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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画家与少女 ...

  •   太阳初升,光照万物,草木蓊郁,花香四溢,鸟啼莺叫,真一幅标准的春晨图。

      今明一大早,少女便起了床,现在她正坐在梳妆镜前,细细地装扮自己,只见她迅速捏起一只眉笔,往两侧眉毛尽心认真描绘,又瞧她将眉笔放置一旁,拿起支口红为丰润的素口上色,接着搽脂抹粉,修整秀发,一系列举动下来,有条不紊、细致入微足见其重视程度。她一定要保证今天画家见到她时是惊喜激动、迷恋不已的样子。她不想再如同前几次那样:当她询问画家自己的妆容服饰有何不同于过往时,他是呆滞疑惑、一脸茫然的样子,她千方百计的暗示:甩头发、眨眼睛、扭动腰肢,期盼他能够对自己今天的装扮赞美、欣赏一番,但总是事与愿违,只有当自己忍不下去了,向他甩了个脸子时,他才反应过来,不咸不淡的说一句:“今天的你也是如此美丽。”可你问他有哪处不同于往日,此处可否美时,他却支支吾吾,好半天吐不出一句话,要多恼人有多恼人。

      自那夜少女有条不紊地梳理了自己与画家的交往过程与思考了自己该如何以骄傲、理智的态度去对待这段感情后,少女就一直在这段恋情里占据明显主动与较高的地位。

      她可以尽情的在画家面前展现自己、宣泄情绪。她的爱人是如此的顺从、温和,以至于能包容她的所有的脾气和缺点,而她也非常满意这一点,更不必提在文化素养上,他们能够有更多的交流与理解,这使她的精神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小镇上的人多忙于营生,性格温吞求实,不喜欢精神上的、艺术上的激情和幻想,自她搬到这里来,除了欣赏风景和阅读书籍外,就没有任何活动和地点可供她
      消遣,她感兴趣的、她熟悉的这里的人都极少了解或知道,就仿佛是一个见多识广的成年人无意间闯入了一个幼稚天真的儿童世界里,对待他们稚嫩的言行和见解,哭笑不得,你的侃侃而谈、激情洋溢在他们眼里倒远不如窗外飞过的鸟儿和天空上那奇状怪形的云朵有意思。

      以至于当发现了一个志同道合、言行有礼可堪交往的同辈人之后,是如此的欢欣鼓舞、情难自抑,巴不得天天和他待在一起。

      “难道我之所以会爱上他,是因为太过于寂寞无聊?”这一念头忽然在少女脑中一闪而过。

      少女循着这一念头,继续深思下去,并不打算就此止住。

      “现下我已与他相处了两个多月,时间已从初春到暮春,刚开始时的兴奋激动渐渐平稳,彼此之间的相处也日益寻常,早些时候的害羞转变为肆意。”

      她不得不承认画家带给了她很多欢乐,起初无聊的生活也因为他焕发出新的光彩,但是她也不否认有时画家让她感到气愤和鄙夷。虽然他在见识和品味上与她相似,能让她与之交往时更加舒适和快乐,但是小镇居民
      的愚蠢和土气他同样沾染有,只不过是轻重程度不同,而每当他显示出这一点时,她心里总是泛起丝丝鄙夷,即使轻浅又短暂,霎时间便会消散如烟。

      有时还特别天真可笑,充满了各种奇思幻想,对于画家而言,这或许算不上什么,她也表示理解,刚开始时也对此很感兴趣,但越到后面她就变得越不耐烦,已然到了他一开口就皱眉转头的地步。幸而他足够敏锐,轻而易举地察觉到了自己的不满,同时也十分
      自觉的闭嘴或转变话题。不得不说画家还是很纵容自己的,毕竟有时连她本人都觉得自己太过无理取闹,她可是不止一次开口嘲讽过的他,有几次还不是针对他天真的想法,而仅仅只是觉得好玩,也想知道这一向温和恬静的画家发起火来是什么样子的,但很可惜画家实在很柔和、很喜欢自己,他对此没有任何不满,依旧是温温柔柔的老模样。

      “如果接下来几天我不和他见面了,我的心情会如何?”

      “是否会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少女想到这里,忽然鸡皮疙瘩骤起:这实在太夸张、太可笑了!一天罢了,至于这样吗?若实在得空,还不如赏花、化妆、品茗,一整天都在念念不忘某人,也不嫌腻,她毫不留情地嘲笑着这种行为。

      “如果我真的变成这样,我宁可自刮耳光。”少女启唇信誓旦旦的说到。

      丝毫忘记了初见画家那天,晚上时的辗转难眠,心潮澎湃。她也曾这样过,不过也很快就从中走了出来,好像还变得更加理智、从容,也不知是喜事还是可惜。

      “算了,不管了,反正现在与他还处的来,心情也是愉悦多于气恼,何必自寻烦恼,绕乱头脑,应当享受当下才是。”少女想了半天,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因孤独无聊生情也好,一见钟情也罢,终究是为了自己的心情愉悦,何必如此细究,反倒扰了兴致。”少女想到这便刹住了。

      接着换上新衣裳,轻松快活的去往与画家约定好的地点。

      这是棵上了年头的大槐树,高大挺立,枝叶繁茂,每逢夏时,总看到有人在它底下乘凉,也有些人将与人相约的地点定在这,无他,够显眼。

      这不,眼下就有一位小年轻在树下等人,望着高高瘦瘦,斯斯文文,虽衣服老旧但胜在整洁,看着很是俊郎温和,凑近细细看,原来是那堕入爱河的画家。

      只见他面带忧色,紧抿嘴唇,东瞧瞧,西望望,一副颇焦急的模样,因着心上人迟迟未现,他显得有些担心。

      而毫不意外,那叫声清脆、顽皮可爱的小夜莺也伴其左右。

      这几个月,夜莺一直都陪在画家身边,不皮不闹,不离不去。不用多说,他们的关系是愈发密切,有什么心事、乐事、琐碎事画家也都会与夜莺一一分享、倾诉,俨然将其视作自己的密友亲朋。

      早早就把曾经认为与夜莺谈天论地、吐露心声的举动是脑子抽风的想法抛至天边。

      虽然画家对夜莺的态度、想法有了很大的转变,然而少女却没有,自那次夜莺误啄少女结下仇隙后,少女就对夜莺没有任何好脸色,一看见它便明里暗里地赶它走,若不是看在画家份上,怕是要直接拿棍子打了。

      其实画家也不太懂,为什么夜莺还会留在自己身边呢?在他们关系不太深切之前,他也劝过夜莺回到森林里不用再陪着自己了,一方面是他有了心爱的女子,心里有了慰藉,无须它陪着;另一方面是画画是需要花费极多时间的,他虽感谢夜莺忍住性子,耐心相伴,但也不想它被拘于一处,不能游戏蓝天,流连林间,寻伴问友,失了为鸟的一大乐趣。

      可是它像长了人心似的,怎么赶也不走,一定要留下来。还学聪明了:少女一出现它就躲远点,她一离开,就立马飞回来。无论少女赶多少次,它都绝不离开,坚定的很,仿佛一个宁死不改其志的勇士。

      时间久了,画家也就随它去了,不赶它也不劝它,也就是在少女对它不满时,帮帮它,拦一拦这愠怒的女子。

      说到底,这可爱的鸟儿和美丽的女人到底为何会因小小的一次意外而结下如此厚重的仇怨呢?画家也无解。

      心诚则灵,渴念终是可解了,画家心心念念,担心忧虑的小美人终于出现了。

      只见她背着光,缓缓向画家走来,嘴角含笑,光彩照人,明艳绝绝。而画家迎着阳,静静地注视着她,这初升的阳极耀,任凭谁都无法忽视,但在这一刻,画家竟有些分不清是那昭昭烈阳更明亮还是迎面而来的这女子更胜一筹。

      少女没等画家从被惊讶的呆滞傻眼中走出来,便已一步一步的来至他的身前。

      她将手搭拉在后面,微侧着头,带着几分戏谑,笑语盈盈地问道:“好看吗?”

      “好看”画家呆呆地点了点头,痴迷、喜悦、惊讶逐一绽放在脸上。他紧盯面前这美好的脸、心爱的人。安安静静、本本份份,唯恐这只是个水中幻影,轻轻一碰,便化作碎片消散,叫他追悔莫及。太阳终是烈了些,画家也等的很久了,双重影响下,他竟有些晕晕乎乎,精神摇曳。

      “喂!”——少女疑惑地叫了一声。

      “你怎么定住了?”接着又问。

      这声音立刻入了画家的耳。他反应过来,流露出如水般温润的神情,又饱含歉意地笑了笑道:“对不起,你今天太美了,我——我看呆了。”

      话音刚落下——说话的男孩脸红地低下了头,闻言的少女欣喜地仰起小脸。

      她激动的盯着画家,趁势又问道:“哪里好看?”

      “要说出个所以然”

      “不然你就是哄我玩,我就要恼了。”

      “你知道吗?”少女嘟起嘴,侧过头去,交插着双手放于胸前,活脱脱一幅不饶人的模样。

      画家瞧见,急了,抿了抿嘴,方才眼中的柔波水,转眼间变作了激荡泉。

      他仔仔细细、从头到脚地扫视了好几遍少女,才谨慎严肃地开口道:“裙子,你换了件精致的新裙子。”

      “或者——或者还有耳坠,前几天是你戴的青绿色的,今天是玫红色的。”

      紧接着,他又嗅了嗅。

      “你是不是还喷了新样的香水。”怪好闻的,像是春天的玫瑰花香,馥郁又迷人,浓烈又清爽。

      画家连忙将刚刚扫视许久的才发现的异于往常的地方一股脑的往外蹦出。

      说完之后,还紧张地瞥了少女一眼,瞧见她脸上的气恼渐渐消失,才松了一口气,露出几丝笑。

      画家的话一句一句地往外抛,少女也被他的回答一点一点地软化,脸上的表情慢慢地放松,最后摆出一个甜美满意的笑。

      “看来软言轻语是说不醒不解风情的笨蛋的,还得发火吐急言才治得住。”少女心下响出这么一句话。

      又看了眼画家。他眼里夹杂着几分怯怕,整个人又直直地站着,仿佛一条绷紧的弦。

      少女忽然有些心疼,心下一动,身影一闪,往画家脸上亲了一口,含说笑说:

      “我很可怕吗?吓成这样。”

      “我还以为我是洪水猛兽呢?”

      画家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后,心里炸开了花,面上瞬间绯红。他转过头来磕磕巴巴、耿耿切切的向少女道出自己的所想:

      “你不可怕,我只是怕你生气罢了。”

      “你生气了,我心口疼。”

      “你如果因此不见我了,才是真真正正地恐怖,切切实实地洪水猛兽。”

      画家的语气满是担心痛苦,仿佛有人拿刀子割他的心。言毕,双眸还柔情蜜意的盯着少女看,里面的情意肉眼可见的流露出来,像极了温暖的泉水,轻轻地撒在脸上,舒服又暖和。

      少女听完之后,很是满意,她没怎么感受这份汹涌的柔情,只觉得自己已经真正地“征服”、“控制”住这个年轻画家了,而且还能够从中抽身而出,不会被这份感情干扰。想到这一点,心上的满意又多了份得意。

      “好了,好了,就此打住吧!我信你就是了,你那么爱我,又怎么会怕我呢?”

      “我就是想逗你玩罢了。”少女现下正高兴,对画家的态度愈发娇柔,她听完画家的告白,高兴之余,即刻就发声安抚了他。

      而两人经历了早上这一遭,时间消磨了许久,便都自觉的不再钻在这件事上。

      街道两旁的树木排列成行,一直达到远方,树与树之间的间隔不远不近,每棵树上方大簇大簇的枝叶堪堪相接,恰如其分的挡住了大部分阳光。树干间相隔几步之遥,空落落地没有任何遮蔽,于是中间便整齐规划的映下了一片一片的光亮。

      少女与画家就走在这一片片的光亮的之上。

      他们手牵着手,在长长的街道旁缓缓而行,有一句没一句的攀谈着。说是互相攀谈,其实更多是一人滔滔不绝的讲,一人静默不语的听。

      那少女眉飞色舞、心情雀跃,在这树影婆娑间,侃侃而谈。

      当下清风过叶沙沙作响,鸟雀婉转悦人心脾。

      画家时不时的望着她,应答几句,眼神柔若春水,语气真挚爱溺。

      两人瞧遍了镇子内的半数景色,身心俱疲,便想去附近店里买些吃食。

      赶巧,就去到了画家常去的那家面包店。因为现在正是午休时间,客人较少,店中女仆得空休憩,正在一刺一挑的织着围巾。

      看见画家两人进来,立马放下手里的织物,迎面笑来:

      “欢迎光临,烦问想吃些什么?”

      “本店有许多特色点心,诚待两位品尝。”

      女仆走近一看,心下惊喜,原来是画家,前几天还光顾过店里呢,眼下竟还带着个貌美女子,不知是何关系?不禁好奇,眼里的笑意就更深了。

      画家对迎面而来的女仆微微点头,报之坦然一笑,正欲开口——

      不想少女冷淡高傲的声音先出来了,只听她道:

      “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吗?你介绍一下,我都快饿死了”。语气十足地心烦气躁。

      不过——

      她转了转头,环顾四周。“你这里看着挺简陋的,东西真的好吃吗?装修风格老掉牙,除了左边墙上挂的那副画新一点外,就没几处能看的,真是让人倒胃口……”她滔滔不绝地发表着见解,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像是活在以己为首的世界里,人人都需惯着她。

      “为什么不翻新一下?是生意难做吗?”她仍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甚至还带上了些许怜悯,即使如此,也没有分丝毫视线给一旁的女仆。

      闻此言,女仆脸上仍挂着笑,不过是带着点点冷意的假笑。对待傲慢的客人,她向来是永远以礼相待,一直虚伪服务。礼貌是职业需要,虚伪是有感而发。再卑贱的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不能被冒犯的尊严,她也不例外,很显然,这个女孩踩到她的点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不知礼貌、出口便让人生厌的人。

      “语气倨傲,应该是个惯于发号施令的人,衣着华丽,出身估计差不到哪里去。”女仆眯着眼,悄悄地打量着这个女孩。

      虽然脾气不好,但是长得真好看
      啊!女仆细细地观察了少女的这张清纯妩媚的面庞,得出这样一个来自同年龄段的女孩的结论:这是一张不同于小镇姑娘的容颜,她的美妙面容被精致昂贵的脂粉充分涂匀,更衬托出她的仙姿玉容,华丽的裙子合衬的包裹着她那曼妙而富有活力的身躯,绝不平凡,绝不纯朴,她似乎永远都是高贵的,浑身上下闪烁着傲人光彩,脸上总是不自觉地透露着倨傲与自信,显得她闪耀动人,像极了月下浸满清辉的白色玫瑰,纯洁而美好。如果性格像她的样貌一样好,那这个女孩该有多迷人啊?女仆为这美貌喝彩,也为之可惜。想到这里,她就更好奇了?
      “画家那般宽厚、平凡的人为何会与她在一起?与她又是什么关系呢?”

      女仆陷入一阵沉思之中,但很快就被画家打断了——

      “那就上你认为的贵店里独具特色的点心吧!我相信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画家似乎也觉得恋人的态度太过强硬,连忙开口,岔开话题,说罢,还予女仆一个略显歉意的笑。

      “对,上店里的特色点心,请快些,我真的饿了。”少女冷淡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女仆再没多想,听完,直接转身,入了厨房里。

      “这个女仆真没礼貌,你与我都是客人,她竟如此失礼,不会说应承话也就罢了,连个好看的笑脸都不会给,冷冰冰的,真当以为自己是什么尊贵高尚的人!简直可恶!你认为呢?亲爱的。”少女单手托腮,朝对面的年青人眨了眨眼睛,像是希望对方能认可自己的话。

      画家温柔地笑了笑:“我觉得她还行,许是你太累了,想多了罢。”

      “是吗?顾客是上帝,无论怎样,让客人感到不满意,就是不对,难道不是吗?”少女不依不饶的辩驳道。

      她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顿时不爽。眼睛觑着画家,又道:

      “你是不知道,当初我在城里的糕点店品赏店心时,哪儿的服务员态度有多好,笑容亲切,和蔼可亲。无论客人提出多么无理的要求,他们都会一一顺从,尽心服侍,绝不会表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如若有不尽心之处,叫客人不满,他们一定会被店主狠狠地责备,罚扣工资。有一次我看到一个女仆不小心把果汁泼在一位先生的裤子上,那先生当场变色,勃然大怒,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女仆受了巴掌,垂首不语,只是低声哽咽,还是经理赶来,频频弓腰道歉才罢休,而那个不称职的女仆也当场被解雇了。那时我看了,十分满意,只觉理所应当,没有什么错处,但是场上却有人与我唱了反调,说这太过苛刻严厉了,不过一件小事而已,不应这般。我听了直皱眉,这人的想法实在与我背道而行,我也始终不认同,直到现在也是如此,你知道为什么吗?”

      画家听罢,摇摇头,面色有些凝重。

      “少女没有注意到他神色异动,微昂着头,自顾自的进行着自己的发言。”

      “我们是客人,来店里消费,就是享受店里的一切服务,对服务不满意,难道不应该发作吗?小小一仆人,不过是为我们做事的,办事不利,不该受到惩罚吗?而且这样做也是为了他们好,连小事都不能做好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做更大、更重要的事?”少女眉飞色舞,意气昂扬,俨然一副指点江山的派头。

      “更何况这店里的女仆,冷面无礼,服务态度不尽如人意,也不知店主是如何管教的,真是差劲,就应该让她知道什么是——顾客即上帝。不过,这里贫困偏远,比不了城里繁华,服务水平低下也可以理解,你说是不是?”少女又一次发问,语气透露着不容置疑。

      画家抿了抿唇,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含糊不清道:

      “好了,别说了,你也很饿了,留些力气吧!”

      “女仆小姐端着点心过来了。”

      少女转过头去,冷哼一声,不再发一语。

      女仆面带微笑,手托甜点,款款而来,先至画家桌旁,轻放下点心,随后转身,将剩下的,送到少女面前,她此时面容平静,如水一般,并不这么看旁边这散发着冷气的女客。

      但没想到,就是这一举动竟然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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