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录》拾柒61

1、序章——不为鱼肉

　　——群山之巅。

　　女子一席白衣，不染尘埃，傲然而立，其乌发红唇，眼眸湛蓝，不愧为姿容绝色。

　　另有十人御剑而立于半空之中，神色各异，其道貌岸然者居多。

　　两方对崎良久，见她迟迟不语，有人已是快要按耐不住。

　　见状，女子拂袖道：“几位掌门千里迢迢追赶至此。是有何事？”

　　这句话听上去是云淡风清的，可进到那些个人的耳朵里，便是明知故问，不知廉耻。

　　于是，其中一老者眉头紧锁，抚其长须，愤然道：“你这女魔头，竟如此不知好歹！全然枉费了你曾经师尊——白掌门的教导！你可知他——”

　　然，话未说完，便被身旁人打断，那人身着青色长袍，身形颇修长，两道剑眉直挺，薄唇紧抿，思虑良久，终是开了口。

　　“荆溪，莫要明知故问，我与你师徒近十年，对你的了解，虽不敢说十分，可断然有七分。”
　　这男子便是女子的师傅，玄清仙门的掌门□□。女子在她言语之时，邪眸撇向其师，眸中思绪良多，但最明显的，便是对

　　白掌门的淡漠，疏离。
　　见这女子不为所动，一个略显臃肿，挂一串佛珠者，沉不住气嚷道：“浊清，莫同这厮理论！我等今日来，正是要取这魔头狗命，还天下一个公道！”
　　“公道？”闻言，女子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师叔。，我如今叫你一声师叔，是因为还记着曾经恩情，恕我直言，公道自在人心。”
　　“你！”这人便是玄清门的长老，白亦云。此刻，他瞪大双眼，气不打一处来。又似乎不是巧舌如簧之人，无法反驳其言论。
　　这时，一和发童颜，最为气盛者见多说无用，道：“荊溪，我等今日，代表各大仙门，是以为天下大义而来。你如今堕落成魔，为天道所不容，必除之而后快！”说罢，运起自身灵气，刹那间犹如数十把剑向女子咽喉而去。女子不以为意，稍一摆袖，数十把剑便被悉数弹开。其法术造诣可想而知。
　　气势既起，女子手拿佩刽，周身爆发一阵紫气，眼眸散发丝丝红光。
　　见此举毫无作用，方才那人——贯日门之掌门秦盛眉头一皱，看向另外九个人，其余之人心领神会，运功做出一副全力进攻之态，紧紧的盯向这位他们口中的女魔头。

　　一瞬间，这十人的灵气如滔天巨浪蜂涌而来，顿时乌云遮日，地动山摇，山中鸟兽皆惊叫奔走，女子于山巅站定，暗红之光环绕其周身，而后忽然迸发，锋芒毕露，引山石碎裂。

　　飞沙走石，让人看不清楚，只听见兵器和两方用于攻击之灵气相互碰撞之声。

　　良久，云雾散开，硝烟渐落，几人定睛一看，那女子除了衣物几处破损外，竟毫发无伤。

　　“弟子不才，未能将前辈所用招数全部接下。”

　　那秦盛的眉头于是皱的更紧，大喝一声。

　　“祭出诛仙阵！”

　　语毕，他以鲜血为引，双手做出几个怪异的动作，其佩剑浮于身前，而后睁开双眼，金光灿灿。

　　其余人见此，也急忙站定，动作与那人几乎一样，不过片刻，脚下幻化出阵法，将荆溪包围住。气势之浩大，常人难以所想。

　　——不过几刻后，山巅之上早已遍地狼藉，血迹凝于山石之上，所见之处，草木皆毁。女子白衣沾满了鲜红，于一块大石下踉跄着走来，不过片刻又倒在了地上，她只觉喉咙一甜，可处一汪鲜血，又趴伏于石上，眼神涣散，身上几处伤口像是被怪物撕裂了一般，惨不忍睹。

　　“……呵……不愧是诛仙阵啊……不过，你们却比我先一步倒下了……这，便是命定的劫数？就到此为止了吗……”

　　不过也好至少死的还挺风光，被十大门派的掌门为剿，力竭身死，多有排场呵……

　　只觉得眼皮越发沉重，却还不想闭上双眼，还有很多事没有……

　　终究是敌不过死亡。

　　恍惚间，似乎在最后一刻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上神，这……”

　　“无妨，按我说的做便是了，无需顾忌。”

　　“可她，与寻常人等似乎又不太一样，这样做，恐怕……”

　　“你这是在质疑本尊吗？”

　　“……小仙不敢。哎等等等等！子书大人！别乱动命之簿啊！”

　　魂魄被抽离了身体，却没有下到阴曹地府。

　　——是谁！可恶……

　　——快放了我！

　　却越发昏昏沉沉的，陷入了黑暗。

　　——我，不愿为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