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的翅膀》杨善

23、第23章

　　杨和他的非正规军正在茫茫宇宙中流浪的时候，艾西·法西尔宣布脱离同盟独立，向帝国和屈服于帝国的同盟政府发出了第一声反抗的声音。而艾西·法西尔也正是杨一战成名的地方，在旁人和后世看起来，产生英雄之地果然不同凡响。而当帝国皇帝莱因哈特一世向全宇宙发出“告同盟市民！重新考虑你们的政府是不是值得支持的时机到来了”的通告时，正在海尼森的姜·列贝罗面如死灰，这份措词强硬尖利的通告无异于对现存同盟政府死刑的宣告，自己这方意在讨好帝国以求得喘息机会的行动，反而让帝国重新找到了正式吞并同盟的契机，而最为要命的是民众对于杨威利的景仰已经达到一个高峰，而知道了他们心目中的英雄被迫流亡的原因后，恐怕以死谢罪都是太过奢侈的希望了，从而使再次有效抵抗帝国大规模进攻已经是渺茫至极。在议长办公桌上的报告也明白无误地显示着他所领导的政府在毁弃战舰上的成果辉煌，同盟的宇宙舰队除了杨带走的被后勤部以种种手段隐瞒下来的那一部分以外，已经无法满足四个完整舰队的编制，其中一部分还损伤在身，无法参与作战。“战力和精神力方面的空洞，使同盟完全处于挨打无力还手的境地，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而这一切都是由于一个愚蠢的决定。”一名政府下层工作人员这样对他的家人说。

　　亚历山大·比克古元帅在家中听完了帝国皇帝的通告后，默默地站了起来，身边，比克古夫人手里捧着他的军服，共同生活超过五十年的老夫妻已经不需要用语言再说什么，老夫人送丈夫出了门，平静地回到原来的坐位上继续编织坐垫，夕阳如血。

　　在和梅尔卡兹会合后，杨就在尤里西斯上收看到了这则充满着战争因子的通告，“所有回归的路都被斩断了。”杨这样想，如果自己再无法找到一个可靠的落脚点的话，在物资耗尽之时，也就是被迫作出最终选择之日，投靠帝国或就此消失在宇宙之中。投靠帝国自己绝不会受到亏待，但会被帝国最大限度地利用，尤其是在政治影响方面，这种感觉就象喝到低级咖啡那样厌恶。而就此消失是杨想也没有想过的，这么多放弃原来的生活和自己在一起的人也无法让自己就此放手。那么该怎么办呢？也许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得到休整和恢复一部分再战之力吧？

　　“要夺回伊谢尔伦，和艾西·法西尔相呼应，从而控制回廊以求再战之机，这样说的话，补给问题也可以得到解决，这样就不至于动摇军心了。”杨非正规军的大管家卡介伦在会议上对杨的计划作出了认可的表示，毕竟后勤补给是现在的最薄弱环节，虽然卡介伦是行政高手，也不能平空变出物资以供消耗呀。

　　“那么就赶快赶到艾西·法西尔去吧！”这是先寇布对杨说的话。而原本就提出响应艾西·法西尔的亚典波罗甚至要开始策划如何利用即将到来的资源作最好的准备了。

　　当时杨和他的部属们还不知道的就是远在海尼森的同盟宇宙舰队已经召集了姆莱费雪和派特里契夫，把5000多艘战舰让渡给了他们，“尽力保存同盟的有生力量给最有能力的人，不得不说，比克古元帅和邱吾权参谋长当时就已经觉悟到与帝国的一战将是他们的最后一战了。”后世这样评伦。

　　当姆莱中将率领的舰队还在向杨非正规军靠拢的时候，他眼中让人头痛无奈的“不良军团”正式扩容，原本处于候补可挽救状态的刚刚被任命为装备主任的克鲁斯·阿尔法少将义无反顾地正式入籍不良军团，他的辉煌战绩来自于每天例行在杨家上演的抢猫记、毒舌记和联合不良军团对偶尔遇到的不明真相的同盟巡逻舰队和补给基地进行物资诈骗，当然，他本人的说法是“合理利用一切可能的资源，以求得最好的生存方式”，对此，后勤部门一声不吭，司令长官无奈苦笑，虽然时常提起诸如“如果姆莱中将在这里，一定会对你们处以严厉军纪”之类的话，鉴于没有任何杀伤力，就被华丽地无视了，波布兰的原话是“那个唠叨的老太太现在还在边境做着移动的军纪吧……”人都是没有太过超前的预知能力的，这可以原谅。

　　不得不说，菲利特列加的确是没有厨房缘分的，在物资稍为充裕一些的情况下，杨家厨房锻炼大业再次提到日程上，在付出了五只瓷盘、三只平底锅、N份调料和食材之后，在耐心和方法几乎告謦的阿尔法的调教下，杨夫人终于做出了一份看似不错的煎蛋，而当她满怀希望把它放在丈夫面前的时候，杨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在妻子期望眼光和兄弟可以吃的暗中示意下拿起刀叉小心翼翼地开动。

　　“……很不错，菲利特列加，味道很好。”

　　“真的吗？亲爱的，真的可以吗？”

　　“很香……”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嫂子的心意不能浪费呀。”看到菲利特列加有上前亲口试吃的企图，阿尔法闲闲地提醒杨赶紧消灭盘中的食物，那份放多了盐的煎蛋不致以让杨肠胃受伤，但足以让菲利特列加再次失望，那份垂头丧气而又屡败屡战的样子，让阿尔法终于作出了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把她与厨房隔绝开来的决定。物资供应是一方面，自己的耐心到底限也是一方面。从来没有这样累过，看来自己的嫂子某些方面还是足以让人抓狂的。一边从桌上收走盘子清洗，阿尔法一边想。

　　哗哗的水声中，“元帅”跑进厨房，蹲在它的专用食盆前望着现任杨家厨师讨好地“喵喵”叫着，而在菲利特列加进行厨房锻炼的时候，它是从不靠近厨房三米之内的，呆的地方永远是杨的大腿上或沙发最软和的一块，这个习惯在被喂了几顿看似美丽的餐点后就养成了，还让杨夫人很是难过了一阵子。

　　“好啦，你已经够肥的了，还要吃，猪吧你……以后就叫你猪猫吧，怎么样？”把早上喝剩的牛奶和猫粮掺合着倒入食盆，阿尔法对着元帅露出邪恶的笑意。

　　“喵～～！”看到食物的元帅只是象征性地抗议了一下，自顾自地把脸埋入盆内。

　　坐在地上，伸手摸着肉乎乎的圆球，从杨家抢运书籍和必要的生活用品时，一向拒绝亲近杨家和杨舰队以外人物的元帅乖乖让隐龙队员抱进了藤篮，本来是想送到老阿尔法处去寄养的，但临上舰时卡介伦的小千金问起元帅，于是，这只宠物成了杨舰队的正式成员，也成为两小一大经常性的争夺的对象。对于这个状况，两位千金的父亲是这样说的：“杨舰队从来不缺乏新闻，也从来不缺乏制造新闻的人物。”

　　“不知父亲怎么样了，如果能跳着脚在海尼森破口大骂的话，我也就放心了……”想到自己只在临走前匆匆忙忙给父母留了一封信，把一些放在宿舍中的私人物品让隐龙捎回去以外，就再也没有和家里联络过，固然有安全上的考虑，但对于一直以来深爱自己，对于自己的行为一向默默支持的父母来言，亏欠已经太多是明摆着的事实。自从出生开始就被正式接纳成为阿尔法家族一员，十一岁正式成为老阿尔法长子兼唯一继承人以后，阿尔法得到的是三倍的爱。“希望还有补偿他们的时候，母亲的肠胃不好，上次配制的药应该可以支持很长一段时间吧……唉……”

　　“在想什么？”安抚完了妻子并让她上楼安排接下一周所需完成的工作以后，杨来到厨房，看到的是阿尔法手摸元帅若有所思的样子。

　　被杨的话惊醒过来，阿尔法站起来掸了掸裤子，勉强笑了一下：“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对了，从明天起，嫂子的练习工作就告一段落吧，等下次搞到补给以后再说。”

　　搔了搔已经有点留长的头发，杨点了点头，妻子的手艺不能说没有进步，但相距美味还是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现在这个时候最保险的办法的确还是让她和厨房保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不管是从爱护妻子或是爱护自己的胃口出发。

　　“不过，文和，你……”并不打算放过阿尔法的杨再次开口，虽然被嘲笑为“让被监护人监护的监护人”，却不意味着杨没有敏锐的洞察力。

　　把手上的牛奶瓶放到料理台上，顺手把洗好的餐具放回碗柜中，“……好吧，我只是想父母了……”收拾完厨房的一切，阿尔法把自己的身体陷进沙发中，向兄长招认了心中所想。“虽然安全不用担心，但是……就是想他们了。”

　　望着阿尔法不似往日轻松的表情，杨没有说话，只是从茶几下的暗格内拿出一瓶红酒，斟满了两人面前的茶杯。“总是我亏欠你太多，文和……”

　　“这话你不当说，”扬脖灌下红酒，阿尔法盯着杨，一字一句地说，“不论什么时候，我们都不要提到亏欠对方什么，我可以为你舍生，你难道不会？”

　　“……但是……”

　　“不要告诉我，这么多年来每年的三份生日礼物都是从天下掉下来的，也不要告诉我每年定期会出现的那笔生活费也是天降横财。”哼哼了两声，阿尔法斜视了兄长一眼。

　　“不过如果找到落脚点的话，和海尼森私人联系你不反对吧？”