朔，白色的白，东方朔的朔。你自己进屋搬椅子，我先吃了。”白朔笑了笑，坐到桌边夹起一块牛肉开吃。
　　“好嘞。”叶明珠跑进书店搬出椅子，也先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满脸幸福地说：“真好吃，比我想的一样好吃。”
　　白朔嘴角上扬，听着叶明珠不时地发出的赞叹声，感觉今天的饭比以前要更好吃一些。
　　白朔吃完放下碗，对只刚吃到一半的叶明珠吩咐道：“一会儿你吃完，把碗筷收拾下，放到二楼的洗碗机里洗了。再把桌子搽干净，也放上去。”

　　“啊！可我不洗，我只会收拾。”叶明珠刚才还在想白朔吃饭的速度好快，就听到了自己需要收拾碗筷的噩耗。
　　“不会就学，我教你。”白朔并不打算这么放过叶明珠，“你真以为免费吃吗？”
　　叶明珠垂头丧气的点点头，“知道了。”
　　“乖。”白朔说着轻轻摸了下叶明珠的头，不到一秒就收回手，“收拾完，我就给你泡咖啡。”
　　“好。”叶明珠瞬间中气十足的回应，本来想抗议白朔摸她头，又被转移了注意力。
　　叶明珠吃完饭放下碗，白朔看着她剩下的几颗西兰花，重新拿起筷子吃掉。
　　叶明珠在旁边，整个人呆了，她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你奶奶没教你，不能浪费吗？”白朔咽下菜，看着叶明珠还在出神。
　　叶明珠回过神，看着他：“说过啊，所以我碗里的饭，一直都吃得很干干净净的。”
　　“那菜呢？”
　　“没注意过。”叶明珠说着，她真没注意过，平时剩下的菜去哪了。
　　“我这边的规矩是，饭菜都不能剩下。”白朔解释了一句，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让叶明珠拿着餐具，自己将桌子擦干净，带着她一起进店走上二楼。

　　叶明珠跟在白朔身后，上到二楼眼前豁然开朗。
　　二楼同样是整面墙的玻璃窗，铺着棕色硬木地板。左边靠墙的位置有两张椅子，白朔将桌子放在中间。另一边靠墙放着一张深红色的木质摇椅，款式应该是八九十年代的。
　　然后，就空空荡荡……
　　叶明珠眨眨眼，她眼前应该有二十多平的面积。
　　“看什么呢，向后转。”白朔发现叶明珠又在发呆了。
　　叶明珠听话的转过身，眼前是纯白色开放式厨房。左边墙上挂着四个大小不一的锅子，右边燃气灶边上，还有两层架子上还堆满了香料，架子下面挂着锅铲、勺子和一些烘焙工具。
　　叶明珠将餐具放在倒台上，又转头看了一眼外面。“你的客厅，东西好少。”
　　“少吗？够用了。”

　　白朔示意叶明珠进入厨房，将洗碗机打开。教她将餐具放好，添加洗涤块。还从灶台上将炒锅、电饭煲内胆之类的也都放进去，最后关上洗碗机的门，开启标准洗模式。“这样就可以了。”
　　“哇，还蛮容易的嘛。”叶明珠在一边鼓掌，她还是第一次知道洗碗机是这么运作的。然后她跑去楼下从包里拿出手机，又上楼对着洗碗机拍了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