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治好就走 ...
-
酒五和越双用轻功飞到荣折面前,荣折看见二人时还是很淡然。
一点不像逃跑被抓到的样子。反倒是越双和酒五气得不得了。
车越双:“我麻烦你这人走好歹说一声行不?就你这身子骨,到时候又被谁伤着了,又想我们救你吗?”
荣折:“大可不必。”
车越双骂骂咧咧的:“你除了这句话你还会说什么,让开?”
荣折不说话了。
三人就这样闷闷不乐地回去了。
吃饭的时候气氛也格外低沉,车旬问:“你们这是跑哪儿去了?鞋都忘了。”
语落,车越双和酒五低头看,才发现自己根本没穿鞋,一定是刚才太着急了,什么都没管就跑去找荣折。
不知道荣折是内疚还是怎的,他放下碗筷不留一句话就出去了,车酒五隔着门偷窥到,他坐在院子里乘凉。
此时的天是红彤彤的一片,夕阳刚落。
越双想,他可能又要从夕阳看到满天星辰才乐意。
车旬一笑:“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又要坐一晚。”
此语一出,越双颇为诧异:“一晚?”
车旬不以为然,早已习惯:“我半夜起来上茅厕,经常发现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盯着星星看。”
车笙也加了句:“早上我起来的时候他还是在院子里,想是在这坐了一宿。”
所以说,他是把日出也看了。
晚饭过后,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越双决定把板凳搬出去跟着荣折一起坐。
她倒是想看看,这天空有什么好看的。
一晚上,越双没有想搭话的意思,就这么安静地坐在荣折身边,荣折也不赶她走,把心思都搁在天空上面了。
到了睡觉时分,他也没想着进去。
车笙睡了。
车旬睡了。
车蓼儿睡了。
就连夜猫子车酒五也睡了。
他还是不走。
甚至连车越双都睁不开眼,他的眼还大大的,恨不得把满天星星看透。
越双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这么伤心。
他大概是很伤心。因为只有伤心的人才会这么绝望地在树下坐一天,在院子里看一晚天空,在水边发呆......
就在越双想着想着要睡着了的时候,荣折开口了。
他转过头看着越双,说:“困了就去睡觉。”
语落,把越双的瞌睡虫给赶跑了。越双没听错,他和她说话了。并且语气不像之前那般抵触,虽然也很轻也很淡,但有一股安定温润的感觉。
和上次见面那般。
越双就知道,荣折他不是个冷漠的人。
“我不困。”越双说。
荣折只是垂头轻笑一下,又接着看星星,只是他开始和越双说话了。
越双知道,他压抑这么久,是该发泄了。
那一晚,荣折和她聊了很多,都是她在听。
越双听得迷迷糊糊,眼睛忍不住要关,但很快她强迫自己做一个好的听众。
荣折也不说什么,自顾自地说话,也不知道他究竟想不想她听进去。
荣折的话越双听得块,忘得也快,但最终也记得一些。
比如,荣折很爱浒儿,从小到大。
又或者,荣折很疼浒儿,生病了对她寸步不离,总是会给她惊喜。
更是的,荣折想娶浒儿,和她白头到老。
关于浒儿,他也讲了很多。
越双只记得荣折说了句特有文采的一句话:看花东陌上,惊动洛阳人。
总之,再越双看来,浒儿在荣折心里就是纯洁无瑕的仙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越双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她是在床上的,以至于她以为昨晚和荣折的交谈是做梦。她洗漱完发现已经午时了,车笙在做午饭。
而车酒五居然和荣折在院子里有说有笑。
越双这才意识到,原来昨晚发生的是真的。
那么,荣折是慢慢改变了?
从浒儿的阴霾中走出来了?
这么想着,连酒五和荣折走到她面前都没反应过来,最后还是酒五在她脑门上拍了下才缓过神来,只见荣折对她扬了扬嘴角:“不好意思,昨晚聊晚了。”
车越双摆手:“没事,没事。”
越双发现,荣折一晚的变化还真不小。从原来的冰冷直接化为温润如玉的公子,从前他可不跟他们讲话,很少夹菜,一副生疏的模样,而这顿午饭他吃得很香,也和每个人聊上几句。
饭后,酒五决定带荣折去山下玩玩。
三人走到半路途中,忽然见着一个累得搭不上力气快要从石阶上滚下去的姑娘。越双上前扶她一把,姑娘年纪轻轻的,很温柔的样子,她脸上到处是汗水,大概是爬这金鼎山爬累了。
越双问:“你这是要去哪儿?很急啊。”
姑娘擦了擦汗:“我要去寺庙。”
越双:“这山上这么多寺庙,你想去哪个?”
姑娘说了个方向,越双和酒五都愣了下。她所说的寺庙是金鼎山这么多寺庙中唯一一个全是尼姑的寺庙,听说这些尼姑全是自愿断红尘的女人,一般来这庙的八成都是当尼姑去的。
越双打量着面前的姑娘看,她大概才二十出头,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当尼姑。
姑娘问:“请问你们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到吗?”
越双和酒五支支吾吾的没说出半句话来,反倒是荣折他问:“要不我们送这位姑娘去一趟?”
既然荣折都说了,越双和酒五不答应也不是。
只是送这姑娘去当尼姑,他们还有点狠不下心。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寺庙,只不过看守的两个小尼姑拦着荣折和酒五。
荣折在外朝里探去,全是穿着灰色衣服的尼姑,有拿着扫帚的,也有跪在佛祖前虔诚念着佛经的,不过却没有一个和尚。聪明的荣折恍然大悟,总算明白为何越双和酒五对此事很难堪。
再仰头一望,那门匾上写着:孟婆庙。
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尼姑走了过来,视线在越双和姑娘身上转移,最后落在姑娘身上。
她问:“姑娘可是前来自断红尘的?”
姑娘微微一笑,那抹笑仿佛就像一阵风,吹散了所有:“是的。”
“那请随贫尼来吧。”
姑娘对三人道了谢就走了。
留下的是眉头紧皱的荣折和不知所措的酒五和越双。
这个姑娘的所作所为似乎打动了荣折内心深处的什么。越双想到什么,突然把荣折拉走了,直到离开孟婆庙很远才放开手。
荣折面带微笑,很不解地问:“姑娘怎么了?”
越双:“你别当和尚啊。”
闻言,荣折先是一愣,旋即笑出了声:“自然不会。”
依旧淡然安稳,越双松了口气。
三人又玩了一会儿才回去,这一天除了孟婆庙一事,大家都挺高兴的。
吃完晚饭,酒五提议大家一同坐下来玩个游戏。
是个很老土的游戏,叫真心话。
这是酒五在不知名的途径下知晓的。酒五拿出两颗私藏的骰子,车笙一见捏着酒五耳朵:“好啊你,好的不学,都学赌博啦!”
酒五疼得呲牙咧嘴,说了好半天好话,车笙才放过他。
酒五把其中一个骰子拿给越双:“越双、荣折、车旬,你们三依次掷骰子,记得把点数记着。而另一个骰子,就我、车笙和蓼儿来掷,分两组,节约时间。”
大家都掷完后,酒五把游戏规则说出来:“点数最大的呢就要问点数最小的一个问题,被问者必须如实回答。”说着,还依次询问大家听懂了没有。
问到荣折时,酒五格外关心,荣折笑:“你放心,我玩过。”
酒五挑眉,自讨没趣。
越双却觉得,荣折和他们就是不一样。
游戏开始。
第一轮,车旬问车笙。
车旬想了好半天,总算想出个问题:“车笙啊,一般酒五惹你生气了,你怎么惩罚他?”
说罢,酒五就不乐了,他撇着嘴:“车旬没意思,没意思。”
车笙捂嘴笑,毫不留情地说了出来:“嗯……这个简单啊,我就罚酒五再茅厕外睡一晚。”
语一出,车酒五脸就红了,他还不敢相信地看着车笙:“你居然还真说出来?最毒妇人心!”
大家笑。
第二轮,车酒五问车越双。
车越双事先就给酒五摆弄了下眼神,示意他按常理出牌。
好吧,就问一个最简单的。
毕竟这么多年了,酒五还没见过越双喜欢过谁呢。
“越双,你就说个简单的吧,你喜欢谁?”
越双听着,差点没把刚喝进去的水喷了出来,她快速地扫了眼荣折,却发现荣折再看她,越双不躲开,撑着桌子擦嘴对他说:“不好意思。”然后把他那块地方的水渍给擦了。
“快说啊,我也想知道。你从来没有喜欢的人,是不是一直暗恋我?”车旬说。
车越双嗤笑,翻了个白眼:“不瞒大家,还真没有。”
酒五扣扣后脑勺:“那你说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吧。”
车越双皱了皱眉,一时没能答得上来,她眼睛一直飘忽不定,尽往荣折身上跑。荣折一脸微笑,安静地等待着越双回答。
“我真不知道。”越双说。
“不行,你耍赖!要是都像你一样说不知道,那这游戏就没法玩了。”酒五不给面子。
越双轻哼:“反正不是你们这些乡野村夫就行了。”
第三轮,荣折最小,但越双和车蓼儿同时是最大的。
车蓼儿问酒五:“这可怎么办?”
酒五:“你俩再掷一遍。”
这次,越双以三的点数赢了车蓼儿的二点。
所以是越双问荣折。
问什么好呢。
在月光下,越双朝一脸淡然的荣折看去,他嘴角微微上扬,不慢不急的,和月光一样温润如玉。
还是很好看。
看得越双都有些迷糊了。
她收过视线,低声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这个问题似乎有点尴尬。
“呸呸呸,你赶人家走是不是。”酒五打她。
车越双也是很尴尬,干笑几声,而荣折丝毫不在乎,回答了越双的问题:“待你们将我治好后。”
后来,酒五和越双才知晓,荣折嘴里的“治好”不是身体,而是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