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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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燕怀清窝在季淮的怀里睡得香甜。
从对方沉稳入睡的那一刻，季淮就睁开眼垂眸静静地注视着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容。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点在了对方的眉间，随后一点一点、慢慢地划下。
温热的触感让原本平静的内心瞬间泛起了波澜。
这个动作在那段甜蜜的时光里他曾做过无数次，不厌其烦。
也不是因为无聊，也没什么特别的趣味，只是一眼望去就再也无法轻易地移开视线。
皮肤接触的痒意让燕怀清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头，不自觉地拱了拱鼻子。
季淮轻笑了一声，随后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拿起一旁的手机走到阳台上，熟练地给按下林静姝的手机号码。
“妈，是我。”
……
大概几分钟过后，季淮挂了电话。
落日西下，余晖将一切的景物都铺上了一层橘红的光影。
大概眺望了几分钟，季淮拉开了阳台的玻璃门走进了屋子内。
大概检查了一下冰箱里剩余不多的食材，季淮下楼准备再去买点晚饭所需的食材。
门被轻轻地关上，金属碰撞的声音被隔绝在了门外。
燕怀清从睡梦中迷迷糊糊地醒来，习惯性地用脑袋往对方的脖子上拱几下，空荡荡的位置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手忙脚乱地下床，连拖鞋都未来得及穿上。待目光触及到茶几上的袋子时，燕怀清倏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一场梦。
门锁扭动的声音响起，燕怀清偏头看了过去。
“睡醒了？”季淮将两个大袋子放在了鞋柜上。
“买了这么多东西，我猜里面一定有旺仔牛奶糖！”燕怀清从方才的情绪中脱离开来，眉眼间染上了清浅的笑意。
“买那个做什么，又不能用来做菜。”
“怎么可能。”燕怀清不信邪，立马屁颠颠跑过去。
没等手碰到袋子就被对方拦腰抱起，放在了鞋柜上坐着。
“你干嘛，我警告你啊，光天化日下不能羞羞。”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季淮从鞋柜里翻出一双拖鞋，随手给对方穿在了脚上。
“哼，假正经～”
眼见着对方拎起一袋子零食跑了，季淮拎着另一袋子的食材走进了厨房。
果不其然燕怀清在袋子里一众零食中翻出了一大罐旺仔牛奶糖，嘴角上的弧度不断地扩大。。
“哥哥我太爱你了！”
极为响亮的喊声让季淮握着菜刀的手有一瞬的停顿。
他曾听过对方无数次的喜欢，刨去那些虚假敷衍的，留下的真情实感其实也不过三四句。
而他只一次对对方说过“我喜欢你。”
然而那只一次的表白那是他对于燕怀清最为虔诚地追求，并非他不善言辞，而是说的再多那时的燕怀清并不会相信。
如果爱意有形，那也许会是波涛汹涌的海啸。燕怀清就站在高塔之上，只要他推开窗就能看见那不断向他奔涌的海啸。
然而那扇窗户始终是关闭的。
晚饭结束后，燕怀清接到宋朝的电话，对方告诉他今晚跟同事挤一晚就先不回来了。
季淮坐在一旁拿着刀削苹果，细长的苹果皮从银白的刀刃上一点一点地滑落。
燕怀清的双脚此时搭在对方的大腿上，雪白的脚背与深黑色的运动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对方削苹果的动作，燕怀清的视线从对方修长的手指移动到了手腕上。
小麦色的皮肤上赫然挂着一道狰狞可怖的疤痕。
那条伤疤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正如同当年季淮的前途折在那冰冷的牢狱里一样，让他每每在午夜梦回时孤枕难眠。
季淮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临床医生，原本他有大好的前程，优渥的家庭背景和极高的学习天赋足以支撑他那勃勃的雄心。
然而这一切都因为他彻底破灭。
为了救他季淮废了一只能够成为临床医生的手，那时燕怀清只觉得这个人一根筋，他没有想过对方是出于喜欢才为他做到这种程度。
救人也许是善良的心在作祟，只是对方没料到这种结果罢了。
没想到之后季淮几乎是毫不犹豫在未来与他之间断然选择了后者，接受了长达本不属于他的五年监禁。
如果在危急关头救人是出于善良，那么自毁前程替别人顶替罪名也是出于善良么？
燕怀清不傻，那时的他还是不懂什么是爱情，但是那一刻他相信了季淮的爱。
此刻他很想想问问对方，这样做真的值得么为了他这么样的一个人。
燕怀清将目光从对方的手腕处移到了脸上，他觉得似乎并不用问，那人的回答只会是“值得”这二字。
若是对方后悔，必不会是如今这幅姿态。正是由于自己现如今看得十分清，才愈发不知如何面对。
季淮察觉到对方长久的凝视，也没打断对方的出神，默默地加快手上的动作。
待黄色的果肉完整地展现，季淮用刀划了两下切出一个小块儿，随后将其递到了对方的嘴边。
“你说你要是没遇见我会是什么样的生活呢？”燕怀清张嘴叼走了那块苹果肉，含糊不清地问了这一句。
“瞎想什么，我的生活里注定会有你。”
“为何是注定？”燕怀清不理解。
“也许都是上天安排好的。”
“好哥哥你什么时候开始也信封建迷信这一套？”
季淮放下水果刀，双眼微沉，“在牢狱中我无法知道你的情况，只能祈求上天保你平安喜乐。”
这句话说得太过直白，燕怀清深知季淮的性子，那人从不信虚无缥缈的东西。
那人唯一一次虔诚的信仰，是祈求让上天垂怜自己。
也许不止一次，也许不止那些。
这个新世界于季淮来说还是有点陌生的，燕怀清带着他出门去走走，感受一下突如其来的自由。
季淮走在前面，肩宽体长身姿挺拔，高大的身影在人群之中格外的突出，但是身上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让路过的人望而却步。
他们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一对似是热恋中的小情侣偶然路过什么，燕怀清多看了一眼，他忽然想起那个埋藏在心底许久的问题。
他和季淮现在来说究竟算什么呢？恩人？情侣？同学？
五年的时间，即便他们两个人再努力互相贴近彼此，终究还是生疏了太多。
等回过神时身旁的季淮突然没了影子，正当燕怀清犹豫着是寻找对方还是留在原地等待，前方的视野中忽然出现了一抹白。
季淮逆着人流一步一步走向他，手中拿着一把纯白的玫瑰。
风将属于他们的这页故事又吹回，记忆已经泛黄陈旧，于是纯白的花将其重新粉饰。
燕怀清接过花抱在怀里，静静地注视着季淮，他有些好奇对方会说什么，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然而季淮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他的手缓缓握进自己的掌心中，眨了眨眼嘴角带笑。
燕怀清忽然明白了，也跟着笑了起来，冲对方做了一个夸张的口型。
“找打！”
季淮那未宣之于口的话也存在于故事的最开始时，燕怀清没有刻意去记，只是提及时总能下意识地想起。
那时季淮说的是“送你的，女朋友。”
即使相隔五年，他们不曾说过分手那依然也是恋人，只不过是久别重逢而已。
燕怀清的困惑忽然被解开，季淮也与记忆中的形象越来越贴近。
“这些年你过得如何？”季淮语气淡淡的，似是随意挑起一个话题。
燕怀清简略得说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其中有些露水情缘被他刻意掩埋。
季淮在听到燕怀清说考上了S大时挑了挑眉，神色颇有些赞许。
“你做得很好。”
似是就为了等这么一句话，燕怀清颇为得意地翘起嘴角，“哼，也不看看你清哥是谁。”
季淮这些年里从为有过后悔当初的那个决定，但是在此刻他忽然觉得也是很值得的，就算再来个五年十年。
燕怀清彻底脱离了那些阴暗变得越来越好，那人就该这样，肆意而又无忧无虑地生活着。
他很清楚燕怀清，若是在牢狱之中的五年是由对方度过的，那么出来的只会是一个更加堕落愤世的燕怀清，注定走向一个自我毁灭的结局。
用五年的青春和梦想换一个人光明的人生，可能或许有的人会觉得这样并不值得。
但是季淮很爱燕怀清，而燕怀清从未让他失望。
“那你呢？”
燕怀清问完这句话忽然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囚犯的生活哪里能说的上好呢？
“大多时候想着你，也就有盼头。”
季淮的声音依旧是轻飘飘的冷淡，燕怀清忽然觉得鼻子一酸，在温热的液体即将奔涌而出时季淮将他抱入怀中。
“怎么变得这么爱哭。”
燕怀清抵在对方的胸膛上，能清楚的感受到对方说话时胸腔里带传来震动。
季淮的笑让他忽然有些无地自容，刚准备推开对方就听见那清冷的声线再次响起。
“别想这么多，你平安快乐就好。”
漆黑的夜空正式拉开了夜的序章，缀着繁星点点追逐黎明的光影。
燕怀清随手披了一件浴袍从浴室出来，刚走到床边，背后就被一股极大的力道圈住了。
“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哦哥哥。”燕怀清也没挣脱，闭着眼往后一靠，后脑勺仰躺在对方的肩膀上。
“？”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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